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能看見魂魄是因為他親眼見到了父母親那場慘烈的死亡悲劇,後來由於得知了母親的身世,他一心執著於查找真相,困囿於過去無法走出來。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有了種感覺,自己那個植根於內心深處的能力,也要消失了。消失的時間或許是之前,或許是未來。但突然來臨的這一刻,他卻有了種隱隱的失落感,但也徹底放下了什麽。窗外又一道閃電劈過,陸暉已經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江泠給他拉了拉被子,閉上了雙眼。連夜的雨聲倒是沒有影響他們的睡眠,隻是等到清晨的時候,手機的鬧鍾還未響起,就有人站在外麵用力的敲著房門。“小江警察,小江警察,不好了,出事了”江泠睜開雙眼,就見到陸暉正在穿著衣服。他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揉著眼睛打開房門。門外,劉大慶高高舉起的手還未來得及放下。見到江泠出來,他忙道:“小江警察,快跟我走吧,村長讓我來喊你們,又出事了。”江泠眨了眨眼:“出什麽事了?”劉大慶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顯然是匆忙趕過來的,身上仍舊披著雨衣,雨水從上麵滑落打濕了整片地麵。“曹覺也上吊死了,”他喘著粗氣道:“早上被人發現了,村長讓我喊你們過去看看。”曹覺死了?江泠一個激靈,原本還有些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他拿起外套,冷靜道:“稍等片刻,我們馬上過去。”第99章 番外4秦山島殺人事件連日的大雨衝刷著世間的一切, 路的兩邊,大樹被刮的東倒西歪,搖搖欲倒。江泠頂著風, 死死的抓住陸暉的手。大風中,他們連互相的話都聽不清楚, 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劉大慶往前走。曹覺屍體發現地是秦山島最東處的田地裏, 狂風中, 他的屍體麵朝著趴著, 身上早已被泥水浸了個濕透。“早上有人從這附近經過,就發現他了。”狂風中,陳誌明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村民, 用力嘶吼著。江泠點點頭:“先搬到附近的房子裏去吧,風太大了什麽也看不清。”這並非上策, 但如果任由曹覺的屍體放在這裏被台風吹, 明天他們還能不能見到都是個問題。陳誌明找了幾個村民,又不知道從哪裏翻來了一張油紙墊, 將曹覺的屍體搬上來後就想挪去最近的房子裏。江泠察覺到劉大慶湊到陳誌明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麽。陳誌明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就去那。”“不,不好吧”“那怎麽辦?”陳誌明壓低了聲音:“誰願意把個屍體放自己家, 我挪你家去好嗎?曹覺家又在那一邊,你生怕風不夠大啊。”劉大慶大概被他說服了, 訕訕的回過頭指揮著其他人將曹覺的屍體搬到了附近的一間屋子裏。跟島上其他家幾乎都是小洋樓不同,這一家的房子顯然有段時間沒住人了,灰塵滿地。外麵風大, 陳誌明剛想叫人撬開屋子的鎖, 卻發現大門竟然是半掩著的。等到他們走進去, 就看見了滿滿一地的酒瓶,酒氣衝天。“怎麽這屋子最近還來人了?”陳誌明冷著臉道:“誰進來了啊?”沒人回答他,大家都麵麵相覷,顯然沒人知道答案。陸暉環顧了一圈,戴上手套隨手拿起一個酒瓶。裏麵還剩下些許液體,酒瓶上日期也很新鮮。再湊近到曹覺的嘴邊聞了聞,相同的氣味。“昨晚他應該是躲在了這裏。”陸暉冷冷道。陳誌明恍然大悟:“我說我昨天找那麽多人找他都找不到,躲這誰能發現啊。”“可曹覺待這裏做什麽?”劉大慶道:“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殺了他老婆,心裏發慌所以來這裏躲著喝悶酒。結果喝多了,出門又遇到台風,自己不留神就摔死在那裏了。”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很對:“肯定就是這樣,昨天警察同誌不是說許方彤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嗎?我看就是曹覺動的手,一準沒錯。”“別胡說八道,看警察同誌怎麽說。”陳誌明打斷了他的話,看向江泠:“小江警察,你看看接下來要怎麽辦呢?”陸暉在一旁查驗著曹覺的屍體,江泠沉默了片刻,問:“這裏是誰的房子?”然而這個問題一出,原先還猜測著曹覺死亡原因的幾個人全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對這個問題保持了緘默。陳誌明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就原先住在這裏的一個居民,現在人不在了而已”“是怎麽不在了?”江泠追問。陳誌明舔了舔嘴唇:“這個,這個跟曹覺沒啥關係吧?”“什麽都有可能有牽連,”江泠道:“曹覺跟許方彤的死有可能隻是家庭糾紛,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我希望你們不要瞞著我們。”隻是這話並沒有說動陳誌明,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說話。一邊的陸暉直起身體,摘下手上的手套,沉聲道:“我不是法醫,但從屍斑表現來看,似乎像是中毒。”“中毒?!”陸暉的話一出口,眾人都驚住了。“不可能吧,”陳誌明驚愕道:“不是喝酒喝多了摔死的嗎?”江泠沒有回答,拿出手機打了個視頻電話。電話接通後,他將攝像頭對準了曹覺的屍身,幾番查看後對方也有了結論。“初步看起來像中毒,但具體的結果還是需要進一步屍檢才能確定。”江泠拿著手機,淡淡道:“這位是重案部門的法醫,他的話你們也聽見了,現在,你們還要繼續隱瞞嗎?”屋內是令人窒息的安靜,片刻後,劉大慶似乎想到了什麽,扯了扯陳誌明的衣服。“村,村長,你還記得嗎?秋誌平跟他女兒,不是就一個喝農藥一個上吊的嗎?”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下四周,似乎在害怕這屋裏的什麽東西。陳誌明黑著臉:“別胡說。”“不是胡說啊,”劉大慶像是快要哭出聲來:“真的就是這樣啊……”陳誌明沒有再說話,伸手想從口袋裏摸些什麽,但手直打哆嗦,半天沒掏出來。江泠緊緊的盯著他:“村長,秋誌平是誰?如果他真的跟案子有關,那曹覺就有可能不是最後一個。台風一時半會走不了,你還想繼續死人嗎?”一包煙終於從口袋裏拿了出來,陳誌明給自己點上,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曹覺,狠狠吸了一口道:“小江警察,你們跟我進來吧。”推開屋子裏內屋的房門,江泠掃了眼房內的情景。這裏並不像一個塵封已久的地方,反而灰塵很少,應該是有人經常過來打掃。陳誌明停下腳步,關上房門,低聲道:“這個屋子是秋誌平他家的。”“秋誌平是誰?”江泠問。陳誌明看了他一眼:“他,他之前住在我們島上。其實他並不是我們島上的人,五年前,他帶著他的女兒秋婉婉來島上定居,買了這個房子。其實一開始也沒什麽,我們島上的人並不排外,跟他相處的也不錯。但後來大家發現,秋誌平的智力似乎有點問題。他為人木訥,平時愚愚呆呆的,隻會悶著頭做事,被人欺負了也不反抗。警察同誌你也知道,有些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的。我也曾阻止過,但是他們不聽啊,一個勁的欺負秋誌平跟他女兒。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秋婉婉有天晚上上吊自殺了,秋誌平過後不久,也喝農藥死了。”江泠沉默了片刻,一個上吊,一個喝農藥,確實跟曹覺家對上了。“曹覺跟許方彤當時對秋誌平一家怎麽樣?”江泠問。陳誌明手中的煙微微顫抖了一下,抖落些許煙灰。“不怎麽樣,”陳誌明道:“許方彤那個性格一向都這樣,他們還有個女兒,正在岸上讀高中。就我聽到的,當時秋婉婉上學的時候許方彤她女兒也沒少欺負她。”“那秋誌平家還有其他親人嗎?”江泠又問。“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秋誌平過來的時候也隻帶了秋婉婉一個人,後來也沒聽說他家還有其他的什麽人。”陳誌明答道:“而且還有一件事”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是說了出來:“當時島上有人說秋婉婉不是秋誌平親生的,其實我看著也挺像的,秋誌平那個長的不怎麽樣,秋婉婉卻很漂亮,也很聰明,確實不像他能生出來的。”江泠點點頭:“我知道了。”他掏出手機,給單位裏的人發去了消息,又看向陳誌明:“這樣吧村長,等雨勢小點還是麻煩你找人將曹覺的屍體搬回曹家,秋誌平家最好也鎖起來,保護現場,後續可能需要檢查。還有,你跟島上的人通知一下,如果有誰知道秋誌平當年的事情的,都來民宿跟我們說說。對了,讓他們最近小心點,晚上不要出門。”“小江警察,”陳誌明試探著問:“聽你這意思,是懷疑有人給秋誌平複仇來了?”“我沒有任何意思,隻是暫時也無法排除任何可能。”江泠淡淡道:“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陳誌明哦了一聲,匆匆走出房間安排了。從秋誌平家回到民宿,江泠的身上早就被雨淋了個透濕。他進去房間先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就見到陸暉正站在房內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他也被大雨淋了個透濕,衣服濕噠噠的黏在了身上。陸暉站在那裏,一伸手脫下了上衣,露出了赤|裸著的上身。陸暉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臀,裸露在外的肌膚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泛著棕色的光澤。比起江泠的白瘦,他更多的是一種蘊含著力量的健美感。跟陸暉同住了好幾日,這是江泠第一次看見他現在的模樣。以往即便是在醫院的那幾天,陸暉雖然也需要人照顧,但畢竟身上一直裹著厚厚的白紗布,什麽也看不到。臉上突然多了幾分微燙的熱意,江泠下意識移開視線,暗自嘀咕了一聲:“身材還挺好的。”他扯下身上的浴巾,兜頭往陸暉身上一蓋。陸暉轉過頭來看他,見他洗好了便直接進了浴室。江泠坐到書桌前,回想了下這幾日的事情,又按照自己的記憶簡單的畫了張秦山島的地圖。不知不覺間,時間已過去大半。畫完地圖,江泠坐直身體剛想起身站起來休息一下,背後卻有人貼著他的頭,湊了過來。“在做什麽?”陸暉俯下身,鼻尖貼著江泠的耳邊,曖昧的熱意裹挾著淡淡的清香,輕輕的觸碰到敏感的耳垂上,激起陣陣顫栗。江泠心尖一顫,喉結下意識滾動了一下。他剛一抬起頭,又對上了陸暉仍未穿上衣服的上身。剛剛洗完的身體還帶著熱水的溫度,整個房間似乎一下子熱了起來,燥熱的氣息讓江泠輕喘了一口氣。他用力拉下陸暉的脖頸,在他的唇上狠狠親了一下,對上陸暉帶著笑意的眼眸,不高興道:“能聽見了就直說,裝聾很有意思嗎?還故意不穿衣服,你想幹嘛?”陸暉眸光閃動,微微勾起唇角:“你。”作者有話說:純口嗨,啥也不會發生,我們要保持綠色健康的心靈……第100章 番外5秦山島殺人事件江泠:“……”他瞪著大眼睛, 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臉上燥的通紅。然而片刻後,他放下全身戒備, 身體往後一靠,淡淡然道:“那你來吧。”陸暉的手還放在他的肩膀上, 聽到他這麽說, 原先尚算鎮定的神色逐漸瓦解。一開始他還隻是耳朵邊有一絲緋紅, 漸漸的, 那抹緋紅越來越大,直到染遍全身。“算了,”他崩潰收回手:“果然不能相信網上那些情話太全, 說起來實在太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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