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一神色不變,訕訕一笑:“可以啊,我沒意見。”


    姚清瑩眼裏閃過一絲靈光,清澈眼眸泛起秋波,萬般思緒盡在裏頭。


    妧一將憨憨神態變化盡收眼底,擺起手,“畫吧,以後你畫我賣,男女搭配,做大做強,發家致富!創造輝煌。”


    姚清瑩莞爾一笑,也不知他是哪裏拚湊出來的奇怪句子,每個詞感覺都有不同出處,合一塊兒倒很和諧。


    白尖染墨,在宣紙上勾勒出群山輪廓,姚清瑩漸漸認真起畫。


    妧一旁邊輔助,適時端台添墨,無比嫻熟,靜靜看著憨憨認真的模樣。


    “呆子看什麽呢?”


    姚清瑩雖然專注作畫,不代表她不知道某人在幹嘛,那雙眼睛都快掉她臉上了。


    “我在看我的青山啊。”


    “你青山在我臉上?”


    妧一搖搖頭,轉頭看向即將落下的太陽,緩緩道:“我看世間皆浮塵,唯獨見你是青山!”


    姚清瑩驚訝的抬頭看向妧一,看了好一會兒,眼中泛起柔和,嘟嘴嗔怪道:“真服你了,影響我作畫。”


    妧一哈哈一笑,“你都畫好了啊,我這是給你道詩,趕緊提上。”


    姚清瑩翻起白眼,提這?將紙筆推向他,撇撇小嘴啐聲:“自個兒提去!”


    妧一接過,真就不客氣執筆題詩:落日西山映金山,溪流入山隱深山。


    “空有意境毫無文采。”姚清瑩朗誦後,點評道。


    妧一放下筆,淡淡道:“吾輩修行之人,意境高於天,文采何用?”


    意境完全可以賦予一幅黑白畫該有的色彩意境,讓畫活絡起來。


    姚清瑩轉念一想,還真如此。


    “拓盡三川百嶽,如行萬裏無雲。”


    “小妧子,這是想我畫盡世間萬物?”姚清瑩眨眼一想,靈動又機智,充滿智慧,便知其意,這是妧一給他找了一條捷徑啊,她怎麽沒想到呢?


    “世間萬物,規律相生,以筆入畫,印刻萬法,這我感覺更適合你,天天抱著手機看,久了會生疲態!”妧一搖晃著頭,自問學有何用?不如用而學。


    妧一在車廂裏思考這個問題許久,之前是他疏忽了,知識是知識,學來能考滿分又如何?而生活是生活,兩者息息相關不假,但又有幾個人能將知識結合到生活中去?就比如學習思維和生活思維,兩者並不相通,學霸也有小白的時候,如此光學不結合實踐,學再多又有何意義?


    妧一想通關鍵後,語重心長道:“當將天下萬物盡數複刻,將其中變化規律盡數了解,四象境應該也大成了。”


    姚清瑩恍然大悟,這條道很適合她,眼神柔和且清澈,時而有柔情流露時而又有閃爍智慧的光芒,俏皮問向妧一:“你當初說你天一境走到天人合一境,你也取巧了吧?”


    妧一頷首,回憶道:“種了兩年花花草草,樹樹木木,看了魚兒飛禽….,終是到了那一步,但這條道不適合你啊,你睡了一路,我想了一路,總算不費心力,找到了屬於你的道。”


    姚清瑩靜靜看著妧一,眼裏感動,盈盈一笑,百媚生。


    “你我之間,我就不說謝你的話,但我要說聲謝謝!”


    妧一反手在後腦上撓了下,尬笑道:“這有區別?”


    “有,這是兩個字。”


    “呃~有道理!”


    妧一點點頭對上憨憨清澈的眸子,溫柔發聲:“瑩瑩,我能親你一下嗎?”


    姚清瑩認真想了想,翹起嘴唇,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隨即回道:“不能!”


    “為什麽呢?”妧一心裏憋著疑惑,氣氛這麽好的啊,親下臉蛋也行啊。


    “該走了~”姚清瑩緩緩起身,拍了拍裙擺,躬身看著妧一,這種親近之前都要問問的人,讓她生不出反感,真的很有安全感。


    “哦!”妧一餘光瞟到熟人,拍拍大腿起身,總算明白為何憨憨會拒絕了。


    賀可為到了。


    有之前約定,賀可為穿著便裝,一身休閑服合身也顯年輕。


    沒穿軍裝,兩人口上打過招呼,像是老友。賀可為對他們身上這身漢服豎起拇指,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妧一穿傳統服飾了,又看看旁邊的姚清瑩,不由感歎這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愛好都一樣。


    對此,妧一淡淡笑笑,表示傳統文化自當宣揚,宣揚最好的方式便是穿在身上。


    賀可為認同的點點頭。


    他倆打招呼的時候,姚清瑩已經將筆墨宣紙都收好放入袋子裏,為避免墨汁滲出特意包了兩層塑料袋。


    “走吧,我都定好了。”賀可為拿起手機給另一頭的人發去上菜,做出邀請。


    賀可為前方引路來到停車廳,拐個角停下,那裏停著一輛黑色漢字電車。


    賀可為摸了一下門把手,兩個後視鏡舒展開,車輛解鎖拉門坐了進去,隨後妧一拉開後座讓憨憨提著袋子進去後,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下去。


    等妧一坐下,賀可為一邊啟動車輛一邊笑著開口道:“聽說珠海市在反恐啊,你這一去生生把人家從神壇拉下馬咯。”


    妧一摸摸鼻尖,幹笑回道:“這不能怨我吧,這年頭還能出醉駕殺人,也是挺稀奇。總要人站出來再敲一次警鍾唄,不然久了有些人記性就不好了。”


    賀可為踩下油門駛出候車亭,開上主路後才說道:“我記得上一次什麽時候呢,上麵派出的檢察長也是出了這檔子事,上頭震怒,下命反恐,整個市都靜默了,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這次不是上頭下的令,我下的。”妧一打了個哈欠,乘了那麽久高鐵,有些困了。


    賀可為聞言,差點踩到刹車,一臉震驚的扭頭看了妧一一眼,滿眼佩服,立刻又回頭認真駕駛,嘴裏卻忍不住開口道:“你真牛!中央軍就是不一樣啊,都不用上頭簽字就能調動部隊。”


    妧一來了幾分精神,回道:“那哪能啊,我代簽了而已…”


    “什麽?!”賀可為這下呆愣住了。


    “好好開車,別老是一驚一乍的。”


    賀可為從懵逼中回過神,“不是,這你都還能回來啊?”這麽大錯誤都不用審?


    妧一淡淡道:“我這不是停職了嗎,對了之前想拉你過去的,短時間怕是不行了。”


    “算了吧!”賀可為長長歎了一口氣,自那天見了王武,他就有點放棄的念頭了,第九軍這樣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自己在這邊境線上雖然條件差點,工作重點但自己好歹是個雞頭啊,老話不是說寧當雞頭不做鳳尾嗎!想通後,不免感歎息道:


    “我還是守著我手底下那群小子吧,沒了我一個個憨頭憨腦的,不放心。”


    妧一微微頷首,賀可為這個人確實還是不錯的,有心眼但人家不多。


    姚清瑩默默注視著窗外,小鎮夜裏相比大城市要冷清得多,街頭夜店喧囂,不像不城市那般井然有序,這樣的環境她不喜歡,聽倆人停下交談後,才探手拍了拍妧一的肩膀,輕聲開口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賀可為適時解釋道:“弟妹子,我有個戰友在鎮子上開了家中餐店,之前就點好菜了,位置靠近鎮中央,這才要穿過這裏。”


    “賀大哥,謝謝你。”姚清瑩禮貌道謝。


    賀可為幹笑道:“不客氣哈。”


    這稱呼他也想了半天,叫嫂子吧自己一大把年紀不合適,叫夫人?又不是以前封建社會,考慮半天還是弟妹子好。


    妧一倒是無所謂,稱呼嘛,怎麽叫?開心就好!像肖振雄還一口一個臭小子呢。


    車拐進胡同,賀可為便停下,尷尬道:“前麵不能亂停車,車就暫時停這了。”


    妧一憋著笑,姚清瑩手指戳了戳某人,她還記得剛到珠海市那會兒,某人可是厚著臉皮亂停車的。


    妧一自然知道憨憨戳他是幾個意思,反手抓住調皮的小手,向賀可為問道:“老賀啊,幫忙買的東西跟車呢?”


    賀可為指了指前頭,說道:“停我朋友門口了,那車單位的不怕!”


    妧一回頭向姚清瑩挑了挑下巴,眼神挑逗,那意思好似在說:看吧,大家都一個樣。


    姚清瑩一個白眼翻去,這還能說什麽?


    小手任由妧一牽著,三人來到這家家常飯店,名字就叫家常飯店!


    到了店,妧一四處看看,笑了,這家店位置挺獨特啊,周圍不是時裝就是雜貨鋪,除了這就沒一家餐飲店。


    沒有包間,餐桌就在大廳,三菜一湯,回鍋肉,清炒肉絲,虎皮辣椒,白菜湯,家常標配套餐。


    妧一抽出兩把椅子,自己與姚清瑩分別坐下,打量周圍陳設,都是幹幹靜靜,角落都沒一點油詬,妧一含笑打趣道:“老賀?你戰友在這開店認真的嗎?”


    賀可為知道妧一意思,賠笑著臉,拉開椅子坐下,幹笑道:“平時生意不好,正常嘛,時常都是哥幾個聚聚。”


    “嗬嗬~”妧一笑笑,拿起筷子夾菜,嚐了一口,味道普普通通,有股大學食堂的味道不難吃,這才換雙筷子給憨憨夾菜。


    妧一開玩笑道:“這家店怕是專門開來供你們聚會的。”就這口味,沒點特色怕都沒什麽客人。


    賀可為也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說道:“你停職有沒有啥打算?繼續回你雷區隱居?”


    妧一訕訕笑道:“不然呢,其他也沒什麽事。”


    賀可為看看小店,回頭看向妧一道:“要不,我把這店給你經營?”


    “這是你戰友的,又不是你的。”妧一一邊給憨憨夾一邊又給自己夾,搖搖頭。


    “你們…”賀可為放下筷子,這兩人桌上撒狗糧,雖說自己娃兒都不小了,但這樣真的好嗎?


    賀可為撿起筷子默默夾菜吃,好巧不巧夾了一根生薑絲當成肉絲送到了嘴裏,澀辣感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說實話吧,這店我開的…”賀可為強咽了下去,苦澀道。


    “本來想著戰友們來好找個清靜地兒聚一把,這些年啊,都來不了幾次,這店也就成了擺設,之前你讓我幫忙買的東西錢還剩下不少,你願意接收,那就當租金我把店租給你,不願意我退你。”賀可為說完實話,神色顯得有些頹然。


    妧一靜靜看著賀可為,問:“你缺錢?”


    賀可為歎了一口氣,娓娓道來:“我那情況你知道的,每年都有些年輕人犯錯,我們這行,犯錯代價太大了,而且一犯錯後半生就不好過啊,還有村裏的一些老人們,上頭雖然發了很多下去,始終解決不了根本…”


    妧一目光看向姚清瑩,姚清瑩回他一個微笑。


    “行了,拿去吧,這店交給我。”妧一擺擺手,後麵話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賀可為喜笑顏開,正欲繼續開口,還未等他把話說出口,妧一搶先開口道:“店裏我也不做改動,你戰友來了繼續到這吃飯,另外這裏工作的是退下來的吧,讓他們繼續留下吧。”


    妧一說完淡淡瞥了眼賀可為,要不是這幾個原因,這店怕早租出去了。


    賀可為一臉賠笑,話都讓妧一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麽?


    “小劉,小吳!”


    賀可為向著後廚喊了聲。


    一個高高胖胖,一個高高瘦瘦,五官端正,看上去憨厚老實的中年漢子係著圍裙,笑著拉開簾子先後走了出來,衝著賀可為敬禮高呼道:“團座!”


    “劉哼哼!”


    “吳哈哈!”


    賀可為點著兩人向妧一介紹道。


    妧一聽到倆人這奇怪的名字看了看對應的人,胖子叫劉哼哼,瘦子叫吳哈哈,兩人的情況也盡收眼底,胖子一隻袖子空蕩蕩的,缺失了一隻手臂,瘦子缺少了一隻腳,穿戴著假肢。他們這樣,就這裏環境,還真不找不到適合工作,回頭看向賀可為,調侃道:“這是你的哼哈二將啊!”


    賀可為笑笑,向兩人介紹起妧一:“這位可是將軍,以後這店交給他了,你倆以後聽話點,知道嗎?!”


    “是!軍座好!”倆人立馬向妧一行禮。


    妧一擺擺手,說道:“行了,我現在不是什麽軍座了,以後叫我老板就是。”


    “好的,老板!”倆人是部隊服役過的,服從性都很高。


    “你們也沒什麽忙的了,過來一起吃點吧。”妧一招呼兩人過來。


    倆人有些遲疑,“這…”


    賀可為挑了挑眉,不客氣道:“叫你們過來就過來,婆婆媽媽的丟人現眼!”


    妧一看了看桌上還剩下不少的菜,憨憨吃了一點便沒有繼續吃了,不吃可就浪費了。


    妧一拉著姚清瑩起身給兩人騰出地方,哼哈二將從後廚拿碗筷出來,妧一把他們拉過來按著坐下:“坐這吧,一定要吃幹淨啊,不能浪費糧食。”


    隨後衝著賀可為道:“老賀,鑰匙給我,你們慢慢吃,我要回去了。”


    “再吃…”賀可為一邊掏鑰匙,一邊客氣招呼。


    “不吃了,你們吃,吃完哈。”妧一接過鑰匙,立馬搖頭,便帶著姚清瑩走了。


    上了車,姚清瑩這才托著下巴道:“那菜好難吃啊。”


    妧一笑著揉了下憨憨腦袋,調侃道:“你啊嘴吃挑了,其實還好吧,剛吃到嘴裏就給我一種熟悉的味道,我好像又回到食堂吃那大鍋飯。”


    “呃~”姚清瑩撫平被某人揉亂的頭發,嗔怪的瞪了一眼過去,她沒吃過食堂飯菜,一聽和今天的像,就感覺不好吃。


    “那我們接手後你負責下廚嗎?”姚清瑩眼裏又閃起星星,期待起來。


    妧一在車輛啟動前特意回一個白眼,解釋道:“一般來說,外邊的餐飲店口味隻要不是太差,都能經營下去。可你注意周圍沒有,都是些衣服,飾品等店鋪,除了這一家餐飲,周圍還有嗎?沒有吧,那這就是條購物街,誰家出門購物餓著肚子去的?又能有什麽生意?還不如開家副食店,賣點飲料和水。”


    姚清瑩點點頭,很有道理啊,不是繼續做餐飲的話,姚清瑩想到一個可能,問:“你該不會真準備賣畫吧?”


    妧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出自己接手的原因:


    “那個錢賀可為轉我,估計在我賬戶沒一會兒就被人轉走了,與其讓別人轉走沒點用處,不如給有需要的人。”


    至於賣點什麽,憨憨的畫無疑是第一選擇,他心裏尋思除了畫要不要再賣點其他東西呢?比如山貨?在山裏轉悠的時候發現不少珍貴藥材。


    “現在的人開始注重享受與養生,摘點花啊草啊藥啊,錢兒不就來了?”


    姚清瑩想到她們逛街時遇到的賣花小哥,眼睛亮了起來,他們這可就是零成本投入啊,不由誇道:“你真聰明!”


    “是你不動腦筋!”妧一很想戳戳憨憨的小腦袋瓜。


    “略…”姚清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心裏的小九九活絡了起來。


    夜深,月色朦朧


    林中手機電筒之下有兩道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姚清瑩打著手電筒時不時將燈光往後照照,每次回頭看一眼妧一頭頂大浴缸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憋著笑往前跳著走,又穿著漢服像個黑夜小精靈。


    “你這是看我笑話呢還是看我笑話?”妧一忍不住吐槽,明明就不用回頭的,還都要回頭瞄一眼,有種動物園被人直觀的感受。


    姚清瑩又回頭看了一眼,下一刻,輕盈的嬉笑聲在夜下樹林裏響起。


    妧一則是一頭黑線。


    “抱歉,小妧子,真的忍不住,你要相信我,我就是單純的給你打光照亮。”姚清瑩捂著嘴道,肩膀輕顫。


    “那謝謝你,我看得見,不用管我。”妧一黑著臉說道。


    還沒一會兒,妧一又看這妮子把頭轉過來,質問:“你又回頭幹嘛?”


    “我想問你個問題。”姚清瑩忍著笑意,說道。


    妧一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


    “那個戰友是什麽友啊,看他們都特別重視的樣子,你有嗎?”


    妧一臉上表情消散,認真道:“戰友就是戰場上可以將後輩交出去的朋友,像我這樣的,連朋友都沒有,又哪裏來的戰友?”


    姚清瑩感覺到意外,疑問道:“那肖振雄,賀可為呢?他們不是你朋友嗎?”


    妧一沒辦法搖頭,隻能撇撇嘴解釋道:“朋友和同事你傻傻分不清啊,我與肖振雄算是關係不錯的同事,平時所聊也都是工作上的事,不會過問私事。賀可為呢算半個同事,如今算是合作關係。”


    “那什麽樣的才算算做朋友?”姚清瑩再次問道。


    “朋友啊,起碼要相互了解,有共同語言,能玩到一起,比如你我這樣,簡單來說能成為朋友的都是一類人,能玩到一起。”


    “一類人嗎?”姚清瑩眨眨眼,那她似乎也沒有其他朋友了。


    “是啊,一類人,像我這樣的人幾乎都沒有朋友了,因為我與他們之間沒有共同話題,除了工作幾乎聊不到一起。”妧一心生孤獨,人啊抵達高處後總有一種莫名的孤寂,看著憨憨背影,孤獨感消散,眼神越發柔和。


    姚清瑩回眸,一笑百媚生,風情萬種迷人眼:“那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那熟悉的小院,姚清瑩將小院門打開,扶著浴缸與妧一一起將它從頭頂上輕輕放在小院,浴缸裏還有許多生活物資。


    還有許多姚清瑩都不知道的工具,姚清瑩將她的衣服袋子從缸裏拿走,剩下的妧一搬到自己屋裏。


    回到這熟悉的家,一股親切的感覺撲麵而來,溫馨無間。


    嗯,四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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