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陷人外雙生子修羅場 作者:汀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和住在平原,和機械合居的人族不同,這裏充滿了大自然最原始的造物,一顆蘑菇長花間詡腰那麽高,樹就更別說了,鋸空了能在裏麵造三室一廳,三層別墅的那種。腳下的落葉鬆軟厚實,踩在上麵咯吱咯吱地響,偶爾有飛鳥路過上空,留下一串悅耳的啼鳴。花間詡對這裏憧憬很久了,望著四周的眼睛發亮,心裏止不住地癢,想畫畫,將這裏的奇妙風景鎖進畫板裏。看著看著,花間詡將目光轉向了前麵的獸人們。獸人的習性多少和傳統意義上的野獸有些相似,隻有最強大最俊美的雄性,才有資格領導他們。這些獸人們體態各異,最顯眼的依舊是他未來的丈夫和他那位脾氣不好的親弟弟。認錯獸人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說不小,但既然要在對方的領地繼續生活,以後最好還是避免這種烏龍。花間詡目光越過其他獸人,在雲琥和雲生珀之間流轉。光看臉,花間詡完全看不出兩者差距,體型都相差無幾,都是頎長勻稱型的,沒有旁邊的猩猩獸人那麽誇張,但絕對不會懷疑他們肌肉的力量和爆發性。這兩人感情應該還不錯,雲生珀正和雲琥說著什麽,雲琥滿臉凶色,卻還是低著頭,聽得挺認真,隻偶爾不甚耐煩地動了動腿。兩人發型和著裝還是有區別的,哥哥兩側頭發披肩,背後的頭發更是直達腰側,中間帶有珠寶鏈子,裏麵還紮了四個辮子。比起其他袒胸露乳的獸人,身上包裹地還算嚴實,很守男德。弟弟則是更幹爽利落的高馬尾,除了額頭上的三角金屬飾品,和耳朵上的骨質耳環,沒有其他裝飾,整片胸膛露出來,身上的獸皮衣幾乎沒遮住什麽東西。被哥哥念叨久了,雲琥揮掉雲生珀搭在他肩膀上長著尖爪的手,擰著眉張口說了什麽。動起來後,原本極其相似的兩個人,出現了氣質上的差別。弟弟邪氣外露,哥哥溫和內斂,這時候,任誰也不會認錯他們了。花間詡似有所感地點了點頭,在沒有找到準確分辨他們的方法之前,先觀察他們的舉止行為再行動吧。跟著獸人的步伐走走停停,他們一路往下,中途蜿蜒曲折,路過了幾條小溪,又爬了幾座小山,穿過一個隧道,眼前豁然開朗。花間詡握著手杖,站在洞口往下望去,下麵的盆地是個聚落,半邊靠山,半邊被溪流環繞。水上架著幾根木橋,有幾個頭頂著半人高木桶的獸人沿著木橋往聚落走,木橋搖搖晃晃,有會飛的獸人從旁路過,也有水裏的獸人攀扶上岸,甩落一身水珠。淺灰色的炊煙從聚落升起,幾個小獸人玩鬧著跑入家裏,一副祥和又平靜的景象。沙丁丁走得快岔氣了,看了看花間詡,又看了看下麵的聚落,喘著氣道:“殿,殿下,你笑什麽?”花間詡唇角笑容愈發擴大,眼中有驚異有好奇:“這個地方很美啊。”沙丁丁:“哪裏美了?”“獸人文化啊,他們的聚落和環境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達成宜居條件的基礎上,還充分發揮了自然的美。你看這裏……”花間詡指著其中一處建築,語氣輕快而陶醉,向沙丁丁解釋獸人建築的獨特美學。沙丁丁表情逐漸迷離:“?”機械腦的人類,隻能看到落後和大量的天然資源浪費。第3章 你們這些古怪的人類見到聚落,這些獸人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他們原本想好好觀察一下人族皇嗣,無奈雲生珀在這裏,隻能勾肩搭背地先離開。雲琥剛出山洞就不見了蹤影,多待一秒都嫌晦氣,雲生珀沒管他們,回頭看了一眼花間詡的方向,叫來翻譯官說了幾句,自己也先走了。獸人翻譯官叫坦桑,是雲生珀的親信,雲生珀的態度決定了他對待花間詡的態度,見他們兩個還停在洞口,便走過去道:“其他人有別的任務,接下來就讓我帶你們去聚落。”花間詡:“你們首領呢?”坦桑不卑不亢:“首領很忙,恐怕您能見到時間不多,以後你們在獸族遇到什麽事情,找不到首領的話,可以告訴我。”是個好消息,花間詡點了點頭,跟著坦桑走。一路上,三人安靜地很,沙丁丁是沒有力氣了,花間詡忙著見證各種奇觀,沒空聊閑天,坦桑則是本著不關心不過問的原則,別人不講話,他也不出聲。待他們越往下走,花間詡看到了聚落的細節。建築群風格各異,有帶柵欄的田園風,有挖個洞就往土裏鑽的地下居所,半露天、全封閉,放眼望去找不到一個相似的建築。和人類冰冷而高度統一的機械城市不同,獸族的建築充滿了鑄造者本身對美感的追求。花間詡好像誤入了一場大型藝術展覽,各種大膽的設計和色彩搭配相互結合,碰撞出奇妙的火花。越看,花間詡的心髒跳動地越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坦桑:“我們住在哪裏,要自己造嗎?”“如果你們是新加入的族人,那麽是的,你們得自己想辦法築造安身的住所,但您是首領的配偶。”坦桑指了指山體某處,“最高的那座建築就是首領巢穴,你得住在那裏。”花間詡順著方向望過去,那是座半圓形建築,上麵鋪滿了雪白的毛毯,點綴著一些五顏六色的羽毛,簡約但很漂亮,能看出鑄造者是花了心思的。建築頂上沒有屋簷,如果站在更高的地方,應該能從上方直接看到裏麵的樣子,不過聚落裏沒有比那棟房子更高的地方了,看著看著,花間詡職業病犯了,腦子裏想著怎麽把這座建築打造成天底下最漂亮的房子。隻是因為這是別人的房子,他在沒有爭取到主人同意之前,隻能過過腦癮。沙丁丁突然聽見花間詡歎了一聲氣:“殿下,你也感覺這裏生活條件還是太差了吧?”聞言,花間詡詫異地轉過頭:“你在說什麽,這裏是天堂啊。”沙丁丁腦門瘋狂冒問號:“那您剛才歎什麽氣?”說到這個,花間詡又忍不住想歎氣了,搖了搖頭:“我隻可惜他們沒有早點遇到我,不然這裏的藝術水平能上升一個檔次。”沙丁丁聽不懂,但沙丁丁大為震撼。倒是聽了全程的坦桑忍不住冷笑:“夫人你一個人族,對藝術還有見解?”花間詡謙虛道:“不敢不敢,隻是有些感興趣。”嗬,也是。坦桑把花間詡的謙虛當成了心虛,心裏多了一點的輕視。人族哪哪都好,就是審美實在不上什麽檔次,在獸族眼裏,自身的強大和對美的追求同等重要,一個沒有審美的獸人,跟殺妻賣子的人渣一樣令人厭惡。這也是獸族對人族抱著矛盾態度的原因,他們既欣賞人族寵物式的可愛,又嫌惡人族那令人費解的怪異審美。不過眼前這個人類,倒和坦桑見過的不太一樣。坦桑用毫不掩飾的目光肆意打量著花間詡,這個人類很美,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越過雲崖時,在絕壁上看到那朵淩霄花。對方的裝扮應該是為了討好獸族刻意打扮的,不得不說,他討好地非常到位,相信不管什麽獸人看到他都會讚歎一句。不過人類終究隻是人類,沒有自身的藝術修養,想要把這種絕色一直維持下去可是很難的。這麽一想,坦桑看花間詡的眼神便淡了很多,像是在看隨時都會枯萎的夜曇。花間詡注意到坦桑看他眼神的變化,不禁笑了起來。藝術包容又霸道,它可以容納萬物,又可以將萬物都變成創作者個人思想的表達。花間詡之所以對獸族一見鍾情,就是有那麽一部分原因,他從坦桑眼中看到了藝術者特有的犀利與自我,而這種藝術者的特質,每個獸人都有。所以他才說,這裏是天堂。他喜歡那種眼神,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走過木橋,便真正進入了聚落。周圍的目光一下子多了起來,像在什麽好玩的新奇貨品,那些行走的獸人接連被吸引,把他們層層包圍起來。【看,是人類!】“殿下,有人摸我!”沙丁丁臉上被一隻帶著鱗片的冰手摸了一把,雞皮疙瘩掉一地,幾乎要跳起來,引得周圍獸人哈哈大笑。坦桑依舊事不關己,沒有想來幫忙的樣子,隻有獸人實在過分,才會出聲製止。花間詡平靜地用手杖擋住一邊的獸人手臂,掃了一眼上躥下跳的沙丁丁:“你別咋咋呼呼的,他們就是看你反應好玩,你不理他們就沒事了。”說話間,就有一雙毛茸茸的獸爪從中間伸出來,一把捏住沙丁丁的臉:【好軟的皮膚,感覺一撕就會破哎!】“滋啦”一聲,不知道誰把沙丁丁的袖口給撕了下來,整條手臂暴露在空氣中。沙丁丁:“嗚嗚嗚嗚!”【原來人類長這樣,好好玩。】【叫起來太有意思了,可以問首領要一個當寵物嗎?】周圍吵嚷,說的又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越發加劇沙丁丁的恐懼,哭得更大聲了。花間詡有些無奈了,正想著該怎麽讓沙丁丁閉嘴,眼睛瞥到那隻一直被他擋住的獸人手臂又從下麵伸了過來,方向直指他的下半身。花間詡臉色一暗,按下手杖上麵的按鈕,足以貫穿岩石的抓鉤從底部出來,直接給那個獸人的手臂抓出了一條深深的傷痕。周圍獸人很多,那隻手臂目的性極強,出現的也很隱蔽,被抓傷之後立刻掙脫了出去,除了花間詡和那個獸人,沒人注意。抓鉤的殺傷力不小,要不是獸人的防禦力足夠高,他能被直接夾斷骨頭。那個獸人將血淋淋的手臂背在身後,臉上滿是陰沉,當他再望向人群裏的人類時卻愣住了,花間詡正直勾勾地看著他,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那麽多獸人,對方居然能精準得發現他,獸人不好多發難,低著頭離開了。這時候坦桑也察覺他再不站出來,場麵就要失控了,便立刻嗬退這群獸人。大部分獸人隻是看個新鮮,坦桑是雲生珀的親信,沒人願意和他對著幹,隻稍微停留了一會兒,便都散開。沙丁丁總算鬆了口氣,花間詡望著那個受傷離開的獸人,問坦桑:“他是誰?”“你說天河?”坦桑看過去,“勸你別招惹他,那是個混蛋,不太聽指令,他的實力很強,聚落裏沒多少人能打贏他。”坦桑對花間詡的稱呼一直在變,想起來時用尊稱,想不起來拉倒。花間詡收回目光:“你們首領打得過嗎?”坦桑像聽到了什麽笑話:“隻有聚落的最強者才能擔任首領,天河還不夠資格,不過他確實一直覬覦首領之位就是了。”花間詡抬了抬眼:“那你們首領還留著他?”“如果把所有對首領之位有想法的獸人都驅逐出去,聚落就沒有守衛者了。”坦桑的語氣理所當然,“獸族強者為尊,誰更厲害,誰就當首領,要是天河真能戰勝首領,那他來領導我們也沒人有意見。”“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花間詡點頭,獸族的階級模式還挺現實的。經過剛才那麽一通折騰,坦桑態度軟了一些:“獸族排外性比較強,一開始您可能會不舒服,習慣就好了。”“嗯。”花間詡應下來。其實他對獸族的好感沒有因此受到一丁點影響,在他沒有看遍獸族的風景前,他可以無視大部分困難,不管是人,還是事。一路上有驚無險,跨越一大半聚落,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座屬於雲生珀的房子。遠處看還沒覺得,近距離下花間詡立刻發現了這棟房子的獨特之處,建築像嵌在山體裏麵,又像浮在空中,聖潔卻又時時注視著底下的建築群。花間詡久久望著這棟建築,突然就很想見一見雲生珀:“我太喜歡這裏了。”沙丁丁抱著冷颼颼的手臂,實在無法共情:“我還是不理解,這破地方到底哪裏值得喜歡了。”沙丁丁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花間詡的回應,轉頭看,發現花間詡在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