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叫了幾聲都沒回應,兩人頓時就有些急了。


    好在沈婼已經回過神來,忙道:“爹,娘,我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兩人聞言,有些半信半疑。


    不過看女兒這會有些紅光滿麵,笑意明媚的模樣。


    似乎也不像出什麽不好的事。


    不過他們還是道:“要不我們回去吧,你最近也沒好好休息,先回去休息。”


    沈婼這會也的確想去好好研究新得的道具和任務。


    便也沒拒絕,“好,你們也需要休息,我讓青竹備了水,今兒你們可以洗漱,衣服也可換下來洗。”


    洗澡對他們來說還真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這麽一聽,夫妻倆也有些忍不住,便也都笑著點頭。


    天氣本來就熱,他們還每天戴著幾斤重的枷鎖徒步。


    汗水流了又幹,幹了又流,讓衣服都變成硬布,摩擦在皮膚上很難受。


    最重要的是,真的太臭了。


    送二老回房間後,沈婼也回自己房間。


    不過她沒有立刻沉下心來做研究,而是喊了明夜過來。


    明夜一如既往的來無影去無蹤,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藏的。


    沈婼問過,他隻說是縮骨功和輕功結合。


    見他出現,她便詢問了這兩天發生的事。


    明夜也都一一如實說了。


    從驛站被苛待尋麻煩,到解差中有別人的暗釘,到官船上的糾紛,還有下毒事件。


    聽完,沈婼臉色有些難看。


    隨後她問道:“確定那人死了麽?”


    她問的便是昨天晚上和胡老八接洽的人。


    因為對方想給流放隊伍下藥,所以明夜先下手為強。


    本來是想把人先打暈綁走丟到其他地方。


    但這家夥也倒黴,那時正好在茅廁,一不小心砸屎坑裏。


    明夜都沒來得及拽住。


    後來更不可能去撈了。


    他有注意,人一直沒上來,絕對活不了。


    說完,他道:“屬下自作主張,還請主子降罪。”


    沈婼回神,笑道:“不用總這般,還有這事你做得很好。”


    她並沒有覺得這般草菅人命不好。


    興許是過往記憶影響,也可能她本性就是這般冷漠冷酷。


    而後她微眯眼眸,摸著下巴,“至於那個胡老八……先留著,不過最好讓他無法再行動。”


    畢竟現在還無法確定任務對象是不是指整支隊伍。


    那暫時是不能有任何人掉隊。


    隻是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她也不能一直留著這個危險存在。


    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能繼續跟隨隊伍前進,又無法自由行動。


    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有了主意。


    她微牽唇角,朝明夜勾了勾手指,“附耳過來。”


    明夜目光掃過她帶著壞笑的唇角和狡黠的眸子,目光微垂,小步上前,靠近。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上,仿佛有溫和的火焰炙烤一般,火辣辣的熱。


    “你耳朵這麽敏感,紅成這樣。”


    沈婼說完,又飛快從商城購買了一瓶藥塞他手上。


    而後發現他耳朵都紅得快發紫了,不由詫異。


    她倒沒多想,隻是隨口打趣一聲。


    明夜身子明顯緊繃一瞬,而後也不抬頭。


    隻低聲道一句,“主子吩咐屬下已明白,這便去辦。”


    說完身子一晃,就跟一陣風似的開窗閃出。


    沈婼看著轉眼又合上,仿佛沒被動過的窗戶,不由再次感慨他的輕功。


    翌日清晨,春溪就給她帶來了最新消息。


    不得不說明夜動作是真的快。


    就在昨夜,胡老八突然高熱不退,還發了癔症,一直喊著有水鬼要抓他當替身。


    陳林沒有打擾沈婼,隻是讓人去請了大夫過來。


    胡老八昨日被明夜故意弄下水,被撈起來後因為對水有陰影,所以一直在船艙內。


    後來到了沈婼這邊的船,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一直不敢冒頭。


    回了房間也窩著不動彈。


    大夫來給他看時,隻說受到驚嚇,導致邪氣入體,喝點祛寒湯藥就行。


    誰知道晚上睡覺突然半夜鬼吼鬼叫把同房的人驚醒。


    兩人把一直想要瘋狂奪門逃走的胡老八摁住後,才發現他發熱了。


    後來經大夫診斷,依然是受驚過度,後又心慮不斷加重,七情傷肺腑,引發高熱。


    雖然大夫開了方子,連夜熬藥加施針,成功退熱了。


    可他的癔症卻還是沒消除,整個人一直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隻要誰接近不是鬼叫掙紮,就是要暴起傷人。


    他們懷疑胡老八昨日落水後,可能遇到水中遊過的巨魚,受到驚嚇才變成這樣。


    最後無法,陳林隻能先把人敲暈了。


    現在在水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也沒法子。


    如今隻能希望胡老八在這段時間內可以調整回來。


    不然……


    想到路上還要帶著個瘋瘋癲癲的胡老八,眾人就忍不住皺眉。


    畢竟他們是解差,奉命押解犯人前往北疆。


    路上除非生死大事情,不然誰也不能輕易脫離隊伍。


    沈婼聽完消息,隻是隨口表示一下關心,並讓春溪吩咐大夫多看顧些,讓廚房熬點安神湯送去。


    春溪並不知道昨日的‘大魚’事件和胡老八的事都是自家主子幹的。


    也有些擔憂水中是否真有巨魚,會不會也襲擊她們的船。


    沈婼跟著感慨兩句,便心情甚好的去找沈父沈母吃早餐去。


    她並不擔心大夫真能把胡老八治好,或者發現什麽。


    她給明夜那瓶藥,也不是什麽毒藥,反而是一種類似抗生素的藥物。


    不過這種藥物過度服用的話,就會成為毒藥,能導致中樞神經係統刺激,出現肢體麻木,感覺異常和精神錯亂等情況。


    而且日久還會出現狂躁症,除非對症下藥,慢慢調養,不然一時半會恢複不過來。


    大夫也就隨船七天,隊伍也不可能再另請大夫隨隊行走,就為給他調養。


    反正等上了岸,她就能‘好心’讓出馬車,把人五花大綁丟裏麵拉往北疆就行。


    若非這任務不清不楚,她不確定解差是否也屬於任務對象。


    不然胡老八的下場隻會是沉江喂魚。


    可惜了。


    用完早飯,沈婼帶父母到頂層甲板上看風景時,便看到今日船上走動的人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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