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遲疑讓韓霜錦敏銳發現異常,她看著青黛,沉聲問:“究竟出了什麽事?”


    “小姐。”


    青黛跪在了地上,有些遲疑。


    “怎麽?還想著瞞我?”


    韓霜錦臉色煞白,她做了這麽多,還挨了一刀,要是鋪子還出了事,那她就真的要炸了。


    “小姐息怒。”


    青黛害怕韓霜錦生氣影響傷口,連忙說著:“其實真的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鋪子被人針對了。”


    “詳細說說。”


    韓霜錦眉頭一皺,她之前曾經預想過自己可能會被針對,隻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按道理來說,自己開業的時候那麽盛大,公主親筆題字的牌匾都掛上了,最最起碼應該能夠護住自己半年吧,沒想到這才不到三個月就被人針對了。


    “鋪子中定下的蔬菜糧食還有肉蛋那些已經兩日未曾送到了,我們派人去查才知道這是有人中途劫車,不讓那些東西到鋪子裏。”


    青黛抿了抿唇,接著說:“月嫵小姐派人去查還被恐嚇了,說讓我們老老實實別做生意了,以為攀上長公主府便能夠高枕無憂,這永樂城可不是她做主。”


    “我這暴脾氣…”


    韓霜錦聽了這話真的是氣極反笑,這是哪來的傻子居然敢這麽說?真的是瘋了。


    “然後月嫵小姐這幾日尋不到小姐,又不想鋪子就這麽白白關上,去城中收了兩日菜暫且堵上。”


    青黛歎了口氣,又說:“結果遇到了個不講理的公子哥,吃了覺得不好吃,直接帶人把鋪子砸了,差點傷到月嫵小姐。”


    “她人沒事吧?”


    韓霜錦心頭一緊,這人是自己帶出來的,別在這出了什麽事,那自己可真的要愧疚死。


    “月嫵小姐沒事,就是鋪子被砸了,估計要閉門幾日才行。”


    青黛連忙安撫韓霜錦:“東家放心,殿下知道這件事的,她說會為我們討個說法。”


    “說是這樣說。”


    韓霜錦搖了搖頭,這種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必然是有備而來,身後說不定還站著勢力不小的人,唐清璃不一定能夠在他手中討到好。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唐清璃有把握,在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就應該和自己說了,依她的性子,沒有把握的事才會瞞著。


    “殿下人呢?”


    “奴婢不清楚。”


    青黛老實地搖了搖頭,她作為一個外來人,自然不好去打聽唐清璃在做什麽。


    “你幫我去請一下。”


    韓霜錦歎了口氣,她現在重傷臥床,有什麽事都不能及時處理,也就隻能麻煩麻煩唐清璃了。


    “是。”


    青黛應了聲,走到門口和門口的小丫鬟說了一下韓霜錦的訴求,她便連忙去找掌事丫鬟匯報了。


    半個時辰後,唐清璃來到了韓霜錦的院中。


    “殿下…”


    “歇著歇著。”


    唐清璃拍了拍想要起身的韓霜錦,語氣輕柔:“傷口還沒好呢,別折騰了。”


    “多謝殿下。”


    韓霜錦也就老實躺著,隻不過飛快問了一句:“殿下,我的鋪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是。”


    唐清璃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把這兩日自己查到的情況都告訴了她,還有瘦猴與齊王唐明鑫有勾結一事,以及她自己的猜想。


    “或許,是陛下不想讓我好呢?”


    韓霜錦心頭一片悲涼,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在南安帝心中,她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需要的。


    他不需要商人大度,反而需要商人的自私自利,為他大刀闊斧的重壓商人提供理由。


    他也不需要女子擁有自己的事業,那樣的景象不利於他治下朝堂的穩定,他需要的是一個卓越有才,深明大義的皇子。


    而非一個女商人。


    “此事,孤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唐清璃未曾忘記韓霜錦知曉此事的時候,那雙明媚的雙眸,盛滿了太多太多。


    有對百姓的憐惜,也有對黃府的痛恨,她願意毫不猶豫以身涉險,為陳寧德查明此事爭取時間,就是不想讓百姓枉死,也不想讓凶手逃脫。


    所以她知道,韓霜錦心懷正義,她想做的事情是無愧於民,也無愧天下百姓。


    “殿下,您爭得過陛下嗎?”


    韓霜錦幽幽一歎,輕輕地問了一句。


    “孤自然…”


    唐清璃抿了抿唇,脫口而出的肯定卻成為了一瞬間的遲疑。


    她想說自己自然可以,她能夠站在這裏,成為永樂公主,本身就是與南安帝爭奪下的一場勝利。


    “殿下,別勉強。”


    韓霜錦搖了搖頭,輕聲說:“陛下很可能已經開始懷疑您了…我不想…”


    “孤不怕。”


    唐清璃突然握住了韓霜錦的手,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得堅定:“孤說會給你一個交代,便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這鋪子是你的,誰都欺負不得。”


    “殿下…”


    韓霜錦微微怔愣,似乎有些沒緩過神來。


    “孤貴為永樂郡之主,若是連你都護不住,那就別談其他了!”


    唐清璃倔脾氣上來誰都攔不住。


    她自然知道此事若是自己一定要插手,南安帝必然會起疑,甚至懷疑這個鋪子是自己的,但是那又如何?她不怕。


    她說好要護住韓霜錦,說好會助她今年穩住皇商的位置,便不會食言。


    她如今不去細想自己那些莫名的占有欲究竟是為了什麽,就如同舅媽說的那樣,這份情緒或許來得莫名其妙,但是隻要在她的把控中,隻要不傷害到任何人,那便不是一件壞事。


    “殿下真霸氣。”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默默伸出了一個大拇指,之前怎麽沒察覺我們殿下還有霸總的氣質。


    她刻意忽略了心裏那些悸動的小心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開始想東想西,到時候直接就被殿下給嘎了,自己啥都別想了。


    “好了,你休息吧,這段日子鋪子關著也好,先低調幾日,那些銀子孤補給你。”


    唐清璃看著她這樣便無奈地笑了笑,真是什麽時候都能夠耍寶。


    “多謝殿下。”


    韓霜錦聽了很開心,不過她更關心的還是花月嫵還有陳惟書這兩人有沒有出事。


    “沒事,都好好的。”


    唐清璃搖了搖頭,刻意忽略心中的不適,輕聲說:“你不必憂心,我的人看著的。”


    “那就好。”


    韓霜錦自然是信任唐清璃的,這份信任她自己有時都覺得莫名其妙。


    “好啦,歇息吧,好好養傷。”


    唐清璃不想看她一直躺在床上蒼白的樣子,她想讓韓霜錦如同之前那般肆意張揚。


    “好。”


    韓霜錦乖巧地點了點頭,如果唐清璃騙她,那她就直接賴在公主府不走了!


    唐清璃幫韓霜錦掖了掖被子,然後輕輕地離開了她的房間,想了想,便出府去往韓宅。


    韓宅中,花月嫵正看著這幾日的賬本,有些發愁。


    他們訂好的東西送不過來,又不能不開店,隻能夠用高價去收,這樣利潤降低了極多,這兩日已經在虧銀子了,而且鋪子還被砸了。


    花月嫵歎了口氣,而且東家這幾日一隻在公主府也未歸,她又尋不到人,實在是折磨。


    “月嫵小姐!”


    小廝著急忙慌跑進前廳,說著:“門…門口有貴客來訪!”


    “什麽貴客?”


    花月嫵合上了手中的賬本,臉色一沉,她心頭想到了前兩日來砸鋪子的公子哥,有恃無恐的樣子仿佛整個永樂城便是他最大了。


    “是公主府的人。”


    小廝喘了口氣,答了花月嫵的話。


    “快快請進來。”


    花月嫵一聽這話便知曉應當是與東家有關,二話不說便起身出門相迎。


    唐清璃頭戴麵紗遮住了自己的麵容,看到花月嫵著急的樣子心頭便不自覺輕歎了一聲。


    “這位姑娘?”


    花月嫵看她帶了這麽多人過來有些迷茫,隨即輕輕地問:“您是?”


    “這裏不方便說話。”


    唐清璃輕輕打斷了她的話,柔聲說:“月嫵小姐帶我進去吧。”


    “您這邊請。”


    花月嫵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的是誰了,她帶著唐清璃來到了書房,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民女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起來坐吧。”


    唐清璃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多謝殿下。”


    花月嫵這才起身坐在了唐清璃身旁,讓丫鬟上上茶而後放在她手邊。


    服侍的人都退下,花月嫵這才敢小心提問:“殿下,東家她?”


    “她受傷了。”


    唐清璃沒有隱瞞花月嫵的意思,隻是輕輕地說了這麽一句,隨後道:“如今盯著她的人很多,故而孤把她留在公主府養傷了。”


    “受傷了?”


    花月嫵心頭猛的一緊:“東家她傷得嚴重嗎?怎麽會突然受傷…”


    “此事是孤沒有讓人護好她…”


    唐清璃歎了口氣,並未多說什麽,隻又提起了另外一事:“鋪子被砸一事,也與霜錦受傷一事有關。”


    “有人針對東家?”


    花月嫵抿了抿唇,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是。”


    唐清璃點了點頭,看著花月嫵:“這段日子你們鋪子先不開,我已經和霜錦說好了,虧損的那些銀子你統一記賬,我會讓賬房補足。”


    “這段日子我會派人保護好你和陳惟書,你們若是可以的話便盡量別出門,然後村子那邊我也會派人知會一聲,此事便全部交給我這邊處理便是。”


    花月嫵聽著話默默點頭,她知道自己此時什麽忙都幫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穩定宅中的事,不給東家添亂就是。


    “還有一事。”


    唐清璃輕輕地說:“霜錦信任你,所以她受傷這件事孤告訴你,但是你不可往外傳,她在孤府中一切都好,你也不必過分憂慮。”


    “多謝殿下。”


    花月嫵其實之前敏銳感覺到公主殿下對自己有幾分敵意,不知名的。


    但是此刻她感受到的便是公主殿下對東家真的特別特別好,肉眼可見的。


    “不必。”


    唐清璃搖了搖頭:“你有什麽事解決不了也可以直接旁人去公主府尋我。”


    “是。”


    花月嫵點頭應了聲,想去看韓霜錦又不知道是否合適,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再過幾日吧。”


    唐清璃看她猶豫的樣子便猜到了她在想什麽,輕輕地說:“等她傷好了一點,風頭過去了,孤再安排你們兩個見麵。”


    “多謝殿下。”


    花月嫵心思被看穿有些不大好意思,不過她確實是想見東家,也就應了下來。


    “陳惟書呢?”


    唐清璃抬眸,突然問了一句。


    “陳管事此時應該還在采買。”


    花月嫵突然心中一凜:“可會出事?”


    “枳橘。”


    “奴婢在。”


    枳橘應聲而出。


    “讓許三歸帶人去找找。”


    唐清璃現在不敢賭,她害怕那些人喪心病狂還會對韓宅中的人出手,所以她不得不防。


    “殿下,真的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花月嫵不大明白,怎麽會呢。


    “也有可能是孤過於緊張,但不得不防。”


    唐清璃並未多說什麽,隻在一刻鍾之後聽到了陳惟書回府的消息,這才放下心來。


    “孤先回了。”


    唐清璃看著進門的陳惟書,微微放鬆。


    “多謝殿下。”


    陳惟書眼前一亮,驚鴻一瞥的驚豔讓他心頭一震,原來公主殿下這麽漂亮。


    “不必。”


    唐清璃起身離開,從後門上了自己的馬車。


    “東家如今住在公主府,命我們先歇息幾日。”


    不知為什麽,花月嫵就是下意識隱瞞了韓霜錦受傷的事,並未與陳惟書言明。


    “那便歇息幾日。


    陳惟書點了點頭,又說:“我方才出去逛了逛,不知為何好幾家商戶都不把米糧賣給我們。”


    “真稀奇。”


    花月嫵嗤笑一聲,雖然方才唐清璃什麽都沒說,但她也能夠讀出幾分內情來,此番來勢洶洶,必然是針對東家來的。


    如今東家被長公主護著,應當也算是安全,她要做的便是穩定府中的局麵,不讓有些包藏禍心的人有機可乘。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陳惟書看她這個樣子有些好奇,說起來也有好幾日未曾見到東家了,不知她如今在忙什麽。


    “方才東家來信說最近訂東西的事不太順利。”


    花月嫵尋了個由頭哄騙了過去,然後便說要去後院看東家與自己醃的酸菜了。


    京都,宮中,養心殿。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竹影青得了南安帝的傳令,來到殿內。


    “起來吧。”


    南安帝擺了擺手,他知道竹影青最近不好受,手下的人連續出了不少問題,他心頭愧疚得很。


    “多謝陛下。”


    竹影青這幾日樂得清閑,每日隻需要安排手底下的人好好護衛皇城,其他時候都躲在自己房中飲酒,雲華忌日那天,他直接喝得神誌不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可還是放不下。


    “坐吧。”


    南安帝這幾日情緒不佳,若非永樂城折騰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真的想好好大醉一回。


    “多謝陛下。”


    竹影青坐了下來,而後看著南安帝心情不好的樣子,心下了然。


    陛下鍾愛先皇後,先皇後亦與他琴瑟和鳴,這是他知道的,也是他羨慕的。


    “朕今日尋你,是有一事想聽聽你的想法。”


    南安帝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永樂城這幾日出了不少事。”


    “永樂城出事了?”


    竹影青麵上不顯,隻是有些疑惑地看著南安帝。


    “是。”


    南安帝點了點頭,對他這個疑惑的狀態很滿意,輕聲說:“你速去一趟永樂城,朕要你查清楚黃家究竟做了什麽,璃兒與韓霜錦又在其中擔任什麽角色。”


    “這…”


    竹影青故作遲疑,跪在地上道:“陛下,若是微臣這麽去,唯恐會被針對。”


    “誰敢針對你。”


    南安帝冷哼一聲,隨即又想到了自己那個不可一世的兒子,心頭了然:“朕給你一封密信,上玉璽便是!你不必擔憂!”


    “多謝陛下!”


    竹影青心頭大定,隨即又道:“微臣即刻啟程,必定不負陛下重望。”


    “朕如今能夠相信的,也隻有你了。”


    南安帝心頭感慨,一把扶起了竹影青,拍了拍他的肩膀。


    竹影青要來的消息不出兩日便直接傳到了唐清璃的耳中,這會她正監督著韓霜錦喝藥。


    “太苦了。”


    韓霜錦蹙眉,撇了撇嘴說著:“我這分明是外傷,怎麽還讓我一直喝藥。”


    “那是因為你太虛了,需要補一補。”


    唐清璃無奈地笑了笑,拿著錦帕給她擦了擦嘴角,輕聲說:“良藥苦口。”


    “那也太苦了,而且我才不虛!”


    韓霜錦憤憤不平地說了一句,她這身子簡直比她上一輩子好上太多好嗎!身材一流而且還不痛經,誰虛!她才不虛!


    “好好好,你不虛。”


    唐清璃失笑,對著站在一邊的枳橘擺了擺手,後者會意地把人都帶走,隻留下一個剛剛進來的侍衛。


    “殿下,密信。”


    侍衛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唐清璃後便直接退出了房中,顯然訓練有素。


    唐清璃打開信,不一會眉頭便皺起。


    “怎麽了?”


    韓霜錦這兩日傷口恢複得不錯,已經能夠坐起身,這會看著唐清璃皺眉的樣子,有些疑惑。


    “竹影青要來。”


    唐清璃將手中的信遞給她,輕聲說:“你看看。”


    韓霜錦接過信後仔細看了起來,隨即壓下:“殿下覺不覺得此事怪怪的。”


    “確實。”


    唐清璃點頭:“父皇或許已經對我起疑了。”


    “也有可能是陛下從來就沒有對殿下放心過。”


    韓霜錦聳了聳肩,她不覺得南安帝對唐清璃很放心,相反,越了解多了,她越覺得南安帝不過是在對唐清璃試探罷了。


    “或許是吧。”


    唐清璃淡然一笑,她早就知道南安帝的性子,不求他能夠完全信任自己。


    “殿下想怎麽做?”


    韓霜錦有些心疼, 心頭輕輕地歎了聲。


    “等竹大人來了再說。”


    唐清璃並不著急,起身把信引燃,丟到了銅盆裏,淡淡道:“父皇既然把竹大人派過來,那便是想要一個答案。”


    “齊王與黃家勾結的事還未必板上釘釘,若父皇存著心思為他開脫,又或者是從輕處置…”


    唐清璃不願再想,事實勝於雄辯。


    “殿下…”


    韓霜錦輕輕打斷了唐清璃的話,柔聲說:“或許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呢。”


    “說來聽聽。”


    唐清璃挑了挑眉,輕聲說。


    “殿下不喜歡二皇子,我也不喜歡二皇子,那我們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人拉下來呢?”


    韓霜錦淡淡道:“若是民心所向,哪怕陛下想要護著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要掂量掂量他的子民是怎麽想的。”


    “你為什麽不喜歡唐明榮?”


    唐清璃挑眉,她從來沒聽說過韓霜錦不喜歡唐明榮,這還挺突然的。


    “因為他欺負殿下。”


    韓霜錦笑了笑,說:“我記仇不行嗎!”


    “行,非常好。”


    唐清璃心頭甜甜的,隨即道:“不過不知父皇為何突然會想要護著唐明榮,他心頭偏向的應當是唐明鑫才對,怎麽會…”


    “可等竹大人來了之後問問。”


    韓霜錦覺得猜測還不如直接問,唐清璃不在京中,對於某些消息的把控不及時,再怎麽想也不可能去猜到南安帝的心思。


    還不如等竹影青來了問問最近宮中是否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不知為何,她心頭有些不安。


    “還有曾思博。”


    唐清璃想到了曾思博便覺得頭疼,他殺了那麽多人居然還可高枕無憂,若真讓他逃了,怕是要民心浮動,舅舅也會自責不已。


    “殿下,曾思博一事我有妙計。”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輕輕說了兩句。


    “此計甚好!”


    唐清璃眼睛越聽越亮,她差點就忘了定康城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在。


    “殿下別讓手底下的人摻和進這件事。”


    韓霜錦又提了一句,輕聲說:“昭國公府的二老爺應當願意做這樣的事。”


    “二舅舅?”


    唐清璃挑眉,輕笑著說:“你都算計到我二舅舅頭上去了?”


    “咳咳,這怎麽能是算計呢!”


    韓霜錦聽了這話咳嗽了兩聲,說著:“這不是給雲拓老爺一個光明正大的報仇機會嗎!”


    “是是是,你說得對。”


    唐清璃笑得無奈又寵溺,她又說:“此事說來說去還是孤對不住你,你…”


    “殿下不必把事情都擔在自己身上。”


    韓霜錦搖了搖頭,輕聲說:“誰都無法預測事情會如何發展,我們隻要無愧於心即可。”


    “你說的是。”


    唐清璃笑著點了點頭:“反正孤還欠你一個願望,想要什麽盡管說便是。”


    “不會和殿下客氣的!”


    韓霜錦笑得開心:“對了殿下,這幾日鋪子不開,府中的人可有添亂?”


    “沒有,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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