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手下也都斷手斷腳廢物一樣躺在床上,眼裏驚魂未定,仿佛還沒從某種恐怖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這是怎麽回事?集體遭天譴了?小陳顧不上那麽多,更不會對這些傷害小少爺的人渣有什麽憐惜,他選了一個看上去還能說話的,將池洛的照片拿到他的麵前,惡狠狠地問,“他人呢?你們把他弄哪兒去了?”那人拚命搖頭,不斷求饒,“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沒碰他..”小陳立刻一個巴掌呼了上去,“我是問你他媽把他弄哪兒去了?”“我不知道,他被帶走了..被帶走了..衝進來那麽多的人,還帶著狗,幾口就咬斷了!”“被誰帶走了?”這句話是季明軒問出的,他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氣勢,像被風暴圍繞的雪山,冰冷攻陷,風刀占領,沒人能逃過如此強悍的氣場。“您是..您是..季..季家的..”那人顯然是認出了季明軒,變得更加恐慌和不安了,他急忙著求饒,“黑哥是同意他們拿手表抵債的,是他自己給了我們一個空手表盒糊弄人,誰還會相信他是您的人求您放過我們吧!”“什麽手表盒,你說清楚,要是敢漏掉一個字,我就讓你變成第二個他。”季明軒指著黑子陰沉沉地說道。“我說,我說!是那個叫代才子跟我們這兒借錢在先,借錢之前他保證過,等他的好朋友拿到服裝設計比賽的獎金立刻就連本帶利還給過來,他知道這裏的規矩,這裏拿不出錢就得拿其他的抵...”那人說了一半停了下來,緊張地看了一季明軒一眼。季明軒的臉色晦暗不明,他喑啞地說了聲,“你繼續。”“後來他們就逃到了廠區裏,被..被我們堵在二樓的時候,他們掏出了一個手表盒說用手表抵債,還說,還說他朋友是您的..姘頭,要是敢碰他一下,您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我們已經放走他們了,誰知道那手表就是一個空殼,黑哥就..就說要輪了他們..然後他們直接就從二樓跳了下去...”聽到這裏,季明軒狠狠握住打著顫的手指,他隻能用指甲深陷肉裏的鈍痛來避免自己呼吸不暢。他說不出話,是小陳幫他問出口的,“廣播室呢,廣播室裏的又是怎麽回事?”“是.是代才子的朋友躲起來找不到了,黑哥為了把他逼出來,故意..故意作秀的..季少,您相信我,他們兩個沒人弄過,黑哥想先弄代才子的,被他的朋友用身子擋開了..後來..突然衝進來一群人把他們帶走了!”“什麽人?”“沒..沒見過..不是本地口音,為首的那個應該和代才子認識,把他抱走了..”.從休息室出來後,季明軒整個人像蒼老了十幾歲,他兩隻眼睛猩紅一片,“放把火,把這裏給我燒幹淨。既然他們這麽喜歡老園區,那就把他們送過去,我要他們全部老死在裏麵。”小陳點了點了頭,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季總疲憊地靠在座椅上,跟著沉默下來。“他會怨我嗎?”車行半路,季明軒突然沒緣由的冒出一句。小陳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池洛少爺。小陳抓了抓方向盤,淺色的筋脈在他的手背蛇形盤虯,他知道作為合格的下屬,他應該理智地回答,適時的諂媚——不會的,不知者無罪。然而話到了嘴邊,他回答:“會。”會怨您的,一定會。如果不是您在比賽上袒護黎小公子讓池洛少爺背上抄襲的罵名,池洛少爺是有錢幫他的朋友還債的..如果不是您擅自將手表送給了黎小公子,小少爺和少爺的朋友原本是可以自保的..如果不是您不讓我接小少爺的電話,我會去救他的.....那般美好的小少爺原本該養在金雕玉鏤宮殿裏,拿命護著,可您把所有的溫柔細心都用在黎家小公子身上,硬生生把小少爺養成了一道傷口,隻有流不盡的卑微和委屈..小陳知道自己今晚的自己實在是被情緒給左右了。可誰又敢相信,他作為季明軒的助理湊出三百萬都遊刃有餘,而跟了季總兩年多的小少爺,會因為區區三百萬,被逼的隻能用跳樓來保住自己的清白..總會怨的,遲早的事。“季總,都怪我。小少爺昨天其實打了個電話給我...但您..您之前..”“我之前說過以後池洛的電話不許接。”季明軒麻木地接上了小陳的話。“對不起..”小陳低下頭。“是我錯了。”季明軒挺直的脊背突然佝僂了起來,像一夜間老了幾十歲,“我會把洛洛找回來,跟他道歉。”“季總...”小陳抬起頭,他用一句問話直白地撥開殘忍的事實,“有些東西丟了,真的,找的回頭嗎?”...池洛離開後的半個月,“打砸燒裏間”這樣的社會**件最終冠上“掃/huang”的名號,熱度徹底被壓了下來。季明軒把自己忙成了一個工作機器,哪怕一個幾十萬的小項目他都要親自過問,天南海北的飛,他的身上就像安裝了一個永動力的發動機,從不知疲倦。季凱來公司看過季明軒,他對集團的擴展很滿意,也不再追究季明軒退婚以及大鬧娛樂街的事情了。季明軒再沒有提過池洛的名字,一次也沒有,圈子裏知道內情的人都以為季明軒已經把那個跟前跟後跑的小狐狸忘了。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常。也是,不過是離開了一個傷心人,季明軒那樣的人不會缺人,也不會缺愛。沒有人會在意,太陽依舊東升西落,星辰照樣鬥轉變換,世界循序漸進得稀鬆又平常。隻有小陳知道,不是。他每晚和季明軒報告私家偵探找人的結果時,他都能看到季明軒那雙黑沉沉的眼眸裏升起的星星點點的燭火。然而當他說出結果時,那零星的火光又迅速被失望被熄滅了。每日的希望,每夜的失望。日夜反複交替上演,縱然強大如季明軒,也會有撐不下去一天吧!...季明軒卻就連一個月都沒有撐過。事情的起因很小,那日季明軒從a城出差回來,連軸轉了將近三十個小時,又灌了點酒,他以為自己能沾床就睡,可當他躺到床上習慣性地抱住枕頭的時候,他的醉意全部消失了。第61章 你再不戒煙,我就不給你親了季明軒隻覺得有一盆開水灌進了他的身體,將他身體裏器官都燙熟了,灼燒進骨血的疼..他一邊咆哮著,一邊衝下樓。“張媽!張媽!”張媽少見季明軒這副失色的模樣,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怎麽了先生?”“床上原來的四件套呢?”“那套阿姨他們拿去洗了。”“誰讓你們拿去洗的!”季明軒立刻拔腿奔向盥洗室,當他隔著透明玻璃看到那套灰色的被子在洗衣機裏翻滾時,他瘋了一樣,把起著白沫的床單從滾筒裏拽了出來..洗衣液的人造香撲鼻而來。沒了..池洛留下的味道沒了,一點點,一點點都嗅不到了..那是小狐狸身上的特有的香味,清淺得像連綿雪山上冒出的一支紅梅,雖然被天地廣闊稀釋的寡淡,卻比酒精更擅長麻痹季明軒的神經。這些日子他就是靠著那一點點的香味續命,苟延殘喘,像個不堪重負的癮君子..季明軒狼狽地抱著床單,濕淋淋的泡沫水淌了他滿身,最後在他的指尖流淌成水..大概他潛意識裏一直認為那條小狐狸那麽愛他,又怎麽會舍得徹底離開他,他們之間就算藕斷也會絲連,池洛的離開隻不過是一個稍長一點的冷戰期,再見麵道個歉他們之間就還能回到過去。終於在恍惚中回過了頭,他嚐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什麽都沒了,什麽都留不住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池洛走了,真真實實的走了..情緒的開關在這一刻開閘泄洪,他像丟了最愛的玩具的孩童,一遍一遍重複著,“洛洛..”“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後知後覺的深情比季明軒想象的還要洶湧,向來遊刃有餘的他從沒狼狽至此,連沉默著捂緊沾血破損的瘡痂都做不到,思念的滾潮快把他淹死了。他弄丟了他的歸途,也再沒了來路。他真的,知道痛了。..疼痛就像一個連鎖開關,一旦打開了一個,另一就跟著彈射出來。它們在季明軒的身體裏沒完沒了的產生蝴蝶效應,最終化成海嘯,徹底侵蝕了他的銅牆鐵壁。開始是幻聽,那晚他坐在池洛的經常坐的沙發上,用小狐狸慣用的等待的姿勢,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池洛剛跟著他的那會他是抽煙的,那時候他接手季氏集團不久,根基不穩,煩心事也多,全靠著吸煙紓解。後來他身邊來了小狐狸,他的紓解方式便多了一種。最常做的就是壓著小狐狸粗魯地發泄,接著再給自己來根事後煙..小狐狸支氣管嬌貴,每每被他熏得咳嗽,眼尾泛起了紅,眼淚嗆出了眼眶,小狐狸就會小聲地威脅,又怕他生氣,聲音像軟糯的團子,“先生..吸煙傷肺,你再抽我就要生氣啦!”毫無威脅性的威脅他從來不當一回事,小狐狸的包容更常常讓他忘了自己是誰。他經常猛吸一口,拉過池洛就吻了上去,把肺葉裏轉換出來的煙渡進池洛的嘴巴,趁著小狐狸瘋狂咳嗽的間隙,再次入情(qin)他柔軟的身體...真正讓他戒了煙的那次,是他重感冒還煙不離手,一來二去引發成重度肺炎,咳嗽起來肺都要吐出來,腦瓜子都嗡嗡的疼。池洛一看他咳嗽就心疼的眼紅,終於放了狠話,“先生,您再不戒煙,我就,我就不給你親了!”池洛藏起了他所有的煙,像個小尾巴跟在他的身後,一旦發現他做出抽煙的動作,就立刻自己先吃顆戒煙糖,然後踮起腳用吻把戒煙糖遞進他的嘴裏。那段時間他們接吻的次數比他闖進池洛**裏的次數多了將近平方倍,神奇的是,他居然真的成功接了煙。時隔兩年再抽起了煙 ,別說手不習慣,就連肺都不習慣,隻能一邊嗆著一邊把從氣管裏泛出的苦酸味往肚子裏咽。直到最後一根抽完,季明軒仍然沒能等到那又嬌又鬧的一句“你再抽我就要生氣啦”,也沒能等到那顆世界上最柔軟最甜膩的戒煙糖..季明軒掐滅煙屁股,咳嗽走向樓梯口,門外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密碼鎖的按鍵音。他定定的站在樓梯口,朝著那大門口望眼欲穿..隻是自始至終,那扇門都沒有再被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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