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個屁。”邢恕輕輕一彈他腦瓜,“你不被別人薅羊毛就算你厲害。”得知了獎金的來曆正經且確實不是財務疏漏後,葉西杳現在得意得快要翹尾巴。畢竟他這麽多年,頭一回拿到這麽多錢。他從邢恕懷裏撐起來,激動道:“那我得請喬哥吃頓飯吧?”邢恕打了個哈欠:“隨你。”“你怎麽那麽困啊?”葉西杳發現邢恕今天一整天都很困倦,他幹活的時候,邢恕睡覺,他休息的時候,邢恕還在睡覺,“昨晚幹什麽去了。”邢恕對此的解釋是:“……玩手機。”葉西杳沒多想就相信了,說:“你們這些老板親戚一天到晚的又不幹活,那破手機就白天玩唄,帶薪摸魚多爽啊。”邢恕:“你在諷刺我?”葉西杳:“嗯嗯。”邢恕眉毛一擰,佯怒凶他:“葉西杳,我要揍你了。”“你怎麽聽不出好賴話,我給你出主意呢,哎!”葉西杳動作敏捷,說完這話就往旁邊咻的一跑,然而終究是慢了一步,被邢恕逮住,壓進沙發裏,他識時務地求饒,“我錯了,邢總,大人不記小人過。”邢恕壓在他身上,沒有動。陰影攏住了整個葉西杳。他無法告訴葉西杳,他這幾天都很煩躁。根源就在於,他每次想要靠近葉西杳,都得反省一下: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嗎?由於每次的答案都是:不是。他就必須要麵對下一個問題:如果不是計劃的一部分,你為什麽要做多餘的事?邢恕身體上忍得痛苦也就罷了,更難忍的是,葉西杳每天晚上回去都會和玩偶聊天。聊的內容十之八九和邢恕有關。邢恕嚴重懷疑葉西杳根本就已經知道了攝像頭的事。否則為什麽葉西杳總是對著不倒翁說:“邢恕現在在幹什麽?我能和他發短信嗎?”又在邢恕準備好了接收短信的下一刻,聽到葉西杳說:“算了吧,對他而言,我和喬哥也沒什麽區別。他肯定不想大半夜收到喬哥的短信,我也別發了。”邢恕差點沒一頭撞塌自己的床。他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駱以極也是個廢物,幾天前就說了讓他去準備提取魔氣的事,光會說“已經在安排了”,到現在也沒個動靜。早點給出結果,邢恕才能確定自己應該用什麽態度對待葉西杳。如果葉西杳該死,他就要立刻殺,如果葉西杳不該死……如果他不該死,邢恕就要把那個不倒翁砸了。讓葉西杳把每天晚上自己偷偷摸摸在房間裏說的話當著他的麵重新說一遍!“邢恕?”葉西杳看著邢恕半天不鬆開他,小心翼翼伸手推了一下,“你先起來一下吧,我有點餓了。”在他說這句話之前,邢恕原本就打算起來了。但聽到葉西杳的話以後,他忽然壓得更緊了一些,臉色微微一變,目光鎖在葉西杳唇上:“餓了?現在?”葉西杳其實早就餓了,隻是因為工資條的事情,所以才和邢恕多聊了幾句。他和邢恕最近很少一起吃飯,所以葉西杳都是和喬林川他們約在一起。尤其是今天,大家都已經提前約好了一人帶一份菜,部門裏五個人加在一起就是五個菜,一聽就很豐盛,葉西杳本就嘴饞,從早上就開始期待了,這會兒肚子悄悄在叫。葉西杳就說:“對啊,現在很餓。”邢恕也不知道怎麽,態度忽然變得古怪:“你,那你,需要我……”“我先去找喬哥。”葉西杳試著撐起手肘,“你讓讓我。”邢恕目光一沉:“你餓了找他做什麽?”葉西杳沒反應過來他在不高興什麽:“啊?因為我和喬哥說好了”“你和他說好什麽?”邢恕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不是應該來找我嗎?像之前一樣。”葉西杳琢磨了一下邢恕的這個話,以為邢恕是在說上次給他帶午餐的事。可是那已經是許久之前了。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在一起吃飯,而且葉西杳現在對邢恕有一點想保持距離的意思,不想讓邢恕覺得他特別黏人,因此就說:“我不想總是麻煩你,感覺不好意思。”“你不是那麽坦蕩嗎?反正吃完就忘了,還怕不好意思?”邢恕氣得直笑,“居然去找喬林川,你是真餓了。”葉西杳無比困惑:“……我本來就餓了,你幹什麽這麽凶?”“你以前都這樣?餓了就找人,也不管對方是誰?”邢恕幾乎咄咄逼人。葉西杳老實回答:“沒有啊,我以前餓了就自己解決。”邢恕的表情好了一點,但很快又問:“今天為什麽是喬林川,我呢?在我這兒吃膩了?”“……邢恕。”葉西杳忽然伸出一隻手,貼著邢恕的額頭,支支吾吾地說了句,“你是不是病了?都開始說胡話了。”“回答我。”邢恕屈膝抵進他的腿,雙手撐在葉西杳頸側,一低頭,幾乎與他額頭相碰,“為什麽不找我。”“不是,我到底找你幹什麽呀?你什麽都沒有啊!”葉西杳也急了,氣呼呼地說,“你難不成還準備了什麽吃的?”“這還需要什麽準備?”邢恕忽然一隻手扣住葉西杳的後頸,輕輕一兜,葉西杳不受控製地仰起頭,下巴一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邢恕用力親了下來。那一瞬間,葉西杳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花。他下意識地推開邢恕,嘴唇分開的刹那,卻又感覺空虛無比。但邢恕並沒有讓他空虛太久,啞聲問他:“為什麽不要我?喬林川那狗崽子算個屁,他能喂飽你嗎?”話音未落,已經再次咬上葉西杳的唇。沉重急促的心跳喧囂在耳畔。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葉西杳甚至來不及為此驚訝。他的天性迫使他很快開始享受其中。葉西杳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就又被邢恕引導著,張開了嘴,那豐沛充盈的靈魂之力頃刻向他湧來,他開始無意識地伸出舌尖,期初試探著,很快得到邢恕猛烈的回應,於是與邢恕渡來的呼吸糾纏起來,差點窒息在這樣超出想象的親密中。恍惚中,葉西杳聽見邢恕說:“……你敢找別人試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邢恕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第30章 “小寶,你還在邢總辦公室嗎?”喬林川的敲門聲打斷了葉西杳短暫的沉溺,他猛地睜開眼。這個突如其來又過於纏綿的吻對葉西杳而言有點太刺激了,以至於他剛才居然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做什麽推開啊!必須馬上推開!開什麽玩笑,這是接吻嗎?這是在謀殺!和魅魔接吻與獻祭自己的生命沒有本質區別。即便葉西杳不是故意的,但他們體液交換的瞬間,葉西杳已經下意識地攝取了邢恕身體中的能量。這時候的葉西杳想的已經不是邢恕為什麽要親他了,而是邢恕再這麽親下去,不死也得丟半條命。他雙手用力抵在邢恕胸口,想立刻停下。“邢……你等等,停!”葉西杳偏開頭,借由唇齒錯開的間隙壓著嗓子說話,但邢恕很快追著他的唇又一次咬上來。慌亂無措之下,葉西杳隻能將手攢成拳用力打在邢恕的肩上,然而無濟於事。他的這點微不足道的力氣捶在邢恕身上就跟幫邢恕按摩似的,不僅不痛,沒準邢恕還覺得欠點勁兒。舌頭再一次凶狠地往裏鑽,葉西杳說不出話了,隻能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再從體液中攝取能量。但這非常難。就像把一個人最愛的食物放到他嘴邊,隻讓他聞聞味道,最多舔上一舔,但絕不允許吞咽。實在是種折磨。葉西杳最終一口咬住了邢恕舌頭,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劇烈的反抗方式。要了命的是,他的小尖牙把邢恕的舌尖咬破了,腥甜的血在口腔中炸開的瞬間,混合著本就讓魅魔垂涎的唾沫,一起形成了雙重的刺激。這誰能忍?葉西杳終究沒能擺脫“美味”的誘惑,他不再往後退,而是下意識迎頭而上。喬林川沒得到回應,以為葉西杳沒聽見,敲門動作更重了些,說話聲也大了起來:“葉小寶!剛才不是還說餓了嗎,快來吃飯了,你再不出來,許星陽那頭豬可就把肉吃完了啊。”在他這句話後緊跟著許星陽的叫屈:“死摳!誰吃完了啊,我就吃了五塊而已。”喬林川:“我一共就裝了十塊,你小子一個人吃那麽多,還跟我委屈上了。”外麵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笑起來,辦公室裏麵的兩個人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邢恕在聽到喬林川那句話以後,總算是停下了他攻城掠地的強勢動作,鬆開葉西杳的軟舌,依舊貼著他的唇,但表情不太自然地問了句:“……你找喬林川,隻是吃飯?”“不然我還能吃……”葉西杳說到一半,腦子裏忽然洶湧著閃現出一些畫麵,“天呐……!”他在後知後覺的驚訝中,終於想起了某個夜晚被他忘掉的記憶。那天葉西杳在家中釋放魔力攻擊了那個跟蹤狂以後,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壓力之下陷入了意識模糊,身體力量的失衡導致他再次感到饑餓。後來邢恕踹門而入,葉西杳抱住他的手指吸血,食髓知味後又覺得不滿足,於是主動勾住邢恕的脖子索吻……那個時候,葉西杳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在迷迷糊糊中以為自己正對著一餐美食大快朵頤,事實上那時他的身體正在和邢恕接吻。獲取了大量來自邢恕靈魂的能量後,葉西杳就那樣睡過去了,饜足後他根本不在乎究竟是被誰填滿了空虛是的,他們魅魔就是如此沒心沒肺,擅長卸磨殺驢爽完就走盡管葉西杳並不是故意的,但他的身體在當時替他做了最簡單的決定。而今天,此刻,葉西杳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再一次獲取了邢恕的體液。身體大概又突然顧念舊情,把那段差點被拋之腦後的記憶又翻出來了。於是葉西杳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幾分鍾前他還想質問邢恕幹嘛要親他,現在他隻怕邢恕反過來質問他。兩個人都有些尷尬地失語了。外麵的喬林川還在接著敲門,但越發不確定了,猶疑著問旁邊的人:“怎麽沒人說話,他們還在裏麵嗎?誰看到他倆出去了?別是被邢恕帶走了吧……”陸蔻的聲音響起:“小寶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們晾在一邊。”許星陽也說:“對啊,而且我一直在門口測產品,沒看到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