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看著他,因容琛給他擦臉而低了頭,他正好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容琛一愣,魏頤已經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魏頤也是會害羞的,親了一下後就不自在地把臉轉到一邊去了,手也放開了容琛。  容琛被魏頤親那麽一下,隻感覺到唇上被柔軟的東西一碰,然後魏頤已經放開他了。  他看著魏頤,眼裏是溫柔的笑意,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魏頤輕輕點點頭,伸手將容琛的手握住了。  容琛也沒有拒絕,就任由他那樣把自己握著。  魏頤的手掌並不寬大,但手指長,潔白,非常漂亮。  容琛的手卻非常大,先是被魏頤的手握著,一會兒,他就反手將魏頤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裏。  魏頤也不看容琛,但整個兒心裏卻暖洋洋的,心想,他先和容琛談戀愛吧,其他別的事情,以後再來考慮好了,若是談戀愛都要思前想後,人生還有什麽意思呢。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往前走,一會兒轉個彎就到了大道上,那一直侯著的馬車就跟在他們不遠處,容琛看魏頤心緒已經平靜下來了,就說道,“魏頤,時候不早了,上馬車,我送你回去。”  魏頤還在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在地上印著的影子,聽容琛這樣提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看天色,果真已經很晚了,就道,“哦,好吧!”  上馬車的時候,也是容琛將他半抱上去的,酒精還在魏頤腦子裏起作用,讓他有些暈乎,上了馬車,就靠在容琛身上打起瞌睡來。  容琛看魏頤剛才還整個人激動不已,此時就又蔫了。  他伸手將魏頤摟著,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魏頤的頭發有些散落在臉頰邊和胸前,他的手指為他輕輕拂過,微涼的發絲,讓容琛心底起了絲絲甜蜜溫柔。  他看魏頤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過去了,還低頭在魏頤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如魏頤這般的小少年,容琛並不是不能要。他隻是想到魏頤十二歲就中舉,天資聰慧,勤奮好學,也許不應該做他身邊的一個佞臣,他該更有作為才對。  不過,此時將魏頤摟著,聞到魏頤身上淡淡的體香,夾雜著一些酒味,他的淺淺的呼吸就在自己耳邊,身子溫軟美麗。容琛突然就又自私起來,覺得良臣易得,這樣一個討他喜歡的美人可不易得。  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樣地,他將魏頤往上摟了摟,手指又在魏頤細嫩的臉頰上輕輕撫摸,嘴角勾起一個笑的幅度。  第15章 別院  “二少爺,你看什麽?”範成仲身邊的小廝隨著範成仲的目光望過去,看到河邊柳樹下一個高大的男人懷裏擁著一個人,因為那兩人在背光處,他們這裏看過去,並不能看清兩人的麵孔。  那小廝看到範成仲看得轉不過眼來,就嘿嘿笑起來,道,“二少爺,在這裏看他們有什麽意思,還是趕緊去胭脂樓吧,裏麵的嬌月在等著您呢。”  範成仲瞥了他身邊的小廝一眼,卻沒有動,而是說道,“閉嘴,你看那人是不是上次躲雨時在茶樓裏遇到的小子。”  那小廝打量了好一陣,沒看出什麽名堂來,那兩個人似乎是在鬧別扭,一個在哭,一個在哄,一看就知道兩人是什麽關係。  說道,“離得遠,看不清楚,二少爺,要不小人上前去好好看看。”  範成仲瞪了那小廝一眼,道,“你這眼睛就看女人時亮堂。不用上前去了,他們過來了。”  範成仲帶著小廝躲在一株樹後,眼看著剛才還在鬧別扭的兩人手牽著手走過來,等走近,又有街邊的燈籠照著,範成仲很清楚地看到那個小少年果真是他之前在茶樓裏遇到的那個人。  他一直看著兩人手牽手走遠,定在當地有些發呆。  還是他身邊的小廝提醒他,“二少爺,他們走遠了,要跟過去麽?”  範成仲臉沉了下來,本來要去花街的,後來也改了主意,跟過去了。  範成仲並不是個豁達的人,吃的一點小虧都是要斤斤計較的。不過,他也不是仗著家裏老爹官運亨通而沒有腦子地亂來的人,有些小聰明,沒什麽大智慧。  上次在茶館裏被魏頤羞辱了一番,他自然是把這事死死地記住了。不過,想到魏頤是白家的子孫,他雖然心裏恨得癢癢的,又實在想把那麽個漂亮人弄到手,但實際上並不敢把他怎麽樣,反倒要去白家給賠禮道歉,當然,他也是想再見見魏頤,畢竟美人難得,多些機會看看也是好的。  提著賠禮到了白家,報了名號,說是找白麟涵,白麟涵他以前有見過,雖然隻一兩麵之緣,但也算不得陌生。  寒暄一陣後,他說了事情來曆,是來賠禮道歉的,當他說到那個少年時,他分明看到白麟涵一愣,之後似乎是想了一下才突然明白的樣子,然後就開始和他套話了。  如此如此,範成仲再傻也明白那個少年不是白家的子孫,但顯然和白麟涵有關係,所以白麟涵明白是對方後才開始護著他的。  範成仲明白了這個道理,但也沒有多說,回去後,心裏卻更加放不下魏頤了,覺得魏頤定然不是什麽大家公子,隻是借白麟涵的庇護而已。  若是白家子孫,範成仲當然不能將對方如何,若不是,甚至對方隻是一般人,那麽,這不是就讓範成仲覺得有了希望了嗎,認為不僅可以報當時的羞辱之仇,而且還可能將對方弄到手一親芳澤。  隻是,雖然範成仲希望很美好,但無奈這麽長時間,卻再沒有見到過那個少年出現,雖然有跟蹤過白麟涵幾次,還去過初遇時的茶樓幾次,但都沒有再見到那個少年。  此時在路上突然遇到,範成仲簡直覺得這是上天在幫自己,哪裏有不跟上去看對方住在哪裏的道理。  隻是,那兩人沒走幾步,就上了一輛馬車,範成仲再追就追不上了。  看到馬車消失在街道遠處,範成仲停下腳步來,非常暴躁地罵了兩句,最後還是無法,帶著小廝也不去花街了,直接回了家去。  。  魏頤醒來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端,他愣了一下才慢慢從床上爬起來。  房間裏很暗,隻有月光從窗戶透過來照在地上,給房間裏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魏頤四處看了一看,發現這的確不是自己房間,撐著微微發痛的腦袋想了一想,才記起自己和容琛一起喝酒後,他上了容琛的馬車,然後靠在容琛身上,開始還有意識,後來似乎是睡著了。  既然是那時候睡著的,魏頤心想自己現在應該在容琛的家裏吧,或者這裏是容琛告訴過自己的那個別院。  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魏頤下床喊了兩聲,就從外間進來一名美貌的丫鬟,想來是在外間睡,此時起來,衣衫隻是簡單的係著,進來點了燈,就對魏頤福了福禮,道,“公子,您有何吩咐?”  魏頤忙著問道,“這裏是哪裏,容琛呢?”  對方非常恭敬,又帶著些笑意,說道,“這裏是京城劉府內宅,公子您說的那個人,奴婢沒有聽過。”  魏頤心想這裏當然是京城裏,但所謂劉府又是什麽地方,而對方居然不知容琛是誰,隻好又問,“就是送我來這裏的那個人,他在哪裏?”  那丫鬟這才答道,“您說主子爺?他帶您進來,之後就走了,該是回去了吧。”  魏頤心想容琛居然君子風度到這種地步,也不送他回家去,放到這麽個別院裏,自己卻走了,也真夠讓人心寒的。  魏頤又打了個哈欠,揮手讓那丫鬟吹燈出去了,自己又渴睡起來,倒在床上睡過去。  這床比他家裏的床軟,簟席細軟而且很涼快,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魏頤早上醒來,就有三個丫鬟進來伺候,魏頤聞到自己身上還有酒味,就說要洗澡,丫鬟們很恭敬地下去傳話讓抬洗澡水來。  魏頤被伺候著洗漱,又洗澡束發,穿她們送進來的新衣,一切打理好,時間已經過去不少。  魏頤看到這裏的丫鬟仆役都非常訓練有素,不由得心生感歎,心想容琛果真不是一般人,才能讓一個別院裏的仆人都這般有禮有素。  收拾好後,魏頤又被請去吃早餐。  魏頤本是想回去了,但管家來說請他用過早膳,主子爺會來看他,然後才能放他走。  魏頤知道自己徹夜未歸,被父母知道,回家一定會遭審問,說不定還會被父親罰跪祠堂,但是,既然已經犯錯了,再晚一點回去也沒什麽了,便也不著急起來,覺得再見容琛一麵才好。  早膳是相當精致的,四五種點心,還有三種粥,又有小菜,擺了一桌子,魏頤哪裏吃得了這麽多,每一樣淺嚐輒止就飽了。  早飯後,他由管家帶著將這“劉府”逛了一遍,再回到他之前住的那個院子裏,容琛已經來了。  魏頤走到廊下,就見容琛從屋子裏出來,像是迎接他一樣地,麵上帶著柔和笑容,道,“昨天你喝醉了,今早上有不舒服麽?”  魏頤心裏甜甜的,走過去,“還好,開始有點頭疼,洗個澡就好了。”  魏頤此時穿著一身水藍色衣衫,這種顏色的衣衫一般人穿來隻覺輕浮,但穿在他身上,卻隻見他的靈秀和澄淨。  容琛看他這樣好看,心裏高興,便伸手牽了他的手進屋。  這裏還有幾個伺候著的下人,看到就趕緊低下了頭,沒見任何大驚小怪,也許,從頭天晚上,容琛抱著一個人進來,大家心裏就已經通透了。  容琛讓人下去後,才問魏頤道,“覺得這裏如何?”  魏頤一笑,“挺好。”  容琛道,“若是喜歡,以後就常來吧。”  魏頤笑著說道,“你昨日沒有送我回家,而是帶我來這裏,就是想對我說這句話?”  容琛道,“時辰已晚,你又睡著了,送你回去不妥,就帶你來這裏了。當然,也是想讓你看看,這裏有哪些地方不妥,按著你的喜好改改也行。”  魏頤黑幽幽的眼睛望著容琛,他想說自己可不是容琛的外室,這種弄個別院給自己的事情就不用了,但終究沒有說出來,覺得昨晚上他才和容琛有點進展,不能才過一晚就和他說不動聽的話,於是,就低頭笑了笑,道,“都挺好啊。這裏比我家裏還大不少呢,我家可是二品尚書府。”  容琛聽出魏頤話裏的弦外之音,估計是說自己這種做法太誇張吧,於是隻得解釋道,“我在外麵也沒什麽地方,這是好些年前我置下的,有時候出門,會過來歇歇,讓你來這裏,是覺得這個地方才合適見你。”  魏頤略微詫異地看向容琛,心想容琛是指這裏是他的躲避凡俗之事的秘密基地嗎?不由得心裏就升起了感動,覺得這樣子,自己對容琛也該是非常特別的吧!  他眼睛變得明亮起來,而且溫柔,道,“我以後會常來這裏見你的。”  容琛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笑著道,“你過來,把這裏當成你的別院好了。我能來的時候,就會來見你。”  本來魏頤是決定見了容琛就回家去的,結果和容琛一說話就到午時了,然後就吃了午飯,容琛也要走了,他才被送回家去。  第16章 家仇  從後門進了院子,和廚房裏的嬤嬤打了個照麵,笑著和對方打了個招呼,讓她不要聲張,這才回了自己院子裏去。  回去後,才發現他父母根本沒有發現他一夜未歸,而他二哥也沒有回來,不知道到哪裏鬼混去了。  他屋裏的丫鬟明鷺知道他不僅一夜未歸,而且還換了一身衣衫回來,非常吃驚,一臉曖昧的笑容跟在他身後,偷偷問他,道,“三公子,你這是去見哪家的姑娘呢,這衣裳都換了。你過不久是要娶妻了嗎?”  魏頤瞥了她一眼,道,“別亂說,我說了是出去見朋友而已,原來那身衣裳沾了酒,才換了一身朋友的。”  明鷺看魏頤這一副神清氣爽,又紅鸞星動眼帶桃花的模樣,顯然不信,道,“真是見朋友的。我昨天還和太太那邊的人幫你撒謊,說你早早睡了呢,你怎麽也該對我說真話吧!”  魏頤道,“那就是真話。你看我穿這一身衣裳,像是姑娘家房間裏準備好的嗎。真是去見朋友的。”  魏頤自己都很詫異容琛那裏有合自己身的衣裳,而且給自己用的東西一應俱全,真不知道容琛是什麽時候讓人準備的。  明鷺打量了一番魏頤身上的衣裳,還伸手摸了摸,顯然信了他的話,道,“這料子可真好,摸著又滑又軟還涼快,好像前幾年老爺得了皇上的賞賜,那夏衣料子叫什麽來著,是個可好聽的名字,夫人用來裁了衣裳,你沒要,讓給歸真小主子裁了一身,歸真小主子在簟席上爬,不多久就磨壞掉了……”  魏頤也摸了摸衣裳,覺得這料子果真很不一般,穿著非常舒服,還涼快,但他不想去想這東西說不定真是宮裏的貢品這種事,隻是覺得容琛該是很有錢的,弄點這種珍稀的布料應該不難。  雖然這樣想,但魏頤還是去換了一身自己平常穿的衣衫,以免家人看到自己的穿著問起。  白麟涵找來的時候,魏頤正和魏歸真一起坐在屋子裏地上的簟席上,他教魏歸真下棋,其實是無論怎麽教,歸真都隻會擺棋子,但魏頤依然不知疲憊地教他,這當是陪魏歸真玩,也是自己在玩。  有下人進來說白家公子來找他,魏頤讓丫鬟好好看著魏歸真,自己將木屐換成布鞋,這才出去見客。  白麟涵在外麵院子的大廳裏等他,看到魏頤出來,就笑著麵向他,道,“你二哥所說果真不錯,想要找你,隻需來你家就行了,你定然是在的。”  魏頤心想大多數人要找人都是去別人家裏找吧,而隻有像他二哥那種,或者白麟涵這種,才大部分時間不在家,別人去外麵找更容易找到些。  他對白麟涵笑道,“我二哥他又在什麽地方混日子去了,昨天出門還沒回來呢。你來找我,是有事?”  魏頤因為和容琛定了感情之事而心情特別好,於是氣色也特別好,麵若桃花,眼含秋水,站在那裏,就讓看他的人如沐春風,不得不被他吸引。  白麟涵看得心裏癢癢的,心想定要和魏頤親近起來,如此美人,即使沒有肌膚相親,總是在身邊看著,也是一種享受。  他笑眯眯地說道,“今日有迢湄兄在香櫞閣裏宴請,你二哥先過去了,我專程過來接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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