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裏的人沒拒絕,盧雪瑤又好心情的回來和應羽澤繼續找。“應羽澤,你要是幫我找到,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雪糕。”應羽澤明天中午有正事,應勝君等著他送筆記奶茶,“不用。”兩人又找一會,在台階上看到盧雪瑤的名牌,盧雪瑤撿起,用手帕擦掉上麵的髒東西,“可算找到了,謝謝你幫忙。”“要是沒你,我不知道找到什麽時候呢。”這時一班班級裏的燈光熄滅,周筠背著書包冷著臉從裏麵出來,路過兩人,目不斜視往外走。剛才周筠關燈,因為他們要找東西一直等到現在。盧雪瑤想再和應羽澤說些話,抬頭人已經跟在周筠後麵走了。周筠背著書包一路穿過校園到校門口,走出一百多米後在原地站定,回頭看向身後的應羽澤。夜色中,他站在街邊樹下,葉子成片陰影壓在他肩頭。應羽澤不知道他為什麽回頭,周筠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周末和他在公園玩那麽溫柔,好像他看誰都一樣,唯獨看他眼中帶著刺。“看什麽看。”周筠叫他:“應羽澤。”“嗯?”應羽澤胡亂答應。“你今天不是騎車來的嗎?”“是,怎麽了?”“那你為什麽一直跟著我。”應羽澤一愣。當狗當久了,不自覺就跟在周筠屁股後跑了。第15章 周筠看著他,雙眼平靜的輕眨。潛意識把自己當周筠的狗,應羽澤尷尬又難堪,聲音高些,“不樂意騎,我今天就想走著回家。”周筠問他: “你急什麽?”應羽澤氣得發笑,“我哪急了?”周筠沉默幾秒,“你剛才在樓道裏說話,沒這麽大聲。”“你倒嫌上了。”應羽澤走到周筠跟前,自上而下逼近他,“你把老子頭發剪成那個死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周筠別回頭,“我不需要你謝我。”“……”謝個屁!他沒去找,周筠還真以為自己剪挺好,他頭發是試卷,周筠給自己估了個一百分。當初應羽澤穿帽衫進理發店,帽子一摘,理發大姨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他站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理發店內無地自容。周筠挪動幾步和他保持距離,應羽澤扣住他的手腕,“說吧,怎麽賠我頭發。”剛碰上就被一把甩開,周筠手腕如同被他燙到一樣,如此明目張膽地嫌棄讓應羽澤心中不快。從小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偏世界出現了一個周筠。應羽澤眼神冷了下來,調侃他,“金子做的?那麽珍貴?碰一下都不行?”樹蔭下周筠的臉色看不清,手指扣著書包帶,聲音拒人千裏之外,“我說過讓你離我遠點。”之後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跑了。前麵十米就是街角,周筠拐彎跑得不見蹤影,應羽澤站在原地沒追,靜站兩分鍾,走到拐彎處,看不見周筠一點影子後掉頭往學校跑。他家離這十萬八千裏,傻子才走路回家。兩人平時不對付慣了,應羽澤沒把爭執放心上,周筠對他冷臉,他也不理人,當晚變成柯基,應羽澤趴在一樓地板,一晚上沒去二樓。第二天中午,應羽澤帶著奶茶和筆記到了臨水中學校門口。臨水是私立,校服跟公立學校不同,是定製類製服,女生襯衫加裙裝,應羽澤到時,應勝君已經站在校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摩托車在人眼前停下,應羽澤摘下頭盔,“怎麽不在保安室裏等。”中午太陽毒,應勝君也沒打太陽傘,曬得眼睛睜不開,頭發絲跟著發燙。“保安室空調壞了,更悶。”應勝君不是嬌氣人,多曬太陽還能補鈣,伸手拍應羽澤胳膊,“東西都帶了嗎?”應羽澤把掛在手把上的幾杯奶茶取下來遞她手裏,又掏出筆記。應勝君拿吸管先捅開一杯,咕嘟咕嘟喝幾口,奶茶加了冰塊,喝進嘴裏驅趕炎熱,覺得渾身舒暢,她咬著吸管喝奶茶眼睛直勾勾看著應羽澤。應羽澤知道她的意思,踢下頂撐拔掉鑰匙下車,兄妹倆位置對換,應勝君坐車上喝奶茶,甜水勾著味蕾,“你喝嗎?”“不喝。”“哦。”本來也就是問問,沒有真給她喝的意思。喝了半杯,應勝君喘口氣,說話時嘴唇都是涼的,“哥,小筠哥哥咋樣?”“什麽咋樣?”少女心思萌動,“就是他在家裏咋樣,在學校咋樣。”“好著呢。”在家把他當狗遛,在校逮著扣他分,沒有比周筠更自在的人了。應勝君心裏有事沒事就想周筠,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的,應羽澤說話酸溜溜,“你這麽喜歡他,你讓他當你哥得了。”嘴裏喝著親哥買的奶茶,應勝君識時務,直接回避這個話題說:“哥,媽給咱們郵了幾盒國外的巧克力,有一盒我藏房間了,在衣帽間的手表台下麵,你有空拿給小筠哥哥。”說著抱怨一嘴,“我要是不藏都讓應子葉那小子吃了。”巧克力,應羽澤和應勝君的親媽向顏也有給應葉子帶份,大人之間的事,不摻乎小孩子。倒也不是向顏對小三的孩子大度,隻是當初和應衷分開還算和諧。應衷和向顏結婚時都是愣頭青,一個是船員,一個是銷售,之後互相扶持白手起家,一個成了船長一個成了網店老板,婚姻幾十年育有一兒一女,本以為是幸福美滿一輩子的家庭,兩人卻在應羽澤高一那年離婚。應衷有小三和私生子,應羽澤和應勝君兄妹倆同仇敵愾站母親那一方,在家吵架吵得昏天黑地,結果轉頭發現向顏也沒閑著,腳踏三條船,小三小四找上門遇上了在門口肉搏。夫妻倆都是神經病,婚姻十幾年默契無人可比,雙向辜負。之後都覺沒臉,握手言和去民政局離婚,連傷心感慨的時間都省了,一個星期後各自再婚。兩人做決定如此幹脆,當時卻又當著兄妹倆的麵吵得不可開交,明知道各自對不起對方,也明知最後離婚的結果,又為什麽要當著孩子麵前吵架。應勝君還沒說完,“這個星期小筠哥哥會給你本錯題集,是他幫我整理的,具體哪天你看他哪天找你。”應羽澤一個頭兩個大,“你倆還有微信?”“當然了,幾年前我就加上了。”應勝君拿出手機扒拉出來給應羽澤看,周筠微信頭像是那隻熟悉的柯基,聊天內容基本就是應勝君問周筠在不在,有題不會,周筠每次回不超三個字。“在。”“好的。”“嗯嗯。”然後給應勝君以照片的形式傳解題過程,錯題集是應勝君讓周筠幫忙弄的,昨天晚上兩人發消息,周筠說整理好了。應勝君回:“我有空讓我哥去取。”應羽澤咬牙:“我是你倆快遞員?”應勝君跳下車,逃避問題,“我該回去了,朋友還等我的奶茶呢。”對應羽澤做了個鬼臉,應勝君走進學校又回到了校園高冷女神不苟言笑的清冷做派。晚上,應羽澤回了趟鸚鵡巷子,把巧克力交給陳姨代交給周筠,讓他親自送,周筠還沒那麽大福氣。巧克力他沒拿應勝君的,把他自己那盒拿來給周筠,給妹妹的,他心裏不舒坦。今天周筠回家時間有點晚,應羽澤都變狗了,對方才回來。周筠走進家門第一步先洗手,然後撫摸柯基狗頭,脫下書包放在椅子上,屋外大門咣啷響。他走出去看,陳姨站在外麵,周筠意外,快步過去開門,“陳姨,出什麽事了嗎?”柯基從開著的房門溜達出來。大晚上,陳姨出現,讓周筠難免心慌,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睡了,怕是隔壁出什麽事,神情上的擔心溢於言表。”“沒有。”陳姨叫他別緊張,手上捧著長方形盒子,“羽澤、勝君媽媽從國外郵回來的巧克力,有不少盒,拿來給你嚐嚐。”國外手工巧克力不便宜,再加上海關稅,一盒下來不知道要多少錢,他不可能收這麽貴重的東西,要是商店五塊錢一板的巧克力他不會拒絕,周筠推脫,“陳姨,這我不能收。”“這有什麽不能收,一口吃的。”陳姨放他手裏,“好孩子,你不是最喜歡巧克力了嗎?”周筠喜歡吃巧克力,小時候沒少有大人拿巧克力逗他,小孩為了預防蛀牙,家長都會克製孩子吃糖,周筠將每次吃巧克力的機會視若珍寶。小孩子眼裏有些大人總是討厭的,每當他吃得滿嘴烏黑就有人過來問他,能不能給自己一口。周筠雖然舍不得,但還是會給,從小有什麽好東西都不自己占著,願意分享出去。你要給他一塊巧克力,讓他自己偷偷吃,笑得別提有多甜了。隻可惜孩子長大了,沒小時候那麽愛笑了。巧克力被周筠放在房間的書桌上,應羽澤無聊數著窗外的蟬鳴。嗑噠房門打開,周筠洗過澡,身上穿著不配套的睡衣,一臉悲壯走進來。他站在書桌前,莊重拿起巧克力,連人帶盒一起坐到床上,盒子打開,巧克力甜膩香氣擴散,格子裏每一顆都精致誘人。應羽澤趴地上瞧他,下一秒瞳孔一縮。隻見周筠拿起顆巧克力放進嘴中,一雙平時帶著冰碴的瑞鳳眼滿足眯起,臉上是應羽澤這輩子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的笑容,像雪山腳下冰雪初融,他這張臉,不消笑時三分鎮靜三分冷淡,剩下的拒人千裏,不願和人靠近。他笑起來遠比他不笑時好看,可又像換了個人,隻能看見平時他一兩分影子,倒像個年下弟弟,有些…可愛。一個完全和周筠不符的詞。周筠吃過巧克力重新漱口,回到房間關燈睡覺,應羽澤還傻愣愣僵在地板上,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一閉眼就是周筠剛才吃巧克力的畫麵,狗眼差點沒瞪成幹眼。第二天午休吃過飯,高三各班班長組織同學去校門口保安室搬練習冊,學校給學生統一訂購,每個班六科,一科兩本。校門口距高三教學樓不算近,搬回去兩條胳膊肌肉估計比石頭還硬。練習冊外部被牛皮紙包裹,紮著固定帶防止散架,周筠帶了四名同學來,五個人一起搬一趟就能結束。每個班的都有在牛皮紙上標注。周筠:“找自己班的搬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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