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林向前前腳剛走,就有人偷偷的跟在他後麵。


    跟了一裏多地,遠離李玉慧他們那個廠房了。


    林向前也早就發現,有人在後麵跟著他。


    轉過身一看原來是陳魁子。


    陳魁子今年三十八九,人長得很白,白的都快沒有血色的那種白。


    他白的原因倒不是天生白。


    而是因為曬不到太陽。


    他的生活作息和別人反著來。


    別人是白天幹活,晚上睡覺。


    他是白天睡覺,晚上活動。


    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自卑,不想見人。


    三十八九的人了,沒娶到媳婦兒,光棍漢一個。


    按說整個三河村,年紀一把沒娶媳婦的人也有不少。


    但其他人沒有像陳魁子,這樣自卑,還是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最多抱怨老天爺不公。


    那些當官的三妻四妾情婦小老婆,小三小四幾十上百個。


    害得他們這些窮人沒老婆。


    陳魁子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其他人娶不娶老婆是因為窮。


    但陳魁子卻是因為他那東西不行。


    倒也不是天生不行,而是年輕不懂事的時候。


    整天自己和自己玩兒,把自己都給玩熄火了。


    到了結婚的年紀,爹媽照顧著給他相親找對象,死活不要。


    而且作息越來越奇怪。


    白天不想見人就呼呼大睡。


    到了晚上,人家都要睡覺的時候。


    他的精神頭就來了。


    於是好好的一個人成了貓頭鷹。


    一到晚上,夜深人靜人人熟睡的時候,陳魁子就出來閑逛了。


    別人都跟他爹媽說,這名字取的不好。


    魁子魁子,搞得跟鬼子鬼子一樣。


    念起來也像,寫起來也像。


    說不定是這個名字妨礙著這孩子。


    爹媽就琢磨著要給陳魁子改個名字。


    可還沒來得及改呢。


    就全死了。


    陳魁子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


    因為平日裏也見不到他。


    村民們都快漸漸忘了村裏有這麽1號人了。


    但人活著總得吃飯。


    陳魁子也是人也得吃飯。


    可他白天睡覺,晚上也幹不了什麽活,到底靠什麽吃?


    倒也是三河村一大謎題。


    老話說蝦有蝦路,蟹有蟹路。


    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陳魁子自然也有他的生財之計。


    他們家離那些廠房近。


    傍晚的時候,陳魁子慢悠悠的起床。


    聽到秦金蓮那個大嗓門和李玉慧又在對罵。


    他們倆的對罵已經不稀奇了。


    陳魁子站在院子裏的磨盤上伸了個懶腰。


    看到林向前也在場,這可是稀客。


    陳魁子腦子裏麵立刻生出一條生財之道。


    見林向前走了,便悄悄的跟在他身後。


    林向前轉過身看到一臉笑嘻嘻的陳魁子,倒有些意外。


    可有些日子沒見到陳魁子了。


    要不提起他都忘了,村裏麵有這麽號人。


    林向前開口道:


    “喲!這不是魁子嗎?好久不見。”


    陳魁子嘻嘻一笑道:


    “林大老板,你好啊。”


    林向前掏出煙,發了一支給陳魁子,自己也點了一支,說道:


    “什麽林大老板?聽著怪怪的,還是叫我向前吧。”


    陳魁子平時不抽煙,但是人家給的他也會,玩著抽一抽。


    點了煙,猛吸了一口,還是笑嘻嘻道:


    “行,聽老板的。”


    林向前知道像陳魁子這種不願意見人的人,莫名其妙跟著他,必然是有事,也就開門見山道:


    “魁子,有事嗎?”


    陳魁子又抽了一口煙:


    “向前,是有點小事,借一步說話。”


    林向前朝左右看了看,說道:


    “這也沒什麽人,魁子,有話就說。”


    陳魁子也朝左右看了看,還真是。


    這個點大夥都回家做飯去了,村裏的小路上確實沒什麽人。


    “是這樣的,向前,我有一個關於你二叔二嬸的小道消息想賣給你。”


    林向前一聽,賣消息,還小道消息。


    一時也搞不明白陳魁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但是,坦白說,他不太想知道關於李玉慧他們家的事兒。


    不管是小道消息還是大道消息。


    隻要是關於他們家的,他都懶得插手。


    陳魁子見林向前不說話,還以為林向前在等他的下文,連忙接著說道:


    “向前,事情是這樣的,我跟你說啊,我呀,發現......”


    林向前趕緊打斷道:


    “打住打住,魁子。”


    陳魁子一愣:“咋了?”


    林向前:“魁子,坦白跟你說,我呀,還真沒興趣聽。”


    陳魁子有點意外:


    “不是,向前,這事關係到你二叔二嬸。”


    林向前:“好事?壞事?”


    陳魁子:“這我倒也說不準,但是深更半夜的,多數不會是什麽好事兒。”


    林向前:“那我就更沒興趣聽了。”


    陳魁子更意外了:


    “向前,我雖然不怎麽知道村裏的事兒,但是我也聽說你和你二叔二嬸不對付,我手上這個小道消息,可以讓你治你二叔二嬸呢。”


    林向前:“魁子,別瞎說,誰說我要治二叔二嬸了?我可沒這閑工夫。”


    陳魁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是,向前,就你二嬸那囂張跋扈的樣,他當初是怎麽對你們家的,難道你就不想治治他?你看他自從開了這個辣條廠,逢人就說自己比你媽有本事,你媽膽子小沒出息,不像她,有本事。”


    林向前:“嘴長在他身上,他想怎麽說怎麽說,我管不著,反正,我對你這個小道消息真不感興趣,魁子,你留著自個兒用吧。”


    陳魁子心裏一慌。


    原本他還指著這個小道消息換兩個錢來花花。


    家裏麵的米缸都已經見底了。


    自己雖然日夜顛倒的過日子,可也是要吃飯的。


    沒想到林向前對自己手上的小道消息壓根一絲絲興趣都沒有。


    這麽一來,自己下頓飯都沒著落了。


    “不是啊......向前......你讓我留著自己用......我怎麽用啊?我廢人一個......你這......你這......你這......也太寬宏大量了......你這也太......太宰相肚裏能撐船了......我跟你說......他這個辣條廠......是有點問題的......”


    “而且這事......全村的人都不知道......就我一個人知道......我......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你......你稍微給我兩個大子花花......讓我買點大米吃......我也不需要多少......你看著隨便給點就行了......”


    林向前稍稍想了想,說道:


    “魁子,你呀,找錯人了,你手上的小道消息不是不值錢,而是賣錯人了。”


    陳魁子:“賣錯人了?這話怎麽說,向前,我,我腦瓜子笨,你要不提示提示我。”


    林向前:“魁子,你家離這些廠房近,你看辣條廠天天的和誰在吵架,他們才是冤家對頭,消息這個東西,隻有賣給冤家對頭,才能賣得起好價格,你說是不是?”


    一聽這話。


    陳魁子的腦袋瓜子瞬間轉過彎來,興奮的用力一拍大腿道:


    “哎喲喂,對呀對呀,哈哈,我怎麽沒想到呢?哎喲喂,我這腦袋瓜子,懂了懂了,夏倩我都懂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還是你腦袋瓜子好。”


    林向前笑道:


    “行了,懂了就去幹吧。”


    陳魁子又恢複到嘻嘻一笑的樣子:


    “好。”


    林向前剛要轉身走。


    陳魁子又連忙叫住他:“向前。”


    林向前右轉過身:


    “還有事?”


    陳魁子走上前一點神秘,外加一點緊張道:


    “我剛才跟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呀,就是想弄點小錢花花,不想惹禍上身,特別是你二叔二嬸這種脾氣性格的,讓他們知道,我手上有他們的什麽小道消息,非讓我吃不了兜著走,我可得罪不起那娘們,罵起人來真他娘的凶,我隻想過點安生日子。”


    林向前也學著陳魁子的樣子一本正經道:


    “魁子,瞧你這話說的,我有那閑工夫嗎?放心,你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咱們倆壓根就沒說過話。”


    陳魁子樂的眉開眼笑,再次一拍大腿道:


    “向前跟你說話,真省事兒,腦瓜子好一點就透,還得和聰明人說話,你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林向前:“哈哈,那沒事,我先回了。”


    陳魁子:“回吧回吧,我要辦事去了。”


    陳魁子先回家耐耐心心的等上了三四個鍾頭。


    一直到晚上八九點鍾的時候,才又動身去了杜大洪家。


    此刻的杜大洪和秦金蓮兩個人。


    正在家裏一人捧著一碗枇杷葉煎的水狂喝。


    這是土方枇杷葉煎的水能潤喉止咳。


    最近一段時間天天和李玉慧兩口子對罵。


    都快把自己家棵枇杷樹剪禿嚕皮了。


    杜大洪提起碗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氣幹下了大半碗。


    把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用嘶啞著嗓音道:


    “他媽了個巴子!!!天殺的李玉慧!!!林才根!!!要是殺人不犯法!!!老子現在就拿把殺豬刀!!!一人給他們捅上十七八個血窟窿!!!”


    秦金蓮也提起碗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碗,拿袖子一抹嘴巴:


    “行了吧!!!現在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殺人能不犯法嗎?幾千年前的殺人就已經犯法了,快點想想轍,再這麽搞下去,咱們的服裝廠真要黃了!!!”


    杜大洪:“我能想得到什麽折呀?那兩個人死相你也看到了,油鹽不進,你信不信別說被罵了,就算和他們對打,他們也是不會搬的!!!”


    秦金蓮嘶啞著喉嚨道:


    “那怎麽辦呢?眼睜睜的看著咱們的服裝廠就這麽倒閉啊!!!這上半年掙的錢全他媽給賠進去的,再這麽搞下去,真得喝西北風啊!!!”


    杜大洪:“哎呀,說話輕點兒輕點兒,現在是在自己家裏,也不是在外麵吵架的,你就省著點嗓門用吧,搞不好明天,還在對罵呢!!!”


    秦金蓮:“罵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對罵我不怕,可問題是對罵的時候,咱們的廠子在虧錢,天殺的李玉慧,那該死的辣條廠可在掙錢,對他沒有半點影響,我是氣不過這個。”


    杜大洪:“你氣不過!!!我就氣得過嗎?我也氣不過呀,可有什麽辦法呢?”


    秦金蓮:“要我說一把火把他廠子燒了得了!!!媽的!!!讓他再造什麽狗屁辣條!!!”


    杜大洪:“發什麽神經呢?我剛才說殺人,那是說說氣話,你還真殺人放火呀,我告訴你啊,放火的罪名可不比殺人小,再說了,咱們廠子就在他隔壁,他廠子著火了,肯定會殃及池魚,把他們工廠也燒了,那不是要了命了嗎?好不容易用全部的家底搞了這麽個小工廠,最後一把火燒了,還不如殺了我得了。”


    秦金蓮:“哎呀,我說的也是氣話,我當然知道殺人放火都是不可以做的,那事情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呀,不可能一天一天就這麽耗下去吧,再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這麽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你甘心啊?”


    杜大洪:“當然不甘心啊,我要甘心我的嗓子能成這樣嗎?我現在喉嚨痛的要死,我現在吐出來的唾沫裏麵都是有血絲的。”


    秦金蓮:“你以為我吐出來唾沫裏麵就沒血絲嗎?你以為我就嗓門大,是白大的呀,我現在喉嚨肯定比你痛,我告訴你杜大洪,你要是個男人,你就給我想想辦法的,再這麽下去,咱們家真是要敗了。”


    杜大洪:“想想想,我這不是拚命想的嗎?我想的最近白頭發都長了好幾根出來,你也想一起想。”


    秦金蓮眼珠子咕嚕一轉:


    “放火咱們不敢殺人也不可以,要不咱們偷偷的在他辣條裏麵下點毒怎麽樣?”


    杜大洪嚇了一大跳:


    “你說啥?下毒?金蓮,你這主意夠歹毒的呀,他們做的辣條又不是自己吃的,是賣出去的,萬一把別人給毒死了,那這不就攤上人命事了嗎?這種都是減壽的事兒,可做不得,到時候咱們兩個都是要下18層地獄,放在油鍋裏麵炸,放在釘板上麵滾,把你整個人調過來掛,拿個大鋸子,從你褲襠裏開始,一路鋸到你頭頂,你受得了啊?”


    聽杜大洪這麽一說,秦金蓮嚇得渾身一哆嗦,頭皮都發麻。


    想想倒也是,總不至於為了自己家的生意,去平白無故的謀害人命。


    而且這東西做出去買的人那麽多。


    一下子謀害幾百條人命都說不定。


    可是又不甘心,想了想又說道:


    “唉呀,我也沒說是那種吃了會毒死的毒藥啊,咱們可以下點瀉藥什麽的嘛,人家吃了就拉拉肚子。”


    杜大洪白了一眼道:


    “行呀,那你去下,我給你去買巴豆粉,你把它下進去,就妥了。”


    秦金蓮心裏來氣:


    “嘿!我說杜大洪,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居然讓我一個弱小女子去幹這種事兒,那我要你這個男人幹什麽?”


    杜大洪:“弱小女子?你哪裏弱小了?金蓮,你的鞋碼比我還大一碼呢,我告訴你啊,咱們掙錢歸掙錢,我可不想做這種吃官司的事兒,你看看,咱們家和李玉慧家鬧矛盾這件事情全村都知道,要是出了事兒,就算是個傻子也會想到咱們頭上。”


    秦金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兩眼無神道:


    “唉,這話說的倒也是,可是咱們的服裝廠到底該怎麽辦喲?我的心裏呀就跟200隻貓爪在我心上麵抓撓一樣,難受的不得了。”


    杜大洪:“最好是他李玉慧自己搞點什麽自找死路的事情出來,咱們再來個借刀殺人,這就完美了。”


    秦金蓮:“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哪有這麽好的事兒,人家工廠開的好好的,怎麽可能去自找死路,借刀殺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完了完了,我算是看穿了咱們的服裝廠,真要死在李玉慧手上了,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麽呀?咱們搞這個廠子多不容易啊。”


    夫妻兩個正愁眉苦臉著,有人敲門。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把兩個人嚇了一跳。


    農村人習慣早睡,早些年幹集體的時候在地裏幹活。


    一天活幹下來,精疲力盡,回到家吃了飯,就上炕睡覺了。


    現在也差不多七八點鍾早就一個個窩在炕上了。


    就算去串個門,八點之前也肯定回了。


    可現在都已經9點多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


    杜大洪隔著門板問道:


    “誰啊?”


    陳魁子:“是我,陳魁子。”


    秦金蓮:“陳魁子?????”


    杜大洪:“陳魁子?????”


    夫妻兩個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居然是陳魁子,都快忘了村裏有這麽一號人了。


    杜大洪開了門。


    門外的陳魁子嘻嘻一笑:


    “大洪,金蓮。”


    秦金蓮和杜大洪對視了一眼。


    這個陳魁子他們有好多年都沒見到他了。


    秦金蓮一手摸著喉嚨,她的喉嚨是真痛,聲音粗粗著問道:


    “陳魁子,你......你來幹什麽?”


    陳魁子:“大洪,金蓮,我有點小事兒,想,想跟你們說。”


    秦金蓮:“小事?什麽小事兒?”


    陳魁子:“大洪,金蓮,要不讓我進去說?”


    秦金蓮:“就在這說吧。”


    陳魁子:“金蓮,這事兒讓人聽到了,恐怕不太好,還是進去說吧,放心,不是什麽壞事兒。”


    秦金蓮和杜大洪又對視了一眼。


    秦金蓮勉強道:


    “行......行......行吧,那......進來吧。”


    陳魁子進了屋子,不客氣的朝屋子裏的竹椅子上一坐。


    秦金蓮:“陳魁子,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這大晚上的,到底有什麽事兒要說。”


    對於陳魁子這種奇奇怪怪的人,大夥是不想跟他多接觸的。


    總覺得他有點神經不正常。


    哪有一個好好的人,放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過。


    反過來,晝伏夜出,搞得跟貓頭鷹一樣。


    這種人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生怕有什麽晦氣,粘到自己身上。


    特別是像陳魁子這種爹媽死的早的。


    說不定他命裏麵克人把爹媽都給克死了。


    和這種人還是盡量保持距離的好。


    杜大洪連煙都懶得發一支。


    往陳魁子對麵的竹椅上一坐:


    “說吧,陳魁子,大晚上的總不會是來閑聊的吧。”


    陳魁子知道村裏的人都不怎麽待見他,他也不在意。


    他有自己的精神世界。


    隻不過是家裏米缸裏沒米了。


    這才想著來弄點錢,嘻嘻一笑道:


    “大洪,金蓮,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說一個關於林才根的事兒。”


    秦金蓮一臉疑惑道:“林才根???”


    杜大洪:“林才根怎麽了???”


    陳魁子:“我知道你們那工廠和林才根那工廠不對付,你們兩家人家老在一起對罵,我晚上起床起得早一點,每回都聽到你們在罵。”


    陳魁子下午四五點鍾起床,就叫起床起的早。


    秦金蓮沒好氣道:


    “我們和他們家不對付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兒,怎麽了?”


    杜大洪:“陳魁子,你到底想說啥?你痛痛快快的說。”


    陳魁子又嘻嘻一笑:


    “大洪,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兒,要是對你們家有幫助,你到時候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陳魁子邊說邊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擰來擰去,做出一個數鈔票的動作。


    杜大洪本來這幾天就天天在虧錢,心裏不爽的很。


    現在這個幾年見不到一麵的陳魁子,上門來敲詐了,更加心裏不爽,粗聲粗氣道:


    “陳魁子,你小子吃飽了飯沒事幹是吧?尋我開心呢,你能有什麽事兒啊?你一個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人,我明天還是幹活呢,你要沒事就請回吧,沒工夫招待你。”


    秦金蓮倒是眼珠子咕嚕一轉,感覺這個陳魁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剛才又提到了和李玉慧不對付的事兒,莫非他知道什麽隱情。


    連忙伸手一攔杜大洪,對陳魁子說道:


    “陳魁子,沒問題,你先說你知道的事兒,要是你提供的消息,對我們有什麽幫助,那這個自然就少不了你。”


    說完也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陳魁子聽秦金蓮這麽一說。


    立刻把屁股下的椅子往前挪了挪,壓低聲音,說道:


    “那個辣條廠有貓膩。”


    這話一說,秦金蓮夫妻兩個心裏一緊。


    秦金蓮:“貓膩???”


    杜大洪:“貓膩???什麽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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