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全三界都以為我倆有一腿 作者:晏無厭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指縫傳來細微的癢,比他體溫略高一點的手指緩慢描繪著他的骨節,像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幹燥溫暖地緊貼著皮膚,沒多久又分開他手指根部,閆禦五指虛虛扣住他的。十指連心,狄九徽的心猛然顫了一下。他一動不動,閆禦緊張得不敢回頭看他反應,兩人便又默默地僵持起來。其實狄九徽隻要沒表現出明顯的排斥,他就可以掩耳盜鈴地告訴自己贏了一半。閆禦帶著這種偷來的愉悅與滿足睡著了,他想自己這回一定可以做個好夢。聽著他趨向平穩的呼吸聲,狄九徽緩緩鬆開被咬得慘白的嘴唇,他側躺著,左耳壓著枕頭,在周遭闃然沉寂的環境中,他清晰聽到自己好像殘缺了一塊的心跳聲。好疼。第64章 溫泉“我夢到你了。”剛一蘇醒,閆禦開口就是非常直白的一句。狄九徽歪了下頭,他這樣說應該是希望自己順著他的意思問下去,便投其所好地問道:“然後呢?”“在夢裏你很喜歡我。”閆禦眉目溫和,像加了層柔光濾鏡,回憶著夢境種種,“我們親密無間,相濡以沫,唇竭齒寒,抵足而眠。”“梨雲夢暖,酒釅春濃,目成心許,花晨月夕。”狄九徽接道。閆禦有點驚喜,“你怎麽知道?”狄九徽不明所以地摸著後腦勺,說:“我們不是在開成語大會嗎?”閆禦:“……”“在夢裏你對我很熱情,事事放在心上,日日噓寒問暖,不像如今這般冷嘲熱諷,冷眼旁觀。”閆禦悵然若失,神色比凋零的煙花還落寞。“那你可能做了不太正經的夢。”狄九徽揶揄一笑,“行啊你,老當益壯還會做春.夢了。”閆禦:“……”閆禦裝不下去了,冷冷道:“你不如猜一猜哭的人是誰,給個提示,不是我。”狄九徽聞言更開心了,“夢都是相反的。”他挺直上半身,比半躺著的閆禦高出一截,和善地摸了摸他的頭,“放心,我會好好對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閆禦:“……”由於血脈的緣故,閆禦從小長得比他慢,狄九徽時常仗著身高優勢藐視他,還時不時特別欠地往他腦袋上揉一把就跑,直到閆禦後來居上,他才悻悻改了這一習慣。他頭發手感很不錯,綢緞般柔軟順滑,狄九徽久違地摸了兩把,感慨道:“沒我發質好。”閆禦惱羞成怒地拍開他,趁其不備將他掀翻,攥住狄九徽手腕壓在頭頂,眼睛盯著他,語氣有點凶:“試試啊。”狄九徽稍微動了動就被按得更緊,他驚慌道:“你真要強x我啊!我要叫人了!”閆禦:“……”“別胡說!”閆禦比他更慌地鬆開手,胸口梗著一口氣沒事找事:“去給我打水,我要洗漱。”狄九徽懶懶散散道:“你隨便用個法術不就完了。”“水利萬物,我潔癖。”“行吧。”狄九徽一指窗外,一道細如繩的水流青煙一般飛進來,他手腕輕轉,那水便如麵團似的搓圓捏扁,隨之變換形狀,有時是隻鶴,有時是朵蓮,玩得不亦樂乎。閆禦眸光微動,那團水頓時變成一個土裏土氣的愛心。狄九徽:“……”他被尬得手一抖,沒控製好力度,那瓢水登時滋了他一臉。閆禦差點嘲笑出聲,硬生生忍住了。這是個好機會,輪到他出場了。“怎麽這麽不小心。”閆禦輕聲說著取出一方絲帕,撥開狄九徽額前濕漉漉的碎發,細致地為他擦拭。眼睛、鼻尖、嘴唇,他擦得蜻蜓點水,像對待珍貴的易碎品,狄九徽嫌他慢吞吞的,直接扯住閆禦袖子當毛巾胡亂抹了把臉。閆禦:“……”這下他的臉幹淨了,閆禦衣裳濕了。閆禦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狄九徽握著他袖子,看著繡得精致華美的花紋,裝模作樣地誇讚道:“吸水性真好啊。”閆禦:“……”閆禦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撒手。”他要換身幹淨的衣裳,狄九徽還扯著不動,表麵上欣賞地摸了摸,實際上悄悄把手蹭幹,閆禦忍無可忍,兩人一爭一扯之間,隻聽“刺啦”一聲,那袖子當場裂成了兩截。狄九徽驚訝道:“啊,你斷袖了。”閆禦:“……”這下狄九徽知道了他想說的原來是蓬萊髒話。他看到閆禦的臉色在變化,五顏六色的,反正不是往好的方麵發展,立即識相地跑了。殿內隻剩他一人,閆禦歎了口氣,認命地展開天書。【如何勾引喜歡的人?】他一個人搞不定,尋求場外援助。圍觀群眾很熱情,紛紛指點迷津。【天庭老板直聘】跪下抱著對方大腿哭,哭到肝腸寸斷,我不信能無動於衷,真不為所動,冷心冷肺的人喜歡了是你下賤。【明日閻王換我當】聽我的,以死相逼。【三】我是要勾引,不是要勾魂。是的,他還有第三個賬號。【有出版意向者私聊】多看書,白玉京報社裏那麽多還不夠你學習的?【三】推薦幾本?【持國】當屬琴瑟靜好。閆禦:“……”那就是他寫的!出走半生,歸來感情經驗仍是為零。閆禦換了個思維,如果這是他正在寫的書,接下來會如何展開劇情?他腦海裏浮現出兩個刀刻斧鑿的字。色誘。閆禦表情微肅,他真下作啊。色誘第一步,展示自己的魅力。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像開屏的孔雀,張揚地從狄九徽麵前走過,狄九徽抬頭看他一眼,道:“你發.情了?”閆禦:“……”狄九徽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歧義,正襟危坐地改正過來:“我是說,你發.情期到了?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閆禦威脅似的說道:“我若發.情,你最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狄九徽:“!”狄九徽有些緊張,如坐針氈,而後他轉念一想,這些年沒見閆禦有過什麽發.情期,這套理論應該不適用他,多半是在恐嚇,他又淡定地坐回去了。閆禦離他不遠,泥金色的外衫上繡著絢麗繁瑣的圖案,紋路細密華貴,又用銀線綴滿各色的珠玉,平時隨意用根玉簪束起來的長發如今戴著發冠,金絲纏繞,鑲嵌熠熠寶石。閆禦懶散地靠著臥榻,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越的頸項與鎖骨,再往下是一小部分結實健朗的胸膛,如羊脂玉般溫潤無瑕,他眼神泠落,冷澈若昆侖之巔融化的雪水。狄九徽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逐漸被吸引了全部目光,閆禦心下暗喜,覺得自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就聽狄九徽幽幽道:“你不是把所有家產都給我了嗎,這些珠寶應該是我的財產。”閆禦:“……”狄九徽似笑非笑道:“脫下來。”一瞬間反客為主,閆禦手指猶豫地按著腰帶,要解不解,狄九徽別的事也不幹了,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像等著看脫衣舞的嫖客,半晌,他才極其緩慢地解開了一扣。狄九徽都想起哄吹口哨了,閆禦耳根發熱,到底臉皮薄,無法再進行下一步,直接落荒而逃。狄九徽便笑,就猜到他不敢。小打小鬧對狄九徽沒用,閆禦決定約他去北山泡溫泉。兩人一路同行,到達時狄九徽不知道從哪裏摘了一隻桃子,先是咬了一口,之後遞到閆禦麵前,“很甜,嚐嚐。”閆禦盯著那顏色潤澤的桃,說:“這叫分桃。”狄九徽恍然大悟,要把手縮回來,閆禦就著他的手飛快地咬了一口,然後被酸得五官扭曲,連呸了好幾聲。狄九徽大笑,“甜的叫分桃,不甜的叫人生如戲,我演得可好?”閆禦惱了,搶過來桃子往他嘴裏塞,狄九徽不從,兩人又扭打成一團。竹林月夜,煙霧氤氳,有熱氣從水麵蒸騰而上,湯泉呈現透亮的蔚藍色。閆禦在房間裏換衣裳,他糾結是往上遮一遮,還是往下拉一拉,往上遮沒效果,往下拉顯得他太隨便。後來他取了個中庸之道,不遮也不拉,自然而已,見機行事。他先入水,很快狄九徽來了,他捂得像個粽子,隻露出頭和手,就差沒有繩子綁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