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他悄悄吐掉了髒布,除了累,他開始打起精神觀察周圍。


    這一留心,卻發現路線不對,難道是要把他們帶到什麽荒山野嶺,偷偷殺了埋了?


    孔胤植不怕事情鬧大,鬧大了有全天下的讀書人給他撐腰,誰也不敢動他!


    就怕悄無聲息地被處理掉,到時候真相大白,自己恐怕隻剩下一堆枯骨了。


    “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孔胤植的聲音微微發顫。


    押送的士兵還是老樣子,晃了晃拳頭,嚇得孔胤植脖子一縮。


    士兵咧嘴一笑,看著孔胤植頭發亂糟糟,一臉灰土,也沒了戲弄的心情,便隨口說:


    “錦衣衛,詔獄!”


    這話要是別人聽了,可能早就心灰意冷了,但孔胤植心裏反而踏實了些。


    “錦衣衛?詔獄啊,那就好。”


    在孔胤植看來,錦衣衛雖然讓人聞風喪膽,但他作為衍聖公,怎麽會害怕?


    跟這些粗人講道理,就像對著牛彈琴,還不如快點走,免得挨打丟臉。


    士兵見孔胤植突然加快了腳步,心裏暗自發笑。


    心想這家夥怕是嚇懵了,竟然還有人急著往錦衣衛詔獄跑,真是不知死活。


    士兵們做夢也想不到,在孔胤植眼裏,錦衣衛的拳頭比不上眼前這些粗魯士兵的可怕。


    孔胤植深信,進了詔獄,至少還能有點待遇,而在這些莽漢麵前,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錦衣衛指揮使許顯純隨著皇上的車隊回京,連家門都沒進,直奔錦衣衛。


    他知道今天會有不少重要官員入詔獄,怎麽對待,安排哪些得力的手下看守,都需要細細盤算。


    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許顯純不怕事,就怕沒事!


    如果錦衣衛都閑得發慌,那就意味著皇上不再重視他們,他這個天子親軍的頭銜還能保住嗎?


    許顯純打算好好“招待”這批特別的客人,讓他們深刻感受一下天子親軍曾經的赫赫聲威!


    許顯純簡單安排了一下,明朝曾經的頂尖官員,現在卻成了囚犯,急急忙忙被送到了錦衣衛。


    孔胤植一到地方,勁頭就上來了,扯開喉嚨大聲喊,公開自己的身份,這下不用再擔心旁邊那些粗魯的兵痞了。


    不出所料,正要動手教訓他的看守被錦衣衛攔住了。


    這一下,孔胤植感覺錦衣衛的臉也沒那麽可怕了,至少比那些糙漢看著順眼多了。


    相比之下,黃首輔就冷靜多了。


    對於即將到來的待遇,他毫不在乎,好像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畢竟想要控製朝政,隻有死路可走!


    孔胤植這麽一鬧,動靜大到連指揮使許顯純都被驚動了。


    許顯純一出現,孔胤植倒像忘了自己是個階下囚,開始擺起了架子:


    “許顯純,你給我聽好了,我是什麽來頭,你應該清楚吧。”


    “是是是,公爺說得對,小的職責所在,多有冒犯。”


    “來人,送公爺去休息。”


    許顯純故意裝出恭敬的樣子。


    孔胤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昂首挺胸走了進去,好像這不是讓人聽了就害怕的錦衣衛總部。


    見到黃首輔,許顯純又問:


    “這不是首輔大人嗎?不知道老大人有什麽吩咐?”


    黃首輔卻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對自己的情況毫不關心:


    “隨便你們,老夫靜等結果。”


    既然知道自己必死,語氣自然冷淡。


    “好,既然這樣,給老大人安排個單間,不能怠慢了。”


    許顯純一邊吩咐親信,一邊往裏走,手裏還有一堆公文等著處理。


    親信有點猶豫:


    “大人,他可是皇上親自定的重犯,真要給他單間嗎?”


    許顯純看了親信一眼,小聲責備:


    “糊塗!”


    “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得好好照顧,皇上的命令沒下來之前,得讓他活著。”


    親信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正要去做,又問:


    “那孔胤植怎麽辦?”


    “他畢竟有爵位,要不要對他好一點?”


    許顯純連看都不看他,直接說:


    “牢裏不是關著些江洋大盜嗎?”


    “把他和他們關一起,他愛鬧就讓他和強盜們鬧個夠,隻要不出人命就行,別的不管。”


    親信一聽嚇了一跳:


    “這……這樣合適嗎?”


    “萬一和那些江洋大盜關一起,把孔胤植打壞了怎麽辦?”


    “萬一將來皇上想放他,人卻不行了呢?”


    那些江洋大盜,可都不是善茬。


    許顯純見親信還算貼心,雖然笨了點但忠心耿耿,就耐心解釋:


    “進了詔獄,無非三個結果:要麽永遠關著,要麽死,要麽活。”


    “長期關押的不說,生死之間,別人九死一生,孔家這位,一半一半,可能死也可能活。”


    “所以才讓他和盜賊一起,考驗考驗他。”


    “既然他活著出去的可能性不小,大人難道不打算照顧一下?”


    親信勸道,不就是剛才態度傲慢了點,大人變臉也太快了。


    “他要是活不了,怎麽對待都無所謂,隻要聖旨沒下來,別讓他提前死了就行。”


    “如果他能活著出去,聖旨沒下來前,也別讓他死了。”


    “這就是規矩!”許顯純說。


    “這……”親信有點迷糊,如果不是了解大人的脾氣,還以為是說錯了。


    “敢插手這種事,就得準備好挨皇上的怒火。”


    “皇上不恨他?他要是能活,有些事皇上不方便出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得先幫他‘解決’!”


    “到時候找個理由推脫,最多麵子上受點委屈,為了皇上,這點委屈算什麽?”


    “不然我們天子的親衛軍是吃幹飯的?”


    親信默默地領了命,心裏暗暗感歎:


    難怪能當上指揮使,既要狠,還得有心機。


    孔胤植哪裏知道,躲過了士兵的拳頭,進了錦衣衛的地盤,真正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孔胤植被關進去後沒多久,牢房裏就開始回蕩起痛苦的喊叫聲。


    那聲音慘烈得讓人心如刀絞,就連那些錦衣衛,個個都是見過大風大浪、心硬如鐵的。


    但凡心腸軟一點的,這活計怕是幹不長。


    別人,錦衣衛自有法子應付,可對信王,他們可不敢隨便動手。


    就算是錦衣衛的總指揮使也得掂量。


    沒辦法,許顯純隻好向上頭請示。


    沒過多久,許顯純就接到了簡短的命令:


    “關起來,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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