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診七品指點不了五品怎樣修行,但吐納法門還是有的。


    當時也教了,可徐年沒法學。


    後來自己修行有所感悟了,才發現原因所在。


    仙靈根。


    這係統獎勵的冠以一個仙字的靈根不隻是單純提升天賦和資質那麽簡單,還會自行將徐年吐納的靈氣以最完美的線路在身體內運轉周天煉成自身靈力。


    所以,嚴謹來說徐年其實連吐納都停留在基礎階段,引氣入黃庭嫻熟如呼吸而已。


    什麽法門都沒掌握。


    經驗為零。


    自己會和教別人是兩碼事,何況徐年其實自己都不會呢?


    以後修行的多了,或許這些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畢竟再如何精妙的功法神通,都不過是境界感悟的某種成果。


    但如今的徐年滿打滿算不過修道月餘。


    還沒到能為人師的地步。


    “天天,該去煮藥了。”


    張槐穀淡淡地說了一句,涉及此事張天天從不逆著來,踏踏實實去拿藥煮湯。


    煮的是徐菇的每日湯藥。


    “陳公子,你還沒說找我有什麽事。”


    折騰出一場潛龍之爭,陳憲虎來幹嘛的都還沒說,不過徐年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也無甚要緊事,隻是聽聞昨日千春縣的文衛烏死了,特來告知徐真人一聲。”


    陳憲虎沒問是不是徐年殺的人。


    隻說是來告訴他。


    這便是一種心照不宣,不需要挑破,你我心裏有數就好。


    徐年點點頭:“我知道。”


    這便是承認了吧?


    陳憲虎深呼吸,近些日子以來壓在胸口的鬱氣不說盡數散去,至少也是呼吸都暢快了幾分,他鄭重地抱拳致謝。


    “多謝真人。”


    徐年搖搖頭:“文衛烏的死不是因為你,而在因為他的計較而枉死的那幾名腳夫。”


    敞亮的實話。


    在溢春樓聽喝醉的陳憲虎說起千春縣渡口死了幾個人,徐年雖然有些恰似物傷其類的感傷但其實也止步於此,真正爆發成不得不做點什麽的行動,是看到了空空蕩蕩的豆腐攤。


    知道了死的其中一人,便是何小魚的父親。


    這或許便是君子遠庖廚的緣故吧?


    文衛烏死了,確實是徐年殺的。


    這便足夠了。


    陳憲虎也沒在是因誰而死的枝節上計較。


    他沉吟片刻,一字一句說道:


    “昨日文衛烏或許不是因我而死,但我願今日之漕幫,在某日將因我而亡。”


    漕幫以為千春縣一事已經收尾。


    殊不知,在將來可踞河山的這頭陳家幼虎眼裏,這不過是個開始。


    陳憲虎拍了拍胸脯,大有一副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的架勢,爽朗笑道:“多話就不說了,大哥以後有什麽用得著小弟之處,盡管說一聲,小弟一人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小弟家中在別處不敢說,在這大焱還是小有薄麵。”


    大焱僅有的三位大將軍之一,還是年紀最大資曆最老的那位。


    這要都隻是小有薄麵。


    其餘勳貴也不知道還剩下幾個有臉見人。


    “等會兒,你……喊我什麽?”


    “從今往後徐真人便是我大哥了,自然是喊大哥!”陳憲虎理所當然道,“當日雖然是醉酒之言,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因醉而悔呢?”


    徐年恍然想起,陳憲虎當日醉酒確實說過誰要是殺了文衛烏,他便認誰做大哥。


    可這……


    徐年隻能慶幸還好他不願入贅,不然這輩分可就徹底亂了套。


    我喊你大舅哥,你喊我大哥。


    咱倆到底誰是誰哥呢?


    不過徐年確實有事需要陳憲虎幫忙。


    娘的病還差幾味藥。


    “你看看這幾味藥材,能否替我尋到?多少錢都好說。”


    “大哥這話見外了,談什麽錢?包在我身上!”


    陳憲虎拿著藥方告辭而去。


    僅僅過了半日。


    陳憲虎便拿著藥盒上門了。


    “萬年參須、金蛇藤、血柿子,這三味都替大哥找來了!還剩個陰心古花,我也讓家裏去尋了,一有消息我就會立刻告訴大哥!”


    籌了快半個月還缺的四味藥材,半天就隻差一味了。


    這就是一座大將軍府的底蘊。


    百槐堂畢竟是一間開在江湖上的醫館,還是比不了這鎮在廟堂高處的府邸。


    陳憲虎送完藥材沒立刻告辭,而是又要請徐年喝酒。


    不過這次不是青樓喝酒。


    而是喜酒。


    “大哥應該也知道,我家要與徐府聯姻了,雖然這大喜之事我是很難真心喜的起來,但終歸是家妹的人生大事,要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辦,免得教人看了笑話。”


    “大哥當日若是有閑心,不妨來席上吃個酒,伯母和張姑娘他們要是願意,也可以一並前來,都歡迎。”


    “別的不管保證,但至少美酒珍饈都管夠……”


    徐年神色古怪。


    四舍五入,這算不算我收到了我的婚禮的請帖?


    “行吧,到時候若是沒有其他事,我會去看看。”


    徐年也有點好奇。


    他這個原定的新郎官成了喝酒的賓客,那麽又會是誰來提徐府完成聯姻呢?


    會是素未謀麵,同父異母的那位徐家少爺嗎?


    日暮時分。


    百槐堂的後門傳來一下一下,極有規律的敲門聲。


    徐年開的門。


    門外竟是位太監。


    “呦,這位公子好麵生,勞煩傳個話,咱家來找張神醫。”


    臉上擦著淡白脂粉,聲音尖而細卻能傳很遠。


    重點是身上衣袍。


    大紅。


    “徐小友,讓他進來吧。”


    張槐穀放下茶聲音傳了過來,紅袍太監一邊進去,一邊又向徐年賠了個笑:“原來是張神醫的友人,那咱家方才還有些失禮了,公子莫怪。”


    紅袍太監和張槐穀就隻談了幾句完,爾後快步離去,沒有多做打擾。


    不過,終日裏在百槐堂喝茶的張槐穀明日悠閑不了了。


    “明天我得出門一趟。”


    “短則一日,長則三五天才能回來。”


    “徐小友你娘親的病按照我留給天天的方子煮藥便無礙,倒是天天這丫頭說不得還要麻煩徐小友照拂一二了。”


    次日一大早,雞未鳴。


    張槐穀就出門了。


    不出玉京城。


    昨日來過的紅袍太監早就在百槐堂門口備轎以待。


    八人抬轎,接上神醫。


    入了皇宮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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