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穿越之滿衣花露聽宮鶯 作者:南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容琛在花廳裏坐著喝茶聽下屬匯報事情,魏頤過去,那下屬也就下去了,容琛看到他過來,就對他笑,還對他招招手,他過去後,就握著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魏頤打量了一番這花廳裏的擺設,東西都是於細微處異常仔細和精致的,看得出,容琛並不是一般的重利商人,定然很有手腕和能力的那種,而且還是個雅商。 容琛看他打量,就問道,“如何?” 魏頤點點頭,道,“很不錯。不過,你不要說這裏現在是你的了。” 容琛笑著道,“倒不是我的,隻是一友人家裏的,他家搬走了,暫且不回來住,我就借來了。” 魏頤應了一聲,“那位馬大人是你朋友?” 容琛道,“有些交情。” 魏頤讚歎道,“你交友真是廣,不過,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呢?” 容琛笑,“把名號叫響讓人品評的,那是跑江湖的吧!” 魏頤心想果真是,真正成事者很多隻是幕後之人,不過依然歎道,“要是我早早知道你,就能夠早早和你有交往了,那樣不是更好。” 容琛對於魏頤總是很大膽的表白已經習慣,聽他又這樣說,隻是溫柔地笑著看他。 丫鬟端了洗手擦臉的水和帕子進來,將帕子絞好遞給魏頤的時候,容琛徑直要接過去,那丫鬟愣了一下,趕緊躬身呈上,容琛親自給魏頤擦了額上的汗,又給他擦手,魏頤被他擦額頭的時候也如那丫鬟愣了一下,然後就眼中含笑地微微把臉偏過來對著他,心中滿是甜蜜。 容琛除了少年時伺候過病中的先皇,還未伺候過任何人,不過此時給魏頤擦臉擦手倒是毫不手生,做來頗含情意,他自己對此也很高興。 擦完把帕子遞出,那丫鬟趕緊把帕子接過去,退下了。 茶端上來,魏頤喝著覺得非常香,心想果真還是要有錢才行啊,家裏也有好茶,但多是父親拿來待客的,自家人喝的都是一般的,好茶很少能喝到。 容琛看他喝著喜歡,就說道,“這是梓園山上的碧螺春,可是喜歡?” 魏頤點點頭,“好喝。不過,你要是要送我一些帶回家就算了,家裏人問起,不好答。能經常來和你一起喝就行了。” 容琛看魏頤漂亮的臉上帶著的喝茶時的陶醉,心裏十分柔軟,答道,“我以後會多抽時間來和你喝茶。” 魏頤高興地望著他笑,又把那兩把剛才放一邊茶凳上的扇子拿到手裏,都遞給容琛,道,“看看,說了要送你的,已經畫好了。” 容琛接過來,打開來看,看過一把,上麵是一幅荷花圖,圖上碧綠的荷葉中冒出粉紅的荷花,花蕾,還有長成的蓮蓬,碧波微動,似乎水下隱藏的魚兒正在遊動,畫功不凡,意境也美,不過,倒並不特別出挑。扇麵另一邊提著字,卻是那非常有名的“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 容琛再打開另一把,看了一眼,他觀察力一向卓絕,一眼就看出兩把扇子畫麵是成對稱的,能夠畫成這樣,這下可見其不俗了。 而另一邊的題字,卻是緊接著的下麵四句——“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這是情詩中的一部分,容琛以前也從妃子那裏收到過寫有情詩的畫,繡有情詩的手帕,等等,但他以前心中從未動過男女愛情,故而收到也無什麽特別的情緒,讓貼身太監給那表達情意的妃子送個小禮物過去,但人是很少去回應的,這次收到魏頤的扇子,容琛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心裏居然有突然一緊的感覺,然後湧上來如泉水撫過手指一般的輕柔細微的癢麻的熱熱的感覺。 他轉頭看魏頤,魏頤似乎是略微緊張,還有些羞澀,微微垂著長長的眼睫毛,手裏端著茶杯,手指潔白,指尖微微泛著粉紅,緊緊將茶杯壁捏著,他雖對自己的畫很有自信,但是還是怕容琛嫌棄的,故而又期待容琛的反應又緊張。 發現容琛在看自己,就抬頭看向他,容琛對他笑了,道,“這是我至今收到的最喜歡的扇子。” 魏頤睜大了眼睛,馬上展開燦爛笑容,卻沒有說話。 容琛道,“兩把都給我嗎?” 魏頤這才道,“一人一把啊,正好一對。” 容琛於是道,“那先讓我把這扇子拿回去,在上麵加點東西了,再拿來給你。” 魏頤可沒想到容琛居然可以這麽浪漫,想到他要在扇麵上加畫東西,就趕緊點頭,“好啊。” 在廳裏坐了一陣,容琛看外麵太陽已經下山,很涼快了,就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兩人是坐車出門,到玄武大街上,容琛帶魏頤進一家酒樓裏用飯,酒樓裏麵擺設用具皆見風雅貴氣,被夥計領到樓上雅間坐下。 在路上馬車裏時,容琛看魏頤神色間有露出疲憊之色,就問他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魏頤便把家中侄兒生病之事給說了,說因為要照顧他,還擔心他的身體,才沒有休息好。 容琛歎道,“你待你這侄兒可見用心。你的兄嫂為何不把他帶在身邊?” 這個問題,首先是魏頤大哥夫婦每次沒有提要帶魏歸真在身邊,其次,魏頤也不放心他們照顧魏歸真,還有就是魏歸真不願意離開魏頤,所以魏歸真一直沒有去過他父母那裏。 魏頤把情況說了一番,就又道,“他平素身體雖不好,但也不是時常生病,照顧他並不費力。隻是這次掉進荷塘裏,才發燒了。家裏嬤嬤說塘子可能有髒東西,也許給沾上了,母親還因此事去了廟裏求平安,至今沒有回家來。” 容琛雖然並不信什麽鬼怪之說,但是皇家對於這些方麵都是忌諱的,容琛不信卻還是忌諱,當即將自己身上帶的一塊有辟邪作用的玉璧取下來掛在魏頤腰間,道,“把這玉璧帶上,或可有些作用。” 那玉璧是羊脂白玉所雕,白膩的一塊,入手溫潤,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魏頤看容琛想也未想就將如此貴重的東西給自己,知道容琛一定是極喜歡和看重自己的,於是心中歡喜,也未拒絕,就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收了。 容琛將這玉璧給他,又從馬車裏一暗格裏拿出一塊錦帕包著的東西,道,“上次見你喜歡玉龜,我找到一塊尚能入眼的,你拿去把玩或可。” 說著又將這玉龜給魏頤,魏頤看那玉龜碧綠可愛,雕工精湛,絲毫不是平常東西,至少魏頤覺得這一點也不是拿在手裏隨意把玩的東西,用來鎖在櫃子裏珍藏才是,但是容琛卻並不將此物看在眼裏,似乎還真有這玉龜隻是堪堪能夠入眼,要送出手不恰當一樣的意思在。 魏頤已經收了容琛的玉璧,如何還能夠要這個小巧可愛的玉龜,當即搖頭,“我不要這個東西,”說著,又將掛在腰間的那隻玉璧拿在手裏,巧笑著道,“有這個就夠了,這玉龜我不要了。” 言語神色間帶著一些少年的俏皮可愛,即使直言拒絕,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容琛送人東西,隻有人高呼萬歲謝恩的份,這還是第一次被拒絕了,不過他也不惱,隻是笑一笑,就將東西放在一邊,說道,“這玉質不是極品,以後再有好玉,雕一塊好的再給你。” 魏頤滿是歡喜,臉上含笑,趁著容琛不注意,就傾身在他臉上偷吻了一下。 容琛畢竟貴為九五之尊,又是極深沉威嚴的君主,他身邊最得寵的妃子也不敢在他身邊放肆撒嬌的,全都保持嫻雅持重,故而從未有人敢這樣偷吻他,或者來點有情調的調情,於是容琛被魏頤偷吻,他實在有些詫異,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去看魏頤,魏頤已經握著那塊玉璧低著頭在偷偷笑。 容琛隻得也笑了,伸手覆上魏頤的手,魏頤抬起頭來看他,眼眸如秋水澄碧深幽,脈脈含情,容琛不知魏頤為何會第一次見他且在不知他的身份的情況下就愛上了他,但是,他歡喜著能夠被這個少年如此愛慕,此時突然心潮澎湃,有愛意上湧,就湊過去親吻魏頤水嫩的紅唇,魏頤初談戀愛,和人接吻也羞澀難當,不過,他從不是坐等的那種人,被容琛親吻,就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張開嘴主動回應。 容琛不知魏頤是如此大膽而且主動的人,微覺驚訝,馬上又被歡喜替代,已經摟上魏頤的身子,和他唇舌糾纏起來。 魏頤的身子帶著淡淡的香氣,柔軟,清新,容琛頗為沉醉,即使隻是和他親吻,也十分讓人著迷和動情。 容琛以前從未有過這麽心情激動和動情的時候,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恍惚,之後就隻得把魏頤推開一些,手指在他臉頰上輕輕撫摸。 魏頤手還撐在他的身上,微微閉著眼睛,喘氣。 回過氣來,臉已經緋紅,也不敢看容琛了,就故意撩著馬車簾看外麵,也不說話。 容琛看到魏頤紅著臉強作鎮定的樣子,便在心中微笑,心想他心裏也是害羞的吧。 第19章 胭脂 魏頤和容琛在一起吃了一頓圍繞著“荷”的晚飯,從蓮花魚到荷葉飯,還有糯米蜂糖藕,蓮子五色煲,等等,全都與荷有些關係。 東西實在好吃,即使魏頤食量小,也多吃了些,不過,這次容琛可沒再要他喝酒了,怕這小酒鬼又喝醉。 雖然魏頤喝醉了愛說話又喜歡耍小性子,不過也很可愛,容琛不討厭,反而歡喜,但終究喝酒傷身,看魏頤身子單薄,也不像身體好的樣子,故而容琛認為他還是少喝為好。 魏頤心裏還是記掛著家裏歸真的,吃過晚飯,容琛問魏頤是否和他一起去別院坐坐,魏頤不知容琛叫他去那裏是否有什麽深意,但因的確心中記掛魏歸真,就說了這事,應了他下次一起去,這次要先回家了。 容琛一笑,就說那就送他回去。 而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魏頤覺得該是幾天後的七夕節,那一天有情人就都該在一起才對,畢竟牛郎織女那麽不容易都要搭了鵲橋相見。 魏頤雖然覺得這一天容琛應該會去找他,但是又怕他不去,故而就旁敲側擊說道,“過幾天就是七夕了吧,我家沒有未出閣的妹妹,也沒什麽需要準備的,你家有嗎?” 容琛一想,果真七夕就要到了,魏頤這樣故意提起,容琛如何不知他的用意。 隻是,那天後宮嬪妃會在一起過節,他怕是不能出宮,要在宮裏應應場子,但看到魏頤滿臉笑意眼睛閃閃發光地期待地把他望著,他突然就無法說有事不能出門了,道,“未出閣的妹妹沒有,女眷卻是有不少。” 聽他說女眷,魏頤眼裏的光彩很明顯一下子黯淡了不少,臉也埋了下去,魏頤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他和容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歡把其他的人和事都忘了,完全沒想起容琛其實已經有妻女了,不由得一下子難受起來,心想容琛為什麽要比自己大這麽多,他為什麽就不等等自己呢,或者,自己為什麽要晚生這麽多年,以至於要有如此大的差距,要是還有下一輩子,他一定要和容琛一同出生才好。 容琛看魏頤一下子垂下頭又沉默起來,心裏也悶了一下,剛想出言安慰他,魏頤已經抬起頭來了,笑著道,“我家女眷就很少,還不知母親那天會不會從廟裏回來,要是不回來,就隻更冷清了。你家人多正好,熱鬧。” 魏頤笑得有多勉強,容琛怎麽會看不出,不由得就心疼起他來,說道,“你家冷清,那夜裏我來接你可好。” 容琛的話讓魏頤眼睛睜大,似乎不可置信,又說道,“你家裏……” 容琛對他溫柔一笑,道,“在家坐一陣,之後該有閑暇能出門。” 魏頤笑著突然撲過去把容琛抱住了,容琛一愣,聽得魏頤喃喃道,“你真好!” 容琛的手摟住魏頤的身子,輕輕撫摸他的背脊,心裏軟軟的——魏頤還是個小孩子啊。 魏頤將臉埋在容琛的肩窩裏,心想他和容琛這個樣子不像是談戀愛,真像是偷情,心裏就沮喪難受起來。 不過,想到七夕那一天容琛會來找他,又覺得應該因此而高興。 之後兩人離開酒樓時,外麵天已經暗下來了,玄武大街上的燈籠亮起來,行人依然不少,分外熱鬧,魏頤想到自己應了明鷺要給她買禮物回去,就拉著容琛沿著玄武大街逛回去,容琛的那幾位近身侍衛都挺知趣,看皇帝要和魏頤獨處,就離了一段距離保護。 魏頤看到有賣胭脂水粉和桂花油等的小攤,就拿起來仔細聞了,然後買了兩盒胭脂。 這個時候的化妝品裏,比較高檔的都含有鉛,魏頤認為地攤上的反而要健康安全得多,故而每次都建議身邊丫鬟用地攤貨就好,而他母親用的,便是按照他說的方法,從桃花汁裏給蒸出來的,但他母親一向素顏,很少有用胭脂的時候。 魏頤買這種東西的時候,容琛也站在旁邊看,魏頤從自己的小錢袋裏拿出銅板給了錢,就提著包著這些東西的紙包和容琛一起走。 容琛看了魏頤買的東西幾眼,本不想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這是女人用的胭脂吧,你買這些做什麽?” 魏頤笑道,“家裏身邊的丫頭要用,我答應了要給她們帶東西。” 魏頤的回答讓容琛一愣,容琛此時才想起魏頤年歲還小,他的身邊定然有好些漂亮嬌俏的小丫鬟陪著吧。 魏頤這種小公子哥身邊有不少漂亮丫鬟是一定的,但容琛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居然突然升起一股名為氣悶的情緒,明明他自己是十四歲時候就大婚了,十二歲時已經有了引導女官給教會一切,而他現在的長子,也是早有侍寢了。 但是為什麽想到魏頤會和他身邊的丫鬟調情玩樂,他心裏就突然不舒暢了呢。 不過,之後想來有這種情緒也是應該的,畢竟魏頤是他的人了,就如他後宮之妃子,除了他,怎麽能夠還有其他人。 容琛看著魏頤,麵色微沉,說道,“她們會給你陪寢麽?” 魏頤一愣,似乎很是詫異,然後就笑了,道,“你想哪裏去了。隻是身邊的丫頭而已,我習慣自己睡,就連歸真要和我擠著睡我都不習慣,更何況家裏的丫鬟。我都一個人睡覺啊。” 容琛心想我不是說睡覺,而是是否有床事,但是看到魏頤那澄澈又明亮的眼睛,裏麵還未有任何情欲的影子存在過,他想,魏頤還沒有懂那方麵的事情,應該沒有和他身邊的丫鬟們亂來過吧。 魏頤的確還沒有懂情事,但是這方麵的知識他卻是知道的,容琛是指什麽,他也清楚,不就是指賈寶玉和襲人曾經在一起做過的事情麽? 魏頤伸出手將容琛的手拉住,想到什麽,就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容琛,神情還頗嚴肅,說道,“胭脂水粉唇紅這些東西都不好,差不多都有毒,吃多了對身體尤為不好,說不得會中毒呢,你千萬要少吃啊!” 魏頤會突然說起這茬,自然是想到賈寶玉就是個因吃胭脂出名的家夥,所以想到容琛家裏女眷多,這人要是家裏妻妾成群,他也喜歡吃胭脂的話,而胭脂裏說不得含有重金屬,那麽,還不重金屬中毒了,故而覺得還是要提醒他為好。 容琛初聽魏頤這話還沒有反應過來,轉念一想,才明白是什麽意思,他倒沒想到自己吃胭脂這種事情,他從懂情欲開始,就不是個重欲的人,幾乎沒有和女人廝混過,吃胭脂這種事還真是少之又少,但他想到魏頤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是此中老手,不過看魏頤那純淨的模樣,又不像。 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個?” 魏頤道,“看書裏說的。” 容琛笑道,“你看什麽書,還寫這個。” 魏頤一笑,“市井雜書而已,不登大雅之堂。” 容琛將魏頤的手抓在手心裏,手指輕撫過他的掌心,魏頤一陣發癢,卻沒有抽開。 魏頤因買了東西,也不需要再逛了,容琛的馬車上前來,兩人就上了馬車,離開了。 白麟涵正從其中一家酒樓裏出來,看到魏頤的身影在街上一閃,而他身邊似乎還有另外一人,他不由得很是詫異,正想追上前去,沒想到被前麵的人一擋,等再看過去,人已經不見了,四處打量,也沒再看到,他愣了愣,心想難道是自己思念太過,所以產生了幻覺。 想到打聽到的魏家的主母魏夫人出門禮佛住到廟裏了,於是他就心動了,心想也許可以上門去找魏頤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