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當年五峰船主王直何等威風,最後還不是被誘殺收場。


    而熊巡撫不但沒玩陰謀,反而給了官職,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至於官職高低,鄭芝龍並不在意,官大權力就大,官小也有它的好處,他本來就沒打算做個規規矩矩的官軍。


    對他來說,做官隻是表麵文章,海盜的買賣才是正經事兒,黑白通吃,一本萬利,何樂而不為?


    \"官職大小不是關鍵,咱們現在是官了,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對付老對手劉老香,也不用擔心被人前後夾擊,一邊是官軍的身份,一邊讓劉老香有所顧忌,兩者相比取其輕,這才是上策。\"鄭芝虎說道。


    “沒錯,我們不但不用害怕大明水軍的威脅,反而成了他們的一員,既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清除劉香之流,又能趁機壯大我們自己,好處多多,何樂而不為呢?”“二弟,人要學會知足和感恩,以後不要再提熊巡撫小氣的事了。”


    \"是的,大哥。\"


    雖然鄭芝虎嘴上答應著,但眼神裏卻不經意地閃過一絲輕蔑,顯然沒把這番教導放在心上。


    鄭芝龍見狀,雖然無奈,也隻能暫時作罷,隻要這個任性的二弟不再闖禍,他就已經很欣慰了。


    \"說到大明水軍,最近聽說一件事,\"


    十八芝之一的楊天生開口說道,\"從北方來了幾艘船,到鬆江口那裏,連續幾天在打擊海盜,壓製海上商人,聲勢挺大的。\"


    \"確實有這事,聽說是陪陛下南巡的護衛艦隊,路過鬆江府,順手撈點好處。\"鄭芝鳳接著說。


    \"錢龍錫,那位錢大學士,家裏也被搜查了。\"


    鄭芝虎接過話頭,眼裏閃過一絲冷光,\"當官不容易,就算做到大學士,也是朝不保夕,一道命令下來,榮華富貴就沒了。還不如在這海上,自由自在,活得瀟灑。\"


    \"那是他自己找罪受。\"鄭芝龍嚴厲地瞪了他一眼,對弟弟的口無遮攔很不滿意。


    \"這世道哪裏容易,難道就隻有錢家難?就連皇上,坐在金鑾殿上也不是高枕無憂。”


    “聽說他南巡的路上,船隊還起了火,緊急調動了北洋艦隊護航,可見他的‘萬歲’路也不好走,波折不斷。\"


    鄭芝龍微微搖頭,暗自慶幸自己歸順大明是個明智的選擇。


    現在既能進攻也能撤退,打誰,搶誰,全看自己的意願。


    遇到海上商人,就重操舊業;碰到海盜,就變身官兵,既得漁翁之利,又能借機在大明立下軍功,豈不美哉?


    \"大明水軍,真是辛苦,竟然要靠抓海盜來籌集銀兩,補貼家用。”


    “辛辛苦苦得來的財物,還要上交皇室,真是左右為難。”


    “為了這點額外的好處,甚至不惜抄家,這世道艱難,就連正規的水軍想要生存也要費盡心思。\"


    楊天生感慨頗深,在這樣的世道裏,疲於奔命,就連尊貴如大明水軍,也難以幸免。


    \"你說什麽?\"鄭芝龍疑惑地問。


    \"我沒說什麽特別的。\"楊天生心裏有點不痛快,同樣是結拜兄弟,他們幫著他當上了遊擊將軍,而他們得到了什麽?


    還在他手下拚命,現在卻用這種口氣來問他,心裏自然不舒服。


    但這不滿,他沒有表現出來。


    \"你提到水軍向皇室上貢的事,這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就是凡有所得,都要上交十分之一。\"


    鄭芝龍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同情,\"想必是陛下國庫空虛,才會有這樣的非常措施,泉州府的劫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鄭芝龍的心境一下子開闊了,對陛下讓泉州府遭殃的行為多了幾分理解。


    如果皇上窮到這個地步,免稅還不夠,還得減少大明的稅收作為恩賜,不殃及泉州,又該殃及何處?


    如果換作自己,對於這樣的臣子,不但不會加害,恐怕還會把他吊在旗杆上,讓他挨餓、口渴、暴曬。


    鄭芝虎麵露不悅:\"大哥能不能別再提泉州府了?一想起那慘狀,我就吃不下飯了。\"


    鄭芝鳳打趣道:\"正好,你這個飯桶少吃一頓,家裏還能省點糧食。\"


    鄭芝虎剛要發怒,就被鄭芝龍製止了:\"別鬧了。你們說,陛下的祖先祭祀完了,什麽時候北歸?\"


    \"他什麽時候走有什麽關係,南邊北邊都是他的地盤,想住哪兒就住哪兒。\"鄭芝虎毫不在乎地說。


    鄭芝龍暗暗盤算,今後除了戰爭需要他領頭,其他事情就不能再對他抱太大希望了。


    鄭芝豹想了想:\"大哥擔心的是北方艦隊嗎?\"


    鄭芝龍點頭,眉宇間掩飾不住憂慮:\"陛下不回北方,北方艦隊也不會撤,南方就像喉嚨裏卡了一根刺,對我們不是好兆頭。\"


    鄭芝虎接口道:\"可我們現在已經是大明水軍的一部分了。\"


    鄭芝龍眉頭緊鎖:\"正因為這樣,如果朝廷下令調動,我們服從還是不服從,就成了難題。\"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服從可能麵臨被拆分,各自為戰的風險;違抗則可能觸怒大明,重新回到海上漂泊的生活。


    鄭芝虎擺了擺手:\"想那麽多幹嘛,朝廷那些大人物未必瞧得起咱們。\"


    大家稍微放鬆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管家急匆匆進來,神色匆忙:\"爺,有客人來訪。\"


    鄭芝龍眼神像燃著的火炬,緊緊盯著管家,低沉地問:“哪裏來的客人?”


    他心裏一向對這個管家有點意見,心想自己鄭芝龍朋友遍天下,不管西方的洋人還是東方的日本人都有交往,來的是什麽人,怎麽就不能直接說清楚呢?


    “朝廷派使者來了。”


    管家回答,聲音細小得幾乎聽不見。


    “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鄭芝龍話語中帶著責備,眼神猛地一凜。朝廷的使者駕到,怎麽能不悄悄通知一聲。


    現在這幫結拜兄弟都知道了,他絕對不想看到他們越過自己私下跟朝廷勾搭。


    說完,鄭芝龍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迎接,這時楊天生恰到好處地插話說:“朝廷的使者,難得一見,我們也該一起去,沾沾天子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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