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邀請來的這位富商姓周。


    說是朔關城裏的富商,其實隻是有這邊生意,順便在這裏置辦產業而已。


    平時都隻有這邊的管家和管事打理,對方很少過來。


    城裏很多外來商戶都是這種情況。


    除非朔關城發生什麽他們需要親自過來的大事,才會出現。


    尤其像現在,整個朔關城正處於耕種期,羌敵也會時不時來進犯,他們就更不可能出現。


    沈婼來朔關城時就把這裏的情況查了一遍。


    一些沒有權限查到的,也在跟三府走近後,慢慢一點套出來,或者用洞察技能查看。


    現在她就是一邊問,一邊用開啟【洞察技能】。


    而後在看到對方此時心中所想時,瞳孔微縮。


    周老爺帶著任務過來,自然也不會有隱瞞。


    在沈婼心中一片紛亂時,他已經徐徐開口。


    “鄙人家中與朝中的盛奎忠大人有舊,也為其辦事,此次消息便是盛大人命人從京中送來……”


    周老爺娓娓道來,似乎沒半分隱瞞,連自己隱瞞那麽久的身份也直接敞開,好像直接把她當成自己人那樣,毫無保留。


    沈婼麵無表情的聽著,震驚過後,其實已經把所有事梳理一遍。


    根據記憶,這位周老爺的確沒有騙她。


    周老爺是盛奎忠安插在朔關城的人。


    除他外,其他邊城也有對方安插的人。


    而這位盛奎忠盛大人,是太子太保,也就是太子的老師之一。


    他跟太傅的中立不同,他是徹徹底底的太子黨。


    所以與其說周老爺是盛奎忠的人,不如說是太子的眼線。


    她早知道朝廷許多勢力在邊城都安插有眼線。


    太子在這邊也有眼線很正常,所以她不驚訝。


    她驚訝的是此次遞出消息的背後,還有太後插了一手。


    或者說消息是太後給太子,借用太子的手來通知她。


    而她之前也猜得沒錯。


    琮王府的出現的確暴露了。


    無論是從哪裏曝露,但現在朝中最上麵幾位都知道,這是事實。


    之前太後把薑舒媛和靳芷君送來邊城,她便懷疑過朝中是不是要發生什麽事。


    當時她的猜測主要在魏帝和太子身上,以為父子倆準備開始死磕了。


    卻沒想到她猜對一半,魏帝的確要跟人死磕,但死磕的對象是琮王府。


    魏帝差不多是在三月中旬得到的消息,這還是她自己的鍋。


    二皇子服罪後,魏帝的確開始打算對太子動手了,父子的關係越發緊張,朝中局勢也非常緊繃。


    這個時候根本沒人會把目光放到一個小小朔關城。


    魏帝會把目光放到這邊來,是二月時沈婼對鎮北大將軍說出上官姮的存在。


    魏帝知道消息後,自然會先查她的情況,想知道是否屬實。


    邊城都有其他勢力的眼線,不可能沒有魏帝的眼線。


    而且他的眼線還都是深耕多年,連鎮北大將軍身邊都有。


    這些眼線接到魏帝讓調查沈婼的命令後,就開始措手不及。


    然後從那一千畝田查到朔關府,又從朔關府查到琮王府。


    隻是能查到的也就到這裏。


    所以魏帝隻知道沈婼跟琮王府有關係。


    但單就這點已經足夠讓他瘋狂。


    琮王府每一次的出現,都代表帝位可能要有變更。


    最糟糕的是魏帝多疑,他一樣也懷疑沈仲是不是琮王府早年就安插在朝中的棋子。


    而琮王府屬意的皇帝是太子。


    這次他處理了沈仲,是不是已經觸怒琮王府,才讓對方打算提前出麵,扶太子上位。


    沒有哪一代的魏國皇帝不忌憚和仇恨琮王府。


    何況是此時更加疑神疑鬼,生怕被搶走皇位的魏帝。


    所謂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瘋狂。


    魏帝選擇後者。


    他想要跟琮王府死磕。


    之所以突然要納沈婼入宮,是因為目前隻有沈婼似乎已經跟琮王府有接觸。


    不止沈諾,這次來的聖旨,還有為沈仲‘洗刷冤屈’,官複原職的旨意。


    所以此次她們一家人都會被一起帶回京城。


    魏帝想通過先反製,捏住琮王府這兩顆棋子,逼琮王府出來,再一網打盡。


    魏帝身邊也有太後安插多年的眼線,所以她也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


    但她完全不讚同,隻認為魏帝瘋了。


    皇室關於之前的幾次琮王府出世的曆史記載得更加詳細清晰。


    那對每一任皇帝來說幾乎是無法抗衡的力量。


    每一代反抗的皇帝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可真與琮王府對抗時,無論做什麽準備都會瞬間土崩瓦解。


    琮王府的絕對力量與神秘,令人膽戰心驚,甚至再不敢生出對抗之心。


    百年前那一場帝位更迭後,皇帝們就開始斷絕任何可能引出琮王府的可能性。


    唯一的訴求就是琮王府不要再出現。


    可是現在出現了。


    太後同樣膽戰心驚,可她不是魏帝,沒有那種即將皇位被奪的絕望和驚恐。


    對她來說,皇位不管是魏帝繼續坐,還是太子上位都可以。


    通過記載,太後知道琮王府從來不會亂來,每次選的新一任魏帝,都是資質上佳的明君。


    哪怕不是太子,是皇室其他皇子也行。


    可魏帝不行,他想保住皇位,就得先把威脅扼殺。


    太後怕魏帝此舉反而會徹底激怒琮王府,到時候又是一場內戰浩劫。


    所以思來想去後,她把消息遞給太子。


    太後對太子還是比較滿意,而且和琮王府有關係的是沈家。


    沈家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所以太後也認為太子即便不知情,但琮王府估摸也是選擇太子。


    由太子來遞消息是最合適。


    所以帶來的消息,除了給沈婼提供消息外,還詳細說明情況,並透露出不想朝綱大亂的訴求。


    畢竟琮王府每次插手,代表的是血流成河,是真的一路血洗過去,真是‘洗牌’。


    太後希望能用溫和的法子,比如他們自己先內部解決。


    至於解決什麽?


    當然是解決可能引起亂子的源頭,魏帝。


    給沈婼送消息不是要她提前做準備,而是想通過她,給琮王府傳達訴求,希望琮王府能給他們一點時間。


    沈婼聽完周老爺的轉述,也清理完所有思緒,一時竟有些無語。


    她此時的心情真的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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