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爾德：“不用，我……”“你好。”李希鼓起勇氣攔在他們麵前，鞠了一躬，臉頰發紅，“那個……請問你們知道新啟學院該怎麽走嗎？”虞安驚訝了一瞬，他今天是和克洛爾德出來買上學要用的日常用品，沒想到會碰到要去新啟學院的人。虞安看了眼李希的行李箱，“你是新啟學院的學生？”或許是虞安的外表太過無害，長得也好看，李希對他沒有防備，好感也高，“是的，我是新生，今天來報到，但我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該怎麽去……”他聲音越來越小，也對自己感到羞愧。“我知道在哪裏，我教你。”虞安笑了笑，指著最近的地鐵站，告訴他，“你去坐二號線，然後換乘七號線，七號線的最後一站就是新啟學院了。”李希臉色一點點爆紅，“坐……坐地鐵啊，我不會……”他的家鄉很偏遠，壓根沒有地鐵。虞安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看著恨不得鑽到地麵的李希，猶豫了幾秒，說道：“這樣，你在這裏等我們一會兒，我去買點東西，然後跟你一起去新啟學院怎麽樣？”李希慌張，“不用不用，這也太麻煩你了。”“沒事，我朋友也在新啟學院，我順便去給他們送點東西。”顧一行他們老早就在跟虞安抱怨新啟學院的東西難吃，虞安也時不時帶點零食去投喂他們，正好趁這次機會去給小夥伴們改善一下夥食。留下李希在原地等待，虞安拉著克洛爾德去附近的商城裏買東西，商城中的空調衝淡了身上的熱意。虞安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克洛爾德，“你感覺到那個新生身上的精神磁場了嗎？”“嗯，c級。”克洛爾德語氣平淡，“中規中矩，估計進校也隻能在中等班裏。”因為過分強大的實力，克洛爾德又被研究所加了個職務，去新啟學院當特訓老師，好巧不巧，剛好是顧一行他們的特訓總教官。以至於每次顧一行向虞安吐槽他們新來的特訓總教官有多魔鬼多可怕的時候，虞安都十分尷尬，也不敢告訴顧一行真相。克洛爾德皺了皺眉，“今年新啟學院招收了很多學生。”虞安拿了一包雞腿放進推車裏，驚訝地轉身看他，“你要帶新生了？”“挑前三，不帶全部。”克洛爾德感慨，“人類幼崽是很麻煩的存在，一不小心會把他們打死，太脆弱了，也不討喜。”“沒你小時候討喜。”克洛爾德看著虞安，現在的虞安已經完全褪去童年時期的稚氣，精致的長相徹底展開，驚豔而亮眼。虞安與克洛爾德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誰都沒有率先離開，直直地注視著彼此，眼眸中也全是對方的模樣。盯的時間久了，虞安的心跳也微微加快，他移開視線，“你也就見過我八歲之前的模樣，再說了，你也沒教過我什麽。”“因為我不會教孩子。”克洛爾德實話實說，“其他族人也是這麽說的，尤其在喬休爾長大之後，他們都說是我把喬休爾養歪了。”話題再次偏移，二人又聊到喬休爾身上，根據克洛爾德所說，他也沒教喬休爾什麽。嫌他吵鬧的時候就把他抽出神殿，餓了就把他丟到食物堆裏，順便站旁邊守著，免得著蠢小子被食物給吃了，再然後……就長大了。虞安一邊聽著，一邊掃蕩著零食，感慨道：“那喬休爾哥哥現在還挺孝順你也挺不容易的。”換個人估計都成仇人了。幸好他當初是被爸爸們帶走，要是被克洛爾德帶走，恐怕虞安要麽死掉，要麽變成第二個喬休爾。克洛爾德：“我不需要他來孝順，等等……人類用語中的孝順是可以這樣用的？”聽著他較真的話，虞安眼中滿是笑意，故意說道：“是的，別質疑，我是對的。”克洛爾德點頭，“嗯，你是對的。”虞安的心跳再次加快，他不由得承認，他真的很喜歡克洛爾德以他的對錯為對錯的行為標準。推車很快填滿，虞安刷了卡之後，導購員分裝了兩大包，自然由克洛爾德拎著。虞安撐著傘給他遮太陽，又在腦海中幻想當顧一行他們知道這些零食是他們總教官給拎過來時的神情，一定會特別有趣。隔著一段距離，虞安看見李希在朝他招手，他停在地鐵站口，看著李希拖著行李箱跑過來，腦門上滿是汗水。虞安拿出一張紙遞給他，“擦擦吧。”“謝謝謝謝。”李希感動地雙手接過，忽然，他從書包裏拿出紙和筆，“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嗎？我想要報答你。”虞安失笑，“不用了，順手之勞而已。”李希還想堅持，可克洛爾德不耐的視線已經看了過來，比起溫溫和和的虞安，冷淡疏離的克洛爾德讓李希膽怯。尤其是在他那雙眼眸注視著他時，巨大的恐懼感讓他仿佛是被山林間的猛獸盯住。虞安帶著李希走進地鐵站，教他怎麽使用地鐵卡，李希臉頰紅紅的，連聲道謝。坐進地鐵後，李希發出感歎，還想再說什麽，卻見到虞安正靠在克洛爾德的肩膀上玩手機，便沒有再打擾到他。虞安正在看不久之後的一場拍賣會的展品信息，他看中其中一個用琉璃做成的精致發財樹，一看就是美麗廢物，但虞安就是喜歡。虞安歡喜地跟克洛爾德分享，“快看，這個好好看啊。”克洛爾德知道虞安喜歡這種亮閃閃的東西，看了眼售價，“不貴，等會兒去買？”“四百萬，不貴？！”虞安驚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錢嗎？”克洛爾德隨手拿出幾張卡，交到虞安手中，“研究所給的，還有其他幾個人類老頭也給了幾張。”虞安查看了這幾張卡裏的餘額，數不清的零讓他倒吸一口冷氣，事實上他的賬戶裏錢跟這些相比也大差不差，但虞安很少用，他平日裏用的錢都放在一張卡裏，大概有一百多萬。但克洛爾德前不久來這個世界身上可是一分錢也沒有的，虞安幽幽地盯著他，頗有種一起乞討的同伴忽然搖身一變飛黃騰達，就隻剩下他慘兮兮地過著苦日子。克洛爾德在虞安的視線下變得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記得虞安要買喜歡的東西，便將所有卡都給了他，“喜歡什麽就買什麽，都買下也行。”這語氣把虞安逗笑了，“你跟我爸一樣。”每次他跟藺淮塵出去逛街，藺淮塵也經常說這句話，但他將卡都還了回去，“不用，我要自己存錢買，這樣比較有意義。”克洛爾德不解，“什麽意義？”不都是花錢買嗎？“肯定不一樣啊，比如這個。”虞安將脖子上戴著的貓眼石項鏈拿了出來，“它是我攢了一個半月零花錢買的，跟那些隨手買的不一樣，花費了心思肯定就有獨特的意義。”克洛爾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出一張卡給虞安，“那這個比較符合你口中的有意義，它是我殺的第一隻異種，那群老人類給我的卡。”虞安愣愣地看著手中的銀行卡，張了張嘴，可這是對於他的意義……但鬼使神差的，虞安還是收下了這張卡。或許在這一刻，他們共享了這個有意義的事物。虞安低垂著腦袋，心裏亂糟糟的，盯著這張卡出神，開始反思他會不會對克洛爾德的占有欲太強。他一向是知道把握社交距離的，所有的朋友也都有嚴格劃分，還有相應的親密距離，以至於很多同學和虞安一起同班了很多年都不知道他家的具體情況。那他應該和克洛爾德是什麽樣的社交距離呢？虞安陷入深思中，克洛爾德和顧一行、傅雲殊他們一樣，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可虞安卻清楚地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對於傅雲殊他們可沒這麽強的占有欲，虞安想著想著便直直盯著克洛爾德的臉。克洛爾德無疑是好看的好看到不像是真人，五官的每一處都完美無缺，湊近看都看不到皮膚上的毛孔，完美到基本上不會出現在正常人類身上，甚至讓人產生恐怖穀效應，有害怕的情緒。但意外地完美符合虞安的審美，望著克洛爾德，虞安的心髒止不住地也加速跳動。虞安忽然覺得心虛，下意識移開視線，在地鐵中左顧右看，刻意忽視克洛爾德。“安安？”克洛爾德再次叫他，“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虞安的氣早就消了，他現在隻是單純的不想麵對克洛爾德，敷衍地搖搖頭。忽然，地鐵到站，這一站是著名的景點，乘客瞬間增加了幾倍，車廂中變得擁擠起來。“餓了……好餓。”一聲怪異的呼喊響起，可四周的人並沒有察覺到異樣一般，仍然低著頭玩手機。虞安隻要幾秒的時間便找到這隻隱藏在人群中的異種。這隻異種外表看上去像個矮小的老頭，佝僂著身子，背上像是背著厚重的龜殼，展露的手臂上遍布著青色鱗片。原本眯著眼睛打盹的李希突然驚醒，快速打量周圍，卻遲遲找不到異種在哪裏，他靠近虞安，擔憂地說道：“你小心一點，我覺得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在我們身邊。”怕虞安不相信，李希立馬解釋，“我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神棍，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你相信我，我也會保護你的。”虞安見他緊張到臉色通紅，笑著點頭，“我相信你。”能進入新啟學院的都是異能者，虞安估量了一下，李希現在應該是d級的水平，而這隻龜老頭異種是c級。看來李希是靠不住的，虞安暗自點頭，盯著龜老頭，克洛爾德皺了皺眉，剛想收拾這個礙眼的東西，虞安卻用一個眼神製止他。龜老頭暗黃色的眼睛垂涎地掃視四周，急促地吞咽口水，發出怪笑聲，“吃的……好吃，全是好吃的，要餓了死了，要吃飽……”聲音在目光觸及到虞安和克洛爾德時戛然而止，龜老頭臉色一陣扭曲，最後擠出討好的笑容。“怕怕……我是老頭，別殺我。”一條透明的觸手卻直接纏住它的脖子，龜老頭體內的力量急劇流失，它臉色鐵青，嗚咽了兩聲，下一秒身體便化作齏粉消散，隻剩下一顆青色的小石頭。虞安摩挲著石頭上麵的紋路，拿出一個精致的小布袋子，隨手把石頭丟在裏麵、看來異種的數量確實有大幅度增加，加上現在這隻，虞安一路上已經碰到七隻異種，頗有種遍地是異種的既視感。龜老頭死亡後，李希臉色布滿迷茫，他疑惑地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可能是我的感覺出了問題，沒什麽危險……”虞安笑了笑，“沒事。”李希尷尬地不再說話，明明他之前從來沒有感覺出錯過，怎麽到這裏來經常出問題……而且這一路走來竟然沒見到一隻異種，傳聞不是說a市的異種數量最多嗎？看來謠言不可信。第64章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虞安帶著李希來到新啟學院前。巍峨的大門以及四周嚴密的巡邏隊伍讓李希震驚地睜大眼，下意識屏住呼吸，這裏就是他未來幾年要生活的地方嗎？壯觀到他無法想象。虞安邊拿出電話，邊對克洛爾德說道：“等會兒你要跟我一起進學校裏嗎？”克洛爾德知道他的顧慮，驚訝道：“你不介意被你朋友知道我的身份？”“呃……”虞安猶豫，試探著問道，“你最近沒有罰過他們吧？”克洛爾德回憶了過去幾個星期的教學過程，“上周讓他們負重跑三千米算嗎？可他們實在是太弱了，按照研究所那邊的等級劃分，全都是c級。”虞安沉默了，為了朋友的心理健康，他抿了抿唇，“我覺得你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出現在他們麵前比較好，要不然你在外麵等我吧，我把東西給他們送進去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