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容荒舔了舔唇,回憶起先前咬在神越手腕間,舔舐到的神血味道,如出一轍的吸引他。*奉神塔又進了一批書,第八層專門做了書房,裏麵書架放置得井然有序,架子上擺滿了書,隻有一張軟榻。容荒被趕去了第八層看書,神越就歇在第八層的軟榻上。這些時日耗費了不少神力,尤其容荒幾乎不帶喘息的成長速度,讓他明顯能感覺到神力恢複速度大不如前,大量施術之後會有前所未有的疲累感。這些情況都是之前不曾會出現的症狀,他需要好好緩一緩,也要早早習慣才好。而有他看著,容荒自然不會時刻想著往外跑。奉神塔之中的修行時間過得極快,一晃一轉便過了半年。容荒身上的氣息也日複一日變得沉穩,半年時間足夠他徹徹底底褪去身上的那股稚氣,模樣也從頗顯稚嫩的少年郎,轉而變得成熟,身形也是成人模樣。他現下高出神越半個頭,有時神越站起來和容荒並肩走,或是拿書說話,還要微微昂首。因此神越不太喜歡起來,總半靠在軟榻上或是假寐,或是拿著一本書翻看,總之是避免和容荒站一起。明明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越偏偏在心底計較。隻不過他不就山,山喜歡來就他。正閉目眼神,榻上就硬是擠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姿,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躺下,長腿往榻上一放,手往他腰上一摟,黏黏糊糊就挨過來貼著他。一張榻容納一個人剛好,兩個人便擁擠了,神越一個人躺還有空餘,容荒擠過來就隻能側著身。兩個人擠在一張榻上,讓神越翻個身都難。神越無奈歎息。這半年來他為此事歎了無數口氣。容荒頭一回和他擠榻的時候,他想著小孩要休息,也就沒說什麽。第二日就另外支了張榻,結果那張榻都積灰了,神越都沒能把容荒勸過去自己睡一張榻。神越說,“你挨我這麽近也沒用,上回給你喝血已經助長了一回,再來怕是境界不穩,一切還需循序漸進。”“樂意挨著。”容荒眼睛睜都沒睜,隻在神越耳邊說了這麽句。什麽人呐。神越彈了一下容荒腦門。“神主!”奉神塔下傳來江南的輕喚,神越一隻手被容荒壓住了,隻能用另一隻手去推開窗子,問:“怎麽了?”江南在下方道:“玄鳳和赤鳳說想好了,他們決心涅重塑神脈,勢必要為鳳凰一族報仇,請神主定下時辰相幫。”雙生子早在三個月前就蘇醒了,神越也問了他們鳳凰一族被滅相關事件,可雙生子對內情根本一無所知。玄鳳和赤鳳與耀火相處沒多久之後,耀火便叫了鳳凰族長老以托孤的名義,領雙生子去尋玄武一族。誰知半途中,長老被殺,赤鳳和玄鳳被擄,根本沒看清下殺手的人是誰,他們二人就陷入了昏迷。再次醒來便是在神居地,得知鳳凰一族全族盡滅一事,他們二人的神脈也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損傷。雙生子雖說在蛋裏呆的久,靈識誕生得也久,可破殼並沒幾天,算起來還都是兩個懵懂的小孩。看著二人傷愈初醒得知鳳凰一族被滅的茫然模樣,神越隻把涅修複神脈的事,與涅失敗的後果告知了二人,由著二人好好考慮,便不做多說。畢竟涅失敗,魂飛魄散生死道消,並非小事。他們才破殼,神越也未打算讓他們去承擔重任。卻不想雙生子頹廢三個月後,竟都決定要涅重塑神脈,想來是早早做好了赴死的決心。神越淡笑回應:“回去叫他二人到後山找海鈺,我隨後就到。”有鮫人族療愈中和,涅成功的概率也會增加。江南點頭,“好。”容荒忽然抬頭盯著神越,“怎麽突然笑了?”平時的神越總是冷冷淡淡,平靜波瀾不驚,鮮少有露出笑意,他無論再聽話再怎麽使勁也不能讓神越笑,所以他不明白怎麽現下神越聽到別人一句話就這樣高興?神越眼中笑意未散,輕聲道:“我笑的是,耀火生了兩個好兒子。”即便才誕生不久對從前一無所知,可在得知往後前路將會無比艱辛時,也會義無反顧肩負起族群未來的雙生子。“你也可以生兩個。”容荒說話毫無顧忌,道:“加上我,你就有三個了。”神越:“……”神越認真和他解釋:“……我不能生。”容荒眉頭擰起:“為什麽?耀火可以,為什麽你不可以?”“……”忘了這些書隻有世間各路道法,以及各族禁忌規矩,和人間世道運轉的規律,根本沒放男女話本,和一些情愛之事。和容荒眼神對視一會兒,神越沉吟,又道:“耀火有丈夫,有道侶,所以她可以生。”“丈夫?道侶?”容荒望著神越,深沉地眼眸透出幾分純澈,“那你也可以有丈夫,有道侶,這樣就能生了。”“我……”神越一時噎住,實在不知該怎麽和容荒解釋下去,幹脆推了推他:“下榻!下榻!這事我不同你說,等會兒叫神侍給你送幾本書進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容荒坐起身,看著神越惱羞成怒的背影,眉頭又擰了起來。奇怪。好端端的,怎麽一下就生氣了。神越離開後,還沒過一刻鍾,幾本《風月秘鑒》《不得不說的二三十》等等類似諸如此類活色生香的話本,就悄悄從弦月城被運上了神居地,送到了奉神塔內的容荒麵前。……第111章 鏡花水月後山水潭。鳳凰涅至多一刻鍾, 雙生子涅已到中途,化作原型的玄鳳與赤鳳在空中相互盤旋,雙色火焰燒灼, 時不時響起兩聲鳳凰鳴泣。神越一直源源不斷輸送神息,見時機差不多了,抬手拋出耀火神識留下的那滴泣血, 用神息包裹揉成了一絲絲分攤給了雙生子。鳳凰泣血,示表有冤,但這滴血也同樣是鳳凰最為寶貴的心頭血,雙生子是耀火親子,心頭血會發揮出最大的效用,幫助雙生子重塑神脈。若非有這滴泣血,神越也不敢隨意提出以涅重塑神脈的辦法, 否則便是九死一生。有這滴血,能讓重塑神脈的事變得更有把握,從一成提到了六成,縱然還是凶險卻也比十有九死來得好。泣血送過去後, 玄鳳與赤鳳周身的火焰便愈發大了,鳳凰神火一般人受不住, 神越拂袖立起結界擋住了燒來的火焰,避免海鈺與江南以及整個神居地遭殃。接下來就是等涅時間過去。神越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江南“哎”了聲,“神主,我去給您找把椅子吧, 石頭不幹淨。”“不必麻煩, 且先等著吧。”神越擺擺手,又對海鈺道:“這些時日辛苦你了。”海鈺眼神亮起, 從水潭遊到岸邊,尾巴雀躍地在水麵輕拍,“不辛苦,不辛苦,神主常來看看我就好。”神越掃過他顏色絢麗的大尾巴,莞爾頷首道:“可。”海鈺心滿意足地又遊了兩圈,甚至朝江南拋去兩個挑釁的目光,讓江南氣得暗暗罵了好幾聲“茶魚”。……涅的一刻鍾不長也不短。雙生子結束涅的瞬間,天邊浮出一道彩虹,玄鳳與赤鳳雙雙從原型化作成人模樣落地。雙生子化人時的麵容一模一樣,目若星辰雋逸俊朗,就連氣息也如出一轍,若非羽化出的外裳是一黑一紅雙色,恐怕就連他都難以分辨。神越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即落到赤鳳略顯蒼白的麵容上,問:“失敗了?”赤鳳有些虛弱地搖頭,“重塑成功了,不過傷到了識海。”“方才是我太過心急險些失敗,赤鳳及時察覺,渡來一些心頭血才叫我熬了過去。”玄鳳在旁解釋,擔憂地看了眼赤鳳,道:“因此赤鳳才會傷及識海。”神越頷首,“先好生修養。”側身囑咐江南安頓好雙生子,江南忽然想起了事一拍腦門道:“險些忘了,前幾日懷易城主同我傳了消息,說有要事,必須與您相見才可說,還說與鳳凰一族被滅有關。”聽到與鳳凰一族相關,玄鳳赤鳳立刻將目光投到了江南身上。“喚他上來。”神越應了。頓了頓,他又轉眸對雙生子道:“你二人方重塑神脈,境界尚且不穩定,切莫胡思亂想,一切有我。”玄鳳恭敬點頭,“好,神主。”比起玄鳳眼神裏難掩飾的崇敬,身為弟弟的赤鳳卻更沉穩些,虛弱地咳了兩聲,斂眸藏起情緒,微笑著叫人根本難看透他在想什麽,隻溫聲道:“神主亦要小心。”是個有心思的。神越多瞧了他一眼,未作逗留轉身回了神居地。得了傳令的懷易也在頃刻間趕到了神居地。時隔千年,再一次踏進神居地,懷易心口跳得即為劇烈。尤其是看到亭子裏姿態雅然,慢悠悠燒著一盞茶的銀白身影,他下意識去屏住呼吸,怯生生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眼眶也瞬間紅了,生怕是場夢。感知到來人,神越眼皮抬也未抬,從盞中倒出一杯茶來,嗓音淡淡喚道:“過來。”懷易這才回神,走過去低聲行禮:“神主。”神越指尖在桌麵點了點,示意對麵的空位,“坐下。”他也不催,隻待懷易躊躇著慢慢坐定後,才道:“說吧。”懷易一怔。神越道:“將你知曉的都說出來。”懷易眼底劃過一絲落寞,很快就恢複了原貌,他麵容肅冷俊逸,開口聲線沉重凜然道:“神主,寂玉有問題。”似是生怕他不信,懷易一刻不停地說:“雖說我確實……確實心悅神主,可我即便再大膽,做得最出格之事,也不過是拾了神主的青絲,我記得當日……”……千年前。幾名小神侍抬著箱子從幽靜小道鬼鬼祟祟地離開,原本是要去檢閱人間現狀的懷易路過瞧見,直覺認為這幾名小神侍有問題,當即嗬住了幾人。懷易厲聲盤問:“藏頭露尾,箱子裏的究竟放了什麽東西?!”幾名小神侍唯唯諾諾擠做一團,低頭相互交換眼神,就是不肯回答懷易的問題,見此情形懷易更加確定事有蹊蹺,立刻就要掀開箱子。誰知就在他要掀箱子時,幾名小神侍忽然聯起手來朝他攻去,一招一式奔著取性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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