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夢裏好像變成了一塊菠蘿派,有人正在試圖讓他裝下超過他極限的甜醬。一種滿漲的堵塞感一直糾纏著葉西杳。好消息是,在葉菠蘿派西杳被吃掉以前,他醒來了。但壞消息是,他發現那個堵著他的家夥就是邢恕。當葉西杳睜開眼下意識想起身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無法自由行動,他被釘在不夠寬敞的床上,束手束腳地被擠到窒息。葉西杳麵紅耳赤,拿腳往後蹬邢恕:“你鬆開。”邢恕輕輕鬆鬆把他的一雙細白的腿給壓住,膩歪地貼著他的後頸。邢恕:“你醒了?早安。”葉西杳:“我死了,入土為安。”邢恕變成了人形的絞刑架,把他抱得緊緊的:“那我跟你埋一塊兒。”葉西杳掙了掙,立刻渾身汗毛倒豎、他發現自己現在稍微一動,兩個人都吃著勁的難受。確定自己無法隻靠自己解脫,葉西杳有點生無可戀地想擺爛。但他對眼前的現實感到太不可思議,就問邢恕:“你怎麽能一晚上都,都,都……”他光是要把“沒拿出去”四個字說出來就已經覺得非常可恥。難以置信的是,事件始作俑者也就是邢恕本人卻一臉正直地為自己辯解:“一晚上?不不不,我是那樣禽獸不如的人嗎?我要是真那麽做,你昨晚上該多難受,肯定休息不好。我怎麽可能那樣做。”葉西杳被他如此篤定的口吻給攪亂了,竟然還真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過很快邢恕就用最後一句話徹底打破了葉西杳對他的忍耐,他解釋說:“我是在七點的時候放進去的。”“???”葉西杳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問他,“可是為什麽啊?反噬不是平複了嗎?而且昨晚你也弄到很晚,現在大清早的又是在做什麽。”葉西杳的語氣沒有很凶,他大概不是在發脾氣,而是真的非常不理解邢恕到底在做什麽。當然了,他最不能理解的是,邢恕對這種事有著超出尋常的興致任誰來說,這事兒都應該是魅魔更喜歡吧?葉西杳才應該是容易感到饑渴和衝動的一方,但現在他居然有點吃不消了。在這個小小公寓裏,人類和魅魔之間似乎出現了天賦轉移。這堪稱宇宙級別的奇跡。邢恕是不是個好的驅魔師葉西杳不做評價,但肯定是一個很盡職的食材。他24小時都想著怎麽把自己往葉西杳身體裏塞當然了,這裏特指魔氣。葉西杳毫不懷疑,如果有一天邢恕不小心割破手指,他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找創可貼,而是把手指塞進葉西杳的嘴裏。聽起來簡直太完美了:隻要邢恕不死,葉西杳這輩子都不用擔心自己會餓。但前提是。邢恕沒有以這種方式叫他起床。邢恕說:“我可以解釋。”葉西杳說:“那你快點解釋。”邢恕:“七點的時候,你的鬧鍾響了第一聲,我把它關掉了。反正今天我開車送你上班,你能多睡起碼四十分鍾。”葉西杳:“然後?”邢恕:“然後我就想,四十分鍾,這可是寶貴的四十分鍾。這是原本會被睡覺耽誤掉,但現在卻多出來了的,全新的四十分鍾。”葉西杳:“……”邢恕:“我得利用起來。”葉西杳終於忍無可忍,少見地對邢恕使用了魔力,將人推開,從那種密不可分的狀態下脫離。邢恕以一種淒慘的姿勢摔倒在床下,卻在兩秒鍾後翻身而起,追著葉西杳問:“真的不可以?”葉西杳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摸出了一把剪刀。邢恕眨眨眼,問說:“你想剪頭發?”葉西杳低頭,看向邢恕的某個地方,幽幽道:“我想剪掉它。”“……”邢恕頓了頓,忽然直挺挺地躺回到床上,蓋上被子,雙手放在胸口呈現出安詳的狀態,“我一定是聽錯了。”葉西杳哭笑不得地放下剪刀,原本要走進浴室,卻又忽然回頭看向邢恕。他發現邢恕也正在偷偷看他,一對視上,邢恕就笑了:“嗨,一秒不見,想我沒。”葉西杳被他逗笑,但又突然說:“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其實你身體裏那些混亂的魔氣,幾乎都消解了。”邢恕慢慢坐了起來,仍舊笑著,撐下巴一臉笑意看他:“可不嘛,也不看看我老婆是誰。”葉西杳的思緒被打亂:“老婆……”平時“寶寶”“小寶”的聽慣了,忽然聽見新的稱呼沒反應過來。邢恕以為他不喜歡,見機行事,立刻說:“那我叫你老公?”“不要。”葉西杳一臉痛苦。邢恕馬上就順水推舟:“好的老婆。”葉西杳:“你先不要說話了,我差點忘了我要說什麽。”邢恕點頭,愣是沒發出聲音,讓葉西杳把要說的話說完。葉西杳的手扶在浴室門把上,溫吞片刻,說:“你也知道我是魅魔,吸食人類精氣是本能。現在你戮魔陣已經穩定下來,我們最好不要做了。否則等你魔氣消解殆盡,我吃掉的就會是你的靈魂。”邢恕揚眉,他當然知道葉西杳的意思,但是又覺得這事兒特別可笑:“那豈不是我每次都得先出去打兩隻魔種,才能回來親親你。”葉西杳說:“隻是親親可以的。”邢恕:“那我要不止親親呢?”葉西杳默默地拿起了剪刀,哢擦哢擦。給邢恕氣得又安詳地躺回去了。-這天一大早,葉西杳坐著邢恕的車到了公司,他倆一進門,就發現今天產品體驗部的氣氛好得有點過分。聽喬林川說,文濟生轉出icu了,雖然現在暫時還處在不能離開醫院的狀態,但至少命保住了。這件事其實葉西杳和邢恕早就知道,隻是他們知道的方式和喬林川不同,因此聽喬林川說完以後,還得演出一副剛知道的樣子。葉西杳很配合地驚訝道:“真的嗎?那太好了,他現在醒了嗎?”喬林川說:“我們去探望的時候他沒醒,但據說前天睜開眼了,應該算是醒過。”“確實很不錯。”這次說話的是邢恕,“醒來的時間有多長?超過一小時沒?能開口說話嗎?身體機能恢複如何?下地走路試過了嗎?”除了葉西杳以外的其他人都震驚地看向他:“你幹嘛?”邢恕:“我關心下屬不行?”喬林川:“你都不認識人家你關心什麽,該不會是想在小寶麵前裝好人吧。”邢恕低頭朝他笑了笑:“你現在一臉活膩了的樣子。”喬林川一個閃身躲到葉西杳身後:“嘿嘿我開玩笑的,邢總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其實嚴格來說,喬林川也沒有講錯,邢恕根本不認識文濟生,也不關心文濟生這個人。他隻是想知道,被魔種附身後幾乎掏空了靈魂的人類,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又有多大概率可以恢複到健康狀態簡單來說,他關心的是葉西杳的淨化能力。葉西杳明白邢恕的用意。邢恕把事情都告訴他了,駱以極之前提議,請葉西杳給聯盟政府展示他的淨化能力,以此來證明他的無害性。因為駱以極本來以為,葉西杳消解魔氣是很簡單的事,提出那種想法,是覺得葉西杳動動手指就能“淨化”魔氣,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因此他並不能理解邢恕為什麽拒絕他。但邢恕還不打算讓第三個人知道葉西杳是怎麽幫他消解魔氣的,所以他問過葉西杳:“那天在醫院,你是怎麽幫文濟生淨化魔氣的?”邢恕首先確定,葉西杳肯定沒有和那個差點成為空殼的病秧子接吻。他原本以為葉西杳是使用了什麽人類不知道的力量。結果葉西杳卻說:“我不知道啊。”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淨化魔氣的能力,他一直認為那隻是他血脈中一種先天的平衡而已。葉西杳唯一能夠記起來的是,當天他想用魔力去殺那個差點化形的惡魔,他認為以自己的力量應該可以抹殺對方,可是魔力用到中途卻發現自己能量失衡了,最後隻好匆忙離開。簡單來說就是,葉西杳暫時還不能靈活掌控他自己擁有的那種“淨化”的本事。因此,如果要讓葉西杳給聯盟政府再展示一次如何消解魔氣,那就隻剩下了吸食體液的方式邢恕當時捏碎了一個玻璃杯,並表示,絕對不可以。但這件事也不是全無辦法。現在最佳案例就是文濟生。駱以極跟邢恕說過,他們現在的任務方向已經從觀察葉西杳的習性,轉為研究葉西杳的淨化能力。如果文濟生之後能夠恢複成正常人不僅僅是靠醫院儀器續命,而是完全恢複健康那麽葉西杳的淨化能力,就可以作為他未來在人類社會立足的一個基點。文濟生一活,哪裏還用得著邢恕特地去匯報,聯盟政府和安全局的人得敲鑼打鼓恭迎這位人間的救世主。隻不過聽喬林川他們的口述,文濟生離健康還差得遠。他現在頂多就是活著。-雖然文濟生沒死,對喬林川等人來說,是絕對的好消息。但文濟生現在的情況,以後肯定是不能回來上班了。因此現在,他們部門就不得不麵臨一個新問題。人手不夠。下個季度等待他們體驗的新品很多,雖然已經在做招人的準備,但這個時間,就算招到人也怕短時間內無法上手。葉西杳都已經是新人中的天才了,能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摸清楚幾乎所有產品的功能和需求,工作效率高,腦子又聰明,不僅可以完美搞定自己的工作,還很勤快地幫忙分擔別人的活。關鍵每次都做得很好,不用前輩幫他返工收拾爛攤子。要再招一個葉西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喬林川哪怕退而求其次,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期間倒是有一個人進來做了兩天……也不過多評價,反正花了兩天時間對方還沒讀明白某個產品的使用說明,要喬林川手把手地教。最後還抱怨了一句:“這不是我以為的那種產品體驗。”總之結果就是,他們部門已經忙不過來了。葉西杳在快速過資料的間隙喘著氣問了一句:“喬哥,還沒招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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