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抿著嘴不吭聲,一看就是不服氣。


    不想改的意思。


    損失三千小功德外加好幾十年的修為對他來說還是沒傷著筋骨。


    她也不過隨口一說,愛聽不聽。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不過這貨已經是死鬼了!


    甜寶輕挑秀眉,擺擺手,“尤利鬼王,多謝了!”


    尤利咬著後槽牙,別過臉不看她,隨後也翻身上馬離開。


    甜寶騎著馬哼著歌直奔夜叉嶺,去見見老朋友。


    她到了夜叉嶺外,又拿出一隻紙鶴拍了拍,然後放飛。


    沒一會兒飛跑來一隻長得奇醜無比麵目猙獰的夜叉。


    全身的皮膚綠豪豪的跟醃了很久的鹹菜條子一個顏色,頭頂長著兩個肉角,像是被打腫的兩個大包,周圍還長著兩撮紅毛,眼睛像銅鈴,鼓鼓的,大嘴叉子還齜著獠牙。


    一看見甜寶咧得嘴更大了,大牙也齜得更長了。


    “寶姐你來了?”


    甜寶點頭叫了聲,“阿達!”


    她拿出一個小袋子遞過去,“這些都是送給你的!”


    阿達樂嗬嗬地接過去,打開一看,裏麵有大白兔奶糖、不老林、大蝦酥還有巧克力。


    外加兩個金元寶。


    “謝謝寶姐!”他趕緊扒了一顆糖塞進嘴裏,立刻齜著大牙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好吃!”


    “麥拉大嬸兒她男人最近不在家,脾氣老衝了,你要想幹架可以去撩扯她,絕對點火就著。”


    甜寶擺擺手,“不去了,今天已經打過了,特意來看你的,晚些我就要還陽了,下次來再找你玩。”


    她和阿達是不打不相識。


    小時候她要曆練,陽間沒那麽多的厲鬼和她對打,她就每次來給姥姥和娘調節元辰宮時找惡鬼們曆練。


    無意間就闖到夜叉嶺了,正好看見跑出來玩的阿達。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醜的怪物,把阿達揍得哇哇大哭,還哭起來沒完,最後沒辦法她拿出一顆糖把阿達哄好了。


    從那以後她隻要走陰就會來夜叉嶺找阿達。


    夜叉生來就是半神,比普通的惡鬼可厲害多了。


    他們很凶殘,但也很好哄,因為極少入輪回,沒人祭拜,都比較窮,拿點紙錢和糖果就哄好了。


    夜叉們也知道這小姑娘就是來找打架的,陪她打一架就有吃的和錢拿,兩廂皆大歡喜。


    她現在跟夜叉嶺的夜叉們混的相當熟了!


    打小她就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就像認識了麻爺爺和元爺爺之後她就比其他陰陽先生多條鬼脈。


    此時的陽間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天剛蒙蒙亮。


    唐奕澤躺在炕上睡的正香,一個翻身迷糊間就看見一雙大眼睛在他眼前忽閃著。


    嚇得他一個激靈坐起身,拽了拽被子蓋住自己裸露的上身。


    要是眼前是個正常的甜寶,他不介意展示一下自己的腹肌,他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挺自信的。


    但是現在是個缺心眼子的,他如果這樣會覺得自己有點猥瑣,像是一個暴露狂在跟一個未成年展示……


    “餓了?”


    甜寶乖巧地點點頭,唐奕澤立刻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出去等著,我換衣服!”


    雖說傻了點,但是聽話,隻要有好吃的讓幹啥幹啥!


    這兩天他就跟奶爸帶孩子一樣,走哪帶到哪,按時投喂。


    他換完衣服出來,看見甜寶板板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兩隻手平放在大腿上,乖乖的,讓他忍不住又上前掐掐她的小臉。


    打了熱水給她擦臉擦手,監督她刷牙,最後梳頭發。


    他非常認真地給甜寶梳了一個村花頭——倆麻花辮!


    又翻出倆粉色的頭綾子給她紮上。


    梳完,他兩隻手提溜著倆辮子左右晃晃,自我欣賞一下。


    帶孩子也沒啥難的麽!


    看到甜寶上揚的嘴角在逐漸收回,慢慢抿成一條直線,他趕緊放下辮子,不敢再得瑟了,“乖啊,我做飯去!”


    這是要揮拳頭的前兆。


    一餓了脾氣老大了!


    小拳頭一頓亂飛,拳頭雖小,勁不小,能一拳讓人回到姥姥家。


    一把辛酸淚,這兩天挨老欺負了!


    不過,為了免挨揍,已經把傻子甜寶的脾氣摸的透透的了。


    早上他包了餛飩,給楊宗德單獨烙的菜餅,做了稀粥。


    這兩天楊宗德每天隻在早上吃一頓飯,還都是素的,其餘時間就是打坐。


    正吃著早飯,趙桂英和齊天陽就來了。


    齊天陽看著坐在炕頭頭不抬眼不眨正在大口炫餛飩的甜寶,又瞥了眼唐奕澤,抿下唇,“娘,讓甜寶這些日子去我們家住吧,你照顧她是不是會更好些?”


    還沒等趙桂英說話,唐奕澤立刻拒絕,“不用了,甜寶之前跟我說了讓我照顧家裏,就不麻煩齊嬸了。”


    齊天陽立刻皺起眉頭,“但是你一個男的照顧她很不方便!”


    唐奕澤看看他,“沒什麽不方便的,她又不是完全不能自理。我不過是給她做個飯,看著她別亂跑就可以了。”


    齊天陽剛想說什麽,趙桂英連忙拍拍他,“我相信小澤肯定會照顧得很好的,我過來就是問問有沒有啥需要我幫忙的?給她洗洗頭擦擦身子啥的……”


    唐奕澤搖頭,“嬸,不用,頭發我可以幫她洗,身上我給她打了水她自己能擦能洗的,不需要別人。”


    他又笑笑,“您放心,她自我保護意識很強,我也不會在她神智不清的時候有什麽齷齪行為。我沒那麽猥瑣。”


    最後一句話他加重了語氣,說話時還瞟了眼齊天陽。


    他知道齊天陽擔心的什麽。


    好像他會趁人之危占甜寶便宜一樣。


    想多了。


    別說他做不出來那種事,即使他敢甜寶也不能讓!


    別看甜寶現在看似傻了吧唧的,但是武力值一點不減。


    他想幫她脫個外套都被她按炕上了,她能看他光膀子,他要想看她的估計能被挖眼睛!


    趙桂英笑了,“我們相信你,田嬸和小寶能放心把家交代給你一定是了解你的,你有啥事就去叫我。”


    她把手裏的小筐放到桌子上,“我炸了點套環,甜寶可愛吃了,你要是來不及做飯就給她先吃兩口,要不然這孩子餓了脾氣大!”


    唐奕澤趕緊點頭,“謝謝齊嬸!”


    趙桂英又擔心地看看滕淑蘭的屋子,“田嬸應該沒事吧?”


    唐奕澤搖頭,“應該是沒事,師父一直守著呢!”


    “那就行,家裏你多費心了!”


    “小陽,咱回去了!”趙桂英回頭拉上兒子,不管他願不願意,強拉著他出門。


    唐奕澤送兩個人到大門口,趙桂英又交代幾句,他才回屋。


    見他進屋,齊天陽不解,“娘,你才見過那個唐奕澤幾麵就這麽放心地把甜寶交給他?他是個男的,萬一……”


    趙桂英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擔心啥,你別忘了甜寶是幹啥的,這人靠不靠譜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麽大的事既然能交給他就是相信他。”


    她看著兒子欲言又止,最後歎口氣,“兒子,你和甜寶不合適……”


    齊天陽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一紅,“娘你說啥呢……”


    趙桂英拉著他往前走,“當年你爺爺知道你田奶奶有病之後,就想著將來萬一不行了,甜寶就由咱們齊家養著。他也想過給你們倆定個娃娃親。拿著你倆的八字讓楊道長給合了一下。楊道長說不合適,你倆做朋友,做兄妹都成,就是不能做夫妻,你們倆個很難過到頭,她會克你,不論是事業運還是其他的運氣都會完全被她壓製住,身體也會出問題,甚至是……丟命……”


    齊天陽神色不自然,“哪有那麽嚴重?”


    他小聲嘟囔著,“人家有的兩口子不算命不合婚的不是也照樣有過到頭的?而且不是都能破解的……”


    趙桂英瞪他一眼,“那你咋不說那過不到頭的呢?前些時候李長海剛死,留下孤兒寡母的你沒看見?”


    “再說了,有些能破解,有些破不了。你爺爺也問過楊道長,楊道長說如果你倆要遷就婚姻就要放棄太多,你們的八字合在一起問題也太多,以後結了婚會矛盾不斷,爭吵也不斷,沒有完美的破解方法,不結婚對你們兩個誰都好!”


    她抓住齊天陽的手拍了拍,“兒子,你就把甜寶當成是你的妹妹成不?之前一直不是都好好的?你可能覺得有點不甘心,你和甜寶一起長大的,但是她現在卻跟一個相處時間不長的人走的近,你這心裏不舒服,娘能理解。”


    “但是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哪裏說得清的?以前就算是父母包辦婚姻也要看生辰八字的,不合適趕緊換人!現在年輕人都講究自由戀愛,沒有先來後到這一說……”


    知子莫若母,甜寶生日那天她看出兒子的異樣了。


    之前兒子跟甜寶都沒這方麵的苗頭,她以為倆人都沒意思也就沒提過這茬兒。


    但是現在看著兒子明顯的不甘心,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越陷越深。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甜寶能當她的兒媳婦,但是倆人不合適啊!


    齊天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她,“所以娘,你覺得我就應該放棄對嗎?我跟甜寶認識了十八年,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麽相處下去……”


    之前兩個人的相處像朋友、像兄妹、像家人,他真的以為會這樣一直下去。


    結不結婚好像真的沒考慮過,也沒想過會和甜寶分開。


    但是唐奕澤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平衡。


    趙桂英搖搖頭,“兒子,娘是過來人,看得出來甜寶對你沒那個意思,要是她也非你不可娘都能讓你們試試。你好好考慮考慮娘說的話,千萬別鑽牛角尖……”


    齊天陽撫了撫額,“娘,你先別說了,我腦子有點亂……”


    趙桂英歎口氣,“你自己靜下心好好想想吧!”


    她現在最欣慰的就是兒子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要是兩情相悅還麻煩了呢!


    當時楊道長說過甜寶的命格特殊,一般男人都沒法和她過到頭。


    找不到合適的不如當一輩子老姑娘。


    兒子本來成年後坎兒就挺多的,要是跟甜寶在一起就會再多一道坎兒。


    倆人還都有駁婚煞,碰到一起結婚很難,婚後更難。


    她希望兒子隻是一時的不習慣,一時的爭強好勝,慢慢地能想開。


    屋子裏,甜寶已經炫完了一小盆餛飩,又吃了一個菜餅,才滿意地摸摸小肚。


    吃完飯,唐奕澤拿著毛巾給她擦擦手又擦擦嘴,再給她穿上大毛衣外套。


    “走,我帶你去鎮上買點魚,晚上給你做魚吃!”


    他推出倒騎驢,讓甜寶坐到上麵,剛騎出沒多遠,陳海波就跑來攔住車,看著甜寶重重地歎口氣,“還沒好呢?這可咋辦啊!”


    “壯壯到現在還沒放出來呢,那女的死的那天晚上,又有。一個人說看到壯壯了!可是那天晚上壯壯說他就在家哪也沒去啊!”


    唐奕澤看著他眉頭微蹙,“你看到陳壯壯出去了?”


    陳海波撓撓頭,“他回來時我都睡了,是他自己說的沒再出去……”


    他覺得兒子不會說謊,所以才著急找甜寶算算看咋回事。


    一個人指認可以說看錯了人,但是兩個人都說見到兒子了,他就心裏沒底了。


    “陳叔,你還是在家等消息吧,隻要壯壯沒做公安也不會冤枉他。”


    陳海波歎口氣,“我哪能待得住啊!晚上覺都睡不著。 ”


    他一捂臉,“我這牙都上火腫了,他娘整天哭唧唧的,整的我也怪鬧心的。”


    唐奕澤安慰他,“放心吧,他沒事的。”


    他現在學了個半桶水,也能算點,自己算著玩可以,不敢給別人亂看,甜寶和楊道長都說過沒事那就是沒事。


    “行吧,我回去了!”陳海波垂著腦袋離開。


    唐奕澤看著車上的甜寶,坐在那很安靜,麵無表情的,對剛才陳海波的著急視而不見。


    她現在的狀態很像那種隻活在自己世界裏的自閉症患者。


    但是比他們強的一點是……她是知道冷餓的……


    等著甜寶清醒了,他打算和她探討一下這種掉魂和自閉症患者的關係。


    雖說自己沒打算從事心理醫生,但是畢竟學的這個專業,還是很感興趣的。


    到了市場,唐奕澤牽著甜寶的手走到賣魚的攤位。


    深秋的魚很肥美,種類也特別多,沒有海魚,都是江河湖魚。


    唐奕澤依次看過去,“買個大眼魚吧,做個紅燒,一會兒再去買條大馬哈魚,你還想不想吃魚雜……”


    現在的甜寶不會交流,但是他仍然會征詢她的意見,把她當正常人,從她的微表情裏能看出她喜不喜歡。


    他回頭看過去,就這一眼魂兒差點兒嚇掉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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