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長大的孩子結婚了,似乎也成熟了。“我們寶兒以後是要做大明星的,對嗎?”陶媽媽擦擦手,笑著問,“長得這麽好看隻做模特可惜了,還應該要做大明星,咱們不比誰差,做了大明星也不怕被人管。”秦寶心裏微微一動,陶媽媽的話正好說到了他最近思考的點上。經過最近單打獨鬥的幾次工作,他有在重新思考自己的職業規劃,要不要把路走得寬一點。卻聽陶媽媽又說:“當大明星經紀人管不著你,你也不用總是餓著自己了,就算明星也要節食保持身材,總還是能比做模特胖一點吧?”秦寶:“……”重點錯,但出發點很好。他把東西都裝進口袋,隨意道:“我努把力試試,爭取做個誰也管不著的大明星。”陶媽媽驕傲道:“那必須能行,我和你媽媽都看好你。”晚餐時的人減少了,相較午餐也安靜了許多。食不言寢不語,在秦家適用於每一個家常餐,豐成煜自然融入這種氛圍裏,秦寶則悶頭吃飯,吃完就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豐成煜也回房了。作為結婚的夫夫,這裏將會是他們每次回到秦家一起居住的地方。在這個房間住了十幾年,秦寶所有的成長痕跡都留在了這裏。小學的畢業照,一些模型,翻得舊舊的書,模特比賽得的獎杯……無論新舊,不論價值,都被他好好地保存著。除了秦寶被禁足鬧絕食的那一次,這是豐成煜第二次進到秦寶的房間。這一次不再是黑暗的、壓抑的,明亮的燈光下,屬於秦寶的私人領域完全朝豐成煜打開。“這是你畫的?”豐成煜在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前駐足。那是一副風景畫,水鄉小鎮,看得出筆觸稚嫩,卻別有一番意境。“小時候畫的,十多年了。”秦寶坐在搖椅上,仿佛愜意地輕搖著,目光卻一直跟隨著豐成煜,“應該是七歲生日吧,外公帶我去寫生畫的。”記憶中最無聊的一次生日。經過那次以後,他的外公知名畫家榮雲先生再也沒提過要培養他的美術天賦。豐成煜手插在口袋裏,一副輕鬆自在模樣,轉身走過書架,巡視一番後又來到一排獎杯麵前,一一看過。秦寶心想,搞什麽,逛博物館嗎看這麽仔細。看完那些獎杯,豐成煜伸手拿起放在台麵的一隻棕色毛絨小熊,回頭道:“你還玩這個?”“朋友送的……”秦寶起身,把小熊從豐成煜手裏拿回來,“怎麽,我喜歡玩小熊不可以嗎?這個很貴的。”“當然可以。”豐成煜微微挑眉,“又是單一鳴送的?”怎麽會是單一鳴。秦寶說:“是你沒見過的朋友,叫塗逸森,他現在在部隊。我的發小又不是隻有單一鳴一個。”想了想又道:“不對,單一鳴你應該也沒見過吧。”豐成煜:“新聞上見過。”秦寶疑惑:“什麽新聞?”難道單一鳴作為賽車手出名了?豐成煜卻不說了,隻道:“塗逸森……我聽說過他,他和豐楚的關係不錯。”秦寶“嗯”了一聲,不想豐成煜繼續參觀,便把小熊放回原位,他有把每一樣東西固定位置的習慣。接著他翻出煙盒,說:“別看了。”豐成煜這種參觀法讓秦寶渾身不自在,雖然豐成煜寫過的那些卡片、送的門票什麽的都被他收藏在抽屜的一個小盒子裏,沒來得及扔,但任由豐成煜這麽看下去,不知道還會翻出些什麽。先一步來到臥室的陽台,秦寶剛咬破爆珠點燃煙,豐成煜便也來了。秦寶遞給他一支煙,熟練地幫他點燃。撥動打火機時,秦寶淺金發垂落,白皙的臉龐與清澈的眸子都短暫地被火光照亮。他們站在欄杆旁。秦寶指著房屋側麵的一片屋頂說:“看到房子那邊的圍牆了嗎?”豐成煜順著看過去:“嗯。”那裏是老爺子的茶室。“那裏本來有一棵樹的,但是因為我經常順著那棵樹溜走,爺爺就叫人把樹給砍了。”秦寶說,“不過砍了也沒用,後來我都叫塗逸森和單一鳴他們拿梯子來,實在沒有梯子,我就直接跳。”“不怕麽?”豐成煜道,“偷溜出去。”“怕什麽,爺爺又不會真的打我”說到一半秦寶收了聲。老爺子唯一真下手打過的那一次,可真夠讓人刻骨銘心的。想到那件事豐成煜也知情,秦寶有些拉不開麵子,吐出一口煙霧,輕輕笑了一聲,像根本不在意:“哼,打也沒什麽好怕,又不是打不過,隻是不能還手而已。”又看向豐成煜。“我也不虧。”現在秦寶都能拿這件事來調侃了,豐成煜忽然捏住他的下巴,說:“當然不會讓你吃虧。”秦寶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自從打老爺子書房裏出來之後,秦寶就試圖和豐成煜保持距離。豐成煜看出來了:“下午爺爺跟你說了什麽?”秦寶麵無表情:“說我頭發顏色不正經,叫我染回來。”豐成煜轉身,腰靠著欄杆:“我覺得很好看。”說完,撚起秦寶的發梢,很快就鬆手。“這個顏色很襯你。”剛染發頭發就被摁著做了一頓,之後不管從前麵還是後麵來都總愛抓揉他的頭發,秦寶早看出來了。這個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特殊的癖好!白了豐成煜一眼,他決定明天就染回黑色。豐成煜優雅地抖了抖煙灰,視線落在秦寶指過的圍牆方向:“如果我們從小就認識會是怎麽樣?說不定,我也會來給你搬梯子。”秦寶震驚:“敢給我搬梯子,你不要命了。”豐成煜:“怎麽說?”秦寶吐槽:“像你這種動不動就要遵從遺願、信守承諾的人,肯定從小就是長輩的走狗,發小裏的叛徒。長輩放個屁,你就跑斷氣……搬梯子,我看你給我撤梯子還差不多。”豐成煜彎了下唇,接受了這種沒來由的誹謗:“有道理。”一支煙抽完,秦寶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豐成煜。”“嗯。”每次被叫全名,豐成煜都會答應,讓人心髒發緊。秦寶問:“那個……我們的合約裏麵能不能再加一條?”豐成煜這天特別好說話:“加什麽?”反倒是秦寶吞吞吐吐了:“就是……能不能少做點,每次都講不了幾句話。”他有點卡殼,“當然我不是說想和你多聊天的意思,我意思是每回做一次就夠了,你那個比較久,但是你盡量找找感覺爽一下,我不想每天都花很多時間在床上。”豐成煜的煙也抽完了最後一口,他按滅了,不緊不慢地轉回頭:“做吧。我們又沒有什麽好聊的,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幹。”這話有點耳熟,秦寶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豐成煜怎麽這樣?不過秦寶也沒法反駁,因為豐成煜講的似乎都是事實,隻好臭著臉說:“我不喜歡做太多。”豐成煜意有所指:“我以為你挺喜歡。”他的肩膀和背都被抓出痕跡了。秦寶:“…………”他看著豐成煜道:“我再強調一次,我願意做,隻是正常生理需求,跟喜不喜歡沒關係,你不要聽爺爺他們說幾句話就胡思亂想,這種契合度換了別人我也一樣。”“嗯。”豐成煜說,“不會。”隨後,他坦然對著秦寶說道:“但是我喜歡和你做。”秦寶:“……”不要臉。贏蕩!*談崩了,晚上兩個人沒說話,也沒有做。看到豐成煜從秦先生書房裏拿出來的簽過字的公務文件,秦寶更是翻過身去,背對著豐成煜入睡。半夜秦寶醒過一次。發現自己八爪魚似的把人家抱得死緊,就悄悄地抬起那條回抱著自己的手臂,離得遠了一些。好久沒在自己的房間睡覺了,秦寶越睡越困。早上豐成煜先醒,他迷迷糊糊中聽見對方打開了床頭櫃,隻以為對方是在收拾手機充電器,卻萬萬沒想到會被發現那樣東西。“寶寶。”他感覺自己的頭被摸了下。豐成煜在問話。“這是什麽?”“什麽啊……”他勉強睜開眼睛,入目是一隻深藍色的腕表,登時清醒過來,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