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多天過去了。三國會盟,以寧國減免商稅,梁國、寧國、戎國分別開埠,最終簽訂了盟約。對,你沒看錯,寧國、戎國也各自選定兩個州,作為開埠之地。


    開埠,對於行商來說,誘惑力太大了。如果寧國不趕快跟進的話,皇帝老子和花花首輔,會被那些商賈們罵慘的。潘憲不怕被人叫做花花首輔,但他很怕被人罵做鼠目寸光,沒有格局。


    十多天的時間,估計盧風那裏應該查的差不多了,無需再隱瞞赤烈的死訊了。梁國將赤烈和鐵它爾正式轉交給戎國。至於這兩人日後的命運,就看新汗王恩和和攝政王澤庸如何考慮了。


    時逢三五,花好月圓。沐芸和卉兒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程,忽聽外麵傳來銀鈴般的聲音:“沐芸姐姐在嗎?”


    是鶯歌兒!那日小宴結束時,沈嬤嬤思忖良久,最終還是將鶯歌兒碰巧聽到實情的事,告訴了沐芸。這幾天,沐芸一直想找機會見見鶯歌兒,但會盟雜七雜八的事,已經將她忙暈了。真好,小姑娘主動來了。


    打開屋門,外麵站著的,果然是鶯歌兒。一身紅裙映襯著粉嘟嘟的小臉,像個小瓷人,說不出的那麽招人稀罕。


    沐芸一把拉住鶯歌兒,喜道:“都是姐姐不好,本來想著早早見你,卻拖到了現在。”


    鶯歌兒笑道:“姐姐送我的小禮物,沈嬤嬤已經交給我了,我很喜歡。”


    看鶯歌兒甜美的樣子,不像是還在生氣,沐芸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沐芸向卉兒使了個眼色,卉兒悄悄退了出去。沐芸拉鶯歌兒坐下,姐妹倆要好好地說說心裏話。


    “姐姐,我什麽都知道了。想不到,你竟然是我娘親的女兒。當初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便覺得你的樣貌酷似我娘親,甚至比我還要相像。想不到,你竟然真是她的女兒。”鶯歌兒揚起小臉兒,仔細端詳沐芸。


    沐芸伸手攏了攏鶯歌兒耳邊的碎發:“小丫頭,我聽沈嬤嬤說,你乍一聽到這件事,無法接受,還哭鼻子了,是嗎?”


    鶯歌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確實。剛開始,我以為你會和我搶娘親,你會把娘親對我的愛分走一大半,我甚至已經準備回戎國了。”


    “人小鬼大!小小年紀,你想的還挺複雜。”沐芸笑道,“姐姐怎麽會和你搶娘親呢,姐姐不會的。但是,姐姐和你一樣,會時時刻刻想著娘親、念著娘親。”


    “後來,沈嬤嬤說你不會留在寧國,你還是要回梁國的。我心裏這才舒服了些。可是,想來想去,我又希望姐姐能夠留在寧國。畢竟,姐姐這麽好的人,我實在是舍不得。”鶯歌兒輕輕靠在沐芸的肩膀。


    沐芸摟住鶯歌兒:“放心吧,姐姐以後會常來寧國看你和娘親。如今,三國已經會盟,以後往來會非常便利。哦,對了,你若是想姐姐了,也可以去梁國看我,姐姐會帶你吃遍梁京的美食。”


    鶯歌兒趴在沐芸耳邊,悄聲問道:“姐姐,你和那個四皇子在寧京舉行花轎巡遊,搞出那麽大的動靜,你是不是已經嫁給他了?像娘親和佟大人那樣,你們已經住在一起了嗎?”


    鶯歌兒這瞅瞅,那看看,疑惑道:“可是,為什麽我沒看見四皇子和你在一起?哦,對了,按照你們中原人的說法,我應該叫他姐夫吧?”


    這下,輪到沐芸臉紅了:“你說那個花轎巡遊呀,那是四皇子和姐姐玩的一個遊戲,全是玩鬧,當不得真的。姐姐也沒有真正和他住在一起。”


    鶯歌兒好奇道:“遊戲還可以這樣玩?太有趣了,趕明兒,我也和太子殿下玩玩這樣的遊戲。”


    沐芸趕緊捂住鶯歌兒的小嘴:“別瞎說。這種遊戲可不能隨便玩,姐姐是一不小心上了四皇子的當。記住,你可不能輕易上這種當。”


    “哦,是這樣呀,想不到姐姐這樣冰雪聰明的人,也會上當。”鶯歌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記住姐姐的話了,我不會輕易上別人的當。”


    遊戲?玩鬧?上當?站在門外的薑珣,聽到沐芸如此評價那次花轎巡遊,真想馬上破門而入,大聲告訴沐芸:我不是在玩鬧,我是認真的!


    但是,想到屋裏還有個未成年人,為了保持未來姐夫在小姨子心中的高大形象,薑珣還是忍住了,悻悻然地轉身回了自己的居處。


    樂安公主夫婦自然是舍不得沐芸,希望沐芸能夠和他們一起去寧京,但沐芸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回梁國。沐芸說,養父年紀大了,她不忍心把他一個人拋在梁國,養恩比生恩更重要,她要好好陪陪老爹。樂安公主和駙馬佟無忌隻得與沐芸灑淚而別。


    戎國攝政王澤庸私下對薑珣道:“殿下,我更加看好你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兵壓境,助你奪嫡,爭得皇位。”


    薑珣被嚇了一大跳,笑道:“攝政王,我不需要你壓境,我需要你壓驚。希望我們兩國珍惜來之不易的會盟,若有摩擦,協商解決,不要再戰。”


    澤庸笑道:“隻要我做攝政王,絕不會再襲擾梁國。同時,我有信心輔佐恩和成為一代仁君。如果不出意外,戎國和梁國應該能夠持續幾十年的和睦。”


    薑珣拱手:“若能如此,攝政王和恩和汗王必然名標青史。”


    與潘憲告別,薑珣十分頭痛。這家夥,妥妥的情敵。隻要見到潘憲,薑珣心裏就不自在。但憑良心說,花花首輔除了好色這點毛病外,真是一位難得的輔政大臣,若不是潘憲顧大局識大體,這次會盟很可能會陷入僵局。


    畢竟人家功大於過,麵子還是要給的。薑珣硬著頭皮,虛情假意地與潘憲寒暄。潘憲呢,彼此彼此,他對薑珣也是應付官差,他的小心思,全在沐芸身上。


    潘憲全然不顧薑珣淩厲的眼刀,徑直走到沐芸麵前,用十分關切的語調說道:“沐姑娘,此次一別,天高路遠,望汝珍重。在梁國若是有人讓你受了委屈,盡可來寧國,畢竟你還是大寧縣主,寧國會護著你。”


    沐芸福禮:“謝首輔大人!大人的美意,沐芸心領了。但我相信,我在梁國不會受什麽委屈。希望首輔大人回去後,盡快落實會盟條款,大人不要忘了,我在寧京還有兩間鋪子,我和梁國眾多商賈,盼望著能在寧國將生意做大呢。”


    潘憲笑道:“沐姑娘這是顧左右而言它呀。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姑娘隻要記得,在寧國,你是有知音的。”


    “是的,大人所言極是。琳琳姑娘、小蝶妹妹,還有裴老將軍,都是沐芸的知音。”說完這句話,沐芸再次福禮,轉身去了薑珣身邊。


    望著沐芸俏麗多姿的背影,潘憲喃喃自語,連裴老將軍都被她視為知音,潘某卻不能入她的眼,這是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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