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寒伏拜在地,“庶妃罪不可赦,兒臣懇請父皇下旨,廢去墨氏瑤華的庶妃之位。”


    文宗帝動之以情,“你明白就好,朕這都是為你好,你該知道,朕向來對你寄予厚望。”


    楚玄寒雙手交疊,貼在額前再伏拜,“兒臣多謝父皇。”


    “哎……”文宗帝表情為難,“如今有你做對比,你大皇兄這事,朕也沒法子了。”


    楚玄寒愧疚道:“兒臣有罪,給父皇添麻煩了。”


    文宗帝無奈,“罷了,老大也反省了半年有餘,朕便複了他的職,以堵住眾臣之口。”


    純惠貴妃不是吹枕邊風便是哭訴,林天佐及其黨羽又時不時提起晉王,他其實早有此心。


    這次借著楚玄寒之事,順勢讓晉王複職,既給自己台階,又敲打了楚玄寒,一舉兩得。


    “父皇,兒臣本就隻有二妃,如今既要廢了庶妃,為了給皇家開枝散葉,兒臣也該再納妃。”


    良妃一直在催促楚玄寒早日納側妃與庶妃,以求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也給了他一些人選。


    隻是他去年才娶正妃,納庶妃,怕今年又添新人,會被世人詬病耽於美色,這才拒絕了良妃。


    如今墨瑤華被廢,尉遲霽月又有孕在身,不便行房,他後院空虛,倒有了極好的借口納妃。


    文宗帝也聽良妃提過此事,便隨口問了一句,“你這可是看上哪家的女子?想要朕賜婚?”


    “沒有,兒臣是想求父皇指婚,如此兒臣才放心。”楚玄寒本是暗戳戳誇文宗帝睿智。


    不料文宗帝卻不在意,“此事你可去問你母妃,她對此事上心,朕事務繁忙,沒這閑工夫。”


    楚玄寒為當初的事抱屈,“是兒臣的錯,不該因羨慕五皇兄夫妻恩愛,便以這等小事打擾父皇。”


    文宗帝聽出他的不滿,“怎麽?你這是在怪朕當初駁了你的請旨,將墨家嫡女賜婚給了老五?”


    “沒有。”楚玄寒不敢承認,“兒臣隻是真羨慕,五皇嫂知書達理,深得父皇母後的歡心。”


    文宗帝很欣慰,“朕也沒想到,禦王妃原本悶不吭聲,為人處世竟這般得體,還當她配不上你。”


    他當初確實是沒看上墨昭華的家世,雖說墨韞身居高位,可家中毫無底蘊,比不上世家高門。


    李圖全得了外麵小太監的消息,低聲稟告,“陛下,太子殿下覲見,如今已在殿外候著。”


    文宗帝當即打發了楚玄寒,“老六若無別的事,便先退下吧,廢妃之事,朕稍後自會下旨。”


    “是,兒臣告退。”楚玄寒行禮退了下去。


    ***


    下午,晉王府書房。


    晉王將剛接到的聖旨,收到了書房來。


    他喜笑顏開,“本王複職,還多虧了老六家那蠢女人。”


    段金既為他感到高興,也不忘誇他,“是主子心有城府,擅於抓住機會。”


    段銀附和,“可不是,若非主子在暗中推波助瀾,墨淑華也不會去祁王府鬧。”


    “說的好,哈哈……”晉王聽得更高興,“還是本王自己精明,這才能抓住機會。”


    段銀當即跟著笑了起來,“屬下恭喜主子,官複原職。”


    段金也不甘人後,張口便說好聽的話,“屬下賀喜主子,好事連連,得償所願。”


    “好,有賞,通通有賞。”晉王大笑,“走,趁著今日還得空,去月兒院裏坐會兒。”


    段銀跟上去,“主子是得去了,等回了府衙,便沒這麽多閑暇,想陪側妃娘娘也不得空。”


    “那主子可要順便看看王妃娘娘?”段金提醒,“主子日後行事,還有用得上李尚書的地方。”


    李文賦身為吏部尚書,而文武百官的考核又歸吏部管,當初晉王這才願意給李瑩正妃之位。


    晉王忍著心中不喜,“那本王今日過去與王妃用晚膳吧,夜裏則宿在望月閣,兩者誰也不冷落。”


    “是,屬下這就差人去瀾庭苑傳話,想必王妃娘娘定然會很高興。”段金立刻喊了個人過來。


    晉王無所謂道:“她是否高興本王不在乎,本王隻要李文賦能高興,願助本王一臂之力。”


    文宗帝的旨是一前一後下的,此時祁王府的梧桐苑中,墨瑤華也已接到了廢妃的聖旨。


    她不敢拿聖旨怎麽樣,甚至接旨後還得好好收著,隻能拿房中茶具撒氣,砸了一地。


    青花好脾氣的勸她,“主子息怒,讓人聽到動靜,知您不滿聖旨,罪過可就大了。”


    墨瑤華氣的已然失去了理智,“這叫我還能如何息怒?”


    青花將責任推給燕兒,“都怪燕兒,若非她慫恿,主子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墨瑤華直咬牙,“難怪她急著去死,她若還活著,我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麵突然傳來聲音,“庶妃娘娘不好了,王妃娘娘差人來傳話,讓您即刻搬出梧桐苑。”


    小丫鬟雖不得進入廂房,但若是有重要的事,也可在外麵揚聲稟告,以免耽誤了事。


    墨瑤華目光陰沉,“好一招落井下石,我前腳被廢,她後腳便趕我,定是給我準備了荒院。”


    青花安撫她,“主子看開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殿下心中有您,您便還有機會。”


    “依你之見,六郎對我可還有情意在?”自從燃香失了效果,墨瑤華對此心中便沒了底。


    她以前真以為自己是靠男女之情,留住了楚玄寒的心,直到燃香出了問題,而她接連被掌摑。


    她這才明白,她並非真正耽於美色之人,他對她的偏寵,更多是依賴於燃香中情蠱的作用。


    青花又哄著她,“主子莫要多想,自然是有的,等主子再懷上孩子,情況便能得到改善。”


    墨瑤華伸手撫上平坦的小腹,“可我一個月才兩次行房的機會,要何時才能再有孩兒?”


    “此事急不得,主子需得先調理好身子。”青花哄起墨瑤華來,如今倒是越發容易。


    墨瑤華自是沒更好的法子,“罷了,如今想不了那麽多,你且先收拾東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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