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肉瘤就如同是曹明火血肉結出來的肉果子,生長的血肉填上了傷口隻留下細小密集的肉芽兒,從肉芽上掉出的肉果子撲通撲通就如同一顆跳動的心髒。


    落地之後彈了了起來,砸向了徐年和大祭司。


    肉果子的速度不算快,也算不上堅硬。


    徐年心念一動,馭使分光劍丸分出九道流光,眨眼間便在昏暗的大堂裏斬出了眼花繚亂的劍氣流光,洞穿了每一個肉瘤,肉瘤全數一分為二,爆出一團血霧。


    但在這血霧卻不僅不散,反而凝出了一張張人臉。


    每張人臉還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千篇一律,都長的不一樣,其中有些麵孔徐年和大祭司還都看著眼熟,畢竟在進入漕幫總舵水寨前,剛剛他們還在交手過招。


    肉果子有近百枚,血霧中浮現出來的麵孔也有近百張。


    方才跑進水寨,卻又消失不見的漕幫成員,剛剛好也就是近百人。


    他們去了哪裏呢?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對漕幫忠心耿耿的舵主和死忠幫眾們,已經犧牲了性命化作了扞衛漕幫總舵的僅存力量——隻不過是在曹明火天魔之力的驅使之下。


    至於他們是否心甘情願,徐年和大祭司不得而知也不會費心思去想,畢竟不管那些人事先知不知道逃回水寨不過是這樣一個結局,天魔之力的詭異力量都已經展露出來。


    亟需解決。


    近百張血霧人臉顯化出來便爭先恐後地飛向徐年和大祭司,一張張不同的人臉都浮現出了近似的猙獰之色,眼球突出嘴唇大張,雖無牙齒卻不妨礙流露出恐怖的噬人之意。


    徐年揮手劃出一道霞光。


    霞光包羅萬千道韻能夠消弭力量,但對這誕生於天魔之力的血霧人臉卻收效甚微。


    他轉而便讓霞光結出了一朵冰蓮。


    這朵冰蓮開出了五片葉子,濃烈寒氣爆開之後把大堂裏的血霧都凍成了冰晶渣子,隻是那近百張人臉卻像是並未受到實質性的損傷,僅僅在冰霧中穿行有些遲滯,速度慢了不少。


    直到大祭司權杖一砸揚起風沙,黃沙打在那一張張血霧人臉之上,就如同將一把碎石子丟入了平靜的水麵砸出了漣漪,血霧人臉才有了消散的跡象。


    隻是剛有消散跡象,百來張人臉就如同受了刺激發狂,速度猛然暴漲,如同撲向獵物的毒蛇!


    徐年反應極快,靈力頃刻間便形成了丹氣屏障,可是這些血霧人臉雖然破不開丹氣屏障,丹氣屏障卻也不能將其完全阻隔在外。


    有幾張血霧人臉竟然像是蚯蚓鑽土般穿過了丹氣屏障。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其緣由,這幾張人臉正是方天禹等幾位漕幫舵主。


    大祭司提起權杖猛然一砸。


    巫力在空氣中回蕩,鑽過丹氣屏障的血霧人臉瞬間破滅。


    但方天禹的那張臉倒是頑強,硬生生堅持到了最後,在破滅之前硬逼近了那道幾乎打亂了漕幫全盤算計的灰黑色身影,惡狠狠地咬上了一口,然後才崩散消失。


    沒有皮開肉綻。


    沒有流血。


    不過徐年的腦海深處卻傳來了細微刺痛,就好像拿一根針在他的大腦深處紮了一下。


    大祭司口中呼出一陣狂風卷起黃沙,沙暴刮散了剩餘那些被丹氣屏障阻擋在外的殘存人臉,他急忙詢問被方天禹那張人臉咬了一口的徐大真人:“大真人傷勢如何?”


    “沒有大礙,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而已,隻不過是紮在魂魄上,還是得多加小心,盡量不要受傷。”


    徐年不是在強撐。


    傷及魂魄雖然遠比被砍了幾刀流了些血甚至是斷了幾根肋骨的皮肉外傷要危險的多,但就如同拋開劑量談毒性是在耍流氓,僅僅是咬上這麽一口,當真不過是被針刺了一下。


    換算成外傷,最多也就蹭掉點皮的級別。


    隻不過……


    一張血霧人臉咬上一口是針紮一下,但要是近百張血霧人臉要是都近身了咬上一兩口甚至是三四口,那便相當於是被百來根針把魂魄紮得遍體鱗傷。


    依然會有魂飛魄散的風險。


    大祭司沉吟道:“果然是傷在魂魄……這些人臉也正是一道道殘魂,不過應當是天魔之力的影響,讓這些人臉變得比一般魂魄更為難纏,尋常招式怕是很難以起到作用。”


    道韻霞光乃至於神通冰魄生蓮訣都效果甚微,但是黃沙卻能夠攪碎那一張張血色人臉,不是徐年的境界力量還不夠,主要還是因為有著銷魂蝕骨之力的黃沙屬於是對症下藥了。


    不過徐年也有專門克製魂魄的手段。


    煞氣就能克製魂魄。


    鎮國公的樸刀,煞氣之重可謂是冠絕天下。


    再者霞光雖然消弭不了魂魄,但是萬千道韻之中同樣也有能夠克製魂魄的道韻。


    例如杜家護族大陣炎陽陣裏蘊含的太陽道韻,本就是鬼物克星。


    不過由此說來,徐年和大祭司出於謹慎考慮,就隻有他們兩人涉險走進大堂,沒讓其他人跟著確實是一個正確決定了。


    他們倆人相互護著,還沒能完全護住,要是還要再護住五百來號人馬,隻會更護不周全,讓一張張血霧人臉有機可乘飽食一頓。


    無論是陳行虎還是陳嚇唬,亦或者是虎嘯騎,都沒有走精研煞氣的武夫路數,他們的盔甲再厚體魄再堅,可都難以護住魂魄受傷,隻能靠著血氣硬撐。


    血霧人臉全滅,但是曹明火卻不急不躁,笑著說道:“在長生天神殿的大祭司麵前玩弄魂魄之道,確實是我有些不自量力了,不過大祭司即便是在魂魄之道更勝一籌,可有辦法破解我這天魔之力呢?”


    徐年和大祭司沒有直接向曹明火動手,便是因為消滅了血霧人臉之後,心跳聲並沒有隨之消失,反而又回到了曹明火的身體裏麵。


    “咚、咚、咚、咚、咚——”


    聲如擂鼓。


    密集如堂外雨聲。


    曹明火聳了聳肩:“嗬,這次兩位不直接動手了?行,那就我來動手……”


    即便沒有遭到傷害。


    曹明火體表血肉依然冒出了細細密密的肉芽兒,這些肉芽兒結出了一顆顆肉果兒。


    肉果兒落地直接綻開,化作一張張血霧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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