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西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玄關處,鑰匙和方便麵都掉在地上。他暈暈乎乎地眨了眨眼,試圖回憶自己怎麽走進家門的。有點記不清了。其實從便利店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很不妙,身體力量的缺失體現在方方麵麵,不僅是饑餓,還有體力不支精神恍惚感官失調等等後遺症。在小區門口的時候,葉西杳更是眼前一黑,直接平地摔。能堅持地走回家,已經是葉西杳最後的倔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葉西杳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別倒在家門口!按理說,當時他的力氣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擰動鑰匙並且走進玄關,甚至還好好關上了家門……但不得不說啊,人的意誌力果然可以戰勝一切!沒暈倒在家門以外,非常好!葉西杳高興地拍拍屁股爬了起來。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嘴裏好像有一縷橘子果糖的甜味。奇怪,他沒吃糖啊。葉西杳咂摸一下嘴,正打算細品這甜味的來源,下一刻卻瞪大了雙眼等等,他怎麽好像不餓了?為了確認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葉西杳原地拆了一包方便麵,兩眼發直地盯著調料包看了半分鍾後,毫無打開的欲望。他確信。他不餓了。不僅不想吃泡麵,也不想吸人。太好了!葉西杳並沒有糾結為什麽他暈倒之後再醒來就不餓了。因為他身體裏那兩股強大的力量,本來就很特殊。它們不管是忽然躁動,還是恢複平靜,葉西杳都覺得很正常。反正這世上已經不會有比他的存在本身更不正常的事情了。總之現在的結果很好,他不用再擔心自己明天一早失去人性衝出去抱著路人啃。這使得葉西杳大鬆一口氣。他開開心心跑進屋子,抱著玩偶在床上滾了兩圈,為自己挺過了一次危機而欣慰。卻完全忘了追究,嘴裏那股橘子糖的味道從何而來。聯盟非自然力量安全管理局局長駱以極今夜無眠。不久前他接到了一通電話。對方嗓音低啞,口吻冷肅,語氣狠戾,六個字擲地有聲:“給我查一個人。”駱以極被他的厲聲震懾道,也忘了追究他的無禮,隻下意識問了句:“誰?”“葉西杳。”“葉小?”“葉,西,杳。”邢恕逐字點明,並把西和杳咬得很重,仿佛和對方有什麽切齒之恨。駱以極實在發懵,心想,x-iao不就是小?這是在考我小學拚音?還有啊,如果沒記錯的話,安全局這次請他來支援的目標,好像是多人失蹤案的嫌疑犯吧。怎麽又突然讓他查別人……?駱以極腦子裏閃過很多問題,但都沒敢開口問。就算提問,邢恕恐怕也懶得回答。所以駱以極幹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葉,xi,yao。好,我知道了。但最好可以把大概的年齡長相也描述”駱以極話還沒說完,邢恕已經把電話掛了。駱以極氣得牙酸:“……這渾小子!”不過他罵早了,因為半分鍾後,邢恕就把葉西杳的身份證照片拍了過來。駱以極這才知道,原來不是葉小,是葉西杳。不到22歲的年輕男孩,在足夠樸實無華的證件照上也能看出他五官精致清俊的端倪。駱以極沒有心情欣賞這副讓人驚豔的長相。因為他很快注意到,這張身份證照的主人就倒在地上,蜷縮的身子成為了照片的背景。而邢恕的新一條消息是:【我半個小時後到。】到哪裏?當然是到安全局!幹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駱以極直接抄起手中的內部通訊器,打開所有部門的通訊頻道,肅聲道:“所有人注意,邢恕半小時後抵達安全局。各部門緊急避讓,值崗人員切勿正麵衝撞,大家保護好自身安全!”-邢恕如約而至,在半小時後走進了安全局的大門。站崗的警衛挺拔的身子霎時間往後退了半步,沒敢攔他。邢恕是誰?本世紀最強驅魔師。安全局的特別行動外援。一個從各方麵來看都強得可怕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有口皆碑的混蛋。他惡名在外,諸如凶殘暴力,強勢霸道,囂張狂妄之類的詞都被用來形容他。頂著本世紀最強驅魔師的名號,憑著一身的本事,邢恕橫行驅魔圈,目中無人已久。大家欣賞他的實力,但也忌憚他的脾氣。用素來性情最溫和的安全局局長駱以極的話評價邢恕就是:能力獨領風騷,素質有待提高。但即使知道邢恕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安全局也依舊要好好供著這位大爺。無他,邢恕實在太強。迄今為止,就沒有他殺不死的魔物。邢恕是當之無愧的本世紀最強驅魔師,是個連惡魔見了也得屏住呼吸的男人。他來時,已經換掉了巡警製服,著一身的黑,在走入燈光之前仿佛要融入黑暗,腳下的那雙作戰靴看起來已經不新了,但不用擔心,在踩碎下一隻魔物以前,它還不會壽終正寢。有了駱以極此前的交代,邢恕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局長專用電梯。期間,沒有夾道歡迎,也根本沒有人敢跟他對視。他周身上下散發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有時候,大家覺得他和魔物站在一起,也說不準誰比誰可怕。不過,邢恕這樣一個駭人聽聞的混球,居然長得十分英俊。沒有天理!那張刀削斧鑿如雕塑般精致的臉,一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和魔鬼做過交易……比如把自己的道德底線和人品用來換取了這副俊美的五官。他還有一頭黑得很純粹的頭發,額前劉海略長,帶著天然的微卷,耷拉在他鋒利張揚的眉峰上,隻虛虛露出一雙永遠看不透的墨色眼眸,他冷眼看人時充滿了方圓八百米都沒人敢惹的煞氣,但薄唇帶笑時,會柔和幾分。可惜,沒有人會喜歡他的笑。他笑,說明他開心了。他開心,說明有人倒黴了。而今天倒黴的人,是安全局魔種實驗研究所裏,幾位勤奮努力的研究員。即便各部門已經緊急避讓,但邢恕真想找誰的麻煩,避是避不了的。事情發生的時候,這幾個研究員正在準備自己的研究結果,他們將在一個月後的驅魔技術研討大會上給眾人展示。邢恕前往會議室的路上,途經了他們的實驗室,忽然感受到了實驗室裏泄露出的一股魔氣,於是溜達了進去,把人家研究員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人工魔種給驅了。等駱以極收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時候,那幾個研究人員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罪魁禍首邢恕靠在一旁,仿佛事不關己般地笑著。驅魔師世代以驅魔為己任,尤其是邢恕此人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他對魔物一直有著格殺勿論的原則,見到就殺,沒手軟過。據說邢恕的父親就曾被魔物附身,而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爹。那一年他才十五歲。僅此一則大義滅親的傳聞,足可以證明邢恕此人的冷酷無情。對邢恕來說,沒有什麽所謂的“實驗成果”,有的隻是等待被抹殺的魔物。所以此刻麵對眾人的怨念,他自然也毫無愧疚,反問道:“你們在指責一個驅魔師不應該驅魔?”研究員們哭得直抽抽:“它是我們親手培育出來的,它不是壞孩子!”邢恕樂了:“多新鮮,這年頭魔物還分好壞。”研究員噎了一下,試圖和他解釋:“……這是我們的實驗方向,目前已經有數據可以證明,魔物也是可以進化出道德意識的,尤其是越高級的魔物,越是擁有自製力。也許將來有一天人類和可以高級魔物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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