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漣咬著唇,雙目含淚,看著洪儒文,聲音微顫:“我想你想的好苦……特別是晚上……” 洪儒文被眼前這幅景象一瞬間就刺激的魂飛九霄,清俊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流著眼淚表白,那微微輕咬的唇,上麵還有淡淡的齒印。 洪儒文隻覺得一股火在丹田處燃燒,他一把將白漣緊緊摟住,吻了下去。 第43章 對質 白漣手中的石子一鬆,咕嚕嚕滾到一旁,兩人盡情吻了起來。 墨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洪儒文被白漣纏上,以後就不會再來煩自己,真是皆大歡喜。 他正準備趁勢滾落懸崖,離開這是非之地,卻不料變故突起。 洪儒文吻了半晌,忽然猛地推開懷裏的人,如夢初醒般自我斥責:“我……我怎能和你做這種事情……我……” 白漣不妨被洪儒文推開,羞憤難當,但卻依舊不死心,他正想要上前一步,卻不料洪儒文竟然顫聲說:“你別過來!我……我不……不,我不喜歡你,我不能做對不起言弟的事情……” 此話一出,崖頂兩人一石頭盡數石化。 白漣不可置信的看著洪儒文:“言弟……你……你竟然……”這太過匪夷所思,白漣原以為不過是昆山那個弟子和洪儒文勾搭上而已,卻萬萬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墨言!! 洪儒文更是驚恐,他話一出口就意識到大事不好的,趕緊上前把白漣緊緊抱住:“不,是我那個柳岩師弟,他說他看上你,我不能跟他搶……但……但我心裏其實也喜歡你……”一句話沒說完,白漣便主動吻了上來。 洪儒文有美在懷,便把所有人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立刻化被動為主動,將白漣親的嗯唔呻-吟。 墨言冷不防洪儒文竟然會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中殺意陡起。 前世洪儒文一麵和白漣不清不楚,一麵表現出自己不能夠背叛墨言背信棄義。結果是白漣為了鏟除攔在麵前的墨言不擇手段。 盡管現在洪儒文已經做出了解釋,說那個“言弟”是昆山一名叫柳岩的弟子。 但白漣何等精明,怎會相信?他必然會以此為由,弄出一翻風浪。 但前世和今生不同,前世毫無實力,麵對白漣的那些花招和詭計,隻能盡力跟他鬥智。 而今生,又何須同一個實力弱小的修行者鬥智?法術道行強大到一定程度,再多的智巧也是無用! 殺人滅口、永絕後患!這念頭在墨言心中一閃而過,他很快就計算出了幹掉這兩個人所需要的招數。 白漣可以一招斃命,洪儒文可能麻煩一點,正麵打起來應該能撐過十多招,或許他還能找到機會向人求救。 墨言不準備給兩人這個機會,他打算偷襲。 以洪儒文現在的修為,絕對擋不住自己的致命偷襲。 殺了洪儒文後,白漣根本不可能逃出墨言的掌心,一招便夠了! 況且現在正到處抓魔人,殺人之後毀屍滅跡,一切推給魔人便是。 墨言想好一切,緩緩的朝著洪儒文滾去,那兩人擁吻的正投入,根本察覺不到腳邊石子的詭異滾動。 眼看那枚在地上緩緩滾動的鵝卵石就要滾到洪儒文腳邊時,另外一道風聲破空而來。 竟是又有人禦劍而來。 墨言心中歎了口氣,他單聽風聲,便知道城中除了金老爺子,無人有這個功力。 在金參商在場的情況下,殺人滅口是不可能的了。 墨言心中略感遺憾,金老爺子的出現,注定某些不該傳出去的話會傳出去了。 墨言之能夠放棄殺人滅口的想法,卻不料此刻白漣雖然和洪儒文親熱,但心中卻異常憤恨,他主動投懷送抱,居然被拒絕,滿腔羞憤失望無處化解,特別是一想到洪儒文竟然差點舍自己去就墨言,便萬般不甘心。他一麵緊緊的抱著洪儒文,一麵用力的將腳邊的那枚鵝卵石踢下懸崖泄憤。 墨言跌落懸崖的時候,正好看見金老爺子抵達崖頂。 他直到快落地時,才化成人形,將下墜之勢化解,輕輕落於地上。 墨言站在地上,抬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奇峰時,一種異常糟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且不說這裏是蒼冥平日棲息之地,單想起兩人曾經在崖頂踏月遨遊,現在居然被旁人占據,墨言就感到非常不舒服。 若是真心相愛的情侶定情也罷了,偏偏崖頂的兩人各自心懷鬼胎。 洪儒文口中說著真愛,懷裏摟上別人。白漣更是為了利益出賣自身。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在封頂擁吻,讓墨言感到異常惡心。他下定決心,此處以後堅決不來! 除了惡心,墨言還感到一絲厭煩。 因為他很清楚,剛剛殺人不成,白漣有金老爺子的庇護,有些事情的發生,恐怕難以阻止了。 墨言簡直可以想象的到白漣接下來會做什麽。 怕是立刻就會搬弄是非,傳出些對自己不利的風言風語。 前世墨言就毀在這種風言風語中,身心受傷。今生再次遇到,早已今非昔比。 墨言微微皺眉,以他今日的實力,必然不會再害怕這種風言風語。隻不過,有些蒼蠅老在耳邊嗡嗡叫,也實在討厭。 與其等到以後為這些嗡嗡叫的蒼蠅煩惱,到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一並解決! 墨言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在房中靜靜等待著,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日天太陽剛剛升起時,金老爺子就帶著洪儒文和白漣找來了。 洪儒文一臉死了爹的樣子,背負長劍,身穿白衣卻全無往日的光彩,隻是一臉鬱悶之色。白漣穿著金色的袍子,顯得貴氣雍容無比,他手中拿著一柄折扇,腰背挺拔,腰上掛著一枚玉佩,再無別的裝飾,富貴中帶著清雅。 “墨老弟,有件大喜事!”金參商拱手笑道。 墨言裝作不解,道:“喜事?抓到魔人了?” 金參商臉上微有尷尬之色,他昨夜以為外孫被魔人抓去,四處尋找,最後抵達主峰時卻撞見兩人偷情。金參商氣得不輕,教訓了兩人一整夜之後,深感外孫和昆山聯姻也不錯,但紅通天閉關不出,於是前來找墨言辦成此事。 金參商調整了一下心中的情緒,笑道:“不……魔人的事情先不忙。這次是漣兒的事情。你看,漣兒和你師侄情投意合,我們兩家本就交好,你師兄就不用說了,便是你父親當年下葬,我也出過力。我的意思是,洪山主如今在閉關,儒文的長輩就隻有你一個。你看,我們兩家不如就此把事情定下來。如何?” 墨言的目光淡淡地掃過洪儒文和白漣身上。 白漣沒有說話,臉上微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洪儒文卻愣愣的看著墨言,一雙眼睛中滿是絕望和懊悔。他的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 墨言收回自己的目光,道:“這件事情,我不好做主……師兄閉關還有五年就出來了,待他出來再說罷。我們修行之人,便是百年也等得起。” 洪儒文聽到墨言這話,就仿佛垂死掙紮之人看見希望的曙光一般,雙眼登時就精神起來,他劫後餘生,又驚又喜,叫道:“師叔!” 墨言生怕他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來,淡淡的喝道:“閉嘴!” 洪儒文如聞綸音,立刻乖乖的閉嘴,半句話也不多說。 墨言朝著金老爺子道:“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找魔人行蹤……為白漣之母報仇。父母之仇尚在,其餘的事情,先放放吧!” 金老爺子見墨言搬出父母之仇來,便也不會再去自討沒臉,況且墨言隻是師叔,便是定下也要等五年後洪通天出關。他便忙道:“是!是!漣兒的父母大仇,才是第一件大事!” 白漣見墨言竟然不同意,心中滿是失望,然而當他一轉眼看到洪儒文正滿心愛慕看著自家師叔時,一種無法遏製的恨意從白漣心底冒出。 他緊緊的捏著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昨夜為了擺平洪儒文,幾乎是處處投其所好,用盡全身解數,還怕他會反悔,故意引得外公前來做主,讓他除了和自己聯姻外,無路可退。 但白漣萬萬想不到,今日墨言隻一句“父母之仇未報,不談其它”便將自己昨夜的努力付諸東流。 他想起洪儒文在崖頂的那句話“不……我怎能對不起言弟……” “言弟?嗬,言弟麽?”白漣微微低頭,表麵一副恭順的模樣,心中卻在狠狠的咆哮著:既然你那麽喜歡你的言弟,我就讓你好好嚐嚐這種欺師犯上的滋味! 墨言對於白漣的想法並不在意,或者說,在墨言心中,白漣的想法也根本不重要。 兩人實力懸殊太大,區區一個白漣,是恨自己,還是喜歡自己,傷不得他分毫。 處理白漣將會引起的一係列麻煩,隻是順手的事情,他現在更關心的是蒼冥。 墨言和金老爺子撇開白漣與洪儒文的私事,商量起如何追查魔人,如何捕獲一個活口。 兩人對照城中的蛛絲馬跡,幾乎是可以肯定,魔人必然在城中某處潛伏。商議過後,決定來一個請君入甕。 墨言布陣,金家兩個舅舅做誘餌,將魔人引誘入圈套活捉。 就在墨言和金家三位家主忙於魔人的事情時,一條謠言也在城中不脛而走。幾乎在一天內傳遍所有人的耳朵。 傳聞內容在和墨言所猜想的出入不大——昆山墨言居然勾引自己的師侄,和他有苟且之情。 這條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墨言用腳趾頭想都能夠知道。 齊毅和嶽峰等人都氣的不行,嶽峰早已去把洪儒文狠狠教訓了一頓,若不是看在他是洪通天獨子的份上,嶽峰直接就殺了。 而和洪儒文本來就不和的齊毅更是氣憤異常,朝著墨言嚷嚷:“師叔,姓金的真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幹脆我們在這裏把他滅了,反正這裏是個孤島,我們殺了他們,也沒人知道!省的將來傳到外麵讓人惡心!” 墨言反問:“你殺得了金參商?殺得了他兩個兒子?便是殺得了,他家老三金若水難道不會來找我們昆山麻煩?” 齊毅氣地將周圍的石頭都打得粉碎:“師叔,你說該怎麽辦?這等不堪入耳的話,肯定是金家傳出來的,他們這是欺負到昆山頭上來了!” 墨言微微一笑:“不過是些下三濫的伎倆罷了,不用理它,有人會替我們好好收拾他!” 當日晚上,墨言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前去找金參商。 金老爺子和他的兩個兒子都在,金厚德和金載物都聽到了那些謠言,看墨言的眼神都帶著一些鄙視。倒是金老爺子有些城府,禮數周到,心中的鄙夷也沒有半點流露出來。 墨言也不來虛的,開門見山問道:“白漣呢?” 金參商道:“他有事情出去了,墨仙長找他有何事?” 墨言自己坐在房間中央,道:“也沒什麽事情,我隻是過來問問,這白家的孩子,平日在金家,品行如何?” 金厚德看墨言似乎想來找外甥麻煩,便搶先道:“我外甥自然是好的!他平時孝順外公、舅舅,肯吃苦,也用功,人品更是沒話說!墨仙長找我外甥做什麽?” 金載物冷笑了一聲,道:“大概是因為聽說漣兒和儒文的事情,心中不痛快吧?誰不知道,你昨天拒絕我們金家,是因為自己和師侄有私?” 墨言麵對金家兩個舅舅的惡言,並不動怒,隻是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那些話是白漣傳出來的,過來就是找他對質!說起來,我對他也算是有恩,又是他長輩,卻沒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己私欲,如此汙蔑……” 金家兩個舅舅齊聲喝道:“小賊!胡說八道,敢汙蔑我們漣兒……居心叵測的分明是你!別以為……” 金參商揮了揮手,製止兩個兒子接下來的謾罵。他將墨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墨仙長說我的漣兒忘恩負義,汙蔑尊長,可有證據?如果隻是聽了一些旁人挑撥,老朽還勸墨仙長三思而行。我的漣兒,絕對不會背後亂說他人壞話,這個我敢打包票。” 墨言微微挑眉,輕輕一笑,長袖揮動,一枚銅鏡現於空中,漸漸放大,片刻之後,那銅鏡變得異常清晰,其中映出兩個人影來。 正是白漣和洪儒文相擁而坐於洪儒文房中。 金厚德、金載物都知道白漣去找洪儒文了,但卻不墨言拿出元光景來是要幹什麽?難道是想要讓眾人看些不堪的場麵? 隻是……兩個男人,雙修互助,又能夠不堪到哪裏去? 想到這時,金家兩個舅舅看著墨言的眼神更加鄙夷了。今日的那些傳聞也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墨言身為師叔,竟然勾引師侄亂倫荒唐。 金老爺子亦是和兒子同樣的想法,以為是墨言前來給自己看外孫和洪儒文那些不堪場麵的,他不悅道:“墨仙長,殺人不過頭點地,便是漣兒奪了你所愛之人,也不用……” 豈料金老爺子一句話尚未說完,卻聽到元光鏡中,白漣的哭訴之聲:“儒文哥,我這些年,過的太苦了……三個舅舅處處刻薄我,外公也不把我當人,就連下人也欺負我沒了爹娘,如果不是金家實在呆不下去了,也我……不絕不會來拖累你的。我知道你不愛我,……可,可求你看在我可憐的份上,救我出苦海……” 墨言聲音依舊平靜,仿佛這一幕是他早就料到一般:“金老爺子,這就是那個從不在背後汙蔑尊長,挑撥離間的白漣。” 金家的三位長輩再怎麽也想不到,居然在圓光鏡中會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