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送他們回去。”克裏斯走上二樓,看了喬治一眼,然後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喬治隻好走到林逸飛的麵前說:“林,很抱歉我要提前送你和曼曼小姐回家了。”    林逸飛看了一眼已經快要哭出來的伊麗莎白,隻得點了點頭。    車子駛出了奧茲本家的大宅,林逸飛下意識回頭,卻看見一個身影靠在二樓的露台上看著他們離開。    伊麗莎白抿著嘴哭了,一群人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她。於是一場生日派對也不歡而散。    “我覺得好像有些對不起麗茲。”曼曼坐在車裏小聲說。    “算了,也許過兩天麗茲就不生氣了。”    開著車的喬治反倒安慰起他們來了,“其實這些都不關你們的事情。伊麗莎白小姐隻是在嫉妒少爺在意林多過在意自己的表妹而已。但是我們都知道,少爺隻是堅持做對的事情罷了。滑樓梯本來就挺危險的,更不用說林在周日與格裏菲斯學院還有準決賽要進行呢。”    而周日的佩劍團體準決賽,華盛頓第三中學對陣格裏菲斯,觀眾比林逸飛想象的要多的多。當對方亮出出場陣容的時候,林逸飛真的呆了,因為參賽者除了安德魯之外,還有克裏斯。這也讓馬克那家夥露出絕望的神色。    “如果隻有安德魯,林還能勉強應付他,但是克裏斯也上的話,我們隻有下地獄的份兒了。”    林逸飛的驚訝是基於他對克裏斯的了解,那個家夥並不適合團體作戰。雖然格裏菲斯的團體賽裏,克裏斯總是被列在候選位,但從來沒有出賽過。也許是準決賽來臨,格裏菲斯的教練也希望有絕對贏的把握。    馬克代表第一劍,他被克裏斯完敗,過程還相當淒慘。觀眾席上的凱瑟琳就差沒有抱住腦袋了。    艾維第二劍,格裏菲斯的平均水平不錯,艾維沒有辦法縮短兩校之間的差分,而林逸飛上場時,除了盡力而為已經做不了其他事情了。安德魯的氣勢比前天晚上兩人一起練習的時候要強悍很多。他非常沉穩,無論林逸飛如何攪亂節奏或者突然襲擊,他都能完美應對。當他們這一輪結束的時候,林逸飛隻贏了他一劍,但是前麵的失分卻狠嚴重,這樣子林逸飛他們要贏太不樂觀。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最後,林逸飛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辛苦,當比賽結束時,華盛頓第三中學輸給了格裏菲斯四分。    “沒關係,你們還能爭取第二名。”安德魯在握手的時候安慰他們。    “謝謝。”    而馬克將手伸向克裏斯,“嗨,我已經完拜倒在你的實力之下了,如果你不參加團體賽的話,也許我們還有一點機會。”    克裏斯沒有說話,但還是和馬克握手了。    安德魯朝林逸飛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嗎,這一次還是克裏斯主動要求要出戰呢。”    “啊?是嗎?”林逸飛看向克裏斯,對方正在整理自己的護具。    “而且他還想要我這個位置,看來他很想和你對決啊。”安德魯笑著轉身,“不過可惜,教練堅持要把最後一劍的位置給我。不過林,你真的很強,擁有無限可能。”    比賽之後,林逸飛和所有擊劍社的成員一起去吃披薩。凱瑟琳覺得很遺憾,如果公立中學能把更多的資金投在擊劍上,也許他們的擊劍社能有更好的發展。現在整個男子佩劍隊裏,拿的出手的隻有艾維和林逸飛,水平並不平均,碰到受過專業訓練的強隊,就隻有被比下去的分了,更不用說在華盛頓這個名校林立的地方。    “不用那麽在意結果啦!”林逸飛舉起可樂,“敬我們的佩劍隊——隻輸給了格裏菲斯四劍!”    “對,敬我們的佩劍隊!”艾維也舉杯。    “啊,被你們這樣一感染,我都想要一個女子佩劍隊了!”凱瑟琳笑了起來,剛才的低沉一掃而光。    而之後的賽事也正如凱瑟琳所說的,由於水平的不平均,華盛頓第三中學最後還是隻拿到了第三名,無緣全國決賽。    在全國決賽上,格裏菲斯的表現相當不錯,雖然克裏斯沒有出戰過,卻拿到了佩劍的亞軍。而在個人賽上,克裏斯拿到了冠軍,雖然還沒有到三年級,已經有許多高中向他伸出了橄欖枝。凱瑟琳也抱怨過,“林,如果你去參加單人賽,說不定也能那麽風光呢!”    看著克裏斯站在領獎台上,即使是美國劍聯的一個女官員為他頒獎的時候,他依然一副倨傲的樣子。    凱瑟琳抱著一束花來到林逸飛的身邊,撞了撞他:“嘿,好歹克裏斯也是你的好朋友。好吧,也不知道你們現在還算不算好朋友了,至少也應該算是朋友吧。抱一束花去恭喜他一下啦!”    林逸飛看著那一捧開放的燦爛的百合花,忽然笑了起來,“送花給他很奇怪。”    “哪裏奇怪了?哪裏?難道送香吻嗎?”凱瑟琳把花強製地放進林逸飛的手中,“快去啦!”    林逸飛抱著花,他知道如果不把這花送出去的話,凱瑟琳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而且比起送香吻他還是選擇送花。走去更衣室的路上,林逸飛故意放緩腳步,腦袋裏想著使壞問他“嘿,我不在單人賽場上你是不是很想我啊”。當他還沒走到更衣室的門口,就看見克裏斯背著運動包從裏麵走出來。    “那個,恭喜你拿到冠軍!”林逸飛衝著他的背影喊出來。    克裏斯轉身看向他,唇上扯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平添了幾分魅力,“如果你參加了個人佩劍比賽的話,我拿到這個冠軍才更值得被恭喜。”    “不管怎樣,冠軍就是冠軍。”林逸飛上前,將那束花塞進克裏斯的手裏,扯出大大的笑臉,“嘿,一起去麥當勞慶祝一下吧。”    沒錯!就應該這樣!想想以前他們一起吃著薯條漢堡,喝著可樂,多麽爽心!    克裏斯輕笑了一聲,低下頭來卻看見花束中的卡片:致凱瑟琳。    霎時所有笑意隱沒,眉頭隨即緊緊皺了起來,一把推開林逸飛轉身就走。    “嘿!你這家夥又怎麽了!”    林逸飛看著他將那束花放在了垃圾桶的上方,似乎就要扔下去。    “克裏斯你吃錯藥了!”    竟然想扔掉我送給你的花?    這個混蛋!我要砍死你!    但是克裏斯的手僵了一下,還是收了回來,然後沉穩著看不出任何感情一般走向停車場。    半分鍾之後,林逸飛的心情緩緩平靜了下來,但他還是感覺受到了傷害。一咬牙,林逸飛走上前去。    就在那個時候,他看見兩個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家夥正在和克裏斯糾纏在一起,喬治的腦袋被什麽敲傷,已經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克裏斯掙紮著,一個家夥按著他,另一個則用一張手帕捂著克裏斯的鼻子,看起來是乙醚。    林逸飛剛要衝上去,掙紮中的克裏斯看見了他,擺動著胳膊示意他不要過來,馬上離開。    可是他要怎樣離開?        第37章 撕票才是他想要的        擊劍賽場上敏銳的判斷力全部失去了,林逸飛滿腦子就是如果自己真的走了,就算報警也找不回克裏斯該怎麽辦?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有一個家夥已經看見林逸飛了,在這樣一個停車場裏,他們本來就要行動迅速,林逸飛忽然明白比起自己,他們更加驚慌。    “放開他!我已經報警了!”林逸飛突然衝了過來,那兩個家夥一怔,一個人直接把克裏斯往車裏塞,另一個去開車。    林逸飛剛觸上門把手,其中一個綁匪就瘋狂地要將車窗玻璃搖起來。    “啊——”關節被壓的刻骨地疼痛,林逸飛仍然猛地打開了門栓。    克裏斯因為乙醚神智已經不清醒了,他伸長了手想要觸碰林逸飛,卻沒有力氣。    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家夥,試圖啟動引擎,而後車座上的綁匪直接一腳踹在林逸飛的身上。    肺都要被踹出來了,林逸飛卻抱住了他的腳,那個家夥驚慌失措地拳頭猛力砸在林逸飛的身上,隻要林逸飛不放手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前排的綁匪是沒辦法開車的。    “fuckup!快點搞定他!踹他下去!”    已經有人走入停車場來取車了。    “嘿——你們在幹什麽!”停車場的保安揮舞著電棒衝了過來。    “媽的!放手!”綁匪紅了眼,抓著林逸飛就向車門上撞過去,砰的一聲,林逸飛終於抓不住鬆開了手。而在保安趕到的瞬間,車子揚長而去。    林逸飛的眼前一片模糊,隻是看著那輛車走遠了,逐漸眼前一片模糊,不可承受的重量壓垮了他的思維。    鼻腔間是清冷的消毒藥水味道,腦袋懵懂著,些許的光線透過眼睛的縫隙照射進來。    當焦距聚攏,林逸飛看見了潔白的天花板,微微轉頭有淡藍色的窗簾,林逸飛的思維中也是一片蒼白。    “醒了……小飛你終於醒了!”耳邊是媽媽喜極而泣的聲音。    林逸飛咽下口水,轉過眼來,“媽媽……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這個傻瓜!就算有人要綁架克裏斯,你一個孩子衝上去能有什麽用?”    林媽媽的話讓林逸飛身體整個一僵,“對了!克裏斯呢!克裏斯呢!”    他激動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打了石膏的手臂和腿,直到奧茲本先生帶著護士走進來,他雙手按住了林逸飛的肩膀,“林,請冷靜下來,先聽我說。”    林逸飛呼吸逐漸平穩,雙眼看著奧茲本先生,“他被綁架了,是嗎?”    奧茲本先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已經盡力去保護他了,所以不需要內疚。”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綁架他……因為他是奧茲本家的人嗎?”林逸飛知道大家族的是非總是很多,“那麽現在呢?克裏斯回來了嗎?”    奧茲本先生搖了搖頭。    林逸飛愣住了,兩秒之後又問:“那麽贖金呢?綁匪有沒有提出贖金的要求?”    “有,奧茲本家還承擔的起。”奧茲本先生在林逸飛的床邊坐下,“但是我擔心的事情相信林你也知道是什麽。”    “錢能夠解決的都是小事,就怕用錢都解決不了……”林逸飛的指尖都顫抖了起來。    “一會兒會有警察來向你筆錄。你隻要把你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就好。”奧茲本先生微微蹙起了眉頭,“我知道,除了我和茜茜,你是最在乎克裏斯的人。所以冷靜下來,把所有你記得的事情都說出來。”    林逸飛點了點頭。之後的一整個下午,林逸飛都在回憶克裏斯被綁架時候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兩個綁匪的口音,他們的衣著甚至與他們身上的味道。而對方是一個女警員,聽著林逸飛說的話頻頻點頭。知道林逸飛和綁匪直接搏鬥過,所以他們在林逸飛昏迷的時候得到林媽媽的允許已經提前在他的指甲縫、頭發、以及傷口提取了樣本。    “你們會想辦法帶他回來的,是吧?”    女警員看著林逸飛,微笑著說:“克裏斯有像你這樣的朋友,上帝是一定會讓他回來你的身邊。”    但是當女警員離開之後,林逸飛根本無法入眠。克裏斯現在怎麽樣了,他有沒有被虐待?    而林逸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傷也很嚴重。    此時的克裏斯微微轉醒。他的雙手和雙腿都被綁著,嘴上也被封上了膠帶,眼睛被蒙著,隻能隱隱看見一些微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眼前似乎有人影走來走去,應該是在打電話。    對方說的是阿拉伯語,可能以為克裏斯聽不懂,但是他們不知道,克裏斯學習的外語除了中文之外還有阿拉伯語。當初他要學習中文,奧茲本先生就是以必須要同時學習阿拉伯語為條件才為他請了家教。    那個綁匪說了半天,克裏斯明白在他們倆的背後一定還有另一個人,隻是那個人是誰沒有這麽快浮現。但這個人一定和奧茲本家很熟悉,知道克裏斯要參加擊劍比賽,知道喬治經常停車的位置。而克裏斯也知道這兩個綁匪也一定是第一次做綁票的生意,他們竟然在白天的停車場裏綁架自己!    想到這裏,克裏斯咬緊了牙關,在他被乙醚熏的迷蒙的時候,隱約看見林逸飛拚命想要救他,他的胳膊被車窗夾住了,他還被其中一個綁匪揍的很慘。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綁匪撕開克裏斯嘴上的黑膠帶,將什麽往他嘴裏塞。    但是克裏斯卻抿著嘴,什麽都不吃。聞著味道,應該是外賣披薩,油膩的味道讓克裏斯本來就昏昏沉沉的大腦產生了嘔吐的欲望。但是喂他的綁匪卻沒有那麽多耐心,直接將披薩扔在了他的臉上。    “媽的!愛吃不吃!餓死你這個小少爺!”    克裏斯輕哼了一聲。    “你們也吃飽一點好上路。”    “你說什麽?”綁匪拽著克裏斯的衣領將他從地麵上來起來,而克裏斯的表情卻依舊淡然,“臭小子!想我們送你上路嗎?”    “你們了解奧茲本家嗎?”克裏斯歪了歪腦袋,似乎能夠透過臉上蒙的黑布看見對方的眼睛。    “哦,有錢人家的小少爺,我們還有什麽沒理解透的?”    “奧茲本家起源於倫敦,後來因為在二戰期間倒賣軍火,整個家族輾轉之下來到了美國。你覺得這樣的家族和政府的關係密切嗎?”    “哈哈,你以為在拍電視劇嗎?”    克裏斯依然略帶冰冷的嗓音平靜的語調,讓綁匪緊張了起來,“現在外麵一定很多警察在找你們倆個。我是奧茲本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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