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羽澤不幹,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帥,也愛臭美,把他頭發都推了,下一秒他就能一頭撞死在門板上。應羽澤說什麽也不讓老太太剪,見著推子就躲,他腿長老太太攆不上他,教訓說:“你這孩子。”“李奶奶,我來吧。”周筠過來,他平時在家裏給大壯剪過一兩次,麵對拿著推子要把他剃成禿子的老太太,應羽澤寧可周筠給他剪。從老太太手裏拿過推子放進工具箱,周筠重新拿了把剪刀出來,應羽澤在椅子上坐好,等待著這場豪賭。周筠手指夾起他額前發絲,張開剪刀。應羽澤緩過勁來,不對,他明明可以兩個都不讓剪,為什麽還坐下了。他抬眼看周筠,盯著對方的眼睛說:“你不會公報私仇吧。”哢嚓,和人對視,周筠使出一剪子,手指頓了下後鬆開這縷發絲,繼續剪別的地方。剪頭沒花多長時間,周筠不是專業的,隻動了應羽澤的劉海。剪完,應羽澤拿鏡子要看,周筠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先去洗臉,臉上都是頭發茬。”應羽澤臉確實有點癢,上二樓洗臉,外麵雨已經小很多,周筠該回家了。李奶奶:“謝謝你幫羽澤剪頭發,看你手法挺好熟練,之前給別人剪過頭發。”“沒有。”別狗倒是有。支起一把黑色雨傘,周筠:“李奶奶,陳姨我回家了。”打過招呼,走進了雨幕裏。與此同時,站在洗臉池前看著鏡子裏自己一馬平川的劉海,應羽澤:“周筠!我艸你!!!”第13章 季小明: “應哥,換發型了。”應羽澤走進班,拉開凳子坐下,從校門口到教室,已經被目光洗禮一路。台風天周筠一剪子把他的微分碎蓋剪成齊齊哈爾,應羽澤心一度隨著剪掉的頭發去了,早上洗臉都不照鏡子。台風前腳走,後腳衝進理發店,鸚鵡巷子口隨便找的一家。小店簡約質樸,門玻璃貼著價格:男士剪發25,女士剪發30。花樣不多,中老年群體是主客流,應羽澤當時根本沒心情挑,隻想快點告別他這個死頭。頭發整體剪短,劉海幾剪子給他修好,以前的發型保不住,剪短後換了種風格。理發大姨隨手在他剪好的頭上抓幾下,輕輕鬆鬆美式前刺,不忘誇小夥子帥,“你是我剪過最好剪的頭。眉骨額頭全部漏出來,五官線條更加清晰明朗。應羽澤桌子上放著各式花樣的早餐,還有洗好帶著水珠的草莓,根本分不清都是誰送的,屢見不鮮。“應羽澤。”班後門有人小聲叫他,聲音輕飄飄怯生生,應羽澤回頭,盧雪瑤小半身子探在門邊,眼睛亮晶晶看著他,笑起來春水波動,紮起來的高馬尾,很明豔美麗的長相,又因為十七八歲的年紀帶著清純。她很出名,高三年級公認的漂亮,一米六八,腿長皮白天鵝頸,在網上是小有名氣的網紅,美女學霸,粉絲小幾十萬。“我靠!大美女!”季小明眼睛都看傻了,轉過來一個月,第一次見到盧雪瑤。盧雪瑤招招手,“你能出來一下嗎?”季小明神魂顛倒,“好的!”同桌一把拉住他,“你做夢呢,女神叫應哥呢。”季小明:“從今天開始我改姓應。”“……”應羽澤走出去,“什麽事?”兩人說不上熟,高二沒分班前,他倆在同一個班待過一年,微信當時加過,沒怎麽說過話。盧雪瑤從身後拿出一盒巧克力,“這是我舅舅從國外帶回來的,買了很多,我吃不完,分你一盒。”應羽澤下意識反應:要他命?狗當久了,看見巧克力都應激。盧雪瑤對他抬抬下巴,俏皮說:“當然不是白給你的,有空你陪我拍個視頻,做個手勢舞。”校園帥哥加美女,流量不會差,盧雪瑤將頰邊碎發別在耳後,“可以嗎?”一抬頭,應羽澤盯著她手裏的巧克力如臨大敵。盧雪瑤:???應羽澤捂住嘴唇和下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喜歡巧克力,你拿回去吧。”他變成狗,吃狗糧有味,柯基變成他吃東西照樣有味覺,真要吃了巧克力,狗記住了,別變回狗再找來吃。“那好吧。”既然人不收,盧雪瑤也不強求,“台風休息這幾天你還好嗎?”應羽澤回憶不堪受辱的那幾天,美化地說了兩字,“湊活。”早自習鈴打響,盧雪瑤打算回教室,走出幾步回過頭,跟他說,“應羽澤,你的新發型很適合你。”.“我剛才看見盧雪瑤給應羽澤送巧克力了。”“啊?那…那應羽澤收了嗎?”“不知道,當時快上課了,走廊都沒人了,我沒往下看。”她後桌就坐著學生會長,誰遲到她也不能遲到,雖然周筠隻在校門口值日抓遲到,她小聲說:“他倆站一起還挺般配的,世界單給他倆開了個圖層,對我眼睛挺好。”同桌捂住耳朵,“別說了,你讓我們這種搞暗戀的怎麽活?”“你遲早醒醒吧,給應羽澤送情書送早飯的每天一大堆,他這樣的大帥哥談也是找盧雪瑤那樣的大美女。”真話越聽越紮心,明知不可能,心中依然抱有幻想,是針管裏自我催眠的麻醉劑。“班長。”“班長!”周筠回神,何真率拿著校門口買來的早餐,“油條吃不吃,給你咬一口。”“你吃吧。”周筠用筆勾掉答案,重新讀題,結果得出的答案和之前一樣,白勾了,試卷也變得不整潔。這周末有雙休,前天剛休完台風假,上三天學又放雙休,日子不要太爽。台風散過,周六早晨碧朗晴空,光從屋子裏走到外麵看見陽光,心情都會變好。周筠坐在窗邊寫題,他的書桌和窗戶對著,聽著外麵小鳥動聽的鳴叫,小鈴鐺晃動般,清脆響亮。一大早就開始學習。應羽澤在房間裏轉悠,他昨晚在網吧通宵,回家洗過澡倒頭就睡,睡著沒五分鍾就到了這裏。“小筠,今天天好,你帶著大壯出去遛遛轉轉。”孫俏今天休息在家,“別老悶在屋子裏。”周筠沒從題海中抬頭,“晚上的吧,大壯不喜歡人多。”“狗都愛熱鬧,大壯比來的時候好不少了,你帶出去轉轉,興許它樂意呢,它要是害怕,你直接把它抱回來不就得了。”周筠停住筆,看著地上的柯基,征求它的意見,“你想出去嗎?”“汪!”在屋裏眷著,除了吃狗糧看床底,應羽澤沒事可幹,不如去外麵走走。周筠換身衣服,給柯基套上狗繩出門,孫俏讓他回來時帶瓶老抽,家裏的用完了。柯基四條腿倒騰著,跟孫俏說的一樣,大壯好了不好少,白天出門沒有抗拒,在前麵扭著桃心屁股走的歡實,看見路人也不躲,直直往前走。這個高度,這個視角,應羽澤幻視自己嬰兒時期在地上爬,看什麽都參天高大。周筠帶著狗去附近的深林公園,今天休息日,公園裏帶孩子來玩的家長不在少數,他沒帶著大壯往人堆裏走,狗和小朋友放在一起,雙方都很容易受傷。在一處長椅上坐下,柯基在狗繩長度範圍內這走走那看看。“汪!”一隻小博美突然闖入視線,應羽澤僵在原地,他居然聽得懂狗說話。小博美通體奶黃,柯基三分之二大小,整隻狗像黃桃棉花糖,小巧可愛。“大屁股,你好。”應羽澤蹙眉,“你管誰叫大屁股。”小博美可愛地轉悠,說出的話一點也不可愛,“當然是你嘍,這裏就你屁股大。”“汪汪汪!”“汪汪!”兩隻狗你一言我一語,還交流上了。牽博美的是個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她爸爸走在她後麵,見自己的小狗和周筠的柯基玩在一起,興奮地回頭說,“爸爸,糖糖和狗狗玩起來了。”她爸爸回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你聽聽它倆在聊什麽。”小女孩咯咯笑,“我聽不懂。”她走到周筠旁邊,想和他一起坐著,周筠幫了她一把,讓她在長椅上坐下來,小女孩自來熟說:“哥哥,這是你的狗嗎,叫什麽名字?”周筠回答,“叫大壯。”“我的小狗叫糖糖。”博美聽到小主人叫自己,搖頭晃腦地跑過來,小女孩迫不及待想要展示和小狗之間的節目,炫耀說:“哥哥,我的小狗會叼小球。”她從挎著的小包裏拿出一個橡膠球,張開手扔出去,小博美立馬接收到信號,向橡膠球的方向撒丫子狂奔,咬住球美滋滋的叼回來。“哥哥,你的小狗會嗎?”小博美挑釁,“大屁股,你會嗎?”應羽澤懶得搭理它,周筠從小女孩手裏拿過球,還真有點躍躍欲試,這種拋球類遊戲,他和大壯沒玩過。“大壯。”應羽澤看他一眼,別指望他會去叼球,他又不是真狗。周筠把球拋出去,柯基一點動靜也沒有,看都沒往球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