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學生姓名吳老或許不知道。


    但準備讓溫文清入住的這個院落,吳老還真清楚知道都有哪些人。


    一想到裏麵住著的人,吳老笑得更加和藹起來。


    這樣一看,她又突然覺得溫文清此次改住在那處,其實也挺不錯的。


    至少那裏麵還有兩名進士之女。


    想來定是文采出眾,學識淵博。


    若接下來的幾年,能夠常年與之一起探討文化。


    他必能突飛猛進,進步神速。


    吳老越想越覺得這次房屋漏水乃是天意。


    她滿意的用力點了點頭,回應道:


    “嗯,我還真知道與你同處一院之人的姓名與身份。”


    ?能讓吳老這般注意,難不成與他同院之人皆身份不一般?


    那可就不好辦了。


    若隻是些寒門子弟,甚至是些小官之女。


    他都還能暗中操作一番,讓她們“讓”一房給他獨住。


    但若是身份尊貴之人的話……


    溫文清沉靜片刻,嘴角噙著的淡笑漸收。


    瞧了眼亂糟糟的房間。


    心中已明白木已成舟,換住所之事已成定局。


    他複又重新牽起嘴角,含著淡笑的詢問吳老。


    “那不知吳夫子可否與學生詳細說說?


    或者直接告知學生那些人的姓名?


    學生想看看有無學生所相熟之人。


    若能與自己相熟之人住在一處,必也是一場緣分啊!”


    吳老聞言,笑嗬嗬的不斷點著頭。


    憑著記憶,首先現出一張喜氣洋洋的娃娃臉。


    “嗬嗬~與你同一院子的其中一人。


    是尚臨縣新晉縣令之女。


    按登記入冊的信息,應該是叫……對!叫楚耳芳。


    約十五歲左右,如今還是白丁之身。


    不過此人長相頗為惹人喜愛,臉上時常掛著和善的笑容。


    一看就知是位好相與之人。


    不過她是住在二室。


    與她同住在二室的另一名學子,則是瑉州州府之大女魏千淇。


    她可是個大秀才,聽說還是她那一屆的案首。


    這次來進學可是奔著明年的舉人考來的。


    模樣雖有些倨傲,但卻不是恃才傲物之人。


    從她白日裏對長輩和其舍友的態度不難看出,她是位知禮懂規的人。


    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嚐試和她打好關係。


    往後入學了,若有不懂之處,念在同院的份上,我想她應當也會幫扶一二的。


    畢竟同窗同舍之情還是頗為讓人珍重的。”


    居然是魏千淇!?


    那魏千雲又會是住在哪呢?


    她們應當不會這麽巧,抽中同一個院子吧?


    溫文清自覺世上應當並無如此巧合之事。


    畢竟書院新進學子如此多。


    若想讓兩姐妹同時抽到同一院子,這種概率還是極小的。


    他雖如此想,但心弦仍是不由的緊繃起來。


    又見吳老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卻一直未曾說到重點。


    忙再次提話問道:


    “先生之懇切建議,學生定當銘記於心。


    隻是……先生可知學生那同室之人……?”


    吳老自是知曉,他想問的是同室之人是誰。


    但早前她從甘院長那可是聽說,那少女是瑉州州府魏士嵐與院長打過招呼。


    讓其可破格錄取之人。


    那時候她可是親耳聽見,甘院長說過那名少女極可能是個跳脫、搗蛋之人。


    不然怎會讓一向自持文人節氣,從不走後門的魏士嵐,居然也出言相求呢?


    思及此,吳老才鬆開的眉頭再次緊皺起來。


    她也不知讓那人與溫文清同處一室,是否會對溫文清有影響……


    但……若是他得知真相後,不願與那人同住的話……


    吳老還是願意看在溫文清背後尚未可知的背後之人一個麵子。


    想辦法幫他將房間換的合意些。


    想來應當也能得一個好吧?


    再者說,他們如今所站的這所院子。


    現在被雨水衝刷的已然無法住人。


    要真說起來,這裏麵可還有她的一份責任在裏麵呢!


    畢竟她本來就是掌管的這方麵之事。


    卻未仔細打點、查看清楚。


    以至於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吳老如此想著,瞥了眼地上最深的一灘水塵。


    單手拄著下巴,琢磨了一瞬,抬首凝望向溫文清。


    “丫頭可別說我未與你說。


    與你同住一室的雖也是官家之女,但她以往從無任何才名出現過。


    如今也如那楚耳芳一般,是個白丁。


    而且我觀其麵相,冷冽不羈、英武不凡。


    不像是個來學習之人,倒像……一介武人,閑在家內實在無聊,這才來此地打發時間來的。


    哼!就是不知此次為何甘院長居然會為此等人破例。


    以往她可是從未賣過任何人麵子的。”


    吳老負責書院一眾雜務。


    隻從從前甘願的隻言片語斷言,那名與溫文清即將成為室友之人是靠關係進來的。


    她卻不知,其實那人的才情卓越,不輸之前被她誇獎過的魏千淇。


    是以,此時她的評價尚還有些過於片麵。


    畢竟她也隻在白日匆匆瞧了一眼對方的衣容相貌。


    並未與之有過多的接觸。


    溫文清:“……”


    如果真如吳老所說,他的室友乃是關係戶。


    那他定是不能想辦法讓其搬走。


    這……可就不好辦了啊……


    誰讓他的情況特殊,不適合與人常住呢!


    就怕露出馬腳,失了他的名聲……


    溫文清心中無奈歎息著,為何這世間就沒有一間屬於男子的書院?


    什麽男子無才便是德。


    不過是大女子們想要牢牢將男子們縛於方寸之地,對她們言聽計從的謬論而已。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書中還有他們不曾去過的所有美妙之事,可以讓他們從書中見識到各地的風情樣貌。


    溫文清心中為自己身為男兒身,又不被自己所掌控的命運而悲歎著。


    麵上卻一臉平靜的抬頭仰望屋頂那幾個極大的破洞。


    沉默片刻,還是準備先行問出那人到底姓誰名甚。


    或許那人就是他所知的那些高官女子名諱中的其中一人也不一定!


    那他說不好還有其他的應對之法……


    “吳夫子可否告知那人的名諱?”


    吳老被他一問,才恍然發現,她居然一直未說出那人之姓名。


    她哈哈笑了笑,點了點自己的頭顱。


    “老了老了!老糊塗了。


    連最重要的名字都忘記說了。


    那人也是瑉州州府之女,名叫魏千雲。”


    “魏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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