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臉自恃深情不悔,委屈自己為了愛池洛,帶著插滿箭的心髒退讓..自以為是比自欺欺人可笑得太多,季明軒笑難成調,負疚感化成刀片一片一片將他淩遲..“不是小少爺?”小陳猛地調過頭。“好好開車罷。”季明軒不說話了,他睜著酸澀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心,他現在沒有心力去解釋,去探究顧燃星做這一切背後的含義,他現在隻是想看一眼池洛。就看一眼,續命。.今夜的黛色酒吧相比於以往的熱鬧,又多了一份燥熱。據說是因為“紅玫瑰”的天降演出。相比於以往,但凡有“紅玫瑰”演出的那天,酒吧都會限流,散客限號。沒有一定實力的客人們實際上難得見“紅玫瑰”一麵。而今晚來到酒吧的客人們突然被這一份幸運砸到,自然是興奮地圍坐著在一團,話題裏全部是對於紅玫瑰的各種幻想。關於皮相的描繪詞明明就老生常談的那幾個,說的人從不嫌不盡興,聽的人照樣喜聞樂見..而他們口中的紅玫瑰,此刻正在闔著眼,懶散地岔仰躺在酒吧後台的椅子上,任由在黛色工作的小姐姐江慢在他的臉上描描畫畫..倒不是池洛有意要對江慢不尊重,是他實在是太累了。從津城回到新曲後,不給池洛回憶津城那些糟心事兒的時間,他就得馬不停蹄地為代才子的外用機械骨骼籌錢,可就算加上季明軒“補償”給他的錢,臨了仍然差了四十多萬。池洛一咬牙,從黛黛那兒拿了錢填上了空缺,這一預支相當於默認了池洛和黛色至少一年的“賣身契。”一口氣還來不及鬆,當晚池洛就被黛黛安排到黛色,來了一場元旦“天降”演出。“啊!”隻聽江慢驚呼一聲,池洛的額間忽然傳來一陣疼痛。池洛循聲睜開眼,江慢手中的筆刷滾落到地上。鏡子裏池洛飽滿的額間原本應該畫成玫瑰狀的花鈿被突轉的筆刷戳成了一坨沒有形狀的紅痕。“對不起對不起,弄疼你了吧!”江慢連忙收回手,這就彎下腰欲撿起滾落在地上的化妝刷。撞上江慢的人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上前一步,白色球鞋一腳踩在了畫筆上。“看著點兒,丫踩我筆刷上了!”“嗬嗬..”頭頂傳來幾聲參差的嗤笑。抬眼是一張清秀漂亮的臉,若不是那貓兒般圓潤的眼睛裏下狎著鄙夷和傲慢,這張臉是讓人看了忍不住再看的臉。因為它從下頜角到下巴的輪廓,加上那鮮豔欲滴的唇, 簡直和池洛一模一樣。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或是妖豔,或是嬌嬈的男男女女..是在黛色工作的“公主少爺”們。不等池洛坐直身體,放在池洛腳邊的化妝箱被整個踢翻,化妝品灑落了一地。其中一個少爺挑著眉高聲道:“哪個讓你在這兒化的,不知道這裏現在是妖兒的專屬休息室嗎?”妖兒,也就是眼下踩著筆刷的白球鞋的主人,江堯。江堯是eros走了以後,黛黛專門從其他城市調過來的“鎮店之寶”,外號“小妖精”。如果說池洛是黛色隻遠觀而不能褻玩的紅玫瑰,那麽江堯就隻隸屬於後者。江堯靠著一張和池洛相似的臉走紅,同池洛的高冷琉璃不同。江堯在舞台是個十足的小妖精,柔韌性女生都自歎不如,更傳聞他技術了得,隻憑著那一副身經百戰的身.子便可令男人欲/仙/欲/死...男人到底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他們可以拒絕池洛帶來的視覺享受,卻永遠也拒絕不了肉體上的誘惑。所以在某種層麵上,大半個月才出現一次的池洛和小妖精其實是沒有利益衝突點的。顯然麵前的人並不這麽認為,他用力地瞪著池洛,眼神挑釁。“我的刷子!”江慢並沒察覺當中的彎彎繞繞,她立刻發出不滿地嚷嚷,“江堯!你丫給我鬆開!”“哎呦慢慢姐,你這眼睛可要擦亮點啊,仔細看看現在黛色到底誰做主,可別眼神不好個人站錯了隊,落不著好..”江堯後麵地小跟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關你屁事!你家住海邊..”“慢慢姐--”池洛打斷了江慢,他將江慢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江堯現在是黛色的紅人,輕易得罪不得,池洛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江慢畢竟在黛色長期工作。“我不知道這裏變成了你的化妝間,你用吧!”池洛伸手去撿地上的畫筆,不等他抽出筆,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白色球鞋沿著筆杆直接踩上池洛的指尖,像要將池洛的手指磨碎成齏粉那般用力碾了碾..十指連心,愣是池洛是個能忍的,也是疼得瞬間褪了臉色。“喂!你幹什麽呢!”江慢一把推開了江堯。“哼,這手指跟人一樣不長眼!活該!”見池洛疼得眼冒淚花,江堯滿意的啐了一口,呼風喚雨般高昂著頭顱出了門。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池洛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紗布已經換過了,但通過拙劣的包紮手法看來,仍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操,什麽**玩意.”江慢衝著一幫人的背影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小狐狸,你的手指還好嗎?我看看--”池洛將紅腫的手指蜷縮在身後,“沒事,還有一會就要開始了,咱們抓進緊點吧!”.季明軒趕到黛色酒吧時,夜幕籠罩而下,深寒幾近刺骨。酒吧正中央的落地大屏幕上倒數著池洛的出場的時間。時間以秒為單位,逐漸貼合上季明軒的心跳,他看著屏幕出了神..“不就是一個男人,都兩隻眼睛一個鼻子,能有多好看?大驚小怪!”人群中驀然傳來一句不合時宜的聲音,周圍頓時噓聲一片。“不想看走人啊,在這兒找什麽存在感!”“是啊,不好看走人啊,占著好位置不拉屎說的就是你吧..”被眾人圍著說,那人臉上拉不下,卻還仰著脖子強道,“昂,我今天就占著茅坑不拉屎了還!一個也不知從哪個犄角疙瘩找來的人,就把你們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自命為‘紅玫瑰’,就他麽一娘們..”“你以為這朵紅玫瑰是什麽玫瑰,?妖冶又清冷,不是玫瑰園裏人人可得的玫瑰,是冰天雪地裏獨此一朵的紅玫瑰..”一道慵懶的男聲突兀地打斷紛擾。季明軒不由看向說話的男人,男人身處暗處,酒吧迷離的光線下看不清模樣,隻能看到剛放下水晶杯閃著銀色的冷光,腕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限量款的理查德米勒顯得品味還不錯,一個年輕而獨特的品牌。“裴爺,你怎麽跑卡座區來啦?我聽說你要來,v包已經給您留好了..”男人身邊圍過來一個男孩子,語氣熟絡中又不掩驕縱。“有紅玫瑰在今晚誰還去包廂?”周圍立刻響起戲謔的男聲,“就算是你這隻小妖精那也得靠邊站..”“裴爺”被稱為小妖精的男孩噘著嘴,他親昵地摟著男人的脖子求證,“你告訴他們,你大老遠的跑這兒是為了看誰?是不是為了我!”“別鬧。”男人將“小妖精”攔腰帶進身側..季明軒隻蜻蜓點水落了一眼,他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繞過紛雜的人群走向後台。小狐狸常常呆的休息室門戶大開,隻瞥到那虛晃綽約的人一眼,季明軒立刻將自己隱匿於衣帽架的後頭。奇怪,明明還隔著距離,卻好像再近一步就會嚇跑他一樣。季明軒隻敢怔怔地看著,屋裏人的一顰一笑,隔著重重疊疊的光影,悉數變成了季明軒心髒上的瘢跡。不會痛,卻脆弱得碰一下就足以致命。他有無數的話想要和池洛說,到最後,也隻是變成了在喉腔裏哽咽成繭的“對不起。”“哎呀!池洛你..你手指頭都快腫成胡蘿卜了!”休息間裏傳來女人的驚呼。季明軒往前探了探,隻見池洛的手腕被一個女人拉著。“沒傷著,你看骨頭還能動,..”池洛彎了彎手指,隔著距離季明軒都能感覺到勉強。“還逞強,我又不是瞎子..”女人恨恨地跺腳,“這個小妖精也忒狠毒了!怎麽能往人手指上踩!你不出台,又搶不到他的客人!我看他就是嫉妒你出來一次比他出台累死累活伺候那些老男人十次還賺的多!一個男人怎麽能這麽小心眼!”“好啦..”池洛的狐狸眼眯成了月牙,“到你的班了,趕快上去吧!”見女人拖泥帶水念念不舍的樣子,池洛豎起紅腫的手指,不以為意的晃了晃,“還是你覺得氣氛組不夠,需要我這根胡蘿卜也加入其中搖個花手遇個熱先?”“你就知道嘴貧,也不曉得心疼自個..”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池洛臉上的笑頃刻間淡了去,他舉著紅腫的手指愣愣的停頓在空氣裏,綢緞製的襯衣將他支棱的背胛骨臨摹成斷翼的天使,攏在他頭頂的光影穿插著柔軟的細小顆粒,似乎連頭發絲都在訴說著惹人憐愛。隻在那一刻,季明軒第一次感同身受到,那條小狐狸鮮少外露的,孤獨的脆弱。季明軒忍得眼睛發紅,他轉過身,按捺著將不遠處發著呆的人整個打包帶走的衝動,從渾濁的鼻息間吐出冰冷的三個字,“小妖精。”..隨著酒吧裏熾熱的歡騰聲響起,那個剛剛在後台一臉暗淡的池洛已經收拾好自己,他一臉微笑著從天而降,在萬眾矚目中舒展著他纖長曼妙的身體。慵懶性感,極致魅惑..原先叫囂著大驚小怪的人都安靜下來了,不怕打臉般流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廣播裏價值百元的花籃幾乎是不間斷地送上台。池洛頷首點頭致意..季明軒念念不舍地從池洛的身上收回視線,他看向被孤零零的扔在舞台邊上的的“小妖精”,他口中的“裴爺”已經把他撇在一旁,而他那張年輕驕縱的臉正仰著頭直直地盯著池洛,目光裏絲毫不掩嫉妒。季明軒想到剛剛那女人說的話,眼神中閃過嘲弄,他朝站在身後的服務員勾了勾手。沒一會,廣播裏繽紛的“感謝某先生的花束”中突然插進一句,“感謝裴先生的黃金花籃..”黃金花籃價值萬元,是黛色裏最昂貴的禮品,每送上一個,都是全酒吧播報,隨後便會有無數落花如柳絮般紛紛揚揚落滿整個酒吧..豪氣壯觀,紛呈浪漫..然而第一次撒花隻剛落地,緊接著又傳來第二次播報,“感謝裴先生的黃金花籃..”第三次第四次..短短二十分鍾裏,廣播裏就沒有停歇過,原本的播報全被壓下下去,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廣播出了問題。有心人數了一下,短短時間,廣播至少播報了三十次,相當於轉眼間就送出去了三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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