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沒完!”薑雨怒了。


    “太血腥,太殘忍了!”飛音難受之餘,還有種委屈感。


    “這是魔鬼!人間惡魔!”青雪情緒失控。


    周川依舊沉默,細致觀察。隻要氣數沒變,他就不會有情緒波動。


    死的人越來越多,接下來被殺的無辜者隻會更多,讓人想想都難受。


    “不如,我們不走了吧!”飛音妥協。


    “接下來怕是會更恐怕,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可是,我們不按他計劃走,結果未必不是更糟!”青雪說。


    “我們被愚弄了,一踏入中原,我就感覺不對!”飛音說。


    “可能這就是我母親說的詛咒與不祥吧,很少人能活著離開荒域。荒域不設界域,我現在總算明白了!”青雪說。


    “小川,拜托,你給個真誠的主意行不行。”飛音求助的口吻。


    “你們就當這一切都是衝著我來的!”周川說。


    “這怎麽當呀,我們又沒眼瞎。”飛音說。


    嗚,突然詭異的風刮來,黃沙不偏不倚地撲打在飛音的臉上。


    “我的眼睛!”她的眼睛進去的全是沙子。


    詛咒應驗,話不能隨便說。


    下一站是更大的城鎮,他們看到了三萬具屍體。屍體被扔在一個天坑裏,血水流出來,將天坑填滿。


    道路,城牆,房屋,庭院畫上大量看不懂的血跡符文。


    整個城鎮出現一道道不傷人的黑色玄光。黑色玄光向周川聚攏,隨後又消散。這一切都是衝著周川而來,這句話,飛音他們開始信了。


    黑色玄光周川明明可以吸收,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沒有怨氣飄升,沒有殘魂升天,沒有亡靈留戀不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下一站就是最後一站。想看大結局的話,就跟去吧!”周川說道。


    這幾日,給飛音他們感覺,走完了另外一段人生路。他們渴望終結。


    聽說是最後一站,大家心情既緊張又激動,打了雞血的精氣神。


    一天,兩天,三天都過去。血跡指引還在,沒斷,隻是這條路似乎怎麽走都走不完。


    情緒一次次地被推向極端,他們失落,抓狂,沮喪,還有極度疲倦。


    一場大戲,到底是看戲人,還是戲中人,不自信了!


    血跡、黃沙、風聲、荒無人煙,有種被困住的感覺。他們要試著施展真身,在天空飛翔,但被周川阻止。


    “別急,馬上到!”


    周川總是這句。周川總是飽滿冷靜,遇事不驚。


    讓他們瞎想,這是真實的周川麽?他還是那個他嗎?如果是,城府未免太深。


    明明知道許多內涵,卻一句實話都沒跟他們說。


    “小川,我們還是朋友嗎?”飛音有感而發。


    同樣,機械的周川消耗著青雪對他的熱情。他永遠有辦法在欺騙你,而你對他一無所知。


    三十四日!他們速度絲毫不慢,披星戴月,連夜趕路。


    “到了!”周川喊道。


    所有人一掃疲憊,精神情不自禁地陷入亢奮。這是一座堪比金龍城、銀龍城的大城池。指的是宏偉,不是麵積。它的麵積可能隻有金龍城的百分之一。


    高高的樓宇,密密麻麻的建築,望不見盡頭的城牆。陽光灑下來,沐浴著金色的輝煌。沒錯,它會是荒域核心城池。


    吱!


    明明在遙遠的前方,此時城門卻向他們主動敞開。那是一扇紅漆大門,兩側鑲嵌著古神雕像,左拉弓,右拔刀。


    嗚!吹來一陣微風,跟之前的一樣,輕撫著你,不能再熟悉。它好像摸著你的頭在說:“你來了,我等你許久!快進來!”


    “我們要進去嗎?”飛音發出內心的害怕。


    “都走到這裏,難道要放棄不成?”薑雨說。


    “薑雨大哥,你實力最強,你先進去。”青雪支招。


    “我……”


    詭異,不祥,恐怖,強大,讓他們膽戰心驚。城鎮的畫麵已經這麽恐怖,那麽主城呢?皇城呢?


    “跟我來,放心,你們都不會死!”周川率先踏入。


    這句不會死,仿佛給他們注射了強心針。不死,是他們的底線,隻要活下來,這一切都會成為過去。


    他們四人邁過了高大的城門,又看到了漂浮的黑色玄光。之前周川沒吸收,這裏隻會更多。


    嘭!城門快速關上,把他們三人嚇得魂不附體。被困住了!還敢說,這不是局,這不是陷阱?


    周川不理會他們的惶恐心思,繼續往前走。


    沒有生靈氣息!沒有血腥味!沒有讓人嘔吐的畫麵!


    街道是幹淨的,牆壁沒有符文,屋內沒有生活氣息。是他們來遲了嗎?這裏像流逝百年的遺跡,歲月洗去痕跡。


    感覺,闖入了一座死城!


    他們沿路不停觸碰,摸索,找到新發現。


    “腐朽的味道,留下的桌凳、酒瓶、門、鐵架等等已經腐朽,吹一口氣它們就會化為飛灰。”


    “好不真實,這裏感覺被大風一吹就會全部坍塌。”


    “可是,它們如此脆弱,為什麽還會保存到現在。哪怕城裏沒有風,也不至於這樣。”


    “我又一次懷疑,所有的經曆是一場夢境,我們在幻境裏麵。”


    “不,我用不同的龍術和龍器驗證過,我們不是在幻境裏。”


    “我也是!”


    這是,極少跟他們搭訕的周川,說道:“這裏除了城牆是真的,其餘都是假的。”


    轟隆隆!


    也就是在此時此刻,一陣可視的風吹來,它毀滅了主城裏的一切,包括房屋、街道、流水、樹木、遺失的布偶、殘劍等等,它們化為碎片。碎片經風一吹,又化為飛灰,最後變成虛無,什麽都沒留下。


    如周川所述,這裏隻有城牆的真的,其他的都是虛妄。


    地麵被掀翻,泥土都化為虛無。最終,他們落在一個黑暗的半圓天坑裏。比之前見過裝屍體的巨坑,要大百倍。


    他們四人,不得不使出內力來懸浮。周川沒急著騰空,他們也沒這樣做。


    “來了!”周川總能快人半步地發現狀況。


    無數的亡魂、亡靈翻越城牆,爬了進來。第一眼隻有一千,第二眼看已經有五千,接下來會更多。


    這場大戲,到了終章。


    鋪天蓋地的亡魂亡靈襲擊他們四人,數量超越百萬。為了活下來,飛音他們不惜暴露身份,底牌盡出。


    吼,三條巨龍衝不出去禁區,被弱小的亡魂亡靈蠶食,發出不甘心的吼叫。


    亡魂亡靈數量實在太多了,一人咬他們一口,三兩息隻剩骨頭。骨頭它們也能啃,隻要給予時間。


    青雪隕!


    飛音亡!


    薑雨身死道消!


    從一開始就注定的結果,他們會不甘,卻沒有審判命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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