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玫瑰不想看見齊少白,齊少白卻是瞅著應玫瑰的身影不放,直到她出了rosehouse的門。


    他發現應玫瑰明顯變了,她那含著驕縱、任性、野蠻無禮又跋扈的神采已不短見,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動人、恬靜婉約的柔媚。


    她變的還不隻外表,對他的態度也變了,他明顯發現她刻意避著他,不再對他撒嬌、嘰哩呱啦的。


    像剛剛,他才坐下沒多久,她就走人。


    她這樣的態度讓他不悅,非常不悅,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悅,就是不悅。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陷入三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可事實上沒有,因為應玫瑰完全退出這場戰爭。


    沒有導火線,便沒有戰爭,照理他可以安然度日,可他卻覺得生活太單調,總覺得不該這麽安然、總覺得應玫瑰的態度不對。


    而她這種完全退讓的態度也引發他的不悅。


    “人都走遠了,你在看什麽啊?”譚佳玲不悅的說道。


    齊少白收回視線,接著起身說道:“我要換位子。”而後他走向剛剛應玫瑰坐的位子落座。


    這太明顯了!譚佳玲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三個月,她雖住進齊家,也陪著齊少白往返兩岸,可以說是和他形影不離,可她發現齊少白對她卻是益發冷漠。


    她曾懷疑是因為應玫瑰的關係。


    而她會這麽懷疑是因為他們在婚前那一個月,辦婚事辦得不亦樂乎,看不出齊少白是被迫結婚的。


    如今,她可以完全確定,齊少白對她的冷漠是因為應玫瑰。


    齊少白已不隻一次帶她到這家rosehouse用餐,還每次坐在剛剛應玫瑰坐的位子,現在應玫瑰走了,他竟迫不及待換位子!


    而此刻,她雖妒火焚身,也隻能跟著換位子。


    “既然想她,那就把她接回家好了,我沒名沒份的,隨時可以離開。”譚佳玲酸溜溜的說道。


    侍者走了過來,齊少白沒響應譚佳玲的話,直接點餐。


    “玫瑰海陸大餐。”


    “點心呢?”侍者問道。


    “玫瑰乳酪蛋糕。”


    “飲料?”侍者又問。


    “玫瑰奶茶。”


    玫瑰、玫瑰、玫瑰!譚佳玲愈聽愈火大!


    “小姐,請問你要點些什麽?”侍者問著譚佳玲。


    譚佳玲火大的回道:“海陸大餐,不要玫瑰;乳酪布丁,不要玫瑰;冰咖啡,不要玫瑰!”


    “請兩位稍候,馬上來。”語罷,侍者離去。


    “既然想她,那就把她接回家好了,我沒名沒份的,隨時可以離開,你聽到了嗎?齊總裁。”譚佳玲再次問道。


    齊少白這次進軍大陸把齊氏企業的規模變大了,目前已成為齊氏集團,齊少白也成了總裁。


    齊少白頓了下才回道:“佳玲,不要給我製造麻煩。”


    “我給你製造麻煩?我哪裏給你製造麻煩?”譚佳玲反問。


    “你剛剛說的話就是在給我製造麻煩,我和應玫瑰之間就是這樣,你盡管做好你該做的事。”


    “我該做的事是什麽?”


    “你知道我媽盼孫子盼很久了。”


    “我沒避孕你知道的,這種事得順其自然,再說,最近幾個月你非常不勤快。”


    她不禁要發牢騷。


    她從和齊少白在一起就沒避孕,要是她的肚子爭氣一點,就不會讓應玫瑰有機可乘。


    就是因為沒懷孕,齊少白又忙著進軍大陸的事,她才沒機會在應玫瑰出現之前要求和他結婚。


    說他不勤快?他的確是不勤快,他勤快得起來就有鬼。


    從新婚之夜後,他就始終掛念著應玫瑰,擔心一向依賴人的她獨自住在外麵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擔心她是否承受得了他父親得癌症的消息,以及讓他趕出門的連番打擊?


    再忙,他都牽掛著。


    可同時他也氣她的脾氣,要不是她的脾氣,他們應該是對恩愛夫妻。


    恩愛夫妻?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因為婚前那一個月,他發現自己能包容她的脾氣,也因此他們在一起的每段時光,他都覺得輕鬆自在。


    可他母親無法包容她,他又答應了他母親那些莫名其妙且不合常理的要求。


    是的,沒錯,現在認真的去想他母親的那些要求,他深感莫名其妙,好象他母親和應玫瑰有仇似的。


    見他不語,譚佳玲也不想再繼續這種討不到便宜的話題,改而說道:“提醒你,明天晚上有一場同業聯誼會。”


    “知道了。”齊少白回道。


    “那明天下午我就不上班,我在家裏準備準備,你再回家接我。”


    “明晚你不用陪我出席。”


    “為什麽?不都是夫妻檔一起出席嗎?”


    “就因為是夫妻檔,所以你才不用陪我出席,明晚我必須帶玫瑰出席。”


    齊少白的這番話簡直是火上加油,譚佳玲心中的妒火本來隻是悶悶地燒著,現在旺起來了!


    這就是沒有婚姻保障的悲哀啊!


    餐點剛好在此刻送上來,齊少白便低頭專心用起餐來。


    齊少白最近的態度、她遲遲不懷孕、應玫瑰才是齊太太的事實,讓譚佳玲覺得好沒安全感,唯恐隨時會被請出齊家大門。


    沒有婚姻保障的男女關係真是悲哀啊!


    端起餐前酒喝著,眼前插在花瓶裏的玫瑰花引起她的注意,也讓她聯想起應玫瑰如這花般的嬌美模樣。


    她相信沒有男人能夠抗拒應玫瑰如這花般的嬌美,除非是同性戀,而齊少白也肯定不例外,她早就擔心著這個問題。


    那她該怎麽辦?齊少白、方玉如母子為了利益絕不會放棄齊少白和應玫瑰的婚姻,而應玫瑰為了她父親的病情著想也不會離婚。


    想到這,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應耀東死了,應玫瑰是否會願意繼續接受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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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暗、路燈剛亮,昏黃的燈光映著天邊幾朵尚未褪去的紅雲,交織成一片絢爛的景象。


    如此詩情畫意的時刻,應玫瑰無暇欣賞,匆匆忙忙的趕回家,唯恐齊少白比她還早到她家,會被她父親看出破綻。


    她和白牡丹、傅薔薇、裘海芋離開rosehouse之後,又另外找了個地方繼續聊,直到剛剛才分手。


    真的回來得太晚了,應玫瑰邊推門進屋,邊迫不及待的說道:“爸,我替你帶了塊蛋糕和牛奶”


    接著,她頓住了,因為她不隻看見她父親坐在後院看著夕陽,也看到齊少白陪在一旁,兩人正聊著天,因她的進入止住話。


    其實,齊少白和應耀東還滿有話講的,應耀東會告訴齊少白一些在商場上要小心注意的人、事、物,而齊少白很受教,也很尊重應耀東,當遇上棘手的問題時,都會請教應耀東。


    這對嶽父、女婿相處的情形他人看在眼裏非常羨慕。


    完了!她當真回來晚了!


    萬一她父親問齊少白她上哪兒去,而齊少白連她在哪裏都回答不出來,她父親一定會懷疑他們是怎麽當夫妻的。


    “玫瑰,你怎麽不跟你那些姐妹們多聊一會兒?最近你總和我一起關在醫院裏,也該找她們聊聊了。”應耀東說道。


    應玫瑰一聽鬆口氣,接著禮貌的給齊少白一記感激的眼神後隨即避開,多謝他反應夠快。


    她對齊少白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惹得齊少白心裏不爽快。


    “爸,薔薇結婚了,不好太晚回家,牡丹姐和海芋晚上有秀。”邊說著,她端著蛋糕和牛奶,放到應耀東的手裏。


    “玫瑰,剛剛我才和少白提起,說薔薇和百合都懷孕了,要你們也加油。這陣子少白忙著大陸廠的事,你們聚少離多,懷孕的機會是低了點。要不,你不要陪我了,少白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


    應玫瑰一聽,連忙說道:“爸,我要陪著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的,我不要去大陸。”


    “玫瑰,爸爸的日子不多了,希望能嚐嚐當爺爺的滋味。”


    應耀東感受悲涼的說道。


    爸爸想嚐嚐當爺爺的滋味?她上哪兒弄個孫子給他?


    可仔細想想,也不是那麽困難,上醫院不就有精子可以買,還可以找到基因良好的,然後再接受人工受孕就好了。


    或許還有其它方式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要懷孕,現在隻要是她父親所期盼的、她能力所及的,她什麽事都會做。


    也許她父親一高興,身體就好了,醫生說人體是很奧妙的,心理也會影響生理,他們就看過很多奇跡,還有腫瘤自己消掉的。


    她朝應耀東一笑,回道:“爸,我們會加油的,你一定可以很快就聽到好消息,接著當爺爺。”


    齊少白則默不吭聲,認為應玫瑰這麽響應應耀東純粹是要讓應耀東高興。


    可他會說說她,不能為了讓應耀束高興而順著應耀東的意思響應,否則應耀東可能會失望。


    “好,很好,我就等著當爺爺。我若能撐到孩子出生,那我就算將死也瞑目了。”應耀東回道。


    應玫瑰最不愛聽應耀東老把死掛在嘴邊,一點求生意誌都沒有、完全聽天由命的感覺。


    她說:“爸,你千萬不要說這種話,醫生說意誌力很重要,我不相信你隻想撐到孩子出生,你一定也想看他學爬、學走路、學說話,對不對?”


    應耀東點點頭,“當然想看。”


    “爸,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一定會叫他喊‘爺爺’,你想不想聽?”應玫瑰繼續誘惑著應耀東。


    應耀東的眸中充滿期待的光芒,並同時點點頭回道:“當然想。”


    “那想不想看我生第二個?”應玫瑰繼續誘惑著他。


    “想。”應耀東用力的點點頭。“玫瑰,爸爸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這也是我一生的遺憾,所以,你一定要多生幾個。”


    “爸,人家又不是母豬。”應玫瑰扁扁嘴回道。


    “什麽母豬?傳宗接代是多麽偉大的事!”接著,他朝齊少白


    問道:“少白,你喜歡孩子多一點嗎?”


    “我”齊少白聽應玫瑰為了要讓應耀東高興,並愈畫愈大,擔心應耀東會愈失望,反而影響身體。


    隻是,此刻他也隻能附和著應玫瑰。“爸,我不反對孩子多一點。”


    “你聽,少白也不反對。”應耀東愉悅的說道,眼神充滿許久未有過的幸福期望。


    應玫瑰見父親的眸光好久沒這麽亮過,好想哭哦!“多生幾個就多生幾個,不過先說好,我最多生四個。”


    “四個?夠了夠了。”應耀東頓了下,“玫瑰、少白,爸爸先跟你們說好,我可以寵孩子,你們不能寵。”


    “爸,我答應你。”語罷,應玫瑰看向齊少白,希望他也能針對她父親的要求作響應。


    齊少白隻是回道:“爸,你放心,我不會過度寵孩子,該嚴厲時我會嚴厲的。”


    “對,這才對。”應耀東頓了下,“玫瑰,明天你就不要回來陪我,少白要帶你出席一場宴會。”


    “帶我出席?”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是帶譚佳玲出席?“爸,讓少白去就好,我想在家陪你。”


    “你們是夫妻,應該一起出席,明天不要回來了。”接著應耀東便趕起他們,“你們該回去休息了,我也要休息了。”


    應玫瑰在應耀東的臉上一親,“晚安。”接著她就和齊少白起身準備離去。


    他們手牽手是為了要讓應耀東覺得他們很幸福而製造出來的假象。


    一出應家大門,應玫瑰立刻輕輕地抽回手,接著上齊少白的車,齊少白會送她回小套房。


    盡管那觸電的感覺依舊在,應玫瑰卻不敢再眷戀,若非為了父親,她是避他唯恐不及。


    唯有盡量避著齊少白,她才能安撫下因他而波濤洶湧的心。


    齊少白的手空了,觸電的感覺沒了,心頭也跟著空虛起來。


    空虛的感覺讓他帶著不悅的情緒繞過車頭上車。


    齊少白送她回小套房的路上是他們共處的時刻,但他們總是保持沉默,化解沉寂氛圍的是車上音響裏傳出來的聲音,有時是輕音樂、有時是廣播。


    “我”車子行進一段路之後,她出聲打破沉默:“我不想住在那裏。”


    齊少白的第一個反應是--


    “我知道你想回家住,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讓你父親知道我們的情況。”


    “我不是想回家住,我隻是不想住在那裏,那裏很亂”


    “我聽我媽說過,你說那裏很複雜。”他打斷她的話說道。“玫瑰,這件事不要再提,我媽認為你是想回家住。”


    “不是。”


    “不是?那大樓有警衛看守,你在怕什麽?”


    “警衛早不見了。”


    “警衛不見了?那小套房登記在我媽的名下,我會讓她去問問警衛到哪裏去了,如果還是沒警衛,再另外找地方。”


    應玫瑰一聽,也不想多說,改而說道:“明天的宴會我不想參加,你自己出席就好。”


    這是在刻意躲避他嗎?齊少白威嚴的回道:“聽好,明天晚上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出席。”


    他的口氣好威嚴,應玫瑰頓了下,才勇敢地回道:“你可以帶譚佳玲出席,為什麽一定要我?”


    “因為我們是夫妻!”


    “夫妻也不一定要”


    “玫瑰,不要違抗我的命令!”他再度打斷她的話說道。


    應玫瑰不再說話,鼓起粉嫩的腮幫子望向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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