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那個時候,我就是一棵柳絮,渾渾噩噩,每朵雲都下落不明,每盞月亮都不知所蹤……你的出現,讓我仿佛一下子感到生活還有亮色,雖然她離得我很遠很遠……你是近處的燈火,也是遙遠的星河,嗬嗬。”


    “你隻是讓我產生了好奇心,一個渾然不知的‘流浪者’‘暴發戶’‘傻大膽’哈哈。”


    “雅致的女人是一本精致的書,她不單單有清秀的封麵——容貌美麗,天生麗質,身材苗條,風情典雅;更有豐富的內容——學識淵博,含蓄文靜,善解人意。


    “優雅的女人是陽光,溫暖一個麻木了生命的人之靈魂,可以造就一個男人……隻是陽光真的好巧遇,好女人真的太難尋覓。她是春天,那種剛剛萌芽的讓人蠢蠢欲動的感受……領略好女人,就是參悟生命。”


    歐陽抬起頭深情地看著馮劍,微微笑著。


    “隻是吧,好女人也往往無好歸宿……這就是所謂‘紅顏禍水’吧?她堅守自己的堅貞,追求完美,卻又絕大多數被不是好男人的人占為己有……賈寶玉不是說女人一沾染男人就成‘死魚眼’了嘛。隻是作為一個男人,身邊有好女人相伴,雖苦亦甜,雖敗尤榮……”


    “看來,馮教授很懂女人啊?”歐陽垂下眼簾。


    “諷刺我吧?如果真懂我還會被人遺棄如敝履?或許是沒有遇到你們吧,我才有如此的感悟,造物主塑造了高雅的精致的女人,就是讓男人有所顧忌吧,或是自慚形穢?”


    歐陽輕輕親了馮劍一下,滿是愛憐。


    “隻是你的好妹妹又有幾個呢?……不過,她們也是我的好妹妹……”歐陽又是一聲歎息。


    馮劍老臉一紅,掩飾一下,欠身給歐陽又倒了一杯茶。


    歐陽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我去衝個澡吧。”


    “哦,你隨意,哈哈。”馮劍也站起來。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鬥闌幹南鬥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夜色如水,流光如帶。


    馮劍站在窗前,抽著煙思緒萬千。


    “你也去洗洗吧,挺舒服的。”歐陽沐浴出來。


    馮劍慢慢轉過身。


    媚眼隨羞合,丹唇逐笑分。


    馮劍有些不敢看歐陽,洗盡鉛華清水出芙蓉,一頭淡橙色的長發很隨意的綰起來,如玉的瓜子臉更加的光潔,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淡藍色的浴袍,美得不可方物。明亮的雙眸,是風的輕波,浪的柔波……


    “好,好……”馮劍摁滅了香煙,匆匆去了洗漱間。


    那裏麵還是霧氣繚繞,似乎還有歐陽的香氣。牙膏擠在了牙刷上,浴巾都齊齊的放著,拖鞋靜靜的放在門口。


    馮劍衝進衛生間,讓溫暖的流水漫過自己的身體,感受那些細致的柔情,它像羽毛那樣的輕柔,拂動你的心。


    馮劍清清爽爽的回到了客廳,站著喝了一口茶:“輕鬆多了,哈哈。”


    “那就休息吧……”歐陽也站起來輕輕地說,脖頸上掛著那個玉饕餮,領如蝤蠐。


    “好,你睡那張大床吧……我們一起換換床單吧。”馮劍自然地從背後把雙手輕輕伏在歐陽柔軟的雙肩上,推著她走向大臥房。


    兩人找出床單,一起合作把它扯平,再把被子鋪開。


    “青雲,晚安!”馮劍轉身離開。


    一聲青雲,更是一下子觸動了歐陽的心海,那一刻她很想蜷伏在一個他的懷裏。


    “我要你抱著我睡……”歐陽做出了決定。


    “你確定?”馮劍遲疑了一下。


    歐陽不再理他,獨自轉身上了床,躺下看著他。


    馮劍看看歐陽,笑笑就鑽進了被窩


    。軟玉入懷,馮劍還是一個激靈。


    他慢慢的把手從她的脖頸伸過去,摟著歐陽,又用右手拍拍她的肩頭,為她拉拉被角,關上了燈。


    馮劍的心裏一直繃著一根線,歐陽的經曆,那些苦楚的過往,讓他有太多的顧忌。他不能為了片刻的歡愉失去一個溫婉堅貞的紅顏知己。


    “你不用繃著的,就是給我一個胸膛……”歐陽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輕點點。


    “我明白……”馮劍籲了一口氣。


    “怎麽?好像不情願似的啊……我還沒有想好……”歐陽擰了他一下。


    “我更不敢辜負你的心……”馮劍輕輕笑著說。


    “嗯,那就晚安唄。”歐陽吻了馮劍一下。


    馮劍閉著眼睛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感到世界很安靜,他就像保護公主的保護神一樣,有了一種崇高感。


    這種感覺抵禦了那種柔軟的肌膚、甜綿綿的體香的誘惑。


    第二天醒來,馮劍睜開眼,發現歐陽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睡得好嗎?”歐陽笑著問。


    “挺好的,你呢?”馮劍側了一下身子,抱了抱她。


    “睡得很沉呢,沒有吵著你?看來你還算得上是君子啊,嘻嘻。”歐陽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那一頭秀發惹得馮劍癢癢的。


    “剛表揚了你……就不‘老實’啊,哈哈。”歐陽壓在馮劍身上的腿,感覺到了什麽。


    “生理反應,純粹心理反應,嗬嗬。”馮劍起身想逃。


    “要不我幫幫你?”歐陽臉色嫣紅一片。


    “你還是放過我吧,哈哈。”馮劍逃跑了。


    歐陽倚在床頭上,微笑著,心裏卻有些空落。


    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希望馮劍能陽剛些,怎麽一見到美女就沒了骨氣呢。


    不過前段時間抓間諜,他倒是一點也沒有“軟”,相反很是武威勇敢……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這樣的男人世上有嗎?用手撫摸一下那玉饕餮,又是一陣悸動。


    兩人收拾妥當,神采飛揚地開車離開。


    歐陽把馮劍送到學院,臨走時給了馮劍一個飛吻。


    馮劍正出神呢,就看見一輛紅色的馬自達3飛馳衝進了校園。


    辦公室裏,肖鵬飛不在。


    齊小樂冰著臉不知忙啥。


    馮劍簡單的打了一聲招呼,就衝了一壺茶,打開那本《天幕紅塵》,“見路不走”讓他很是欽佩。


    看了沒多少,朵朵打來電話:“教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啊,昨天晚上沒敢打擾你,哈哈,我……我的作品獲得了金獎呢,哈哈……要去東吳建築大學領獎呢……謝謝……你能和我一起去嗎?……明天啊,不是周末嘛,嗯,也就三天吧!還有研討會什麽的,能見到很多建築大師呢!”


    “你等等,我看看我的課表啊。”馮劍笑著翻看那課程表。


    感覺齊小樂瞟了他一眼,似乎是嘲諷他快一個月了,還記不住這幾節課。


    “行啊,不過,你不認為我給你丟人啊,我又不懂?”馮劍對著電話說。


    “你必須去,以後我們不是還要建造一個大家園嗎?”朵朵提高了聲音。


    “好,聽你的。那就定上三張飛機票吧……正好我去看個大師,讓長毛跟著我……到了蘇州就讓他獨自回來……好好,知道了,不用……我會收拾好的……拜拜!”


    馮劍又給長毛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明天陪自己去一趟蘇州。


    “馮老師,科研經費您爭取到了?”齊小樂難得地問了馮劍一句。


    “哦,鍾院長幫我們通過了,經費應該半年後就到吧!就五萬的款項!”馮劍回答。


    “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拉個讚助?”齊小樂看來心情不錯。


    “哦,那得看機會了,我記住了。”馮劍笑笑,拎起文件包去上課了。


    齊小樂顰了一下眉,又把問話咽了回去。


    他還是不喜歡馮劍這種笑容裏高高的冷漠。


    周末,長毛開著雅閣,馮劍衣冠楚楚地到了慕容公司接上朵朵。


    今天的她,神清氣爽,一身白色的羊絨大衣,婀娜的身材。


    看見馮劍從車上下來,直接撲進了馮劍的懷裏。


    長毛心裏不由得佩服:馮哥威武,認識的女孩都是畫上似的,他會讀心術?


    三人坐上飛機,朵朵興奮地一直和馮劍說話。


    “付出總會有收獲的,何況你那麽有靈性的一個女孩呢!晚上請你喝酒吧,哈哈。”馮劍看著窗外大朵大朵的雲彩,“朵朵,你看,它們多麽自由,美麗!”


    “啊,我要看,你來這邊!”


    高空那樣的明淨而清澈,人的思緒會延長到蒼穹之上隻有無邊無際的空虛。連綿起伏的雲如浮動在海上的冰山,起起伏伏,玉城雪嶺,蔚為壯觀。


    “如果我是隻飛鳥多好啊,可以展翅高翔,哈哈。”朵朵眼裏閃著光亮。當你能飛的時候就不要放棄飛翔,當你能夢的時候就不要放棄夢想。


    “先生能和你調調位置嗎?”一個身影輕輕問馮劍過道相鄰的乘客。


    等那人坐下來抬頭看著馮劍的時候,馮劍笑了:“老杜,真的是你啊,哈哈。”右手便伸了過去。


    朵朵笑著歪歪頭,招招手:“你好!”


    “啥情況,這是?”杜興邦笑著問。


    “慕容朵朵,建築師。我們一起到南京一趟,你這是講學去了?”馮劍用力握住他的手。


    兩人都坐下,重新係好安全帶。


    “阿拉下海拉,這不是弄了一家醫藥公司嘛,就不得閑了。你呢?”


    馮劍說了說自己的情況。才知道杜興邦辭職去了嶽父的鶴鳴製藥公司。他們主要生產中藥、合成藥,還準備發展生物製藥。


    “可惜了,教育界少了一位精英啊。”馮劍由衷的感慨。


    杜興邦隻是笑笑:“市場經濟啦,為五鬥米折腰了,哈哈。”


    下飛機的時候,兩人都急急忙忙的。


    “看你也是有任務,哪天去海州玩玩好啦?”杜興邦邀請馮劍。


    “好,到時候一定叨擾杜才子!也歡迎你去渤海看看。”於是彼此就留下了電話,相約有事電話裏說話。


    馮劍他們三人先安頓好酒店,還不到十點。


    朵朵非要一塊去蘇州看看,馮劍也就由她。


    然後就打車直奔蘇州。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姑蘇的三月,雖然沒有春雨,卻自然讓人感覺到蘇州的清麗,綠柳夾岸,粉桃鋪錦。小橋流水,白牆灰瓦,它就像一幅長長的流動的畫卷,猗猗娭娭。水巷小橋多,人家盡枕河。姑蘇不經意間,流露的是纖姿弱態的春日風韻。


    “城南花已開,願君常安在。”馮劍喃喃的說。


    平江路是蘇州名街之一,也是一條藝術文化街。


    三人漫步在這古色古香的石板街上,蘇州評彈柔柔軟軟的飄來,悠悠蕩蕩的如同水鄉中微微的漣漪。


    馮劍領著兩人走街串巷,來到了一戶臨水小院落門前。


    一扇不起眼的門,與周圍的居民樓融為一體,門很低調,門扉有些斑駁,馮劍輕輕扣扣門環,沒有動靜,就慢慢推門而進。


    一條狹長的石子路,白牆黛瓦的牆麵,被雨水衝刷過的痕跡,仿佛是一幅畫在白牆上的潑墨的山水。幾叢修竹,紫藤蘿下麵幾個石鼓一張石桌。


    “這庭院布置的自然有趣啊!”朵朵讚歎著說。


    “虞老師,我來了!”馮劍恭恭敬敬站在屋門前朗聲說道。


    還是沒有動靜。


    馮劍示意三人到石鼓那裏坐下等等,這時屋門吱呀一聲開了。


    “誰這麽大喊,誤了老頭子的午睡啊!”出來了一個精瘦的矍鑠的老人,戴著一個圓圓的老花鏡,眼神射出精光。


    “老爺子,是我!還以為你睡醒了呢。”馮劍鞠躬行禮。


    朵朵和長毛也急忙鞠躬致意。


    “是你小子啊,給老頭子帶啥寶貝了?哈哈。”老頭剛才的慍怒一掃而光。


    朵朵心說:變得真快啊,老頑童一枚?


    “你得讓我們進屋吧?”馮劍上去要攙扶老頭。


    老頭側了一下身子:“我還沒有那麽老吧?進來吧。”


    屋子裏幾架博古架古色古香,擺滿了許多玉器。長長的案幾上,有幾個小工具箱,屋裏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老人在藤椅上坐定:“自己燒水,茶自己取,能不能喝到好茶,就看你的眼力勁了。”又對朵朵說:“這丫頭伶俐,應該很會哄人吧?哈哈。”


    又示意他倆坐下。


    “老先生,你好,你叫我朵朵好了,這裏好像神仙居啊,嘻嘻。”朵朵笑著說。


    “神仙啊,你見哪個神仙喝茶的?哈哈。”老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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