“這件事您不用擔心。”克勞德的聲音充滿自信:“我的行蹤隻有我的朋友能夠知道,而我朋友早就脫離了魔王的掌控,如果我們不願意,魔王根本無法找到我們,而且他現在肯定也不會把心思花費在我們二人身上,事實上,他也在為找人焦頭爛額。”  蘭斯神色微微一動,眼神變了變:“我要你以你朋友的性命發誓,你不會對任何人說出我們的行蹤。”  “……好。”克勞德猶豫了一瞬,咬牙開口:“我,克勞德,以阿諾的生命發誓,絕不說出在場所有人以及他們同伴的行蹤,如果違背誓言,靈魂將被黑炎燒灼,永無安息。”  蘭斯終於放了心,克勞德既然是以阿諾的名義發誓,那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調整好麵部表情,他推開門,從容的走了出去。  “蘭斯?!”克勞德被麵前出現的人徹底震驚,一時間張大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是我。”蘭斯微笑,隨即轉頭對保羅說:“先出去好麽,我想和這位先生單獨談談。”  “……一切小心,如果有什麽事就叫我,我會守在門外。”保羅的視線在克勞德和蘭斯之間徘徊半晌,點頭離開。  等到保羅帶上了門,蘭斯麵上的微笑徹底消失,他看向克勞德,神情淺淡,看不出什麽情緒:“克勞德,既然你發了誓,我就相信你不會把我的所在透漏給塞繆爾,那麽,現在你能否告訴我,你們在德克尼斯究竟發生了什麽。”  克勞德隻是震驚了一瞬,就恢複了過來,他神情複雜的看著蘭斯,緩緩開口:“其實,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前線作戰,十天前抽空回到德克尼斯,阿諾主人當時並不在萬魔殿,我在伊奧大深淵附近找到了他,正好看見塞繆爾陛下對主人下殺手,我衝過去擋住了他的攻擊,當時主人已經瀕死,但是塞繆爾絲毫沒有放過主人的意思,我不得不帶著阿諾主人逃到伊甸界,私自叛逃……大概回不去了。”  蘭斯看著克勞德,從他的眼睛裏他確信他並沒有撒謊:“也就是說你知道的並不多,但是,你怎麽能肯定塞繆爾不會通過你們知道我!作為部下,阿諾和塞繆爾是強製搭建起精神鏈接的,不是麽!”  麵對蘭斯淩厲的質問,克勞德忽然露出及其複雜古怪的神色:“您大概不知道,在您失蹤後,塞繆爾陛下因為墜入池水身受重傷昏迷了整整一年,他醒來後,就立刻解除了靈魂裏魔王的契約,如今隻是暫時代理魔王的位置,他說那個位置不屬於他,他坐上去,您會不高興,他還對所有部下說,隻有您才是他們唯一效忠的主人,所以,現在的塞繆爾陛下與幾位部下是不存在契約關係的,您完全不用擔心阿諾主人醒後您的行蹤會暴露。”  蘭斯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他著實愣住了,隨後,一股壓抑不住的笑意湧上來,塞繆爾這是在幹什麽,贖罪麽,在趕走他後又如此惺惺作態,他不嫌累麽?  看到蘭斯臉上浮現的淡淡嘲諷,克勞德微微垂下眼簾,輕聲道:“我不知道您和塞繆爾陛下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如果可以,您能去德克尼斯看看塞繆爾陛下麽,雖然我並不了解他,但是我用我的眼睛可以看到,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塞繆爾陛下的狀態都很不好,非常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想知道塞繆爾大渣渣近況如何咩,馬上就到了……  下一次更新,周三下午或者晚上,周三見/~  第六十九章 再見故人  克勞德的那一番話讓蘭斯好幾天心神不寧,那種明顯心不在焉的狀態連一向粗枝大葉的保羅都察覺了,半大的青年不止一次對著走神的蘭斯投去飽含擔憂的目光,直到最後蘭斯也覺得自己太過失態,狠狠地暗自唾棄一番後強打精神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黑暗精靈阿諾持續昏迷,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他傷的原本就比克勞德要重上許多,沒有醒來也是在意料之中,倒是克勞德這幾天堅持整日整日的守在阿諾床邊,沉默寡言,沉甸甸的眼神落在阿諾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在這一段時間內,光暗兩方勢力又在中間地帶試探的起了幾次小規模的衝突,如今的戰局陷  入膠著的狀態,雙方將伊甸界一分為二,各自占據一半領土,大型的戰爭的頻率也開始降低,光明教會的天使軍團已經具有一定規模,不再像初期那樣混亂無序,經過打磨的軍團開始展現屬於自己的鋒芒,其對於黑暗生物具有奇效的殺傷性光係魔法和強大的機動性讓德克尼斯軍隊的優勢逐步喪失,如今,他們再也無法輕易地奪下一座屬於光明的城池,戰事出現了短暫而詭異的平息。  這一狀況無疑對於蘭斯一方是十分有利的,在這短暫的平靜中他們抓緊提升己方的力量和物資,盡可能打探更多的消息,而對於教會或者魔界,這種膠著就顯得不那麽愉快了,雙方都迫切的期望將敵手盡數毀滅,卻忌憚與對方的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這無疑令人非常憋屈,德斯蒙德在教會的聖殿中摔了好幾套茶具,塞繆爾臉色持續陰沉令人敬而遠之,這一切,蟄伏於中央地帶的蘭斯都不知道。  然而,暫時的平靜終於在某一天被打破。  “你說塞繆爾親自來到了前線鼓舞軍隊士氣,準備展開一場大規模的進攻?!”  “是的,千真萬確,這也是我剛打探到的消息。”埃文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神情嚴肅:“一旦這一場戰爭打響,無論結果如何,雙方短暫平靜的表象一定會破裂,中央地帶首當其中,無論勝利屬於哪一方,我們大概都不能繼續呆在這兒了。”  蘭斯憂心忡忡的按著額角:“你說得對,不管哪一方贏了,無數的後續戰爭一定會接踵而來,他們都躍躍欲試的吞噬對方,一旦戰爭打響,中央地帶遲早會被任何一方勢力侵占。”  “在夾縫中生存的我們還是太弱小了。”埃文閉上眼露出疲憊的神色:“平衡一旦打破,我們就連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都無法找到。”  “……”蘭斯沉默。  令人窒息的寂靜蔓延在屋內,過了好一會兒,埃文忽然沉聲開口:“蘭斯,你想不想去看看塞繆爾?”  “什麽意思?”蘭斯驚愕的看著他。  “字麵上的意思,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看得出來,自從克勞德的那一番話後,你的心結就一直沒有解開,不,你的心結從來都沒有解開。”  “抱歉,前一陣子我的狀態的確不好,以後不會了。”  “不,我的意思是,蘭斯,與其整日心神不寧,還不如直接去看個究竟,看一眼而不被發現的實力我們還是有的,身為主將的你安心了,我們才能安穩進行下一步行動,所以,去看一看吧。”  蘭斯緊緊地凝視著埃文,皺起眉頭:“埃文,我以為你是最反對讓我再次接觸塞繆爾的。”  埃文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每天精神恍惚的樣子。”  埃文的瞳仁沉甸甸的,仿佛吸進了所有的光線,看不真切,蘭斯覺得心底像堵了一團棉花,怪異難受,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他反複思量半晌,終究覺得自己的確需要去看一眼,確認一些事情,自從偷聽到德斯蒙德和死去的倒黴天使的那一番話,他心底就萌生了一個解不開的謎團,而塞繆爾近似贖罪的態度又和他以往的作風大相徑庭,這一切都與他的猜測背道而馳,他的確需要了解更多,他如今所知道的,遠遠不足以讓他做出正確的判斷。  “好,那就去看看。”蘭斯最終吐出短短一句話,埃文眼睛一彎,嘴角的弧度又上翹了幾分。  第二天深夜的時候,他們悄悄離開根據地,潛入了據說塞繆爾入住的靠近前線城鎮的城堡裏,城堡的守衛十分嚴密,但蘭斯和埃文依舊成功的躲過了周圍的士兵,順利的靠近據說塞繆爾所在的宴會大廳。  為了慶祝陛下駕臨的宴會正在進行,魔族們徹夜狂歡,摻了血液的紅酒在血族的嘴唇上留下誘惑的痕跡,黑暗精靈纖細挺拔的身體是宴會最美麗的風景,嬌笑聲和粗獷的言語從厚重的木門後傳出,悠揚的音樂透過門縫飄揚,曖昧的香味和燥熱的溫度在走廊飄蕩。  蘭斯的身形從走廊一角隱秘的黑暗中顯現,他皺著眉看著阻隔歡聲笑語的大門,停下了上前的腳步。  “怎麽了?”埃文湊近蘭斯的而後,輕聲開口,濕熱的氣息讓蘭斯不適的扭動著脖子。  “我們回去吧。”皺著眉,蘭斯微微側頭,清俊的輪廓被火光印在石壁上,微微晃動:“狂歡宴會沒有了解的價值,有用的信息是不會在宴會中透漏,反而增加了我們暴露的危險,我敢肯定,這座城鎮最強的將領一定都聚集在宴會裏。”  “有價值的消息?”埃文低低的笑了一聲:“蘭斯,你隻是來看塞繆爾的,他如今就在那扇門的後麵,你不想去看看麽?”  “算了,還是走吧。”蘭斯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看一眼能對解開心中的疑惑有哪怕那麽一點點幫助。  “蘭斯,你在怕什麽呢?”埃文的手輕柔的按住蘭斯的心髒部位:“你沒有作出任何對不起的他的事,可你卻在害怕,這很可笑不是麽。”埃文露出惋惜的神色,目光如水般柔和:“去看一眼吧,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就遵循自己的本心看看他,我不想看到你再露出茫然失措的神情,我想幫助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一切有我在。”  蘭斯看著麵龐在昏暗的走廊中模糊不清的埃文,聽著耳邊輕柔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麽,心中越發忐忑,埃文的眼睛很亮,帶著一種希翼和憐惜,蘭斯心中歎一口氣,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既然都來了,你在這等我,我很快。”  拿開埃文按在他胸口的手,蘭斯消無聲息的隱匿身形,從走廊的窗口翻出,貼著城堡的外壁小心靠近宴會的落地窗,隱藏在厚重的窗簾後,小心翼翼的朝著大廳望去。  宴會的大廳很亮,誘人的食物擺在長條的桌上,紳士和淑女們言笑晏晏的站在廳內光亮的地方低聲交談,貼著牆邊暗影裏的軟椅中,男人和女人身體交疊,衣衫半露,曖昧的情話與斷續的嬌喘給角落添上了曖昧情/色的氣息,打扮精致玲瓏的少男少女穿著侍者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偶爾撞入某位男士的懷抱,就再也不離開。  塞繆爾坐在大廳前方的王座上,蘭斯一眼就看到了他,那身華麗的魔王長袍讓他想不注意到他都難,三個精致的猶如洋娃娃的少男少女貼在他身旁,殷勤的奉上水果與美酒,塞繆爾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緊貼著他的金發少年伸出靈巧的紅唇,誘惑的將他唇角的酒漬卷入舌中,塞繆爾倏然伸出寬大的手掌扣住少年的後腦勺,落下熱辣狂野的一吻,引來周圍的一片喝彩。  蘭斯藏在暗處,麵無表情的看著塞繆爾露出一如既往邪肆的笑容,舉杯朝著眾人示意。  這叫做過得不好?蘭斯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幹脆站在原地不動,他到要看看這叫過得不好,那怎麽才叫做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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