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歡作者:扶舒簡介:書裏說,天生道體命途多舛,遇人多惡。我從不曾信過。我願以真心換真心,一心愛一人。然而,從未想過,這一顆真心還要分開來用,每一分都換得他人真心假意。*無意外12.13後日更*微博指路@扶舒就是服輸*據說是狗血合集,但作者比較倔強虐戀第1章 初見我是師父從戰場死人堆裏撿出來的。他一身華衣,環佩琳琅,站在黃沙漫天的戰場裏,容貌麗,眉心一抹金色圖紋。風吹來時,他腰間的鈴鐺“叮”地響了一聲。我看到他,下意識便想,或許我終究是死了,方才見得天上的仙人路過。師父當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剛被撿回宗門的時候,我以為他是目下無塵天上仙。直到我年歲大了些,好不容易明白許多事理了,方才知曉他從未是我所想過的那樣。若是這天下他該負的紅塵都壓在他身上,足以將他給淹了。我悟出這一點時,是頭一次明白宗門名字中“合歡”二字的意思。那兩字端端正正寫在書上,後麵的字眼卻是我看不太懂的東西,拿去問了師父,師父便輕描淡寫看我一眼,繼而便笑,擺擺手讓我自己悟。我這幾年都在師父洞府中修行,遵他指令未曾出門一步,這時候方才起了調皮的心思,除了洞府去問宗門裏其他人。宗門裏的人不識我,嘻嘻笑鬧逗了我半日,方才有人同我說了。我似懂非懂,聽得又有人說,師父的情人遍布整個修仙界,乃合歡宗修媚道的第一人。恰巧那一日,師父的道侶來尋宗門,問到我麵前了,我不明所以,見師父印信便將人帶到了宗門前。合歡宗外有護宗的大陣,外人若是無尋蹤鈴,是找不著宗門的。而後,我眼見那劍修拔劍斬斷了半個山頭。那是我頭一次見著劍修,被那淩厲劍意灼了眼,又或許是恐懼自己犯了事兒,哭得狼狽極了,淚落如雨。那劍修一見我哭,竟是又放下想要斬掉剩下半個山頭的劍,盯著我不說話。於是,我哭得更凶了些。師父姍姍來遲,不知是從哪個情人溫柔鄉裏爬出來的,帶著一抹芬芳的脂粉氣,嗆得我又咳嗽起來。“伏陰,你收他為徒?”我聽那劍修開口問師父。這也是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師父名諱是喚做伏陰的。我單知道他是我師父,從不知他名姓,也不知他封號。師父看我一眼,笑盈盈地回道:“本是天意,他開了天道眼,見著我了。”“你我本不就是為了避開天意?”“年少時的輕狂罷了,越是在意越易成真。你又若非是看透了,怎會來尋我?”師父拂了拂袖,輕描淡寫道,“我也躲累了,那今日便斷了吧。”我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隻是在一旁哭得眼睛有些幹了便揉了揉眼,再睜眼時便看得天地色變,隱隱約約浮現出滄海雲樹的幻景,師父與那劍修間似有似無地連著條紅線。劍修掐了個訣,那紅線便斷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劍修修的是逍遙道,尋了師父百年隻為斷了那根紅線。我那時覺得他是我見過最凶的劍修,後來的許久之後,我也是如此覺得的。那日回去,師父不曾罵我,但我同他道歉,說再也不私自出去了。師父一笑,隻回道:“無妨。”我見他神色無異,不由問師父:“你喜歡他麽?”“喜歡,怎麽不喜歡?”他一下子笑出聲來,“顏正活好還省事,可惜男大不中留了。”我覺得師父好似又說了什麽我聽不懂的話,但我還是握住了他的手,小聲道:“師父不傷心,阿鈞陪你。”他似笑非笑睨我一眼,打開我的手,捏了捏我的筆尖,笑道:“這麽大個人了,還哭鼻子?”我吸了吸氣,悶聲道:“他好凶。”聞言,師父一下子大笑起來,前仰後合地笑完了,方才道:“是,越秋風可凶了,你得記著,將來切莫傻乎乎撞上去了。”師父平日不曾笑得這般失態。我雖不言,但常覺得他臉上的笑假的很,今天見了他真心實意笑起來,看得呆了半晌。他是真真真真的,特別好看。見我呆住,師父屈指彈了彈我額角,問我:“記下了麽?”“記下了。”我點點頭說,“叫越秋風。”他拍了拍我的頭,如同山下師妹拍自己養的那隻貓似的,又眯著眼懶懶笑起來。待我將要修道了,我方才知道,師父修的是多情道。修多情道者,見誰都愛,也誰都不愛。於是我明白,師父情人多得很,他大概來不及個個都是傷心的。所以我想了想,覺得越秋風是吃了虧,便為他傷心了那麽一瞬。他沒有別的相好的,那多可憐啊。當然,我不一樣的,身為合歡宗弟子,師父第二年便領了兩個孩子回來,一個比我年歲小,一個比我年歲大些,但也都長得好看。他們紅唇齒白,身著相似的白衣卻各有風姿,未曾張開的五官裏透著幹淨的孩子氣和童稚的可愛,像是我曾聽人說過的小仙童。然而,師父指著他們兩個,笑著對我道:“給你作妻,怎麽樣?”問我將他兩打量了一遍,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妻隻有一個。”在合歡宗待得久了,我倒是不曾覺得媳婦非要是女孩兒。畢竟,合歡宗裏關係複雜,我也是曾見過師兄師弟們在一塊兒,媳婦相公什麽地亂喊一通,要是問起來,他們便笑開來,點點我的眉心讓我回去問師父。師父似是懶得解釋這些東西的,因而我也不曾問。但我這時說了這話,他便仿佛聽到什麽笑話似的笑起來,慢悠悠問我道:“妻隻有一個,妾倒有許多。”我聽出他話裏似乎有些笑我的意思,瞅了瞅那兩孩子,不知為何腦子一熱,開口道:“要許多妾做什麽?”這下,那兩人中的一個孩子也笑了。是那個年歲比我大一些的,笑得頗為淺,嘴角隻微微一勾,想笑卻又不願笑得過分的模樣。我覺得有些委屈了,這有什麽好笑的呢?我搖了搖頭,又打量了他們一番,扭頭對師父道:“我都不要。”“為何?”師父問我。我沒回答,隻是搖頭。我知道這答案似乎傻了些,但是那兩人長得真好看,都比我長得好看。我想,這麽好看的人,值得更好看的。我是知道,我在宗門裏不算好看的,若是要給師父的容貌打個分,我許是抵不上他的一個零頭。滿打滿算,我也不過是眉清目秀,中人之姿。第2章 道途於是,後來我有些傷懷,便悄悄對師父說:“我能不能變得好看一點?”師父笑著反問我:“怎麽?”“如果我和師父一樣好看,將來出門了,就會有人誇我和師父一樣好看。”我認認真真地答。他一聽這話,嘴角笑意淡了些,道:“我不須他人同我一樣好看,你如此也很好。”“為什麽?”我呆呆問他。他勾著嘴角嗤笑一聲,而後又眼波流轉,很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眉心,輕聲道:“因為你是天生道體。”我在師父身邊許多年,卻是第一次聽聞他說這事。天生道體是生而為證道而生的體質,其珍貴程度不亞於佛門的先天佛骨。然而,據說天生道體生性純善,然而命途多舛,遇人多惡。這話是我從書上查來的,但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從沒覺得自己命途多舛。聽阿爹阿娘說,我是被人扔在他們屋子門口的,他們剛巧還沒有孩子,於是將我撿了回去。他們原來待我是極好的,後來將我賣出去前還偷偷給我塞了個饅頭。那些人雖然大人,但大概是因為我比較聽話,所以我沒有被打過。後來還沒等我被賣給新的人家,到處就生了戰亂,我在戰亂中苟且偷生,反而還意外遇上了師父。思來想去,我都覺得我還算命好的,於是扔了書就把這話忘在腦後了。我想,人是要知足常樂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但或許是因這天生道體,師父不僅不讓我隨意下山,便是那兩個孩子,我後來也見得少。於是,我便有了許多空閑時日,我用這些時間來學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師父見了也不曾管我。師父的情人大抵真的太多了些,於是少有回洞府的時候。待他某次隔了許久回來時,便見洞府前多種了些靈草之類,原本幹淨空曠的洞府中多了許多零碎的裝飾,那都是我學煉器練得不太好的小玩意兒。他回洞府也是從來不曾先傳訊給我的,於是再次見到師父的時候,我剛從我的小廚房裏端出我剛做的桂花糕。我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盤子,想著他要是生氣了,我要這麽保下我的桂花糕和小廚房。然而,他不曾罵我一句,不過看了我一會兒,而後笑著屈指敲敲我額角,笑罵道:“喜歡就做,也不問我一句?”我眨了眨眼,不解道:“我給您傳訊了呀?”他動作一頓,而後收回了手,眯起眼低笑了一聲,而後道:“哦,那大概是我忘了。”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因為師父情人多嘛,每日找上宗門來的男男女女都有許多,要和那麽多人相好,肯定是會忘記些事情的。次日,我隔著傳訊石偷聽山下人說話時,聽說師父昨日殺了個相好的女人。雖然我修煉用的時日不多,但還是在百年之內達到了築基後期。我將這消息告知師父時,他用一種我不太看得懂的神色瞧了我一會兒,而後輕笑一聲,慢吞吞地道:“這麽快就到築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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