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嚴北掂著手中的東西,挑眉目送她離開。


    “老大,沈大娘子給您啥?”


    旁邊的船員好奇探頭看,還想伸手。


    穆嚴北轉手收起東西,斜睨他,“跟你有關係?”


    說完轉身就往戰船走。


    邊走邊打量手裏的古怪短筒,單眼敲了敲,隱約能看到什麽,但很模糊。


    突然,他手下轉動什麽,往外一拉。


    短筒突然變長筒。


    崗哨船員跟著後麵走,突然見自家老大頓住腳步,手裏拿著變長的圓筒,不知在看什麽,一動不動。


    難不成還真是萬花筒啊。


    沈大娘子為什麽要送老大萬花筒。


    不對,沈大娘子為什麽突然要送老大東西。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卻不知道自家老大此時正滿臉驚愕,瞳孔震顫。


    此時長筒內,看到的不是他預想的萬花筒景象,而是遙遠的地方。


    他忍不住放下又拿起,眼睛交錯著看,越看越震驚,越看表情越凝重。


    出於對武器的敏感度,他還無師自通的轉調焦距。


    清晰看到在此處視線無法到達,用此物卻能清晰看到,正緩慢朝這邊行來的商船。


    他猛的放下長筒,把拉長的筒身按回去,忍不住轉頭看向後方某處,薄唇緊抿,眉心緊皺。


    沈婼給他的,正是一支8倍距的單筒望遠鏡,可視距離最高1000米。


    不過超過以外的距離,也隻是無法清晰到細節而已。


    他快速登上塔樓,站在窗口,重新拉長望遠鏡一點點調整觀看。


    少頃,他放下望遠鏡,微眯眸子。


    按照肉眼視距,暫時能估算船與船之間的距離大概在15裏左右。


    暫時還無法看清船,但能確定是一艘中型商船。


    同時也能確定遠處剩下的四艘船,有三艘水寇船和一艘商船。


    商船要麽是帶來打馬虎眼的,要麽就是路上劫掠的。


    後者可能性比較高。


    不過對方竟然隻派了一艘船,而且還隻是商船。


    他輕扯唇角。


    崗哨聞言嗤笑,“嗬,挺狂啊,老大,咱們打過去,我倒想看看他們有什麽底氣狂。”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


    跟著穆嚴北的這些人都是好鬥分子。


    穆嚴北斜睨他一眼,下意識想抬手用手上的東西去敲他的腦袋。


    末了想起手上是什麽,動作一頓,立刻收回手,“要不你來做主?”


    船員下意識縮了縮腦袋,結果見老大沒打下來,摸了摸頭嘀咕。


    “以前不都這樣。”


    以往哪次遇著水寇,管他強弱都是開船直接衝上去。


    哪見過老大這般三思後行的。


    穆嚴北沒理會他,叮囑繼續看著,便下了塔樓,去找沈婼商量事情。


    沈婼剛把幾個想學功夫的女子帶到頂層甲板上。


    她肯定不會從基礎功教起,直接給了每人一把槍弩。


    不同的是槍弩上多了一個聚焦鏡。


    又讓人拆了兩塊做長桌的厚重船板放上來。


    分別在木板上畫了幾個圈,讓她們直接上手瞄準射擊練習。


    她則負責幫她們調整姿勢和動作。


    槍弩本就比較好上手的東西,一時半會也不會有給她們真跟人拚死搏鬥的機會。


    除非她也倒下了。


    所以現在隻需要讓她們練好速成槍弩就行,必要時可在後方打輔助。


    除了曹夫人一開始估計是因為有些手生,沒控製好,弩箭幾次射到圈外。


    後麵調整過來後就慢慢往圈中心靠攏。


    其餘人就是一點底子都沒有。


    以前就算有玩過弓的,也就是用精巧短弓試過。


    那種輕巧的弓就跟花架子似的,不用多少力氣,射距也不遠。


    她們也無需打獵,就好奇拿著玩,所以學跟沒學一樣。


    有的更是連弓都沒拿過,甚至在拿起槍弩時,手還忍不住輕顫。


    別說瞄準圈圈了,都能隔著兩個圈從最左射到最右。


    比如邵婉兒。


    小姑娘當時那番表現著實亮眼,看著倒有幾分女將軍氣勢雛形。


    隻是說跟做總有點區別。


    這位小姑娘是真的一點基礎都沒有。


    連槍弩都拿不穩。


    沈婼對這個小姑娘還是挺有好感,便站在她身邊看著。


    結果她一站在身邊,邵婉兒更緊張了,準頭不是極左極右,就是上下掃射。


    沈婼看著她漲紅的臉和快滴血的耳朵,彎唇蹲下,在她旁側,伸手托住她的手,穩住槍弩。


    “手要穩,如果實在無法瞄準,確定位置,就固定在這個角度,估算你這個角度與看到物體的距離和角度、位置,練熟了,準頭也能上來,不過你還得先練穩,今兒後每日加吊沙包一個時辰。”


    邵婉兒緊張的咽咽口水,半個身子幾乎被擁住,清晰感受到沈婼身上的溫度,讓她臉更紅。


    “我,我知道了,謝謝,沈……師傅。”


    沈婼輕笑,放開她的手,“跟劉三娘子一樣,喊姐就行。”


    邵婉兒卻是粉唇一抿,有些倔強道:“您既教導我,無論如何都是婉兒之師。”


    沈婼挑眉,見小姑娘一臉認真的模樣,又忍不住笑了笑,點頭。


    “如此,那我便先教你第一課,便是服從,聽從,懂嗎?”


    邵婉兒眨眨眼睛,雖還有些糾結,卻還是認真點頭,“懂了。”


    想了想,紅著臉小聲喊了句,“婼婼姐。”


    沈婼笑著輕拍她的肩膀,溫聲鼓勵,便要去看其他人。


    這時卻見艙口上來一人。


    對方正把玩手裏的東西,一臉興味盎然的盯著她瞧。


    沈婼讓眾人先自行練習,又讓曹夫人代她指導其餘人,便朝穆嚴北走去。


    “情況如何了?來的真的是那邊的船?”


    她示意對方往另一邊走。


    等走到另一頭甲板,站在欄杆邊時,才問起。


    穆嚴北懶洋洋側靠欄杆,轉著手上的單筒望遠鏡,“你有這東西,不應該比我更清楚。”


    說完表情頓了下,似乎在努力壓製想要上揚的唇角,抬手抹了下鼻子,輕咳一聲。


    “還是你把這唯一的一個給我了?”


    沈婼可不知道他自個腦補了什麽一路暗樂多少次。


    她從善如流點頭,“你既已知此物作用,便該清楚難得,不過……”


    她也彎唇一笑,“這東西可不是給你,隻是暫借,懂?”


    穆嚴北止不住要揚起的唇線猛的拉直,表情一僵。


    “隻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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