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城,黃涼帶著軒轅天光坐在路邊酒館。


    黃涼:“好了,你覺得那些城吏如何?”


    軒轅天光:“不卑不亢,嚴法明紀,很好啊。”


    聽到這裏,黃涼打了個響指,一份光影浮現,說道:“自己看。”


    光影中是那名城衛官,正通過一個傳音石和某人傳音。


    “城門來了個軒轅氏的人,對不上光影圖。”


    “估計不是什麽權勢子弟,老樣子,拖一會兒。”


    “明白。”


    光影結束,軒轅天光皺著眉看向黃涼,詫異道:“拖什麽?那人是誰?”


    黃涼:“不知道,所以待會兒去看看,然後你現在怎麽想?”


    軒轅天光:“這十方城有鬼,這些城吏在通風報信,讓鬼藏起來。”


    黃涼解釋道:“在你們九州,守城門是個肥差,來往商賈少不了孝敬,木中藏金,省下的運稅四六分成。”


    軒轅天光麵色有點冷,斥道:“蛀蟲。”


    黃涼緩緩說道:“看嘛,剛才他們騙你,你還得誇他們的好。”


    黃涼:“給你個選擇,如果核實他們中飽私囊,你殺不殺?”


    軒轅天光有些猶豫,沒有說話,黃涼點了點頭,說道:“你猶豫,猶豫是對的,我帶你去看看他們為人。”


    說著,黃涼帶著軒轅天光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在黃涼與軒轅天光走後,一個店小二上前收走酒碗,嘀咕道:“唉,盯了半天,吹了半天牛逼,這麽大個修士酒錢都要賴……呸!!”


    城門樓。


    城衛官坐在樓台安靜打坐。


    黃涼帶著軒轅天光悄無聲息出現,隨後,黃涼定住城衛官,先是數罪問罪。


    無罪。


    隨後扔出一顆白丹,然後黃涼與軒轅天光一同審問。


    半個時辰後,事情明了。


    城衛官名為陳光,城中陳家子弟,做了三年城衛官,中飽私囊十萬靈石。


    但是靈石的去路就很耐人尋味了,由於這些靈石陳光賺的並不怎麽安心。


    於是,一部分用來補貼窮苦百姓入城差價,大部分用來資助城南遺孤府,那些遺孤府是自運營,裏麵多少城門守衛的家眷,陳光補貼了不少。


    黃涼將陳光打暈,消除短時記憶,然後看向軒轅天光,問道:“怎麽想?”


    軒轅天光問道:“前輩一開始就知道?”


    黃涼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好人,按你們人皇律法,此人貪墨十萬,當斬,若你是人皇,殺不殺?”


    軒轅天光肯定道:“不殺,當賞。”


    黃涼:“你應該發現了,他賺了靈石,商賈少交了稅,還有一部分窮苦百姓因此獲了小利,那麽誰虧了?沒錯,朝廷,用的是你們軒轅氏的錢。”


    軒轅天光擺了擺手,說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無事無事。”


    黃涼笑道:“那你敢不敢讓你爹知道?”


    軒轅天光愣了會,最後搖了搖頭。


    看到軒轅天光這個反應,黃涼說道:“看吧,你很清楚,所以現在你也違法了,按你們人皇律法,你現在屬於包庇罪。”


    軒轅天光:“前輩想說的是……”


    黃涼:“當一個律法並不完善,結果就是情理大乎法理,但法理的存在不是沒有意義,帶你去看下一個城門。”


    一個時辰後。


    軒轅天光提著東門城樓城衛官的腦袋,麵色複雜,歎了口氣。


    這個城衛官就比較惡劣了,以權謀私,前有木中藏金,現有指木為金,權壓之下還出過一些人命。


    黃涼:“殺人了,得快點了,今天還有很多人沒殺。”


    軒轅天光點了點頭。


    一開始,黃涼還會給個審問時間,讓軒轅天光明白前因後果,學到後麵,審問的越來越快,軒轅天光手中的刀也越來越利。


    這場清算持續了三天。


    從平頭百姓,城中各級官員,合計殺了四十一萬八千六百一十二的惡人。


    坐在城中酒館。


    黃涼平靜說道:“沒了,殺光了,該去下一個城了。”


    軒轅天光已經舍了黑金袍,身穿墨色武袍,身後背著刀,眼神空洞的看著杯中酒。


    “前輩,我好像越殺越糊塗…男,女,老,幼,富,貧,官,民……為惡不分…”


    黃涼喝著酒漱著口,吐了之後說道:“你不能光看那些死的,你得看那些活的,他們不都挺良善嗎?”


    軒轅天光拔出背後的刀,這是當初那個城衛官的,一把製式城衛彎刀,那個城衛官也是軒轅天光這輩子殺的第一個人。


    看著刀,軒轅天光數著刀上的血斑。


    黃涼:“這次要告訴你的是兩個事,第一,你們人皇律法維護的是皇權,不是人族,第二,善惡精確到人,論心不論跡,拋開身份。”


    軒轅天光:“論心不論跡?不應該是論跡不論心嗎?”


    黃涼:“舉個簡單例子,奸淫擄掠對還是錯?”


    軒轅天光:“錯。”


    黃涼:“你看,你不幹是因為知道這些是錯的,而有些人認為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他們不幹是因為沒本事幹,論跡他們無錯,可惜他們心錯了,心錯了就得刨。”


    軒轅天光:“論心無完人…”


    黃涼:“人有欲自然心不誠,心性搖擺實屬正常,所以論心論的是那些心性純惡之人,不是說偶爾有過念頭就得殺。”


    軒轅天光揮刀割下一截袖袍,束發。


    黃涼:“不明白也沒關係,下個城還有,你們九州積弊已久。”


    軒轅天光:“知道了。”


    黃涼:“小二算酒錢,上次的酒錢一並算了。”


    店小二拿著算盤,象征性撥動兩下,然後說道:“一百零二個錢。”


    黃涼:“抹個零唄?”


    店小二想了想,說道:“行,那就十二個錢。”


    黃涼點了點頭,然後掏出十二個銅板,小二歎了口氣,收好錢離開了。


    軒轅天光詫異道:“這一出是什麽意思?”


    黃涼:“教你另一個道理,記得昨天殺的監河吏嗎?貪腐割肉,起因是要上麵要修河堤,工期緊任務重,十天八百裏,傷筋動骨,他覺得虧了自己的利潤,於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軒轅天光:“這和前輩你貪小便宜有什麽關係?”


    黃涼:“我的本意是抹去兩個錢,那個店小二也知道,但是又揣不準我的心思,萬一我要抹的是中間的零呢?見你我乃是大修,他便不敢賭,於是說了十二個錢。”


    軒轅天光:“我明白了……”


    黃涼:“那八百裏河堤很可能就是你爹獨權太久,皇威太重的結果,八百裏,都快修到鄰城了。”


    軒轅天光:“那前輩您說明完了,這差的九十個錢……”


    黃涼:“不給啊,肯定不給啊。”


    原本在一旁聽得起勁,眼裏冒光的店小二眼中頓時沒了光彩。


    黃涼看著那個店小二,說道:“上次我把酒錢放在筷子桶下壓著,這小二收酒碗的時候沒看到,說我們賴賬,在背後罵的可髒了,虧得他罵的是你爹,後來打烊的時候他發現了酒錢,不上交,還揣自己袖子裏。”


    軒轅天光:“前輩你……”


    黃涼:“而且這小二晚上還拿著酒錢去春月樓前轉了轉,搖了搖頭後閉著眼去小巷找了個大娘……”


    那小二連忙上前。


    “老爺別說了老爺別說了!!小人錯了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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