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標準作業形式,已經通過iso9023的國際標準化體係認證。它是真實有效,有權威的。我誠請各位地方代表一起來學習,大家一起規範、檢查自己的施法驅邪過程。”“首先,我們需要一個塑料雨衣,最好再來一雙橡膠手套,用於隔絕空氣,這樣不會受到煞氣侵蝕。”“我們去別墅裏找找有沒有,如果沒有,可不可以叫個美團跑腿?”鍾慶問,“這算不算作弊?”小姑娘搖頭:“不算作弊。”“其次,準備好耳塞,防止聲音過響,大概能把nnr值三倍db的噪音過濾掉。關於不同厲鬼發出的不同分貝,這還可以參考《靈感》第二期《活人見鬼怎麽辦》。”“應對不同的聲煞形煞,還是‘死前回放’,都有不同技巧,我們應該先辨別源頭是什麽。就算造成的源頭是怪物,也有相應的怪物門綱目科種。這些大家應該都很熟練了,我也沒寫過。大家都比我資曆更深,是我的前輩。”“等道具到了,接下來我會需要一個前輩助手,跟我一同進去辨別。”這些人交頭接耳一番,有的笑,有的沉思。“《靈感》?我好像看過這本雜誌。”有人說。“嗯,好像是前幾天上了熱搜?你是送雞蛋送雜誌的嗎?”鍾慶點點頭。“澤雲觀付道長是不是認識你?我也好像聽過。”但畢竟都是地方代表,不如帝都玄學界那般了解這本雜誌,仍有人吹胡子瞪眼的。“你讓我們做助手,我們就做助手?萬一出人命怎麽辦?”“你算老幾啊?一本寫雜誌的,撐死了是理論經驗豐富,你懂實操?”“看你瘦胳膊瘦腿,被猛鬼一掰,就掰斷吧?”鍾慶:“最近幾天我讓同事幫我算過,我身邊沒什麽血光之災,不會有人死。”他頓了頓,“此外,我承諾,就算你們不小心去了地府,也是因公原因,是為了地方百姓。我可以申請幫你們把魂魄拍回來。”“太狂了,地府是你家開的?戲太多了吧?”有人嘲諷。鍾慶:……“是他家開的呢。”他忽然聽到白琦含笑的聲音。他滯了滯,轉身,白琦從夜幕中走近。“這是誰啊?不是說了嗎?不能場外求助!”有人嚷嚷。“我應該夠格做評委組了。”白琦那張美豔陰森的臉,斬釘截鐵的語氣,讓現場人聽到,無不吃驚。“我來晚了”。這句聲音很溫柔,他是說給鍾慶的。大家一同看到小姑娘震驚到極點的表情,然後她走過去,和白琦握了握手,兩個人沒有說太多話。鍾慶跟白琦對視,他發現白琦這麽匆忙的過來,竟然還換了一身深藍色的新衣服。“你媽媽新燒的,”平常那麽高冷的白琦又忍俊不禁,在嚴肅的比賽現場跟鍾慶聊天,就像話家常一樣,“你家人跟你一樣,想到什麽就去做,執行力超強,你看合身嗎。”“我覺得好看,”鍾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腰線這裏收得很好,裁剪得恰到好處。”那一抹深藍色果真適合白琦。他本身生得白皙,常年以來穿衣服非黑即白,整個人冰冰冷冷。如今換上深藍後,在冷靜之中又多了些溫柔,令人賞心悅目。白琦:“畢竟是你媽媽照著我的身材燒的。”小姑娘笑了笑,白琦才抬手,輕輕推了推鍾慶肩膀,要他繼續參賽去。鍾慶點點頭。在鍾慶這麽多年的生活裏。作為一個寫作者,他經常會懷疑自己。有時候別人還沒攻擊自己,他自己就要攻擊自己了。也是時間長了,他才學會更堅定。一旦白琦站在他身邊,就像有一個結界,能夠隔絕那些不信任、不真實、不安全。跟柏寒一模一樣,當他身處冬天時,他相信柏寒一定會帶著春天走過來。大家一臉莫名地看著他們,但活動主辦方都沒有再講什麽,還對白琦那般恭敬,也不得不暫時收起了自己的質疑。這時候有人已經從別墅裏找到了塑料雨衣和耳塞。山間下雨多,而且鳥叫頻繁,主人備這種東西,並不是罕見的。“我跟你進去吧。”之前一直跟鍾慶搭話的劉平之站到鍾慶旁邊。現場有十多個神婆或者巫師,各地代表還在討論鍾慶的“標準化作業”到底靠不靠譜。如果按照他們以往的施法經驗,那肯定是萬萬不會以身涉嫌,踏進煞氣如此凶的地方。小姑娘若有所思地歪歪頭,她的眼珠像水晶般剔透:“白總啊,你的信徒,走進去時手在發抖呢。”白琦淡淡道:“那你看看你信徒的褲子。”小姑娘被噎住了,趕緊看周圍人的褲子。大家也麵麵相覷,心想剛才那聲慘叫真的這麽厲害,把某些地區代表都嚇尿了?“沒什麽,都是幹燥的,大家都很優秀。”白琦說。小姑娘:……鍾慶跟劉平之一踏進倉庫,裏麵自然又響起慘絕的叫聲,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出來。20秒後,他們就被宣布加了10分。其他人發現真的可行,就都開始搶塑料雨衣跟耳塞了,數量明顯不夠用,有的人嚐試叫跑腿,可是這邊深山老林,跑腿的也不願意送。剩下的人隻好去別墅裏找其他線索了。*倉庫裏麵黑沉沉的,劉平之從一進去起就不太舒服。打開燈後,他之發現他的小夥伴手在發抖。不過幾息之後,他的小夥伴就不再發抖了。因為他的小夥伴把他推到前麵走了。他還比了口型:“你實操經驗豐富。”劉平之差點沒昏過去。也是,人家畢竟隻是個做雜誌的,理論經驗雄厚,需要上手操作的部分,最好還是自己來。如他們在外麵觀測到的,倉庫裏麵有著洶湧的煞氣。大約百平的空間內,有黑色的膠質物體不時在空中飄過。劉平之嫌惡地踹倒一個架子,那些東西才被架子掛倒,沒有再湊過來。他回頭想要給鍾慶做嘴型,告訴他這個東西蔫不拉幾的怪惡心。結果發現他的小夥伴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小本子,在上麵做記錄:非牛頓流體邪物,可用物理方式抵擋。如果說這隻是一個充滿科學意味的驅邪調研開端,那麽後麵的事情才讓劉平之大吃一驚,連想都不敢想。在倉庫的中心位置,懸掛著十個人,她們齊齊張開嘴在尖叫。還好有耳塞,不然兩個人一定會聾。鍾慶看了一眼劉平之,在本上寫了“可視化死前回放”,推著劉平之義無反顧地走了過去。他們在盡頭的地上看到一尊小雕像。那小雕像看上去就很邪,是個隻有一隻腳的人形怪物。寬闊的額頭、渾圓的鼻頭,坦白說很是畸形……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屋子裏竟然落雨了。這個倉庫看來房頂不好,滴滴答答的雨水砸了下來。有一滴砸在劉平之的腳邊,他定睛看去,鮮豔的紅色。這時候他看到鍾慶退後兩步,那液體便不再墜落了。可等他往前邁兩步,滴答的紅色又落了下來。他站在安全的地方,向裏伸出一隻手,紅色的液體便墜落在他的橡膠手套上。“以五通神像為圓心,一米為半徑,出發空間呈現一個圓柱體。如果踏入觸發點,即會落下血雨。”劉平之看鍾慶這麽寫著。“不是五通神。”一群人不知不覺湊了過來,都戴著耳塞披著雨衣,有人也提前準備了筆本,在上麵跟人溝通。“是山魈。”是那個號稱經驗豐富的邢市代表,他拿起筆洋洋灑灑地寫:“山魈‘五行不正之精’,詐稱賢聖,私通婦人,起水放火。不過自古以來,山魈和五通神的概念經常混淆。我猜測,定是這家主人拜山魈,誤以為能夠交到好運。不小心惹了邪氣,上吊了!”鍾慶沒有吭聲。這時候,一堆人加入了討論,有人說是五通神,有人說是山魈,各有理由,說法不一。劉平之看到鍾慶用信賴的眼神看著他,拿起本子在上麵寫:“你幫我護個法。”然後徑直走進神像了。劉平之當時心裏一驚!幾乎不帶思索地湊在鍾慶旁邊,用巫師特有的快速身手揮走了淋漓下落的血雨!鍾慶蹲坐在小神像麵前,翻開它的底座。所有人:……隻見那雕像底座露出一行字:五公菩薩五顯大帝五通神像,義烏製,定製電話323xxxx劉平之:……他怎麽都忘了會有這種東西。是啊,一般人怎麽會自己做雕塑,肯定要買的呀?!“五通神像”。鍾慶寫下這四個字,這才走到了那十個懸掛著的人那裏。那十個人還在尖叫。大家似乎意識到跟著鍾慶更容易找到正確答案和信息量,這可能與他們的巫法技術無關,純純是靠他的靈氣或者說觀察力,兼顧一定的好運氣。事實上,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一個優秀的巫師也必然具備這些素質。可五通神像隻會掉點血雨,十個懸掛在房梁上的鬼魂隻會嗷嗷大叫,這能得到什麽信息量呢?大家又開始在本上討論起來。“有人會共情嗎?”共情就是看著鬼的眼睛,親自體驗他死去的情感與場景。“會也不敢用啊,他們看上去很慘。”“試試附身?這樣能不能拿到記憶?”“這也太危險了,他們戾氣這麽重,會死的。”“絕了,這讓咱們怎麽辦啊?誰能搞定啊,太難了。”劉平之也想不到辦法。以他劉家第236代巫師的經驗,的確想不出任何安全有效的辦法。他想,鍾慶也沒辦法吧,如他所說,他隻是一個做雜誌的,特長是總結一些理論知識,幾乎沒有實操經驗。這時候鍾慶又碰了碰他,在本上寫了一行字。劉平之看到後愣了愣。可鍾慶的眼神,給他一種非常值得信賴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照著操作。他把身上的雨衣攏了攏,確保沒有一絲縫隙,從地上撿起若幹紙團,然後踩著倉庫裏的架子……把一隻紙團塞到了其中一隻鬼的嘴裏。是的。用什麽尖叫?用發聲器官尖叫。堵住嘴巴,不就不叫了嗎……答案簡單地離譜,劉平之也覺得好笑,忽略了每隻鬼鐵青的臉、伸長的舌頭,把一個個紙團都堵了進去。在堵到最後一個的時候,這世界總算安靜了……鍾慶又戳了戳劉平之。劉平之根據鍾慶的指揮,把這隻鬼從上吊繩上抱了下來,放到地上坐好。他們聽到鍾慶跟這個瘋狂的鬼魂說:“你好,請問你是怎麽死的。”所有人:……鍾慶循循善誘:“我是《靈感》雜誌的主編,我可以采訪你,把你的冤屈故事告知天下,紓解您的抑鬱。還可以為你超度,助你投胎,我們公司有多重投胎渠道,必定讓你投得溫馨投得滿意,讓您忘掉生前所有的苦楚。清澈甘冽的孟婆湯,也會讓您一喝就忘,絕對不會有回甘。”“如果你不願意,當然,我們也可以把你抱回去。可是這實在沒有必要。你想,高聲喊叫,除了鍛煉肺活量之外,還有什麽好處呢?你要冷靜,再冷靜。”那隻鬼靜了靜,喉嚨裏發出了“嗚嗚”聲,看樣子,還真的願意好好溝通了。鍾慶拿走它嘴巴裏的紙團,鬼剛要開口,鍾慶卻很是溫和地打斷它,甚至揉揉它的頭發,注視著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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