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沙丁丁也隻是提一嘴,接著道,“不過聽獸族首領的話,他不在意您的性別,不代表其他獸人不在意,總感覺就算瞞著,也很快就會被戳穿,獸人對我們再不清楚,男女總分得清吧?”花間詡食指點了點下巴:“這可說不好,我咬死了說自己是女生,在沒有對照的情況下,他們怎麽知道人類女性的生理結構是什麽樣的?”沙丁丁舉手:“殿下,我就是男生。”花間詡一擺手:“小事,你也說自己是女生不就好了。”被迫變性的沙丁丁:“真的沒問題嗎,殿下。”“真的沒問題。”花間詡確信。“嘭!”地一聲巨響。兩人停住話頭,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大門被人從外麵踢開,用力撞在牆壁上。鷹爪般的四趾獸爪踩著地麵上,他一步步走進來,臉頰和脖子兩側的獸紋裸露出來,獸的特質手臂上覆蓋著一層潔白羽翎,柔韌鋒利,好像能隨時割開肌膚。高大的獸人仿佛自帶戾氣,進屋的時候空氣都凝滯了不少。他的模樣和剛剛離去的雲生珀一模一樣,隻是氣焰更為囂張。雲琥聽到沙丁丁因為驚恐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惡劣地勾起嘴角,但看到花間詡又沒什麽反應,揚起的弧度又忽然放了下來,充滿危險野性的豎瞳仿佛要化為實質,如利箭般射向花間詡。花間詡眉梢微動,立刻明白了雲琥的心理路程,一時有些無語:你故意搞出大動靜來,就是為了引起別人注意的嗎?沙丁丁隻感覺臉頰傳來一陣冽風,後麵就傳來“咚”地一聲,急忙往回看,心髒都嚇得停了一瞬。隻見雲琥單手挾住了花間詡的後頸,將對方整個人死死摁在桌麵上。花間詡身上的珠寶飾品因為雲琥粗暴的動作掉下來,劈裏啪啦散落一地。雲琥的手指尖端呈現出漸變色,長長的獸甲幾乎陷進花間詡肌膚中,再往前一點點,就會刺破脖頸大動脈,讓人血流如注。雲琥陰翳的聲線傳進花間詡耳中:“我說過的吧,讓你給我等著。”花間詡:“……你人話說得比你哥好好多。”又是一聲巨響,花間詡被雲琥從桌子上提留起來,撞在牆上,雲琥沉著眼,陰森地看著花間詡。“殿下!”沙丁丁想要上前,被雲琥給瞪在了原地。雲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主人的腦袋給擰下來。”雖然很不合時宜,但雲琥人話說得很好這種認知,居然讓花間詡放鬆了不少。花間詡用眼神示意沙丁丁不要輕舉妄動,對雲琥道:“好啦,認錯你和你哥我的錯,下次不會了,行嗎?”雲琥手上的肌肉瞬間暴起,這個人怎麽敢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跟他說話。察覺到雲琥手上力道開始加重,花間詡輕聲道:“你確定要對我使用暴力?”雲琥冷眼看著他,等花間詡有什麽秘密武器。花間詡:“我可是你哥哥的妻子,會找你哥告狀的。”雲琥:“你用我哥威脅我?”沙丁丁快急死了:殿下你這個時候就服個軟吧,和他對著幹對我們有什麽好處!“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雲琥鬢角的絨羽被拉長,更多翎羽在臉上浮現出來,身形拔高,眼白轉黑,瞳孔也呈現出了更像獸類的金屬光澤,隻剩下無變的暴戾和邪性。這是即將獸化的跡象。沙丁丁以前是戰鬥機械後勤組的,曾親眼見過戰場上的獸族是何種模樣,但那些獸化的獸族,壓迫感遠遠沒有此時的雲琥強。明明雲琥還隻是半獸化的狀態。沙丁丁隻感覺雲琥獸化的樣子很熟悉,腦中一閃,想到了什麽,身體立刻軟了,結結巴巴道:“死……死神梟!”那是讓人族聞風喪膽的有翼獸人,他比所有獸人都更為殘忍,喜好將人拖到天上,再重重摔下,從半空中接住,循環往複,直到人被衝擊力撞的粉生碎骨,或者被活生生嚇死。雲琥,難道就是那個“死神梟”?!“這不叫威脅,是友善的提醒。我記得你哥哥在路上提醒過你吧,不準你對我做什麽。要是他回來看到我受傷,我再添油加醋那麽一說……”花間詡毫無負擔地道。“可笑。”雲琥眯著眼睛,摩挲著手下細膩的後頸。他在戰場上見過太多人類,用手,用爪子刺穿過他們的胸膛,咬斷過他們的脖頸。但和那些常年征戰在外的戰士不同,這位皇嗣的皮膚更加柔弱,也更加脆弱。他本來隻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此刻卻越來越憤怒。手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暴起,眼底的陰鬱一層厚過一層。人類應該對他感到恐懼,發著抖揣摩他的想法,然後痛哭流涕地求著他原諒。這些人到底憑什麽,敢三番五次用這種輕蔑態度跟他講話。血管在他指腹下跳動著,他隻需要輕輕往裏麵一刺,這條脆弱的生命就會消失在他麵前。場麵寂靜下來,沙丁丁拿不準雲琥的意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琥忽然聽到嘎達一聲,目光一凝往下看去。花間詡總維持一個動作脖子酸了,小幅度地動了動,那道聲音就是關節摩擦發出的聲響。花間詡也沒想到稍微動了動就能發出聲音,抬頭往上看去,對上了雲琥的殺人目光。好吧,這次確實像是挑釁了。“我不是故意的。”花間詡打算先服個軟,歪了一下頭,“忘了跟你說,你哥等會兒要回來的,咱們這個樣,是不是不太好?”服軟了,但是沒完全服。隻是花間詡腦袋往他手臂上一靠,兩人的姿勢瞬間不一樣了起來。獸人穿衣風格和人類不同,更加暴露,上半身穿了跟沒穿似的,主要是起到一個裝飾作用。花間詡被他困在牆壁之間,後頸被他捏在手裏,此時臉貼上來,溫熱一下子傳遞到了胸口,就好像他故意把花間詡往懷裏帶一樣。花間詡已一己之力,將劍拔弩張的氣氛弄得不倫不類。但效果拔群,雲琥立刻鬆開了手,好像碰到了什麽髒東西。花間詡腳掌總算踩實了地麵,整理了一下衣擺,往門外麵看了一眼。雲琥也下意識跟著往後看去,轉到一半反應過來,身體僵住,狠狠地瞪了花間詡一眼。花間詡:“放心,還沒來呢。”怕雲琥衝動又要上手,花間詡立刻又補了一句:“不過也快了。”被花間詡這麽一攪和,雲琥也待不下去了。離開之前,雲琥對花間詡道:“獸族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希望你在這裏待過幾天後,還能這麽和我說話。”花間詡很上道:“我一定夾緊尾巴做人。”雲琥後麵的話被堵住,又瞪了花間詡一眼,離開了。沙丁丁立馬上前檢查花間詡的後頸:“都青了,殿下。”“要是他再不鬆手,我都直接斷氣了。”花間詡道。沙丁丁滿臉絕望:“殿下,這下完了,我們得罪的可是死神梟。”花間詡沒管自己的脖子,先將地上散落的飾品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又從背包裏麵拿出他的工具,嚐試進行修複:“完不了,我現在可是死神梟他親哥的媳婦,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看他哥挺能治住他的,我一說要去告狀,他就不敢殺我了。”沙丁丁見花間詡遇到這種事,嘴上還沒個正經的,有點難過了:“如果我更厲害一點就好了,我隻是一個後勤修機械的,根本打不過這群獸人。”沒等花間詡說什麽,沙丁丁自己就振作了;“殿下,修機械救不了我們自己,我想辦法把自己變強一點,將來就不會有獸族欺負我們了。”花間詡:“……那你加油?”沙丁丁:“嗯!”待沙丁丁把藥膏拿出來,才回過味來:“不是殿下,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這麽用的吧,不要嫁到獸族就這麽貶低自己啊殿下!”花間詡糟糕的心情被沙丁丁這麽一攪渾,居然好了不少,悶笑了一聲,修複飾品的手都抖了一下。有這麽一個活寶在身邊,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第6章 記仇雲琥離開沒多久,坦桑又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一看就是雲生珀跟坦桑說了什麽,坦桑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不臭了,架子也不端了,開口就是:“夫人,我來跟您認錯。”坦桑是豹類,冷硬的時候壓迫感很重,現在這樣一本正經的道歉,就很有意思。花間詡彎起眼睛:“你認什麽錯?”他們獸族的教育方式非常簡單粗暴,坦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就被雲生珀揍了一頓,他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夫人就別挖苦了,之前是我做的不好,對您出言不遜,還在您遇到圍堵的時候袖手旁觀,以後不會了。”坦桑是個臉皮厚的,一點也不尷尬,反正雲生珀什麽態度,他就是什麽態度。花間詡繼續擺弄壞掉的配飾:“我原諒你了,還有其他事嗎?”“是這樣的,夫人。”坦桑道,“您嫁給首領就是我們聚落的成員了,晚上需要進行接納儀式,時間不多,得趕緊準備,我跟您說一下基本步驟……”“晚上聚落會開擺肉宴,您得在長老的見證下,給首領的親信們每人準備一個嫁禮,嫁禮種類沒有要求,但必須是您親手準備的,他們收下就說明承認您了。他們也會給您回禮,把回禮放在身上三天,等您染上他們的氣味,就算接納儀式全部完成。”說完,坦桑問,“夫人過來的時候有準備嫁禮嗎,接納儀式是很重要的步驟,如果完不成,那些親信不會承認您。”花間詡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麽接納儀式,當然沒準備,不過硬要糊弄一下也沒事,花間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漂亮廢物。花間詡:“首領有多少親信?”坦桑:“不多,加上剛進來的一批,也就三百多個。”花間詡:“?”大概是花間詡的表情太精彩了,坦桑保守地問了一句:“所以您有準備嗎?”花間詡:“我覺得你先讓你們首領過來,咱們再商量一下比較好。”雲生珀被坦桑叫回了巢穴,路上聽坦桑說明了來龍去脈,見到花間詡便道:“過場,而已,不用準備。”坦桑不讚同:“那怎麽行,長老要是知道您這麽輕率地對待自己的婚姻,一定會很生氣的。”雲生珀也有些棘手,聯姻這件事是雲琥自作主張談下來的,他那時剛好不在,他將會有一個人類伴侶這件事還是長老告訴他的。他和雲琥從小失去雙親,長老是他的半個家長,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長老對著幹,在獸族的觀念裏,伴侶是獸族尊嚴之外,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怕是不好拒絕。雲生珀跟坦桑用獸語交談了幾句,兩人來來回回拉扯了好久,都給花間詡聽困了。不知過來多久,雲生珀走到花間詡麵前:“儀式會舉行,沒有及時通知,簡單來,隻向,最重要的親信,贈禮。”花間詡問出最關心的問題:“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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