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好肉,薑早全部鏟出來蓋上蓋子,又打了一大碗飯。


    然後找了個木板當托盤,將飯,菜一木板端起來。


    “啟啟,一會兒出門,馬上把門關上,知道不?”


    薑啟點頭,“嗯嗯,知道知道。”


    小家夥開門,薑早剛走出去,薑啟速度極快的將門帶上。


    廚房一屋子的肉香,剛冒個頭,就被掐斷了。


    那點香味,還沒來得及飄遠,就在空中就散的差不多了。


    薑早讚賞的看了一眼薑啟,抬著飯菜和碗,大步走去房間。


    此刻天色已經黯淡,薑早把飯菜放炕桌上,找來燃油燈,走到炕頭邊點亮。


    期間,張元鈺就靜靜看著她,明黃的燈光點亮,映照著薑早姣好的麵容,讓她麵容更加柔和。


    整個人,就像是仙女一樣。


    張元鈺不由看呆了,心跳在安靜的環境裏跳動,像鼓聲一般震耳欲聾。


    薑早注意到他視線,眉眼愈發溫和。


    她帶著笑意,輕輕將張元鈺從床上扶起來,用肩膀撐著他,扶好枕頭讓他坐好。


    坐起來的時候,張元鈺皺了下眉,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今天你爸他們走的時候匆忙,張美麗藏的肉也沒帶走,我們替他們嚐嚐味。”


    薑早端起碗,用著調侃的語氣說著。


    這類似玩笑話的開端,讓張元鈺緊張的心放鬆了些。


    薑早一口飯,一口肉的喂著張元鈺,薑啟在一旁看著,也沒問為什麽姐夫不能自己吃,反而端著自己的小碗,夾了一塊肥肉很多的肉肉跑過來,伸直了手也要喂張元鈺。


    “姐夫,我喂的也好吃!”


    童言童語,卻也讓張元鈺內心震顫的厲害。


    從他退伍被送回來,家裏人得知他一輩子都隻能躺著時,他每天麵臨的都是無休止的嫌棄與咒罵。


    怕他上廁所,張美麗甚至一天就隻給他吃一頓野菜湯。


    他是不解決大的了,但因為菜湯下肚,還是會有尿的需求。


    前兩次張美麗還會換下衣服,發現天熱能悶幹以後,就再也不管了。


    要不是他身體好,抵抗力強,後背一塊怕早就爛完了。


    “謝謝。”


    張元鈺咽下薑啟喂過來的肉,對上小家夥明亮的眼眸,唇角自然上揚。


    得到感謝,薑啟高興的搖頭晃腦。。


    薑早空出手摸摸他的頭,“乖乖吃飯。”


    薑啟:“好~”


    一碗飯,連一半都沒吃到,張元鈺就死活不願意吃了。


    張元鈺這份飯裏讓葩葩加了治愈的藥,張元鈺不吃怎麽能行。


    薑早知道他是怕上廁所,所以耐心的哄了好一會兒,才讓人把一碗飯吃完。


    張元鈺吃完飯,胃裏的灼燒感盡數消散,一直感到沉重的身軀,也多了幾分輕盈。


    但張元鈺並沒將這個變化放在心裏,畢竟他對能夠恢複,已經完全不抱希望。


    吃過飯,見張元鈺又安靜下來,薑早擼了一把他的頭。


    嗯,億點油。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虱子。


    有的話,是不是要剃光頭?


    薑早想著,就著燈光,就開始在張元鈺頭上扒拉起來,跟找狗子身上的跳蚤似的。


    檢查下來,結果樂觀,沒有虱子 。


    “明天我給你洗頭吧,不過洗澡得找個人幫忙。”


    提到洗澡,薑早打算找個木匠弄個木頭版的浴缸。


    又能讓張元鈺泡澡,搬他進去的時候也能少費力。


    將這個打算說給張元鈺的時候,張元鈺就一直靜靜看著她。


    薑早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臉紅心跳,害羞之後,迅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我去倒水給你擦擦臉。”


    薑早親完就溜,順手拎起一旁剛才她親人時,就抬手捂住眼的薑啟。


    張家建房的時候為了偷懶不去打水,還找人來打了井。


    現在天熱還沒轉涼,倒也不用燒水,涼水洗臉洗腳也不冷。


    薑早打了水,原本就想給他擦擦臉,但想到他背上都褥瘡,又給他擦了一遍身子上藥。


    藥效很好,有些比較輕的地方已經開始好了,就是屁股……哦,難怪他剛才坐起來的時候皺眉。


    是她大意了。


    薑早懊惱了一秒,多給張元鈺的屁股倒了一些藥。


    期間,張元鈺臉僵硬一片,脖子連帶著臉,全部都紅了。


    等薑早弄完,身上出了一身汗。


    給張元鈺套上上衣,下身則啥也沒給他穿。


    “你背那塊比較嚴重,我就不給你穿了。”薑早解釋,張元鈺羞憤閉眼。


    薑早看他緊閉的雙眼,思考兩秒,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真燙。


    “別害羞,我們是夫妻。”


    薑早笑著說完,端著盆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再進來,懷裏抱著同樣光屁股的薑啟。


    剛一靠近炕,薑啟就掙紮著捂著自己的小鳥跑炕上,並一溜煙鑽被窩裏當鵪鶉。


    薑早拍拍小鼓包,“小家夥,害羞啥。”


    小鼓包蠕動了幾下,用行動證明害羞。


    薑早簡直被他可愛死了,見他實在害羞,也不再逗弄他。


    等她收拾好自己,天已經完全黑了。


    薑早在張元鈺身邊躺下,側身看著張元鈺的側臉,她悄咪咪的將手從被窩裏探出去,摸到張元鈺手,又牢牢握住。


    張元鈺睫毛微顫,黑暗中緩慢睜開眼。


    月亮透過小小的窗戶鑽進屋內,身邊也響起平穩的呼吸聲。


    張元鈺偏過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薑早恬靜睡臉,這半年來,第一次感到心安。


    —


    翌日,薑早出門去找村裏的木匠,路上還遇見了張福生等人。


    看見她,幾人溜的極快,生怕薑早讓公安也把他們捉了。


    張元妹走在最後,期間回頭看了她一眼。


    隔著老遠,薑早也能感受到她的恨意。


    薑早看著張元美的背影,摸摸下巴,“葩葩。”


    葩葩搖著尾巴湊過來,“噯,早早怎麽了~”


    薑早摸摸它的頭,“去把張元妹揍一頓,讓她不能出大門。”


    葩葩:“好咧!”


    葩葩消失在眼前,薑早才繼續前往木匠家。


    張元鈺在恢複,她可沒時間對付這些小人。


    想搞事,那就一直在屋裏躺著吧。


    木匠家在靠近村尾的位置。


    那裏靠山,取材方便。


    除了浴缸,薑早還要了一個木桶和兩個衣櫃。


    要走時,薑早忽然想到了輪椅。


    跟木匠說了一下,木匠還真會做,不過輪椅有點麻煩,時間要長一些,價格上也貴點。


    “叔,價格不是問題,其他東西我也不著急,你先加急做輪椅!”


    木匠:“行,我爭取一個星期給你弄出來。”


    薑早:“謝謝叔!”


    事情弄好以後,薑早就回家繼續收拾衛生。


    張家一家子,除了張元鈺,一家人都好吃懶做。


    好好的房子,住的跟狗窩一樣。


    薑早在收拾大房住的那間時,還摸出一條帶著未知物體的破洞大叉褲。


    給她惡心了好久,甚至都想把手給剁了。


    最後忍了,不過之後什麽都拿棍子掏,掃把掃。


    收拾完,弄出來一大堆破爛,薑早埋汰的要死,當柴燒都嫌惡心,全部打包丟了。


    後來收拾完,她洗了好半天手,手都搓紅了。


    吃飯的時候,張元鈺看見,還關心的問了一句。


    薑早立刻就滿臉嫌棄的將大房二房住的屋子有多髒這事跟張元鈺說了。


    張元鈺:“……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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