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聆青語重心長,“老張說過,要求低工作少錢還多得離譜的工作都是騙子。”江酌洲:“……”雖然說主角受不可能是騙子,但宴聆青最後還是選擇他的理想工作。他做得好好的呢,大家都說他演得好。在主角受這裏推輪椅,拿一萬那麽高的工資,宴聆青拿得不安心,而且主角受現在也沒怎麽坐輪椅。宴聆青在江酌洲家裏睡了一晚,睡的是床,睡起來後就跑遊樂園勤勤懇懇上班了。存款幾乎耗空,上班當然要更努力,他今天要扮演一個長頭發,喜歡在地上爬的女鬼。東西穿戴好,假發披下來要蓋到腳踝,毛毛躁躁的,上麵還有黏糊糊的東西,是來充當血的道具。宴聆青沒有介意,他從黑暗的角落爬出來,一點點抬起頭,配著音樂將顧客嚇得嗷嗷叫,連放在旁邊的線索都不拿了。主管和同事連誇他演得好,這個副本故事也很受歡迎。周六營業到22點,宴聆青上完晚班高高興興回到金雙湖時,就發現了不對。附近形成了鬼域。範圍很廣,包括他的湖。宴聆青沉在水裏,能感覺這裏有兩個重疊的空間。一個是現實,一個是鬼域。而且他感覺到有人掉進他的湖裏了,隻不過是屬於鬼域空間的湖裏。兩個人。三個了。第32章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江盛集團被各大機構聯合曝出各種財務和人員管理問題後,各大投資股東和股民在觀望、猶豫,再等等,不能再等了的情緒中相繼退場。江盛集團翻不了身了,有人血本無歸,有人抓住機會撈一筆就走,各大資本也趁機下場將其吞並,畢竟爛船還有三千釘,何況江盛。江應遠可以確定背後有人在操縱這一切。他懷疑江酌洲,但抓不到他的蹤跡。所有壓力都堆在頭上的時候,他也沒有精力把矛頭時刻對準江酌洲。第二懷疑對象是江盛老對頭興越集團。興越當然也下場了,但是不是背後操少很難說。江應遠陰著臉,不止一次想著抓到人後要怎麽報複回去,弄死,抽魂,當做養料喂給飼養的惡鬼。然而無論他心頭有再多陰霾,現在最緊要的還是該怎麽翻盤,怎麽挽回。披露的問題是真實存在的,如果不是這次危機,連江應遠自己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會發現。但是已經太晚,掙紮到現在,江盛已經難以為繼。為了保存根本,避免最大損失,經過一次又一次會議和洽談,江盛最後並入洲科資本旗下。無論是外界還是公司內部對此都不看好,洲科資本崛起時間不長,旗下產業以電子科技業為主,而江盛屬於傳統行業,以開發和建築為主。兩個行業碰撞,外行領導內行,結局到底的怎麽樣很難說。但這些都是上頭人一致決定的,別人再逼逼也隻能逼逼。會議室內,原江盛一眾高管坐在長桌兩側,臉上神色各異,但沒有一個人出聲交談。洲科資本的大老板會在今天過來,此前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位神秘的大老板究竟是誰。江盛集團現在隻是江盛有限公司,其他要麽砍了要麽賣了,而據說這位大老板不止是來看看這麽簡單,還會擔任江盛董事長兼總經理。之後這位大老板會怎麽安排他們,眾人心理都沒有底。江應遠表情更是難看,嘴唇沒有血色,臉色蒼白泛青。江盛的股份都賣了,但是在職位正式交接之前,他依舊是江盛的管理。他倒要看看這個取代他位置的人是誰。洲科大老板,隻要想到那個“洲”字,江應遠已經克製不住自己的厭惡。但那個人不會是江酌洲,也絕不能是江酌洲,江酌洲就算有能力,也不會有精力背著所有人去創立一個公司。他沒有朋友,不會有人幫他。江應遠按壓下內心的不安,然而當看到那個熟悉的、可恨的人影走進會議室,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走向首座,助理口中“江酌洲”三個字清晰傳入耳中時,江應遠目眥欲裂。是江酌洲!怎麽會是江酌洲!這裏沒有人不認識江酌洲,窒息般的沉默過後,是接二連三響起的掌聲。這些掌聲就像一個個甩在他臉上的巴掌,江應遠麵目扭曲,猛地站了起來。此時所有人都是站著的,慢了半晌才站起來的江應遠不算突兀,但他動作太大,表情仇恨,一時間將所有人怔住了。“江!酌!洲!”他一字一句,每個字仿佛淬了毒一般,恨不得直接將人嚼碎。“各位,坐。”江酌洲不緊不慢出聲,視線在眾人臉上劃過,最後才落在江應遠臉上,“怎麽,江總是對我此次任職有什麽意見?”江應遠有的何止是意見,他此刻如果不是還存有一絲理智,已經衝著江酌洲撲過去了,他要掐死他!要把他那張高高在上、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臉按在地上踩爛!隻要想到江酌洲此刻內心在嗤笑自己的愚蠢,江應遠就仿佛要炸開一般。都說他不能忍,江酌洲說過,師傅也說過,但他真的已經忍過了。前麵十幾年是在忍,沒有在江酌洲退出江盛的時候趕盡殺絕是在忍,他不想要江盛在手中成為廢品,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極力挽救,哪怕江盛被收購他也同意了。江酌洲呢?他全力以赴在做的事,隻是對方顛來倒去的一個遊戲,他就像個笑話!突地一下,江應遠喉間忽然溢出一口血,一股腥甜在嘴裏散開,他陰狠地望著江酌洲,生生將那口血咽了下去。“還沒有結束。”這是江應遠離開會議室前的說的最後一句話。江酌洲表情不變,視線從離開那人的背影收回,說道:“會議繼續。”他當然知道還沒有結束,江家的四條人命還沒有還,怎麽可能這樣就結束。這件事情江酌洲和吳昭昭通了氣,讓他這幾天都要做好準備。他拿不出江應遠的殺人證據,也無法用這種手段讓人償命,但他知道反噬。馭鬼,設陣,凡有所得,必要付出代價。成長在江家,背叛江家,遭到反噬是江應遠最好的死法。江酌洲躺在床上,旁邊是吳昭昭那把桃木劍。在整棟江家都做過布置後,哪怕知道之後要對付什麽人,吳昭昭也沒有將劍拿回去。“老夫觀你根骨奇佳,又身負煞氣和運道,這把劍在你手裏比在我手裏有用。”這是吳昭昭的原話。他根骨到底佳不佳,江酌洲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出手,他會很高興。江酌洲勾起嘴角,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冷。一連三天都很平靜,沒有任何詭異的事發生,直到今晚。房間不知什麽時候蒙上了一層陰冷,空氣仿佛靜默,裏裏外外聽不到一點聲音。江家一直是安靜的,但這種安靜和聽不到任何聲音不同,整棟別墅像被孤立,隔離在幽寒深淵。江酌洲坐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桃木劍。沒有人,沒有聲音,也沒有信號。開始了。他站起身往外走,空蕩的腳步聲響徹在耳邊,往日明亮柔和的燈光仿佛被什麽蒙住,照不亮幾寸之地。江酌洲麵色冷沉,他下了樓,敲開吳昭昭的門,沒有人。一樓曹伯住的地方人也不在。不用再去副樓其他地方看,江酌洲可以確定,這裏沒有其他人。噠噠噠。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越來越近,越靠越近,江酌洲猛地轉過身,眼神瞬間一凝。是個男人,麵色青紫,張著嘴唇,舌頭從中伸出,脖子上還有青青紫紫的掐痕。但這張臉,江酌洲認識。是他以前的助理,趙盧。“江先生……是……是我啊,您不認識我了?”趙盧伸長了脖子,語氣幽幽含糊不清,他想靠近,似乎又畏懼著什麽,“江先生……江先生……快來,快來……”他嘴上叫著快來,快來,脖子卻還在朝江酌洲伸。江酌洲抬起手中的劍,本來輕得兩根手指都能拿起的劍,此刻猶如千斤。趙盧脖子越伸越長,幾乎要貼上麵門。江酌洲仿佛被什麽定住,俊臉蒼白,握住劍的手在半空細微顫抖。不是因為懼怕,而是那種被控製的感覺又來了。清明的腦海變得渾噩,一股戾氣和毀滅的欲望充斥在胸口,江酌洲對這種感覺已經很熟悉,是他喪失理智失去控製的前兆。這種毀滅向來包括他自己。在不能動彈,不能發泄胸中戾氣的時候,有那麽一刻,江酌洲竟然希望趙盧這隻惡鬼殺了自己,毀了自己。那種感覺一定很暢快。這麽想著的時候,江酌洲漆黑的眼裏一點點溢出瘋狂笑意。在那隻醜陋可怖的惡鬼相比,他就像個俊美又邪惡的瘋子。“桀桀桀桀桀桀。”趙盧又湊近了一些,口中難以抑製發出貪婪笑聲,麵目扭曲,已經看不出原本的五官。周遭空氣猶如凝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頭頂燈光開始閃爍,黑暗即將徹底將人吞噬。趙盧伸出了手,他是被掐死的,他也想要掐死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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