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站在門外,摸了摸鼻子。跟秘書大眼瞪小眼地呆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沒什麽勁,索性就打卡下班。去樓下跑了十裏地,看了眼用時:21分13秒。退步了。原來在連隊的時候,一般都21以內。看來一旦離開那個環境,再想維持同等的水準,就變得無比困難。正鬱悶著,手機屏幕閃了下,是丁凱複的語音消息。一點開就是狗味兒熏天:“人呢啊?讓jb我等你啊?”肖磊更鬱悶了。對於丁凱複,他的感情十分複雜。一方麵,丁凱複於他有天大的恩情,他心懷感激,也想要報恩。但另一方麵,他討厭丁凱複這個人。煙不離手,成天雲山霧罩。說話動靜兒像咯痰,笑起來人叨怪。言行舉止不合常理,動不動就整個死變態的出,讓他渾身刺撓得像有螞蟻爬。至於人品...哎。磕仨頭放六個屁幹的好事兒永遠沒壞事兒多。但就兩點好:是真他媽爺們兒,也真他媽大方。肖磊想了下那五千塊,給自己上了個勁兒。耐著性子回複道:“十二點到。”他把手機揣兜裏,上了電梯。本想去廁所洗個臉,剛好碰見董玉明從隔間裏出來。瞅見他勉強一笑:“抱歉啊,小肖。今天可能去不上了,有個急事兒得處理。”肖磊想了想丁凱複那張餿臉,心想今天要不把人帶到,估計善後有點棘手。但他不會耍心眼騙人,索性打了直球:“其實是我老板要見你。”董玉明愣了愣。拽過他低聲問:“你是說丁凱複?”“對。”肖磊道,“你今天可以不去,但估計他還會約你。”董玉明猶豫片刻,還是跟著肖磊下了樓。等兩人到了地方,丁凱複已經在包廂裏等著了。他看著三十左右,穿著件紅棕色真絲襯衫。梳著鐵一樣的狼背頭,噴著濃濃的雪茄煙。煙霧後是一雙陰鷙銳利的眼睛,從下往上挑著看人。丁凱複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但董玉明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他答應過來,不過是想結識這個d城權力塔的頂尖,最好可以為自己所用。但現在看到本尊,他發現自己天真了。這個丁凱複,絕對不是什麽草包紈絝,而是個真正的狠人。自己想利用人家,無異於耗子投靠貓頭鷹找個好死。他的退堂鼓邦邦直響,臉上也不複好好先生的模樣。“坐吧。”丁凱複往身前比劃了下。“我們之間應該沒生意可做。如果你要打睿信的主意,我勸你收起心思。我不會做出任何背叛黎總的事。”董玉明義正言辭地道。就好像他不是自願赴約,而是被綁過來的。“嗬嗬。”丁凱複陰惻惻地笑了下,把雪茄彈到茶杯裏。倆手拇指相對,在臉前搭出一個尖,看起來就像是英文字母a。“我們之間,可有個大生意可做。”他眯起一隻眼睛,從a的三角裏看過來,“一個矮(a)的生意。”這話一出,董玉明的臉瞬間白了。僵在原地,半天沒說話。肖磊一看丁凱複這變態樣兒,就又開始犯刺撓病。他站在董玉明身後,撓了幾下後背。“你知道,”丁凱複微微偏頭,眼神針一樣紮在董玉明腦門兒上:“矮,是什麽sai兒的?”(a是什麽顏色?)董玉明仍舊沒說話,隻是嘴唇上出了一層細汗,像是長出了白胡子。而肖磊這會兒又開始撓肚子,撓屁股。哧哧。哧哧。“不行你去澡堂子掛個急診!”丁凱複被他撓得心煩,“總撓什麽玩意兒,我長得像皴(cun)?”“沒有。”肖磊道,“有點過敏。”丁凱複把那個a對準他:“你知道矮是什麽sai兒的?”肖磊又偷撓了兩下大腿,搖頭道:“不知道。”“紅花綠葉拂窗前,夢裏有誰把酒傾。”丁凱複放下手,一字一句地道,“矮,是綠sai兒的。b,是紅sai兒的。”肖磊還在這兒上下左右撓,董玉明卻噗通一聲跪地上了。倆胳膊亂顫,順著鼻尖兒淌汗。肖磊剛想扶一下,丁凱複對他招手道:“肖兒,別jb撓了。過來。”肖磊走到丁凱複身邊,微微彎下身。“假惺惺的書架上,有仨木猴兒。”丁凱複問他,“啥樣兒的?”肖磊回想了下,答道:“捂嘴。捂眼睛。捂耳朵。”“今天你就是這仨猴。”丁凱複拍了拍他後脖頸,有警告,又有點看重的意味,“記住,你是銀拓的人。”“我隻負責黎英睿的安全,其他的不歸我管。”“很好。”丁凱複滿意道,“回去吧,工資給你漲一萬。”【作者有話說】磊子對朱有路:沒時間整。磊子對大公主:精心準備。磊子對丁凱複:誇哧誇哧。磊子會烙雞蛋餅,丁狗會炸小果子,陳妹會蒸粘豆包。隻有鳴鳴啥也不會,就知道張個大嘴吃他老婆的。關於彈力t:磊子曾經:什麽玩意,箍得慌。今早:翻箱倒櫃地掏出來,對著鏡子健美比賽。丁大狗終於在這本登場了!劇情還在跑道上,但估計鼻子靈的寶已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新來的寶,對丁凱複感興趣的,移步隔壁完結文《瘋心難救》。丁大狗的字母歌:矮,b,西,地,億,呢癌芙兒,雞。癌吃,愛,zhei,k,癌路,癌木,恁。第20章 肖磊五點就爬起來了。他期待今天,期待了一周。像準備去參加夏令營的小孩兒,頭天晚上都興奮地睡不著覺。照常跑了五公裏。路過街邊的健身器,還激情來了一百個引體向上。回家洗了澡,仔細刮了胡子,推幹淨發茬,換上熨好的白短袖和墨綠工裝褲。這條褲子,是當年他散打拿了名次,他爸帶他去市裏挑的。那年有部大火的愛情電影,裏麵的男主角就喜歡穿工裝褲。男神帶起了潮風,工廠趕工加點,一時間滿大街都是工裝褲。褲子三百來塊,肖磊沒咋舍得穿,如今還是簇新的。他低頭瞅了會兒,忽然覺得有點傻。脫了下來,換上慣常的迷彩褲。心想還是得潦草點兒好,整的好像他多在意似的。可出門走了幾步,又覺得還是那條工裝褲帥,折回去重新換上了。四月中旬的清晨,空氣像是被濾過,愉悅而清新。路過的轎車反射著刺目的光,像一個個大獎杯。肖磊靠在黎英睿家門口的銀杏樹上,揣著一肚子滾燙的期待他好久不曾有過這麽純粹的高興了。等了十來分鍾,院門開了。黎英睿從門內探出頭,把鑰匙拋給他:“今天不開添越,你去把雅閣倒出來。”黎英睿總共有四台車。公司名義的奧迪a8,市內私用的賓利添越,出遠門開的路虎攬勝,還有一輛低調的本田雅閣。肖磊剛把車挺穩當,黎思瑤就迫不及待地爬進了副駕駛,興奮地叫他:“肖磊!”肖磊笑了下,伸手給她係安全帶。這時候黎英睿也坐進來,拎著倆大包,還有個長頸鹿娃娃:“瑤瑤,你長頸鹿要不要?”“要!”黎思瑤接過來舉到肖磊跟前,“舉高高嗎?”“爸爸舉高高。”黎英睿道,“哥哥一會兒就回家了。”“爸爸舉不起來。”黎思瑤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小縫兒,眯起一隻眼睛,“爸爸就,隻能舉一下下。”這話歧義太大,還戳黎英睿自尊心。連個六歲小孩兒都舉不動,他臉還往哪兒放?“咳!不要亂說。”可惜黎思瑤並不給他爹留麵子,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辯解:“上回去,爸爸就這樣。”她兩手掐著長頸鹿的腰,飛快地舉了下,快得都出殘影兒了。而後拍著長頸鹿的頭,裝著語重心長道:“怎麽樣?夠高吧?”肖磊拳頭抵著嘴,悶悶地憋笑:“那我舉吧。”黎英睿說道:“你超工時的部分,不要報給銀拓。睿信給你結算加班費。”“沒事兒。”肖磊把車開出去,“這不算加班。”車子駛過九天大橋,停到了繁華的步行街外。黎英睿指著不遠處一家叫savile row的店麵:“我衣服都在他們家訂。做工細致,裁剪也不錯。”“偏得穿西裝嗎?出什麽事都伸不開手腳。”“我又不是唐僧,天天有妖怪盯著。保鏢不同於保安,穿西裝是為了融入一個到處是西裝的環境。換句話說,”黎英睿抬手敲了下他胸肌,“你是我的門麵。”這一下敲的,好懸沒把肖磊骨頭敲酥。直到進了店,被敲過的地方還是緊繃繃的。黎英睿是老客戶,店員都了解他的偏好,也不裏嗦地瞎介紹。幹脆地選了麵料和款式,量體師扭著腰就上來了是個林誌零,穿著粉襯衫,戴倆小耳環。蘭花指捏著皮尺,看著肖磊直吐信子:“小哥兒身材真好。這肌肉讓摸不?”肖磊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讓。”林誌零撇了撇嘴:“還整挺金貴,胳膊抬一下吧。”肖磊像個塑膠假人,在鏡子前被來回擺楞。“哎呦!”林誌零蹲他麵前捂嘴笑,“平時往左走往右走?”肖磊不知道這話的意思是‘丁丁習慣放哪邊的褲管子’,他下巴頦兒點著鏡子裏的黎英睿,傻了吧唧的道:“跟他走。”林誌零笑出了聲兒:“是問您前邊兒的東西怎麽放。”這話還是隱晦了點,肖磊迷茫地看著他:“我前邊兒不你嗎?”這回林誌零徹底繃不住了,隻能求助黎英睿:“黎老板,您朋友往哪邊走?”黎英睿放下閨女,走過來指了下肖磊褲襠:“人家問你這凶器平時放哪邊?”肖磊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不管是黎英睿指的那一下,還是‘凶器’這個比喻,亦或是剛才自己那兩句回答,都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夾死。“左吧...這還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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