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舉手投降,見黑龍不動,於是便伸手抱住巨龍的爪子以示哀求。 巨龍滿意的放開爪下的人,將其背在背上,遊至奇峰城的岸邊,幻化人形後,兩人並肩而坐。 “你覺得我現在怎麽樣?比我師傅,誰更厲害?”墨言的眼神中都閃爍著晶亮的光。 蒼冥道:“已經天下無敵啦!” 墨言哼了一聲,十分不滿:“我師父練就十萬劍,又有破曉術催動,我招式才學了一半,心法也不對,虧你這馬屁說的出口!” 蒼冥看著墨言嗔怒,隻覺得心中猶如吃了蜜一般甜,他的手在墨言背後數次舉起,又數次放下。 墨言笑道:“不過,雖然知道是假話,心中也還是高興。” 蒼冥終於下定決心,將手搭在墨言的肩頭,手臂稍稍用力,便將人箍在自己懷裏。 “我和丹陽子交手過一次,他的確很強……你在他手下,最多撐五十招。” “真的?”墨言心中一陣驚喜,丹陽子是不世之才,三百年便可飛升。能夠在他手下撐上五十招,意味著墨言不用再擔心被人一擊斃命。 蒼冥鄭重點頭,他看著懷裏人,不論是他高興,還是生氣,都讓自己心神蕩漾。 就想,永遠都這樣下去。 “我不騙你!”蒼冥的聲音低沉沙啞,“絕不騙你。” 墨言挑眉笑道:“我不信,你剛剛就騙我說我已天下無敵來著……唔……” 那挑眉調笑的神情太過勾人,紅唇上瀲灩的水光過於撩撥人的心房,而那語氣,親昵中卻又帶著一絲狡黠。 這一刻,蒼冥心中的那根弦徹底被撥斷。 五年了,自從那年在海中喂他龍珠,就再也沒敢如此做過。 盡管他們每天都見麵,盡管一天比一天的心靈靠的更近,但他始終不敢唐突。 但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夠忍耐,特別是在小雪天,懷裏的人挑眉輕笑時。 蒼冥在碰觸到墨言的唇那一刻,就感覺仿佛有萬千顆星辰在宇宙中爆炸一般。那種眩暈瑰麗的感覺,讓他所有的血液都奔騰的湧向下身。 “唔……你……別這樣……”墨言被吻得幾乎要窒息,他斷斷續續的抗議,但卻並沒有真的生氣。 蒼冥輕舔著,吮吸著那雙自己想了很久的唇,在確定對方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抗的意願時,他毫不客氣的撬開對方的齒,舌就此長驅直入,在其中翻江倒海,將這五年想做的事情,盡數做個夠。 墨言從未被人這樣吻過,他被有力的臂膀緊緊箍在寬闊的胸膛上,被逼得無法呼吸,隻得張開口,想要吸氣,卻迎來了更加狂烈的肆虐。 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隻得小心翼翼的躲藏,卻被纏住,肆意的糾纏。 墨言伸手抱住蒼冥,不再躲避,開始回應起來。 兩人吻得更加深入,雪花繼續的飄落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蒼冥才放開墨言。 墨言的目光中滿是霧氣,雙目有些微微失神,用著一種眷戀的目光,看著蒼冥。 那眼神,直射入蒼冥的心中,讓他的下身都腫的發疼起來。 可是現在還不能…… 蒼冥很清楚,墨言絕不會願意在道法剛有小成的時候,去花百年時間來做那種事情。 他更加不願為了自己的一時之欲,就又將墨言身上的血吸的半幹。 他隻能夠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裏,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寵溺,一絲隱忍:“墨言……” 那聲音百轉千結,墨言微微抬頭。 “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蒼冥低聲喃喃,“你呢?你不會再討厭我了吧?” 墨言臉上有些發燒,他不敢去看蒼冥,隻是扭過頭,看著大海深處:“不知道,我得想想……明天再告訴你吧。” 蒼冥並不追問,他隻是再一次低頭,封住了墨言的唇。 他在其中攻城略地,肆意掠奪著,糾纏追逐,將其逼迫的無路可退。 當兩人的舌再次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墨言聽見了自己心底的聲音:我也喜歡你…… 然而長吻過後,便又是再次的修煉,當朝霞升起時,蒼冥化為龍形,馱著墨言,將其送回昆山。 兩人分別,蒼冥道:“我明天等你。” “好!”墨言感到空氣中滿是蒼冥的味道,他的唇的溫度,尚未從心底散去,這讓墨言不敢再如往常般去和蒼冥嬉笑。 他隻是神情頗為肅穆的道:“我明天,會來。” 蒼冥轉身,尾巴在海中打了個圈,就此離去。 而墨言也不急著回去,他躺在海水中,緩緩的浮動著。 朝陽射出萬道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雪早已停了,可心中的眷戀,卻似乎永遠不會停止一般。 白天一整天,墨言都很高興,洪儒文在兩年前禁閉就結束了,雖然他被放了出來,但卻再也不敢去找墨言,看見他都繞道走。 這次墨言回山,見到洪儒文果然瞥到自己就又繞道了,這讓墨言心中感到更加愜意。 他徑直前去藏經閣,翻看丹陽子的典籍和手記。 盡管他一直抱有希望,希望能夠在藏經閣中找到破曉術。 但五年下來,他幾乎將昆山藏經閣的書全部看完,其中卻沒有破曉術。 墨言不曾忘記當年和洪通天在海上一戰時,他所運用的破曉術的威力。 墨家心法催動破曉十萬劍,始終無法得心應手,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困擾。 便是法力綿綿,也無法跨過這個橫溝。 既好像一個滿腹經綸的文士,卻偏偏被逼得用腳寫字一般。就算是有錦繡文章,也被那雙蠢笨的腳給逼得語句艱澀。 他在藏經閣翻看了一整個白天,依舊是毫無收獲,便隻能夠放棄,回到自己房中。 當年的竹園被衝毀後,嶽峰又重新建造。 盡管墨言現在已經可以隨意進入昆山寶藏,但他的住處卻依舊如以前一樣,裏麵並不奢靡,隻是擺設裝飾十分精細。 這是墨言第一次在大白天就坐在石凳上發呆的。 他看著太陽一點點的往下走,想著今晚的約定,有些心緒不寧起來。 破天荒的,今天白天他一招也沒練,心法也沒修。 帶到夕陽西下時分,墨言便已經按捺不住,朝著海邊奔去。 他早早的等在兩人約定的地方,現在時間還早,蒼冥還沒到。 墨言在那片海域自己練習著,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多少心思練習,他隻是不停的想著那個問題:要怎麽回答蒼冥。 直言喜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若是說不喜歡,蒼冥肯定會很失望的吧? 墨言發現自己的內心從未如此糾結過,他自己想了半晌,隨即又笑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直言便是了,至少,蒼冥應該會很高興……他,應該會吻自己吧? 墨言感到自己有些留戀那個吻,他輕輕的咬唇,浮出海麵,卻見到太陽已經落下,月亮正緩緩升起。 蒼冥還沒來? 墨言心想他大概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五年來自己雖然風雨無阻,從不遲到,但蒼冥卻不一樣,他有時候來得早,有時候來得晚。 所以,今天來晚了點,也是尋常。 月亮慢慢的跨過海麵,升於半空中。 已經是半夜了,蒼冥依舊沒有出現。 墨言心中有著一絲不妙的感覺,五年來,蒼冥從未爽約過,他每天都會出現,便是偶爾來晚,也是去找什麽稀罕寶物送給自己耽誤了。 這次,他怎會來晚? 或許,他有什麽事情? 墨言繼續等待著。 長夜漫漫,月亮落下,漫天朝霞再次照在他的身上,蒼冥還是沒來。 墨言繼續在原地等待著,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再次掛在天空,蒼冥還是沒來。 他在原地等了三天三夜,雖然不願承認,不敢去想,但也意識到那個問題——蒼冥肯定出事了,他必須去找他! 墨言當即返回昆山,交代了嶽峰幾句,告訴他自己要去雲遊天下後,就此出發。 早在三年前,墨言與嶽峰切磋,實力就已經在他之上,如今師叔要出去遊曆,嶽峰自然不敢阻擋。他很快幫墨言準備好一切,包括創藥,備用的飛劍,甚至連凡間的金銀都沒有缺漏。 最後嶽峰詢問:“師叔若要出海,可需要備船?” 墨言搖頭:“不用,我禦劍前去便可。” 這些年墨言在海中行走習慣,嶽峰也不擔心,隻是叮囑道:“師叔出去雲遊當然是好的,但五年後師傅便會出關,到時候最好回來。” 墨言此刻滿心都是記掛蒼冥,根本沒心情去理會洪通天出關的事情,他道:“知道了,你去吧!” 嶽峰又給墨言備了和昆山通信來往的青鳥,說道若遇到事情,盡可用此來聯絡,他必然帶弟子趕到。 在交代完一切後,墨言從此離開昆山,他先是去奇峰城找了一番,又去蒼冥平時愛去的海域,整個中海幾乎被他找遍了,都沒見蒼冥的身影。 墨言不知該去何處尋找,更加不知道是否該隻身前去魔界。 他在海上轉了一圈,再一次途經奇峰城的時候,卻發現北邊的城中,似乎有人的蹤跡。 墨言記得清楚,上一次他前來,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的。 他禦劍飛行,在空中打了個轉,直飛到奇峰島北麵的城牆前。 依山而建的城池周圍有著隱隱的藍色半透明結界,近在靠近大路的地方,開著一個城門。 墨言剛剛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城中殿宇,亭台樓閣,其中有人,還非但不止一人,甚至還有凡間炊煙從其中嫋嫋升起。 墨言不敢孟浪,他來到城門前,隻見城門緊閉,便朗聲道:“昆山墨言拜會奇峰城主。” 片刻之後,城門大開,兩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身穿藍袍,腰束玉帶,頭帶金冠,從城中走了出來。 那兩人來到墨言麵前,四周張望,一位個子略高的問:“喂,小子,你不是說墨師叔他老人家過來了嗎?人呢?” 墨言一愣,自己什麽時候成了“老人家”了? 他朝著兩人拱手:“我就是墨言,老人家實在不敢當!” 兩名男子朝著墨言上下打量,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是墨言?不可能……不……年齡上到是能對上,但……樣貌也應該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