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大人,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花活兒都是從哪裏學來的?”春夜眨了下眼,顯得頗為無辜:“書上看的。”謝茶:“?”頓了頓, 謝茶哼笑一聲:“所以我在鼓樓值班那幾天,你在三樓看的就是這些書嗎?”春夜嗯了一聲,鼻尖蹭了蹭謝茶的耳朵, 漫不經心地笑答道:“《千金要方養性序》裏說了,要‘多交少泄’, 有助於身心健康, 所以……”春夜暗示性地咬著他的耳朵道:“適當的運動對大少爺的健康很有必要的,不過書上說,運動之前,先做些前戲不容易傷身體……”見春夜還在淡定地給他科普, 謝茶嗬笑一聲,握著那個被撕開的小東西伸手下去。下一秒,春夜就閉嘴了。不僅瞬間安靜了,還忍不住伸手按在謝茶的肩膀上, 低頭吻進去了。跟第一次相比,現在已經吻得很熟練了, 甚至還因為這段時間頻繁的接吻從而總結了某些心得。這位大少爺不喜歡太溫柔的。就跟他這個人一樣,平日裏總是帶著一絲倨傲驕矜的氣質, 溫柔能讓他心軟,但不會讓他臣服。必須熱情的,狠一點的,深一點的,讓他招架不住,才能讓他流露出一絲求饒的意味。就像現在,把他按在棺木裏,狠狠壓著他吻,最大程度地與他唇舌交纏,濕熱滑膩的舌貪婪地將他整個的舌頭都吞進去,用力地吮吸著。然後很快,就能聽見這位大少爺淩亂的呼吸聲。舌尖抵到最深處,近乎舔|弄到謝茶的舌根和喉嚨時,謝茶像不願意認輸,又像報複似的,也用力地吻回去。春夜被刺激到了,於是卷著謝茶的舌纏吻得更深,兩人互相較勁的後果隻能是火上澆油,讓這個吻瞬間激烈了起來。一時之間,漆黑的臥室裏,劇烈的喘|息聲、濕噠噠的舌吻聲交織在一起,在寂靜的空間裏回響。直到被吻得有種近乎窒息的錯覺,謝茶才求饒似的,揪了揪春夜的發絲,春夜這才喘|息著從謝茶的嘴裏退出來。又沿著謝茶的下巴一路吻下去。當月亮終於從烏雲裏出來,淡淡的幾縷月光透過木製窗欞灑進臥室,隱約可見臥室的黑暗角落裏,紫檀棺木的邊緣上淩亂地搭著幾件衣物。最上麵的是湖藍色的、柔軟高檔的襯衣,在月光下散發淡淡的柔光,輕盈飄逸,有種別樣的視覺美感。襯衣之下搭著一件苗族式樣的藍色上衣,是另一種素淨深沉的風格。棺木旁邊的地板上還散落著幾件,像是情急之下被隨意丟出去的。月光照不進去的紫檀棺木裏,流泄出細碎的、聽了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夜晚時分,無人打擾,喘|息聲裏便帶著放肆的、毫不掩飾的欲,濃重得像森林深處的霧,彌漫在整個臥室裏,涼風吹進窗戶也吹不散。剛開葷的年輕人就好似剛開始吃肉的狼似的,吃過一次,品嚐到了鮮美的滋味,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誰也抗拒不了這種本能的快樂,直到酣暢淋漓,心滿意足才肯罷休。夜幕漸退,淩晨四點,朦朧的光從群山和天際亮起,紫檀棺木裏的動靜才逐漸停止。謝茶手指插進春夜的發絲裏,有氣無力地揪了幾下:“苗王大人,‘多交少泄’,你這既沒少泄,交得也會不會過於多了點?”聲音喑啞,帶著濃濃的倦意,像是臨睡前的囈語似的。春夜喘|息輕笑,抱著他,貼在他汗淋淋的頸窩裏,閉著眼睛,用鼻尖蹭了蹭:“《千金要方養性序》還說了,年輕人內火旺盛,不好好疏解的話,積滯在五髒六腑,也會影響健康的。”謝茶困得要死,沒力氣回懟了,隻用最後的力氣,恨恨地又揪了揪他的頭發,之後,眼皮沉沉地合上了。聽見呼吸聲清淺均勻地響起,春夜微微撐起身,拂開謝茶額前的劉海,在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中午時分,中年男人再次踏進鼓樓來交接班,走進大廳,就看到三樓欄杆上倚著一個修長的人影。中年男人立刻停下腳步。春夜將鑰匙丟了下去。中年男人立刻接住。雖然不知道這個鑰匙怎麽在苗王的手裏,但中年男人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接了鑰匙就垂下頭了,直到聽見苗王的腳步聲離開,才敢抬起頭。與此同時,吊腳樓裏,一覺睡到中午,謝茶從疲倦中清醒過來,神清氣爽地坐起身。身體幹爽。衣服好好地穿著。謝茶垂眸看了一眼,棺木裏的這層厚絨毯也重新換了。昨晚的片段驀地在腦海裏浮現。“最後一次不戴行嗎?”“想毫無距離地接觸你。”謝茶那時候想,不是學醫的嗎?不知道戴上更好更健康嗎?但伏在上方的那雙眼睛,像夜色裏的深湖一樣,情潮在裏麵泛起漣漪,把春夜整個人襯得跟水妖似的,散發著蠱惑人心的氣息。不知為何,謝茶沒有拒絕。甚至在春夜的引導下,還被蠱惑了似的,雙手搭在棺木邊緣,被春夜從身後握緊了腰,隨後,棺木裏鋪著的絨毯就開始變得濕噠噠的,把厚絨毯徹底染髒。月光悄悄隱沒在烏雲裏,又從烏雲裏移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茶隻覺得時間很是漫長。漫長到某一瞬間,謝茶感覺自己像是陷進了沼澤裏,被情潮淹沒,整個人濕漉漉的,連春夜貼在他後背上,在他後脖頸上落下的那一長串的吻也是濕漉漉的。窗外的微風吹進來,把謝茶的思緒吹回了現實。可惡!昨晚竟然被那小子的美色迷惑!謝茶抱臂暗忖:下次還得他在上。得自己掌握主動權,也讓那小子嚐嚐被擺弄的滋味。棺木上貼著一個便利貼。謝茶扯下來一看,是春夜留給他的,說自己這幾天進山馴那隻蠱了。謝茶記得昨晚春夜說過,未被馴服的蠱很危險,會嗜血傷人,怪不得在他沒醒前就離開了。甲殼蟲趴在走廊欄杆上還在昏昏欲睡,聽見謝茶的腳步聲,它立刻支楞起來了,朝謝茶大聲地:“吱!”謝茶腳步一頓,走過去道:“你主人怎麽不帶你去?”這隻甲殼蟲平時乖巧漂亮,跟個可愛小寵物似的,沒想到昨晚居然這麽厲害!還敢朝那隻黑蠍子飛過去!那隻黑蠍子凶戾得很,但麵對甲殼蟲還是慫了,扭頭就逃。謝茶把它托起來:“蟲蟲這麽厲害,要是把你帶上,馴那隻蠱應該更容易吧?”甲殼蟲順著他的手掌心一路爬到謝茶的肩膀上,兩隻小爪子緊緊揪著謝茶肩膀上的衣服。謝茶眨了下眼,反應過來了:“他把你留給我,是叫蟲蟲保護我麽?”“吱!”甲殼蟲驕傲地晃了晃小腦袋。謝茶笑了,帶著甲殼蟲下山。還沒到家,就看到謝海棠了。她倚在下山口的那株桃樹下,豔色的唇上咬著一支女士香煙。“一夜未歸啊,茶茶。”她眼睛像雷達,上下掃視謝茶。她眼睛毒得很,又是風月場裏的老手,一看就知道。兒子一向愛整潔愛打扮,襯衣都是幹幹淨淨到一絲褶皺都沒有,現在身上的那件襯衫,顯然被揉過,衣領最上麵的扣子還被扯掉了。謝海棠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茶茶,能回答老母親一個問題麽?你倆誰在上啊?”謝茶:“……”謝茶走到她麵前,將她嘴上叼著的那支煙掐滅了。“這位老母親,吸煙有害健康。”謝茶把那支煙奪下來扔進了一旁的水溝裏:“賺這麽多錢,還沒花完就噶了不會覺得可惜麽?”謝海棠:“……”還是兒子了解她。謝海棠把西裝兜裏的那包煙擱在了一旁的樹上,又示意謝茶跟她走:“媽媽帶你去見見寨老。”謝茶:“?”謝海棠帶他去見的是這個寨子裏最德高望重,也是年紀最大的寨老。據說九十多歲了,頭發和長胡子都發白,拄著一根拐杖,但眼神銳利,看著精神頭還挺足。謝海棠見著那位寨老,上前抱了抱他:“我初中高中那幾年,要不是寨老每年資助我學費,我早就輟學幫阿媽放牛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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