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嶽第二天就接到了陳晨電話,不得不回深城。


    臨走九薰和趙東嶽在田舍小院約著見麵吃飯。


    趙東嶽照例訂了個單間,等九薰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


    桌子上有一束玫瑰花,紅的嬌豔。


    “給你買的,看看喜不喜歡?”


    趙東嶽頭一次給她買玫瑰,九薰捧在胸前,低頭嗅著:“喜歡!”


    她的臉上展開了甜甜的微笑,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而且還是趙東嶽送的。


    放下玫瑰後,她目光看向趙東嶽。


    此時,趙東嶽眼裏藏著紅血絲,目光由嚴肅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九薰,本來想等著你高考分數下來再走,陳晨說有個設計師偷了公司策劃書去了九龍,監控裏找到的,讓我回去處理這件事。”


    看著九薰表情緊張起來,他淺笑:“策劃書泄露問題不大,隻不過要重新做,要不然下半年很被動,我回去盡快把這事處理好後,回來接你。”


    趙東嶽伸出手握住了對麵九薰的手。


    她的手很小,在他的手裏包裹著,像是一個柔軟的麵團。


    他一直喜歡這麽攥著她的手,就像他一直想把她保護的更好點一樣。


    趙東嶽的目光從手上抬起來,聲音沉了沉:“昨晚,是不是我媽又找你了?”


    “沒有,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出去買東西了。”


    九薰對上他的目光幾秒鍾不由得躲開了。


    “你撒謊的時候,眼睛隻會看我五秒,我數過的。”


    “真的沒有!”


    趙東嶽表情變得很認真。


    “我媽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前我沒發現她思想會這麽落後,即使這樣我也不能對她怎樣,因為她是我媽。”


    九薰理解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蔡秀雲出發點是愛自己兒子,看到趙東嶽吃苦她心裏難受,九薰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


    “我爸是出了點問題,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也怕你多想,不過你放心,昨天下午我已經去縣裏說明了情況,周書記接見的我,我爸當年你去招待所指標的事詳細和他解釋清楚了,這事與我爸爸無關,蓋章我是瞞著他蓋得。”


    九薰聽到趙文勇問題不大了,一顆心放了下來:“叔叔真的沒事了?”


    “沒事,不過既然是成立了調查小組,就得按照流程來,估計這件事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爸才能官複原職。”


    “其實,我不讚成我爸繼續任職,這些年他付出的太多了,官場就是塊沼澤地,看似平穩,其實裏麵暗潮洶湧,我爸軍人習氣,不適合在這種環境中生活,等這件事處理完,我勸他離職,我爸也答應了,就是擔心我媽虛榮心太強,一時接受不了。”


    想到那天和陳進從帝都回來,出租車司機的話,九薰心裏也深感遺憾,如果趙文勇離職,青州縣就少了個趙晴天。


    但趙文勇既然已經同意了,或許離職能讓他生活的更好。


    “東嶽哥,叔叔半輩子清廉,因為我招工那件事惹了麻煩,我心裏很難過,但我又不能幫他做點什麽,所以我……”


    趙東嶽起身來到九薰身邊,抱住她:“我爸的事與你無關,如果這個人想找我爸麻煩,即使沒有這件事,他也一定會用其它的。”


    九薰想,這件事之所以三年才翻出來,一定是孫科沒有找到趙文勇其它的把柄,歸根結底還是她害了他。


    九薰眼裏出現水霧:“還有你,當時因為那件事,讓你好好的科長都當不成,我感覺到虧欠你的很多。”


    趙東嶽一臉生氣:“你別聽我媽的,我去深城目的你是知道的,我爸更清楚,隻有我媽思想頑固,一直認為安分守己有個工作就行,偏偏我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沒有那次的去深城學習,或許我還不能盡快做出決定,當看到深城的發展時,我才決定辭職。”


    他很想用那句話: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但又想到那是自己的親媽,就沒有說出口。


    “九薰,你記住,我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但我的野心不是去爭權奪利,我是想成立自己的商業帝國,提前給你透露下,下半年我想在f國成立嶽華分公司。”


    有了趙東嶽這些話,九薰不感覺到難過了,或許當時那件事是做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結果是理想的。


    “東嶽哥,我沒事了,你安心回深城吧,我等分數下來,這期間,還有我想去趟蘇家莊。”


    趙東嶽一臉緊張:“去蘇家莊幹什麽?”


    “我聽蘇闊說,有個女人去蘇家莊找自己的女兒,我想……”


    九薰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當時聽到蘇闊提到這事的時候,她是抗拒的,但睡不著的時候,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等我回來我陪你去。”


    趙東嶽擔心她會被王玉美算計。


    “現在隻是一個目標,那女人是不是我媽還不知道,你去目標太大,我去悄悄找蘇秀芳,她會幫我。”


    很多次,夜裏她總是夢到那個女人,模樣模糊,她就想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長什麽樣,至於認不認他們,九薰還沒想好。


    “那,你一定要小心點,不要讓王玉美知道你回蘇家莊這事。”


    九薰點頭:“蘇秀芳可靠,當年我逃出來的時候,餘碩老師就是讓她送的信,當時我娘,就是王玉美到她家裏鬧,她都沒有把信交給她。”


    聽到蘇家莊還有這麽好的人,趙東嶽點了點頭。


    “東嶽哥,我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畢竟蘇有成現在還在監獄,你又給了王玉美那麽多錢,她不會再找我麻煩。”


    趙東嶽認同點了點頭。


    “回到深城,你先別著急來接我,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給你打電話。”


    “好!”


    趙文勇的那件事不足以讓趙東嶽太擔心,畢竟沒有做過就是沒有。


    社會險惡他理解,這件事就好比有的人身上汙點很多,但有的人沒有,有汙點的人嫉妒沒汙點的人,總想給對方安上點汙點,於是就強行在人家臉上點上顆黑痣,但黑痣總是會被洗掉的時候,所以趙東嶽相信,爸爸就是那個沒汙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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