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師友回到家中,再次放下身段去哄珍娘,說自己是因為考試失利,才會冷落遷怒於她,保證下回再不這樣。


    又與她畫大餅,等將來考中進士為官做宰,定讓她誥命加身尊貴無比。


    珍娘盡管被他傷得不輕,卻自小是個被父母寵愛長大的,心腸很軟,喜歡為他人著想,沒多久便重露笑顏不再計較。


    喬師友自覺已經把她哄好了,便鄭重其事地祈求道:


    “娘子,上次靖南伯府那嫡出少爺的事,咱們能不能想個辦法給辦了?”


    珍娘一顆剛被捂熱了的心,頓時就涼了一半。


    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相公,我不是說過了麽,不可以,爹他……”


    喬師友打斷她的話,道:


    “娘子,你先聽我說完,我的辦法絕不會讓嶽父為難。”


    “我堂伯家不是有個孫子也差不多是那個歲數麽,我們到時候就說那裴家嫡出少爺是我堂伯的孫子,對你爹和慈航觀都這麽說。”


    “反正他們也沒見過我堂伯那孫子,肯定不會穿幫的。而且靖南伯府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到時候那慈航觀觀主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治療的是何人,自然也不會責難遷怒嶽父他們。


    “你瞧,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喬師友心中對自己能想出如此絕妙的點子十分得意。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如此完美的計劃,秦珍娘竟是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


    “不行!觀主法力通天,萬一被發現欺瞞,絕對會狠狠連累我爹他們!”


    喬師友心下暗惱珍娘變得不聽話了,麵上卻一副既苦惱又憂愁的樣子:


    “娘子,實不相瞞,我已經跟張大人說了此事。他答應我,若是能治好裴少爺,就讓張翰林將我收入門下。如今若是事情辦不成,定會得罪張家,到時候不但你相公我沒了錦繡前途,隻怕連嶽父他們也會被張家遷怒啊!”


    秦珍娘呆呆地看著他。


    他竟是先斬後奏,拿自己的前途和她娘家來逼她。


    她看著喬師友好一會兒,最終歎氣道:


    “好,我明天一早便回去與爹娘說。隻是成與不成,我也不敢保證。”


    喬師友立刻麵露歡喜:


    “娘子出馬,豈有不成的!”


    心中對自己先斬後奏逼得珍娘不得不妥協的手段十分得意。


    秦珍娘也沒耽誤,第二天一大早,立刻便讓人套車去了秦宅。


    正好觀主發話說大家賑災辛苦了,都等初一再上山,於是,一家人都在家中。


    得知珍娘突然回娘家,不管是秦老夫人還是秦大富夫婦,都滿心疑慮。


    珍娘一進正堂,見祖母和父母都在,便也不廢話,直接讓屏退左右,然後直入主題道:


    “祖母,爹,娘,我有一件要緊事要說。”


    “我相公他鬼迷心竅了,竟是為了拜主考官張大人的弟弟為師,想讓觀主為靖南伯府的嫡出少爺治病!”


    秦大富頓時皺眉:


    “他竟然還在打張家的主意!珍娘,你回去告訴他,想也別想!”


    “我秦家的女婿,絕不能去攀附與慈航觀有怨的靖南伯府!”


    珍娘點點頭:


    “女兒正是明白慈航觀對我們秦家有多重要,才特地回來給你們提個醒。您不知道,他先前還叫我……”


    說著又講了喬師友那個瞞天過海的計策,然後叮囑道:


    “他若知道你們不答應,說不定會想其他辦法來欺瞞。你們可千萬小心別上了他的當!”


    在主考官張大人出現後,丈夫已經變得越來越利欲熏心,貪婪無度了。


    若隻涉及到她自己,她可以無條件支持他。


    可這件事一旦敗露,對秦家的損害很大。


    爹娘和祖母年紀都已經不小了,哪天生一場大病,說不定就需要觀主救命。


    她不能為了丈夫的前途,坑害一直疼愛自己的家人。


    珍娘的話叫三位長輩很欣慰,同時也為她的處境擔憂起來。


    秦夫人第一個道:


    “我的兒,你若沒辦成事,他可會為難你?”


    珍娘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了不起他冷落我幾天,我有元哥兒呢,他還能把我怎樣不成!”


    秦大富突然道:


    “以前你不答應他要求的事,他也經常冷落你?”


    秦珍娘愣了下,連忙道:


    “沒有,哪裏會呢!”


    說著,有些心虛地說自己要去午睡一會兒,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


    哪怕她出嫁了,爹娘也依舊為她保留著她以前住的房屋,沒有安排其他人住。


    回到娘家,時常有種還未嫁的錯覺。


    待她走遠,秦老夫人忍不住歎氣道:


    “珍娘這夫婿,不是良人啊!她以往竟是不說她到底過的什麽日子,我們也不知道!”


    秦夫人也很難過:


    “唉,都怪我,沒看出他竟是這種人!可如今人也嫁了,孩子也生了,還能怎麽辦呢!”


    秦大富沉吟半晌,打定了主意:


    “喬師友如今一門心思想攀附張家,隻怕有些魔怔了。為今之計,得讓珍娘帶著元哥兒回來住些日子,免得他狗急跳牆,拿元哥兒與珍娘要挾我們。”


    身為商人,他見的各種事多了去了,對於人心,向來不妨以最壞的情況打算。


    秦老夫人也讚同,補充道:


    “就說我病了,想元哥兒和珍娘,這樣他們母子便能名正言順地待在秦家。”


    孝道大過天,秦老夫人的輩分最高,誰也越不過去。


    秦大富點了點頭:


    “我待會兒就與珍娘一道去把元哥兒接來。”


    又對秦夫人道:


    “夫人,你親自去山上一趟,把此事告訴慧雲道長,也叫觀主他們有個防備。”


    說著又有些憂愁,


    “唉,張家與靖南伯府都知道了觀主的本事,以後慈航觀隻怕會不勝煩擾。終究是我們家行事不慎給慈航觀帶來了麻煩,你主動賠個罪,就說我們自知有罪,賑災獎賞就不必考慮我們秦家了。”


    如此,不知道能不能算功過相抵。


    商量好後,秦大富親自去找了珍娘。


    珍娘本就愧疚自己嘴巴不嚴,讓娘家平白受連累,聽了父親的主意,自然不反對。


    兩人回到喬宅,喬師友便迫不及待地問事情如何。


    珍娘表示,一回去就碰上祖母病了,說想見元哥兒,她根本沒好在這當頭說他囑咐的事。


    喬師友不想在這關鍵時刻讓嶽家不快,隻能叮囑珍娘定要盡快找機會說正事,然後還殷勤地送了母子二人一起去秦宅探望。


    擔心慈航觀毫無準備,秦夫人也是當天中午就讓人駕車上山,送信請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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