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他?虞安呆呆愣愣的,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口中蠢蠢笨笨的小學生就是自己,真是豈有此理!虞安小臉變得氣鼓鼓的,“我才不笨呢,你們瞎說。”誰知那群討厭的初中生笑得更歡。虞安:“……”有被侮辱到。小白看不得虞安被人欺負,當場挺身而出,“小主人別怕,你來做口型,我來幫你罵死他們。”虞安現在不需要小白,拿出自己自以為最“凶狠”的表情,瞪著初中生們,他雖然社恐,但被人惹怒了也是會咬人的!“你們很厲害嗎?”虞安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緩,仿佛他真的對這個問題很好奇,滿眼的求知欲,“你們看起來是很厲害啦,但是我記得初三年級的年級第一是周夏哎,那你們厲害在哪裏呢?”立馬有人反駁,“隻會死讀書有什麽用,將來不還是給我們打工。”虞安看向那人,歪歪頭,聲音依然甜軟,“所以哥哥你也知道在學習上比不過周夏哥哥嗎?那哥哥你真的好沒用啊,連讀書也不會。”那人一哽,第一次遇到虞安這種又硬又軟柿子。望著虞安清澈的湖藍色眼睛,他一時之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莫名有種欺負弱小的感覺。克洛爾德把他的反應收入眼簾,見怪不怪,烏撒托斯在幼年期沒有自保的能力,會靠身上的灰色花紋迷惑攻擊者。經過克洛爾德的觀察,虞安這種白化的烏撒托斯幼崽會通過他的眼睛迷惑敵人,激發出他人對自己的保護欲,以此躲避危險。幾個少年愣了好幾秒,沉默無聲,最開始挑釁的少年最先回過神,他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嗤笑一聲,“小家夥你脾氣脾氣還挺大的啊,但學長我今天告訴你一個道理,別胡亂替人出頭,連你一起打信不信?”在他的猜測中,虞安這種嬌嬌軟軟的小孩鐵定是家裏嬌生慣養長大的,會有所謂的“見義勇為”心態也很正常,但稍微一恐嚇,立馬會害怕得躲得遠遠的。但恰恰相反,虞安不僅沒有表現出畏懼的情緒,反而驚喜地睜大眼,喊了一聲,“哥哥!”少年得意一笑,“現在討好我也沒用。”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冷冽的聲音,“他叫的哥哥是我,跟你有什麽關係。”少年猛然回頭,見傅雲殊雙目冰冷地注視著自己,他仿佛是叢林中隱藏的毒蛇,而自己在就是他的獵物,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生活在象牙塔裏的少年心髒一顫,愣愣地看著傅雲殊端來一碗粉蒸肉放在那名小學生麵前,臉色緩和下來,眼中染著笑意,“先吃飯,我來解決。”虞安早就餓了,聞著粉蒸肉的香味,點了點頭,坐在周夏的旁邊跟他一起吃飯。少年之所以有那麽大的膽量在學校裏耀武揚威,完全是他是傅雨的小弟,傅家在京都是頂級世家,他也敢狐假虎威。傅雲殊這個名字對他老說並不陌生,傅雨每次都會咒罵著他的這個大哥,但其中的畏懼也表現得很明顯。傅雲殊惹不得,少年很清楚這一點,他立馬賠笑,“誤會,都是誤會,我們跟小學弟開玩笑呢,沒有惡意。”傅雲殊眸光不明,“是嗎?”“是的是的。”少年點頭哈腰,但眼神中含著不甘,他看了眼虞安和周夏,“……傅大哥,我們才是一類人,您又何必給他們出頭,壞了我們的和氣。”“我們之間有什麽和氣?”傅雲殊反問,垂下纖長的黑睫,“傅雨養的狗跟我可沒關係。”少年:“……”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再留在這裏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他不禁看向虞安和周夏,這兩人到底有什麽魔力讓傅雲殊對他們另眼相看?周夏的背景簡單,但虞安……少年很確定他沒有在京都見過這個小孩,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裏也沒有虞家。幾人灰溜溜地離開,虞安不在意他們,一心一意吃著香軟可口的粉蒸肉,小白很開心地傅雲殊的表現,“小主人你以後要跟著小傅多混混,學習他懟人的方法,當然啦,小白可是可以幫小主人罵人的,這都不是問題。”虞安邊吃飯邊搖搖頭,“爸爸說了,罵人不好。”所以他不想要學習罵人。克洛爾德:【對,別廢話,直接吃了他們就行。】虞安:“……”他好像也不是這個意思吧?很快顧家兩兄弟端著盤子回來了,他們見到虞安幾人坐在周夏旁邊,以為虞安已經跟周夏談妥當,直接也坐了過來。一不留神,周夏已經被包圍住,他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低著頭一聲不吭,隻希望早點吃完早點離開。顧一行最先察覺出氣氛的不對勁,詢問在他們離開期間發生了什麽,虞安簡單地描述了事情經過。最後,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他們竟然說我蠢,我明明一點也不蠢的。”平日裏藺淮塵和溫都誇他是聰明懂事的寶寶,爸爸們這樣說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虞安覺得他壓根不笨。顧一行和顧二笙忍俊不禁,顧一行十分仗義地攬住虞安的肩膀,“沒事,他欺負你,我們下次欺負回來就行。”不過說起來,藺家的小少爺竟然會被一個狗腿欺負,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虞安一直生活在藍月灣,接觸到的人大多數都是和他同樣階層的人,他不會拿身份壓人也很正常。經過這麽一鬧,虞安幾個人是食堂裏最晚離開的,雪蛇偷偷占據桌子衣角,開開心心地啃著菠菜,巨耳兔站在一邊看著它吃。虞安沒忍住誘惑,捏了捏兔子,發現它隻是毛多,實際上並不胖,虞安去問食堂阿姨要了一根新鮮的胡蘿卜,遞到巨耳兔麵前,“你吃吧。”瞧著也挺可憐的。巨耳兔在虞安的視線下嗅了嗅胡蘿卜,嚶了一聲,忍辱負重般咬了一小口。【嘔……】虞安:“……?”克洛爾德歎息一聲,解釋道:【巨耳兔是肉食性異種,它不吃胡蘿卜。】周夏也說了這話,一時間桌上的幾人麵色十分精彩,看了看吃素的雪蛇,又看看吃葷的兔子,總有種顛覆性的錯亂感。吃完飯之後,虞安要回小學部,周夏這一次沒有單獨離開,而是跟著傅雲殊他們將虞安送回去,再一起離開。下午,虞安在上課的途中收到來自藺淮塵的消息,藺淮塵還在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家,虞安想了想,拒絕了。誰知道藺淮塵也沒繼續挽留,【那今晚你先在外麵睡一覺,明天要是想回來給我發消息哦~】於是晚上虞安有了第一次住宿經曆,在藺淮塵的金錢安排下,虞安、傅雲殊和顧家兩兄弟住在一個寢室。顧一行和顧二笙是閑不住的性子,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副牌,拉著虞安和傅雲殊鬥地主,虞安不會,乖乖坐在一邊看著他們玩。等到大致摸清楚遊戲規則,虞安上手試了幾局,結果以慘敗結尾。沒辦法,顧一行的運氣好到離譜,經常虞安手上的牌沒出幾張,顧一行一連串的順子飛機直接結束遊戲。虞安愣愣地看著手機滿滿當當的牌,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還沒開始,別人就已經結束了?顧一行笑嘻嘻地拍了拍虞安的肩膀,“小安安下一回可不要跟別人玩牌,不然會輸到你隻剩下小內內哦。”虞安鬱悶地看著他,不服輸的勁兒上來了,“要不……我們再來一局?”但下一秒宿管阿姨敲響他們的寢室門,“你們早點睡覺,不然斷你們的電。”虞安一看時間,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十點,可他還沒洗呢!這下玩牌的心情沒了,虞安急急忙忙去洗漱,傅雲殊幫他把髒衣服拿去樓下洗衣機,又給他掛在露台上。虞安穿著小熊睡衣,感激地抱了抱他,“謝謝哥哥。”傅雲殊捏了捏他軟軟的臉蛋,“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賴床的話我會掀你的被子的。”等到虞安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夜深人靜之時,他忽然開始思念爸爸們,想了想,他用小白的顯示屏給藺淮塵和溫各自發了一句晚安。但出乎意料之外,兩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不應該啊,虞安了解他們兩個,都是實打實的熬夜黨,十點多鍾他們應該都醒著才對。那他們在幹嗎?專注到都不回他的消息嗎?虞安鬱悶地蹭了蹭枕頭。第30章 探望虞安可以對其他人挑釁瞬間遺忘,但對家人不回他消息耿耿於懷,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藺淮塵和溫此時此刻到底在做什麽。那麽忙嗎?忙到連他的消息也不回,虞安委委屈屈地蜷縮成一小團,把克洛爾德枕在頭下,扯著的小觸手。克洛爾德拍了他腦門一下,催促道:【早點睡覺。】虞安哦了一聲,安靜了片刻,突然用小腦袋撞了撞克洛爾德,【要是我下次給你發消息,你會不理我嗎?】在虞安心中,“索蘭德”和爸爸們一樣重要,他就想問問“索蘭德”在什麽情形下會不理會他。克洛爾德把他的小腦袋按回枕頭上,【我沒有人類使用的交流工具,你不用在我身上做假設,快點睡覺。】虞安哼哼唧唧地不願意,但小白到了十一點自動進入休眠模式,克洛爾德也不跟他說話,虞安無所事事,不一會兒也合上眼睛睡了過去。博雅的早自習七點開始,六點半傅雲殊準時起床,洗漱之後將虞安他們三個喊起來。虞安從來沒有在這個點起床,醒來之後依舊睡眼朦朧,打著哈欠發呆,靈魂出竅般呆呆坐在床沿,頭上的呆毛有氣無力地豎著。傅雲殊看著虞安呆萌的起床狀態,眼中含笑,唇角上揚,對著虞安展開雙手,“安安,要我把你抱下來嗎?”抱抱?虞安眼中有了光彩,彎下腰直接紮進傅雲殊懷中,他最喜歡睡醒之後的抱抱,依賴地在傅雲殊的脖頸裏蹭了蹭,鼻音很重,“好困哦……想要睡覺覺。”以往早晨的第一個擁抱都是藺淮塵或者溫給他的,虞安在傅雲殊懷中也下意識對著他撒嬌。傅雲殊聲音格外輕柔,“要是安安不想去上早自習我就去幫你請假,怎麽樣?”同樣是起床困難戶的顧一行正用著枕頭砸顧二笙,“你學學雲殊哥好不好,就不能幫我也請個假嗎?”顧二笙使勁扒拉他,“憑什麽,我去上學你在寢室睡懶覺?想都別想。”虞安窩在傅雲殊懷中看著雙胞胎打打鬧鬧,見到顧二笙強行去扒顧一行的睡衣,要去給他換衣服,兩人在床上打得熱火朝天。困意在看熱鬧中逐漸消失,虞安從傅雲殊懷中下來,跑去洗漱台邊上刷牙洗臉,他的毛巾杯子和家裏的都是同樣款式,小家夥認認真真地把毛巾放在溫水中打濕,對著鏡子在小臉上仔細擦拭,之後又抹香香,收拾的幹幹淨淨才滿意地點點頭。虞安掃了眼換好衣服的顧一行,踩著樓梯爬到床上,“索蘭德,小白,我們該去上學啦。”小白休眠功能自動關閉,蹦蹦跳跳到虞安身邊,踩著他的小手爬上他的肩膀,翅膀一揮,“上學。”克洛爾德在虞安的小枕頭上睡得昏天黑地,虞安輕手輕腳地捧起他,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裏。他沒有睡的覺,“索蘭德”幫他睡了,值了。清晨的初陽沒有正中午時的毒辣,暖暖地照耀在身上,清風裹挾著些許涼意吹拂而來,掃平學生早起帶來的煩躁。虞安和傅雲殊三人在教學樓下分開,他背著小書包走到教室裏坐下,此時教室裏來的學生不多,他算得上是最早的那批。虞安無事可做,趴在桌麵上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