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家的易彥夫,正好在門口碰上謝國平。


    “國平,你怎麽來了?”


    “雨藍打電話給我,她好像很害怕,我趕緊過來陪她。”接著他反問道:“你怎麽會回來,你不是應該在紀玉芙那裏?”


    “她也打電話給我,這裏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她也打給謝國平?比打給他早還是晚?


    而他為什麽會在乎?她都簽離婚證書了。


    “沒關係,你回紀玉芙那裏,我來陪雨藍就好了。”


    “不用了,我既然回來了,你就可以回去。”


    “那我接雨藍到我家好了,免得你隨時要走,她會嚇壞。”


    “國平,不用了。趁風雨還不是很大,你先走吧!”


    “彥夫?”


    “快回去,這裏停電了,我不方便招呼你。”


    “好吧!那你至少等風雨過再走。”


    “我知道。”


    送謝國平離去,易彥夫摸黑上了二樓,直接摸進房裏。


    “雨藍,你在房裏嗎?我回來了。”他慢慢摸索著往裏麵走。


    聽到易彥夫的聲音,田雨藍從棉被裏探出了頭,擦擦眼淚,“我在棉被裏!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國平他會來陪我。”


    他繼續往床的方向走,“國平他來又回去了。”


    “他回去了?那你什麽時候要走?你不會拿了離婚證書就要走吧?”她聲音裏有著哽咽、失望、恐懼。


    易彥夫碰到床,也摸到了她,他一把拉開棉被,“沒冷氣你躲在棉被理會悶壞的。”


    “我……會怕。”她低泣著。


    不知一向愛笑的她也會哭,他坐上床沿,心疼的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原來你這麽膽小,又膽小又愛哭。”


    反正都哭了,也被取笑了,她索性大哭起來,“我不幫你看房子了,我要回屏東,至少還有雨彤陪我。”


    “我現在也在陪你。”他用手幫她拭去眼淚。


    田雨藍吸了吸氣,緊靠在他懷裏,“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麽時候要走?可不可以等台風過後再走?”


    “我會等台風過後再走。”


    “算你有良心,謝謝。”她一哭就停不下來,繼續低泣著。


    他更加摟緊她顫抖的身子,細語安慰著:“不要哭了。”


    沒想到她卻是愈哭愈大聲,“剛剛好恐怖哦,那風聲像是鬼在叫。”


    “我在這裏,不恐怖了,不要哭了。”


    可她卻是停不下來,還不停的啜泣著。


    他摟著她躺下,“你睡覺,睡著就好了。”


    兩人一起躺下,這舉止親密又噯昧,加上田雨藍害怕易彥夫會食言先走,她緊緊的抱住他,手腳全攀附住他,讓他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我不準你走。”她在他懷裏說著,依舊低泣著。


    “放心,我不會走。原來你不但愛笑也愛哭,你不是要我吻你嗎?我吻你,你就不要再哭了。”其實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也不想再控製了。


    “你真的要吻我?”她訝異得忘了要哭。


    他在她耳邊輕應一聲:“嗯。”然後順著她的耳,尋著她的唇,輕輕的覆上,柔柔的吻著。


    這吻撫慰著她的恐慌,讓她的初吻充滿銷魂的甜蜜,深深烙印在她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


    他的氣息、他的擁抱、他的吻讓她覺得安全又甜蜜,在他停下吻時,極度的恐懼也在他懷裏逝去,她頓時覺得累極、倦極,很快的沉沉睡去。


    感覺太好,他再度低頭尋獲她的唇,他盡情的吻著,卻得不到她剛剛熱情的反應,隻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易彥夫不敢置信,這女人竟然在跟他接吻時睡著,是他的功力太好還是太差?


    沒想到她連接吻都教他無奈,卻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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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風過境,風雨逐漸減小,雨夜總是讓人夢連連。


    相同的夢境又來到易彥夫腦中,先是蜘蛛精後是八爪魚。


    易彥夫被緊緊的纏住,這次連嘴巴都被堵住,他就快窒息了。


    雖然還在夢中,但還是可以思考,他知道肯定又是田雨藍緊纏住他,可沒理由連嘴巴都纏上?


    從夢境跳回現實,他的手扶住了田雨藍緊纏住他的柔軟身子,本想將她推開,卻又本能的抱緊她,也在同時,感覺到堵在他嘴巴上的東西是她的唇。


    易彥夫睜開眼,看到她閉著眼在自己唇上努力的吸吮著,像是一頭餓了很久的動物,貪婪著它的獵物。


    田雨藍努力的吻著,她在找昨天晚上那甜蜜的感覺,可她吻了好久,怎麽感覺都不對?


    她泄氣的睜開眼,正好與易彥夫四目相對。


    “啊!你嚇人啊!醒了也不通知一聲。”她迅速抽了張麵紙擦擦她殘留在他唇邊的唾液。


    “你在偷吻我?”他明知故問,表情戲謔。


    她被問得羞低了頭,“我隻是……昨晚你說要吻我,後來我睡著了,我隻是想再吻一次嘛。”


    易彥夫逼近她,在她耳邊說道:“那你應該叫醒我,我會教你怎麽吻,你害我差點窒息。”


    田雨藍抬眼瞅著他,接著露出一抹羞怯的笑,“你真的會教我啊?我以為我不哭了,你就不會吻我。”


    他將她壓倒在床上,易彥夫覆上她的唇。


    昨夜她竟然在他吻入神時睡著,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他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就是這種感覺,她找到了,她熱烈的回吻著他。


    兩人吻至渾然忘我、衣衫半敞,直至易彥夫覺得連本帶利討回來了,他才肯停止。


    田雨藍迷離的眼眸裏有著易彥夫激情後的癡狂,半敞的衣衫露出潔白的肌膚和耀眼的藍寶石。


    易彥夫的目光從她臉上轉到藍寶石,他拿起藍寶石,手不經意碰觸到她胸前那片雪白。


    他一直想收藏紅、藍色星球,尤其是這顆藍寶石。他對藍色偏愛!


    “賣給我。”


    她搖搖頭,“不能賣。”


    “你這樣戴在身上很危險,賣給我安全多了。”


    “不行,我戴了將近二十年,沒發生過什麽事。”


    “我以高價收購。”


    “多高都不賣。”


    “你還是跟你那表姐妹白雨彤說一聲,然後你們考慮看看,把紅、藍色星球一起賣給我。”


    “不用考慮了,我們誰也不會賣,也不能賣。”她將衣服扣子扣好,把藍色星球再度隱藏起來。


    “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


    易彥夫歎了一口氣,帶著激情後的不舍下床,“如果你們想賣時,一定要找我。”


    她從沒聽過易彥夫歎氣,他這樣的男人也不該歎氣,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得憋氣撐著,怎麽可能為了買不到紅、藍色星球而歎氣!


    “彥夫,是不是有什麽事困擾著你?”她關心地問道。


    易彥夫注視著她半晌,再將目光移至窗外,緩緩地吐出:“沒什麽事。”


    他轉身往浴室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田雨藍直覺他一定有事,而且跟紅、藍色星球一定有關係,她知道他不願意講,那她就問問謝國平。


    “彥夫,離婚證書我放在你書桌的抽屜,我今天就會離開。”在他進入浴室前她說道。


    易彥夫突地轉身,“你要去哪裏?”


    “回屏東。”


    “不要回去,我知道你舅舅對你不好,我可以安排你在紫羅蘭珠寶公司上班,這樣也方便你和國平交往,我希望你們有圓滿的結局。”隨著話落,一股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他心中翻騰著。


    田雨藍注視著他沉吟半晌,她並不是真的那麽想要和謝國平交往,她甚至不想離婚。


    在簽離婚證書那一刹那,她曾一度希望金未來的預言不要成真,希望他隻是浪得虛名,希望他隻是個騙吃騙喝的狗屁預言大師。


    “好,不過我要當珠寶設計師。”


    “沒問題。”


    “我們離婚了,那我們能不能當朋友啊?我現在在台北惟一的朋友是國平,你能不能也當我的朋友?”


    “當然能。”


    “彥夫,我想知道你和金莎莎什麽時候結婚?”“我最近在忙一個案子,忙完再說。”“那我可以參加你們的婚禮嗎?”“可以。”田雨藍綻開笑顏,她總算不負羅蘭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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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結婚,之於易彥夫,成了家常便飯。他有一種深刻的感覺,婚姻對他來說,像極了一場又一場的兒戲。


    而在田雨藍希望金未來的預言不要成真時,他卻希望那是真的。


    為何這樣希望?不知道!


    他親自帶著田雨藍找房子、租房子,親自幫她安排好一切,做了謝國平原本想做的事。


    他一回到辦公室,謝國平當著他的麵不悅的將一疊報表往他的辦公桌丟。


    易彥夫心中了然,他將一張紙放在辦公桌上,“這是雨藍住的地方的地址、電話。還有,她是珠寶設計師,在總公司上班。”


    謝國平拿過紙,“彥夫,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我和她夫妻一場,你讓我為她做點事,不為過吧?”


    這句話讓謝國平忍下來,“是不為過。”


    “我要這次要到東南亞設立門市和珠寶展的企劃案。”他回辦公椅坐下,準備辦公。


    “我馬上送進來。”謝國平轉身走出易彥夫的辦公室。


    金莎莎緊接著推門而人。


    “彥夫,田雨藍簽離婚證書了,那我們什麽時候登記結婚?”她直接走到他身邊,往他大腿上一坐。


    雖然她銷毀了羅蘭錄的錄音帶,但她依舊夜不成眠、食不知味,她怕田雨藍會對易彥夫說出這件事,那她隻有趕快和易彥夫再度結婚,讓易彥夫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


    易彥夫推她起身,“不急。”


    她屁股離開了他的大腿,一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怎麽不急,我好想趕快有個小孩。”其實是怕夜長夢多,用小孩綁住易彥夫好像也可以。


    易彥夫拿開她的手,“等我辦完這次東南亞的珠寶展,這次珠寶展關係著我到東南亞要設立的門市部,及紫羅蘭珠寶公司的知名度。”


    “你跟田雨藍買到藍色星球了嗎?你不是說珠寶展如果有藍色星球,不怕紫羅蘭珠寶公司的名聲打不開。”她知道他一直想收藏紅、藍


    色星球,也聽他說要跟田雨藍買,易彥夫擁有了藍色星球,就等於她擁有了藍色星球,她一直希望能戴上那顆藍色星球。


    “雨藍向來不離身,她不賣。”


    “她不賣?她怎麽可能不賣給你,你們好歹也當過夫妻,隻要你跟她花言巧語兩句,我保證她賣給你。”


    “花言巧語?”


    “你真是個木頭。”也因為這樣,她才受不了她初戀男友甜言蜜語的誘惑。“跟她說一些女人想聽的話,哄哄她、拐拐她,保證你拐到手,可是不準你跟她有肌膚之親。”


    易彥夫突地起身,怒視著金莎莎,“紀玉芙!你幹脆叫我用騙的會更幹脆一點,連錢都不用花。”


    金莎莎無視他的怒氣走到沙發坐下,“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彥夫,順便把她的玻璃鞋一起騙來。”


    她當他是什麽人?騙財騙色的小白臉!易彥夫手指向門,“馬上出去,我在上班。”


    看了他一眼,她不敢再多言,悻悻然起身走向門,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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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藍喜歡把珠寶的璀璨更加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讓一顆原本有著相當價值的珠寶更加完美。


    所以,她熱中珠寶設計。


    而這好像跟她的個性也有關係。珠寶雖是實體,卻是一個美得不切實際的實體,渾身散發著夢幻的色彩。


    如同她!


    在紫羅蘭比她在阿拉丁更有發揮的空間,雖然易彥夫的要求嚴格。


    她也知道易彥夫為何會歎氣了,原來他想買紅、藍色星球,是因為他想以紅、藍色星球,一舉打開紫羅蘭珠寶公司在東南亞的知名度。


    她決定要幫他的忙。


    “雨藍,不要忙了,先吃中飯。”謝國平提著兩袋外食走進田雨藍的辦公室,她的中餐他全包。


    田雨藍上班兩個星期,由於她剛上班,又正好碰上易彥夫要打開東南亞市場的計劃,她每天總忙得暈頭轉向。


    “國平,你又幫我買了午餐,謝謝。”縱然不太想和謝國平交往,隻想和他當好朋友,可他若真是她的另一半,她豈不是要錯失姻緣?所以,她最後決定和他交往。


    謝國平拿出午餐擺好,拉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兩人就這麽吃了起來。


    他們邊吃邊聊,偶爾交換菜色,兩人的笑聲傳出半掩的門外。


    易彥夫正要來找田雨藍,也是想帶她出去吃飯,卻從半掩的門看到這一幕,臉上頓時出現不悅之色。


    吃飽飯,田雨藍收拾好桌麵,再度向謝國平道謝,“國平,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


    謝國平拉住她的手,手撫上她的臉頰,“不要老是跟我這麽客氣,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田雨藍羞赧一笑。


    那笑很誘人,謝國平忍不住傾身靠近她,“我可以吻你嗎?”


    田雨藍訝異的看著他,想到他如此照顧她,想到他天天提供的午餐,她竟無法開口拒絕。


    沒開口拒絕,自然是同意了,謝國平緩緩靠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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