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元鈺,你知道村裏哪家有棉花嗎?家裏被子都舊了,也沒棉衣,我打算趁著這會兒天還涼,把被子棉衣都做了。”


    薑早其實想直接去買的,可這年代買什麽都需要票,沒票,有錢也花不出去。


    倒是可以去黑市,但她腿腳不便,發生什麽,她完全跑不掉。


    要是能換到棉花,她還能去供銷社問問能不能買點瑕疵布回來自己做。


    張元鈺:“嗯……你有時間去幫我找個人嗎?”


    薑早:“有啊,你要找誰?”


    張元鈺將要找的人的名字,住址,工作地點,相貌都跟她說清楚。


    “我以前在部隊的攢下的票,還有津貼,都拜托這個人幫我拿著,你去找他拿,在我軍大衣袖口裏,藏著一個鐵塊,到時候你拿這個給他看。”


    薑早點頭,找到鐵塊,等張元鈺上過廁所以後,她叫回在門口玩的薑啟,讓他在家看著張元鈺。


    出門找人時,薑早還把大門也給鎖了。


    就怕她不在,有人趁著她離開的時候來家裏欺負人。


    而事實也正如薑早所料,在她騎著自行車離開以後,大哥和二哥就找了過來。


    他們打算去張元鈺麵前求求情,張元鈺從小懂事,責任心又強,隻要他們在他麵前哭一哭,張元鈺一定會讓他們回家的。


    就算不讓,廚房的東西他們還沒拿呢,怎麽也不能便宜了張元鈺。


    值錢的,他們都要帶走。


    兩人來之前都把要搬的東西想好了,結果一來,看見鎖死的大門,氣的上腳就踹。


    才踢了一腳,張敬業就聞風而來。


    牛一樣的眼睛冷冷的瞪著他們,把兩人看得慌手慌腳的趕緊跑。


    原還打算下午再來一趟,結果回去一趟,大隊長沒多久就過來強行逼著他們一家人去上工。


    他們不願意,還想跟大隊長打親情牌,但已經對他們厭煩的大隊長直接表示要是不上工,就要把他們趕出張家村。


    這要真的被趕走還得了啊,張家人拖拖拉拉的去,最後能幹的活就剩下一個挑糞了。


    薑早從葩葩那裏知道張家人挑大糞,眼眸一眯,嘴角咧出壞蛋專屬的弧度。


    “葩葩,你來,你一會兒這樣……”


    葩葩嘖嘖兩聲,“早早,你真壞,我喜歡~”


    薑早笑著拍了一下葩葩,“別貧嘴,快去。”


    “得咧。”


    葩葩消失,薑早又騎了二十分鍾自行車,來到鎮上的鋼鐵廠。


    讓保安幫他進去找個人,她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個人步伐匆匆的從廠內走來。


    看見她,來人臉上失落了一瞬,又很快收拾好表情,來到她身前兩步遠的距離。


    “是你找我?”


    薑早點頭,“嗯,你是陳文?張元鈺讓我來找你拿東西。”


    陳文:“張元鈺呢?”


    薑早:“他在家,目前不方便來。”


    陳文沉默,隨後失落的低頭,“看來消息是真的,他真的出事了。”


    長相小奶狗的男人滿臉失落,還有提到張元鈺時的語氣,讓薑早不得不得……有點懷疑。


    “你…該不會喜歡張元鈺吧?”薑早腦子一抽,這句話一不小心問出口。


    陳文抬眼嫌棄的看了一眼薑早,身上矜貴的氣息消失的幹幹淨淨。


    “同誌想什麽呢,我對鈺哥,那是簡簡單單的崇拜!崇拜!懂嗎?”


    薑早:“……我懂,同誌別激動。”


    陳文哼了一聲,伸手:“既然鈺哥讓你來的話,東西應該也給你了吧。”


    薑早點頭,從兜裏掏了個雕著圖案,有硬幣大小的鐵片。


    看見鐵片,陳文才真的信了薑早是替張元鈺來的。


    他讓薑早等一會兒,又重新回了工廠。


    這一次薑早沒等多久,陳好久拎著一個小型的皮箱走了出來。


    “你回去告訴鈺哥,等廠裏放假,我就去看他。”


    “行,我會跟他說的。”


    薑早應下,在陳文的注視下拎著皮箱,騎著自行車走了。


    薑早回家時,順道去了一趟供銷社。


    在供銷社門口,粗略看了一眼皮箱。


    薑早:“……”


    好多票 好多錢!


    薑早躲著取出來一些票,買了兩塊香皂,兩瓶麥乳精等補身體的,又去買了點炒菜用的調料。


    付錢的時候,趁機問了售貨員有沒有不要布票的瑕疵品。


    “有!”售貨員目瞪口呆的點頭。


    對麵前這位穿著破破爛爛的人能買這麽多精貴東西表示深刻懷疑。


    薑早臉上掛著官方微笑,“能讓我看看嗎?我可能需要的挺多。”


    售貨員點頭去拿了。


    布票雖然多,但還是留著買棉被棉衣吧。


    瑕疵布,可以先買來做衣服。


    等售貨員拿來的確良的布,薑早看了一下尺寸。


    這塊布大概能做一件上衣。


    薑早:“你好,布還有嗎,有的話,我能買多少?”


    售貨員:“你要多少?”


    薑早:“越多越好。”


    售貨員見薑早滿臉淡然,人已經快麻了,同時也覺得開心。


    倉庫這些瑕疵布,是他們工作人員的內部福利。


    她家裏條件好,每個月的購買量基本用不完。


    現在有人要,她正好還能從中賺點差價,賺來的錢還能攢起來當嫁妝!


    售貨員看了一眼旁邊,壓低聲音靠近薑早。


    “你在門口那棵樹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下班,到時候帶你去看看。”


    薑早也跟著看了一眼周圍,答應了。


    薑早拎著小皮箱在樹下躲涼快等人,期間葩葩還回來跟她說挑糞的張家人吃了多少屎。


    薑早一時間神情複雜,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吐。


    “抱歉抱歉,剛下班正好有人來。”售貨員小跑過來。


    薑早:“沒事,也沒等多久。”


    售貨員帶著薑早繞了一圈走到後倉庫,裏麵有更多的瑕疵布,還有一些破損的鍾啊,點心碎啥的。


    薑早問了售貨員最高數量,以最高為基礎來買布。


    像的確良布,棉布,還有壞了洞的毛毯,她全部都拿了。


    一通拿下來,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塊。


    這還是薑早跟人討價還價,便宜了十塊錢呢。


    售貨員也開心,還找了一塊爛布幫薑早將布和毛毯包起來。


    薑早出來以後,走到沒人的地方讓葩葩幫忙收著,又去菜市場看了一圈。


    就是她來的時間晚了,沒啥好肉好菜,不過有豬下水,還有剃的很幹淨的大棒骨。


    薑早全部要了還跟老板買了個桶。


    薑早也讓葩葩收起來,等到了村口,把豬下水拿出來。


    至於布,薑早到家門口,趁著沒人的時候才讓葩葩拿給她,還有那個小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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