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道認可。


    徐年繼續在這修身林裏走下去還會再遇到類似方才的幻境,隻是到時候幻境裏所經曆的就並非是有人溺水了,能不能得到認可就要看他如何行事。


    得到的認可越多。


    最終能在修身林中獲得的機緣也就越大。


    錢子璐拱手賀喜,但是徐年卻對他有了新的疑惑。


    能得到修身林的認可,就表明此世儒家也是推崇的行善該有回報。


    那麽這錢子璐既是有鹿書院的弟子。


    為何卻像是不知道這一點,反而勸他無私奉獻,不收下溺水者回報的銀票呢?


    是故意不想讓徐年得到修身林的認可。


    還是說……這位書院弟子對儒家學問鑽研得相當粗淺,連如何行善都不甚了解?


    徐年眯著眼睛,問道:“錢兄在這修身林裏不去尋求自身機緣嗎?”


    錢子璐笑著說道:“尋啊,怎麽不尋,不過我想要的機緣甚大,我一人吃不下去,這不是偶遇到了兄台,想問問是否有機會協同,共謀這修身林裏的天大機緣。”


    徐年饒有興趣地問道:“天大?有多大?”


    “聖人筆,夠不夠大?”


    “那寒烏國來的和尚不知廉恥,竟敢借助儒家聖人用過的筆擱這種外物來謀求我們儒家聖人之筆,這我身為書院弟子如何看得下去?當然是要壞他的好事。”


    “我和兄台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機緣最後是歸了我或者是兄台,其實我都能接受,畢竟咱們都是大焱人嘛,隻要不讓和尚得去了就行。”


    錢子璐語氣真誠,似乎是秉承著滿腔熱血,看不過去。


    徐年似乎被說動了,沉思後問道:“可這修身林裏每個人的幻境都不一樣,圓真和尚有他的經曆,我也有我的,你也該有你的,一般來說互不幹涉,我們聯手又能做什麽呢?”


    錢子璐指了指自己,笑著說道:“一般來說是互不幹涉,但湊巧我個人有些機遇,這不就進了兄台的幻境之中嗎?實不相瞞,我有辦法在這修身林的白霧之中穿梭不受影響,不會無聲無息地就陷入幻境之中。”


    聽他這麽一說,徐年想起在進修身林的時候,他和陳憲虎等人明明走在一起,卻被白霧輕易分隔開來。


    既看不到彼此,也聽不見聲音。


    而現在,徐年已經通過了上一個幻境,修身林中的白霧重新彌漫到他周圍。


    但是錢子璐卻依舊還站在他的麵前,似乎就如他自述的一樣,能夠穿梭在這白霧之中,不受影響。


    徐年似是不解:“你有這本事,還用得著找我?”


    錢子璐搖搖頭:“我能在修身林裏穿梭,但是我可沒信心是那和尚的對手。”


    “他是高僧轉世,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書院弟子,一個人找過去怕不是聖人筆沒得到,卻憑白給人送菜,要被度入佛門剔個光頭咯。”


    錢子璐的理由很明確,他個人實力不夠,才尋求合作。


    這很能說動人心。


    雖然錢子璐身上疑點重重,但是所求的無疑是天大的機緣,所謂富貴險中求,為此多冒些風險和底細不明的人合作,又怎麽了呢?


    那怕他是不是書院弟子恐怕都得打個問號,但修身林中的聖人筆可做不了假!


    或許蘊藏著一品境的殘留力量。


    誰能不心動?


    徐年似乎就心動了,他笑著點點頭:“好,你帶我去找圓真,我與你一起阻止他,奪了這和尚的機緣。”


    “如此最好,兄台你跟緊我,千萬不要走錯路了,這修身林裏的迷陣複雜得很,走錯一步可就會陷入幻境之中……”


    錢子璐麵露喜色,似乎情不自禁急不可耐。


    急忙轉身要為徐年帶路。


    也就在他露出背身的刹那,徐年目光中閃過一抹冷色,倏然運轉靈力,冷不丁地暴起出招。


    泥丸飛出,化作九道流光。


    封鎖了錢子璐的去路。


    錢子璐似乎毫無察覺,依舊向前,撞上了劍意森然的流光。


    沒有血花四濺。


    錢子璐的身影淡去,成了一道殘影。


    徐年眉頭一皺,對這場麵似曾相似。


    與那位盜首切磋時,不正是這樣?


    分光劍丸穿身而過,卻僅僅是穿過了留在原地的一道殘影。


    不過錢子璐顯然不是盜首。


    錢子璐雖然也用殘影騙過了分光劍丸,但是他的氣息卻沒能脫離徐年的感應。


    流光再追!


    “哈哈哈,兄台好手段,若非這裏是修身林,我當真是要栽在你手裏,不過現在嘛……嘿,後會有期!”


    錢子璐哈哈一笑。


    留下殘影脫身後顯現在不遠處的身型後退了一步,刹那間便被修身林的白霧所淹沒。


    有了修身林白霧的遮擋。


    徐年已經失去了錢子璐的氣息。


    不過……


    不知具體位置,就無計可施了嗎?


    錢子璐又沒有像盜首一樣,用劍尖抵住了徐年的要害。


    徐年深吸一口氣。


    靈氣運轉周天,呼應著天地。


    一念起。


    天地發殺機!


    天地之力轟然而下。


    竹林搖晃,白霧都散去了一瞬。


    “噗——”


    錢子璐的身影重新顯現,他如同被撞飛了出去,噴出一大口血霧的同時,身上也掉出一物。


    這位心懷不軌的書院弟子麵色蒼白如紙,來不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隨身物品。


    借著重新聚攏上來的白霧。


    他強行提起血氣,趁著下墜之勢,墜入白霧之中。


    再次消失。


    這次就徹底找不到蹤跡了。


    徐年微微皺眉,也沒有衝進白霧裏追殺錢子璐,趁著白霧還沒有完全聚攏的空當,他走過去撿起了錢子璐被擊飛時掉出來的隨身物品。


    方才他就感應到了這件隨身物品的氣息。


    也正是這抹氣息,讓徐年決定要擒住錢子璐,問個清楚。


    雖然人沒拿住,不過這物品到手,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錢子璐掉出來的隨身物品是一枚玉佩。


    玉佩當中沁著這一滴血。


    徐年從這玉佩當中,感受到了些許血脈相連的氣息。


    ……


    書院深處。


    大焱王朝的大將軍陳行虎,正與有鹿書院的院長沈其風對坐。


    兩人中間擺著茶水和棋盤。


    但沒有下棋,隻是閑聊。


    老將軍和中年儒生同時感應了什麽,轉頭望向了修身林的方向。


    大將軍陳行虎抖了抖已經有些發白了的眉毛,似有感慨:“有人在修身林中引動了天地之力?嗬嗬,道門大真人的手段啊,煌煌天威真是嚇人。”


    沈其風笑著喝了口茶:“老將軍說笑了,說得跟你沒殺過道門大真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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